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当明月山的第一声公鸡打鸣响起的时候,预示着又是新的一天到来。山里头的野花野草挂着晶莹的露珠,微微地昂起头,朝着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微微地摆正。潺潺的流水唱着欢乐的歌声,从山间泉眼一路蜿蜒而下,猛地跳落百丈悬崖,化为丝丝的水雾,飘荡在深谷之间。拂面的山风带着微微的凉意,自由地穿梭在山间,飞瀑,河谷,民房,还轻轻地掠过那赶早的人,也吹歪了那从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
“哗啦啦”,插在我房间门外的一个五颜六色的小风车,被风吹得溜溜转,可是却丝毫影响不了熟睡的我们。凌晨时分,我们才赶回农家乐,一夜的折腾,让我们个个身心疲惫,几乎没怎么梳洗倒头就睡。我们的早出晚归的异常举动,当然惊动了农家乐的黄老板夫妇,不过他们看上去并不上心。这年头年轻人爱刺激,喜欢玩的花样多,他们见多了,肯定以为我们几个年轻人玩疯了,所以并未对我们昨晚一夜未归起太大的疑心。
再说他们夫妻俩,正愁着怎么样才能借助间歇泉的噱头重整旗鼓招揽生意,本来烦心事就不少,只要我们不欠他们房钱饭钱,他们才没有多余的心思操心我们的事儿。
当然,我们也不可能睡得太安稳,毕竟困难摆在眼前,我们必须去解决。这一觉,直接睡到临近中午,我们几个人就先后爬了起来。说到底还是睡得不踏实,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约到我的房间,商量怎么搞定那深潭里的水蛭。
其实方法昨晚已经明确,那就用生石灰把水蛭给煮了,可是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哪里有生石灰卖?搞定生石灰的来源,这是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想来想去,我们只有求助农家乐的黄老板,只有他是本地人。当我们向黄老板问及生石灰时,黄老板很热情地告诉我们,明月山附近不出产生石灰,最近的石灰厂,也在100多公里外。一听到这消息,我们的头又大了,看来要想搞定生石灰,估计又要花去一整天的时间,这还是一切都顺利的预计,要是路上遇到点麻烦,能不能找得到生石灰都成问题。
没办法,找生石灰这种苦活累活只能是我们三个大男人去干,王雨晴和马天韵两个人就留守在农家乐,等我们的消息。苦逼的我们又再一次踏上寻找生石灰的路,心想,不就是盗个墓,至于这么来回折腾吗?
还好,我们的功夫没有白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跑了好多地方,走了不少的弯路,在入夜后,我们总算是搞回来两大袋的生石灰粉。
心急的我们,顾不得疲惫,随便吃了几口干娘,连夜把生石灰粉,运倒了那个深潭边。当然,我们行事非常的隐秘,这种诡异的行为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黄老板夫妇。虽然我们有恩与他们,但是一码归一码,要是他们知道我们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摸摸地跑到这老山深潭,我们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
我们几个人站在深潭边,旁边就放置这无大袋的石灰粉,足足有五百斤,这分量应该够那些水蛭喝一壶的。不过,光把石灰粉倒进水里还不够,怎么样才能准确有效地杀死那些烦人的水蛭,我们必须谈论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
“怎么样,小骗子,我们是不是就这么把石灰粉撒里面一到就完事了?”想起小时候用生石灰捉小鱼的经验,刘祥首先开口提议道。
我摇摇头,表示不赞同,“这样的效果肯定不佳,你也不想想,这水潭底下都多大,就凭这两袋石灰粉,能扩散到那么大的范围?再说,那些水蛭都躲在水底,就这么撒下去,根本就不会对它们造成什么影响!”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会让我们再去搞更多的石灰粉回来吧?”刘祥反问道。
“那倒不用,”我狡黠地一笑,“死胖子,你不是钓过鱼吗?想要鱼上钩,那就得放足够的诱饵,有鱼饵,鱼才会乖乖地听话啊!”
“鱼饵?”刘祥想了半天也搞明白什么是我所谓的鱼饵,倒是猴子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问道:“花花大爷,你你不会是想让我们自己去当这个鱼饵吧?”
“啊?”刘祥听了大吃一惊,不仅刘祥如此,王雨晴和马天韵同样吃惊不已。昨晚那密密麻麻的水蛭,至今想起来还让人隐隐作呕,不仅恶心还非常的危险。要用自己到身体去做鱼饵,引诱水蛭上钩,这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
“阿升,你确定要用这种方法吗?昨晚你们才死里逃生,如今,你又想下去,这不是拿命开玩笑嘛?太冒险了!”王雨晴的脸上写满了担心,充满了忧容,虽然这个提议非常的好,可是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大义凛然地说道,“只有以身为饵,把那些躲在水底的水蛭都引到水面上,这两袋石灰粉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如果我们不这样做,是无法清除我们前进的障碍,也就无法一探水里的玄机,更谈不上进入三王墓,取得干将莫邪剑。”
我见他们的脸色有了变化,边撤热打铁继续说道:“有时候,必要的牺牲和冒险还是要的,再说我们又不是白白去送死,只要能吸引到水蛭就行,没必要靠得太近!”
刘祥斟酌一番,一拍大腿,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奶奶的,老子豁出去了,没有风险哪有回报!我看就依小骗子的主意,我们下水去引水蛭,只要自己机灵点,不要被水蛭缠上,我想问题应该不会很大,”刘祥见猴子有点想溜,一把抓住他,威胁道:“怎么了,猴子,你小子又想临阵退缩,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推下去!”
