冰雕林立,晶宫成群。落雪点缀,圣洁无方,这里是冰人王国。
刹那间,司权正准备挣开封印,身边女人传来一丝内力打断,瞬间明白对方这是示意他先静观其变。
红宝石人唧咕几声随手一招,土屋立刻恢复了密封的原状。出屋时候,红宝石人直接从墙壁上穿透,封印司权两人的大红晶块悬浮半空主动跟上。
出了土屋司权立刻猜到,眼前绝对又是一方幻阵:同样是冰块砌成,但不再是巨大冰宫,而是依山而建的建筑群落。
红宝石人地位似乎很超然,住的是宫殿。宫殿位于山顶,山下城池至少住着百万冰人。
红宝石人将司权两人带到一间豪华大厅,手一挥晶石消失。大厅中,水晶玉石装饰每一个角落,晃得司权都有些睁不开眼,于是趁对方没注意选了几颗最亮的藏在兜里。
“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红宝石人说话了,甜甜的女童声,就是伤害,司权恐怕也不忍心回击。
“你带我们来这干什么?”
上官清寒清楚,幻阵中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主人的意愿而存在,这红宝石人定有任务。
“我在等你们,等了一天又一天,已经过了不知多少年。每等一天就会有一个冰人出生,每等一月就会有一个走兽出现,每等一年就会有一只飞禽形成,它们还互相蚕食。我,是一个被时间忘记的人!”
司权诽议,你这也算是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等的是你手上的玉箫,主人留下遗志,待玉箫持有者到来的时候,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你的主人是谁?”
“司音”
司权闻声惊讶,放下大件宝贝靠到女人身边,十分好奇这司音到底是人是仙?
“宝石妹妹,可不可以告诉大哥哥,你家主人等这玉箫干什么?”
“开棺”
司权大喜,看来萧易觊觎的东西自己就要到手了,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绝世宝贝?
“十年前是不是有人来过?”
“我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确实有人擅闯,但又自己走了。”
上官清寒疑虑,十年前闯入之人留下了什么?又是不是藏在棺中?
“闲话待会说吧,先带我们去开棺。”
司权已经等不及,棺中到底什么宝贝?
“不,在此之前,你们要完成主人遗愿。”
“说说看?”
“完成一场婚礼”
“不会吧?”
司权惊住,司音都死无数年了,难道还要跟他娘子成婚不成?
“先听听我主人的故事,如果到时候你们还想开棺的话,就完成她的心愿吧。”
司权不以为然,寻了一级阶梯准备坐下,发现上官清寒瞥视自己只好作罢,而红宝石人的故事已经开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还没有冷川城的时候,万仞山脉之外是名为太康的王国。最后一任国王飞辛好战,打败周围无数大小势力,奴役王国之外的民众,掳掠他人妻女。其中有一小国甘愿诚服,并献上国内最美女子泉汐。飞辛自得到泉汐后性情大变,改变策略与邻国善处。而这位泉汐,在国内还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步伏清,步伏清是本国皇子,献女求和就是出自泉汐意愿。
泉汐委身于飞辛换来各国太平,但步伏清却对泉汐日思夜想。很快因爱成恨,痛恨泉汐的背叛,恨意日积月累终于爆发,他伪装潜入太康王宫,准备与泉汐殉情而死。
步伏清费尽心思来到泉汐身边,却发现女人已经身怀六甲。他的愤怒可想而知,但下手之际泉汐却告诉步伏清,他才是孩子父亲。步伏清心情五味具杂,迟疑很久终究还是没有下手。回到本国后卧薪尝胆发奋图强,发誓终有一日要灭掉太康迎回妻儿。
皇天不负有心,十年之后步伏清联合周边仇恨太康的国家一举灭掉太康王国,亲手诛杀情敌飞辛,而不知情的飞辛早派心腹送走了诸位皇子,其中皇子冷川正是泉汐的孩子。
泉汐成了新国王的王后,终日不见欢颜,一年后无疾而终。步伏清大悲,在泉汐坟前发誓终不再娶,决心找回自己孩子继承王位。
冷川被忠心侍卫保护东躲西藏,偶然的一次机会闯入山灵族地,当时的大祭司收留了他,而大祭司有一女儿正是司音。
司音跟冷川两小无猜,长大后更是情投意合,但冷川时刻被自己的血海深仇所困扰,不说亡国之恨,父母杀仇已经不共戴天。司音不忍情郎被痛苦折磨,刚好山灵族世代镇守着一柄神器,得之,冷川大仇必报。
瞒着父母族人,司音为情郎盗来神器。冷川本想带上司音一起离开,司音却不想让他分心。离别之前,冷川留下定情信物寒玉箫,立下誓言,最多一年,一定回来迎娶司音。
山灵族镇守的那柄神器名为绝天,蕴藏举世无敌的力量,冷川轻而易举灭掉步伏清连同他的王国。故国人民挽袖留下冷川,百废待兴,民心所向,冷川只好暂时做了复国国王,想着一年之内一定要迎娶司音做自己的王后。
婚礼准备了很久,冷川派人收集九洲内外奇珍异宝装饰新宫,全国之人一起期待将要迎来的王后。然而正当冷川返回万仞山迎亲司音的路上,被自己同父异母的皇兄杀害,一夜间失去了一切。人民为了怀恋他,改名太康都城为冷川。
自冷川走后,司音数着日子等待情人归来,日出盼日落,日落盼日出,春去秋来,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冷川依旧没有回来。等到父亲去世,又等到母亲去世,然后又做的族内大祭司,司音终于知道,情郎不会回来了。伤心欲绝的司音定下规矩,从此大祭司不再成婚,否则族人面前烈火焚烧而死。
当司音也要离开人世的时候,退下大祭司的位置想要去质问冷川:为何忘记他们之间的誓言。然而人海茫茫,她又从未出过族地如何寻得?
又是多年过去,当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司音回到了山灵族地。适逢下雨躲进山洞,突然发现洞内一座墓穴,墓碑上竟然写着太康国王冷川之墓。司音趴在墓碑前痛哭,她哪还不明白,对方死也想回到自己身边!
原来,当日有绝天在手的冷川重伤后也逃了出来,可惜还没见到司音便死在半路,不能回王国,随从只好就地埋了他。
司音想跟爱人合葬一起,却发现打开墓穴需要对方留下的玉箫作为钥匙。司音大悔,外出寻找冷川的时候竟然把玉箫弄丢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只好就地做了一个幻阵保护两人墓穴,留下遗言给幻阵中人。
司权两人听完红宝石的讲述后还是不明白:这跟婚礼有什么关系?
“主人等冷川迎娶她等了数十年,然而永远没有实现,所以留下遗愿:持萧之人只有答应完成婚礼并将她跟冷川合葬,我才能带你们去打开墓穴。”
“是帮她跟冷川完成婚礼吧?”
司权发现这红宝石人真是死脑筋,很多人话都理解不过来。
“主人的指示是举办婚礼。”
“只要举办婚礼就行?”
“还要帮他们合葬”
“好,我懂了。”
司权神秘一笑,这也太简单了。
“如果你们答应的话,我现在就去准备。”
“不用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上官清寒立即反对,还把玉箫扔给司权。
“借一步说话”
司权心中有想法,却是把宝石人拉到一边避开上官清寒。
上官清寒对于司权的举动很是不满,之前的事还没原谅他,居然还敢背着自己搞小动作,看来回去得好好整顿整顿了!
“不管你打什么注意,我是不会替人成婚的。”
回到红宝石人安排的房间,上官清寒冷声警告。
“当然,我也不可能允许的呀!”
“知道就好”
“刚才那宝石人说这宫中有好玩的地方,我们去看看?”
“不去,要么找墓穴,要么回去。”
“来都来了,就几步路而已。”
司权强拉女人小手,连扯带跑出了宫殿。冰雕玉砌的建筑几乎覆盖整座大山,而山顶还有一块平整空地。空地上飘雪更胜,几株冰晶凝成的玉树挂满雾凇,山沿与天际连城一片,看似广袤无垠的雪原。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上官清寒失望,虽然面前景观外面难得一见,但在这个幻阵中只能算是姿色平平。
“当然不是,有你在的地方,哪还有其他美景,我只是看你而已。”
“无聊”
上官清寒转身欲走,司权又拦到面前。
“好久没练剑了,陪我练练呗。”
不待女人答应,司权手中凭空拿出两柄晶剑,当然是之前请红宝石人用巫术结成的。
“自己找打可怪不得我”
上官清寒早想教训对方,取过一柄便迅速进攻。知道女人不会使出全力,司权也不避让,反而引导对方按着自己套路走,目光凝视女人身姿,全然一幅痴迷样子。
司权很快沉迷女人的魅姿:子之汤兮,雪丘之上兮,无春无夏,翩若飘羽;子之跃兮,雪海之渚兮,无日无月,明照流光;子之舞兮,雪心之央兮,
无神无魄,洵情依依。
“注意力哪去了?”