“别别别,我就是想把潜水衣先穿起来,做好准备再下水!”猴子见自己是逃不掉了,只能认栽,委屈地往自己的身上套上那紧身的潜水衣。
王雨晴和马天韵见我们主意已定,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只能依我们。唯一的麻烦就是我那件有点破烂的潜水衣,昨晚经过水蛭的一番撕咬,虽然没有咬穿,不过也差不多了,要是再被水蛭贴上,估计我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阿升,你的潜水衣都烂成这样,要不,你就不要去了。”王雨晴担心地说道。
我笑了笑,又看看潜水衣上密密麻麻的咬痕,说道:“没事,吃过一次亏,我会长记性的!晴儿,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水蛭再粘到我的身上的!”我的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也不停地打着小鼓,希望水蛭多盯着点刘祥和猴子,千万不要只盯着我一个人。
做好准备的我们,再一次叼着氧气瓶,“噗通噗通噗通”,一个个鱼贯入水,溅起的水花波纹随着我们的深潜,慢慢地恢复平静。潭边等待的王雨晴和马天韵一边提着石灰袋,一边警惕着注视着水里的变化,她们的心可能比我们更加的纠结,谁知道我们在水里会不会遇上大麻烦呢?
不过这一次,我们学乖了,没有再那么冒冒失失地乱闯,而是排成三角形缓慢地往深处潜去。这里的水蛭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自身会带荧光,所以我们可以在比较远的地方,发现水蛭的踪迹,不至于像上一次,跑都来不及跑,就被包围了。
随着我们的不断下潜,水里的压强越来越大,但是这一次奇怪了,水蛭居然没有出现,然道它们发现了我们的企图?这不可能,这种低端的软体动物,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意识。话说,就在我们纳闷的时候,潜藏在水底的大批水蛭终于按捺不住出动了,而且规模数量比上一次我们见到的还要多。在漆黑一片的水底,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繁星一样的水蛭。如果不是水蛭嗜血,那点点荧光犹如浩瀚的星际,美不胜收。
不过我们几个可没有空欣赏这要命的美景,第一时间转身,蹬踏着双腿,拼命地往上游。谁要是游得慢,被水蛭逮住,那就自己好自为之吧?显然,我们都不会那自己的生命当儿戏,逃命的速度简直快破游泳世界纪录了,尤其是猴子,别看他瘦的像一根柴,整个时候却灵活地像一条鱼,居然溜得最快。
“噗!”我刚刚冒水面,王雨晴马上就把手递给我,此时我也不矫情,借着王雨晴的力气,一下子爬上了岸。一拔掉嘴里氧气瓶,也没来得及看周围的情况,我就大喊道:“死胖子,猴子,你们都上来了没有?还有没有落下的?”
“切,你都是最后一个,那还有人啊!”先我一步上来的刘祥应道。
话音刚落,漆黑的水面就一阵涌动,无数的水蛭挤在这狭小的水面上,不停地扭动着它们肥胖的身躯。我看时机已到,顾不得身体的疲惫,提着装满生石灰粉的袋口,大喊道:“就是现在,倒,把生石灰全都倒下去!”
五个人齐心协力,拽起两大袋石灰粉,“唰唰唰”,一股脑全都倒进水潭里。顿时一股热气蒸腾而起!十几平方的水面就像是煮开的水一般,不停地沸腾冒泡,简直可以用爆炸来形容。呛人的气体,让我们几个人一退再退,直到五米外,还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热气。
生石灰和水一接触就会发生剧烈的反应,按照王雨晴的话说,那是氧化钙和水反应生成氢氧化钙,中间会放出大量的热。那热量可不敢小觑,只要看到那如沸锅般的水面,你就知道那不能用热来形容,应该说烫,非常的烫,滚烫!
所以喜欢阴凉的水蛭在这种爆炸性的高温面前是不可能存活的。就算某一些水蛭逃过这一劫,也逃不过氢氧化钙的杀伤力,这是一种碱,水蛭同样无法在这种环境活下去。总之不管怎么样,这些恶心的水蛭,算是被我们一锅端了。
等到水潭的热气慢慢散去,我们才敢靠近一看虚实。结果令我们触目惊心,十来平方的水面上,层层叠叠的都是翻着肚皮的水蛭尸体。数量之多,根本就无法估算,如果用重量单位来计算的话,怎么看也不下几百斤。
造此杀孽,我们也算是于心不忍,更是没办法,谁叫它们挡路了,不是它们死,就是我们亡,再加上它们恶心的外形,我们心里的那点愧疚感也就慢慢地消散了。
我用木棍拨开一小块水面,试了试水温,还是蛮烫的,而且还有一股浓浓的碱味儿,今晚要想在下水估计是没戏了。还有那漂浮在水面上厚厚一层的水蛭尸体,也必须清理掉,要不再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下去,就算不被吓死,也被恶心死了。
所以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把这些水蛭的尸体打捞起来,再想个办法处理掉!还好这个点,附近也没有人,要不然被人发现这堆成小山一样的水蛭,还不把人吓死。就这么把水蛭的尸体堆在潭边,我们也不放心。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把火烧干净了,可是在这里烧肯定是不行了,一来火光容易被发现,二来燃烧产生的烟也是容易被发现,最后我们还是决定挖一个大坑,把这些水蛭全埋了!这样不就一举两得吗?既掩藏水蛭尸体的踪迹,也避免水蛭腐烂而发生瘟疫之类的事情。
在我们几个好不容易才把这水蛭的尸体搞定,这一个晚上的美好时光,又算是耗过去了。我们来之前压根就没想到,寻找一个三王墓的入口都会这么麻烦。光耗在这水潭前后就超过了三天,而且可以说一点进展也没有,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俗话说,好事多磨,希望我们以后的路一帆风顺,不要再有这么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