上官清寒一声清呵将司权惊醒过来,只是为时已晚,仓促之间他避开一剑,脚下一空掉下山崖,还好被女人一把拉住。
“还不快上来”
“清寒,我们成亲吧!”
“说什么蠢话,伤到脑袋了不是?”
“我是认真的”
“我也认真地警告你,我已经成亲了!”
上官清寒真是气得不轻,都成亲大半年了,对方是忘记了还是从来没在意过?
“上次太仓促了,我们重新举办一次婚礼。”
“恐怕是想做些龌龊的事吧?”
“你是说洞房的事?那当然的了!”
“免谈,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答应我,不然我拖着你一起跳崖。”
“我看你是欠收拾,都敢威胁我了?”
“快答应我,不然一起死。”
司权为了表明决心,还拉住上官清寒往下滑了几分。
“放开我,哪有你这样逼婚的?”
“我发誓,绝不再招惹你们以外的女人,可以吗?”
“好,要是你敢出尔反尔,我连你一起对付。”
“遵命”
司权大喜,上官清寒也莫名松了一口气,忽然瞥见司权眼中闪过阴谋得逞的笑意,暗道不好的时候,司权一把将她拉下山崖。
“混蛋,又骗我?”
“仔细看,没有山崖。”
上官清寒从司权怀中转过身,发现两人正从斜坡往下滑,司权脚上雪橇,肯定又是红宝石人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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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想放声大喊的感觉?”
“没有,你也不准喊。”
上官清寒头也不回地说道,这雪道是冰人游戏的场所,陡峭而远长,一路下来能看到两旁各种建筑景观往后飞去。风声雪声大作,时间似乎静止,不知不觉两人很自然地紧贴一起。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到达平地,而平地之上已经上百冰人等待着。
“两位,你们应该换衣服了。”
“这是你安排的?”
“要你答应才算,去吧,他们说婚礼需要特制的婚纱。”
“以后再跟你算账”
上官清寒一头雾水地跟着红宝石人离开,司权却跟其他冰人到了另外房间。
“喂,你想干什么?”
司权刚坐下,冰人举着一把剪刀过来,可把他吓了一跳,对方似乎在解释,然而叽叽喳喳不会人话。
“准备婚礼是吧?好,你们做吧。”
司权不愧是聪明人,冰人凭空凝出字来,他立刻看懂了还好这些冰人会写字。
这婚礼是按山灵族习俗来的,新郎头发不得超过三寸,裁身白服,里面还要套一件白衫底,齐踝皮鞋锃亮锃亮的。
打扮了近半个时辰,司权已经等在婚礼现场之外,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见到冰人簇拥的上官清寒现身,女人一袭白色婚纱拖出很远,司权无法形容眼前女人的美,瞬间怔在了原地,直到女人来到挽上他的手臂才回过神。
“走了”
“好”
一个转角,婚礼现场尽收眼底,这是一片接天雪地。百万冰人全部到场,水晶座椅一直远到天边,一排排长桌上美味佳肴、琼浆玉液散出芳香。
人海中央让出通道,前后上百冰人拥护,雪花落得更大,见了新娘容颜又羞愧地融化。白色婚纱、白玉桌椅、白晶冰人、白雪大地,没人想过天地能圣洁如斯!
人海无边,却静如落雪,走过长长过道,收下片片祝福,两人到达高台司仪前。
“所有来宾见证,新郎,你可以宣誓了。”
红宝石人小手一挥,示意司权按排练的来。
“天地为证,我司权,愿意娶上官清寒女士为妻,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寒富贵,今生今世不离不开。”
“还不准再招惹其他女人!”
“好,那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我愿意”
真是难为上官清寒了,也不知道这婚俗怎么这么奇怪,自己抛头露面不说,还要说些难以启齿的话还好没人看到。
“我宣布,司权先生跟上官清寒女士即日起结为夫妇。新郎,你可以吻新娘了。”
上官清寒还古怪的看着司权给自己套上的戒指,一闪一闪的倒还漂亮,听了红宝石人的话顿时吓了大跳,虽然她不把冰人当人,但这么多眼睛看着怎么好意思?
“想都别想”
司权冷笑,不顾女人威胁,猛地抱过就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