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刘北田吗?”这次说话的已经不是郭小燕了,而是绑匪头目孙定国,“告诉你,准备五十万,送到我们让你送到的地方,否则,我们就杀了她!”
刘北田还没回过神来,电话就挂上了。他拿着手机看了许久,然后又调出刚才的号码,在确认是郭小燕的电话后,就挠了下脖子后开始若有所思。刘北田反复思考的最后结果是,郭小燕是在欺诈他,想利用这种方式向他索要更多的钱。想想看,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昨天晚上刚刚为了青春赔偿的事争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今天就来绑票的了。话又说回来了,要绑你也绑明媒正娶的老婆啊,你绑个小小的情人又有谁会心甘情愿地埋单?愚蠢,可笑,卑鄙无耻,鬼才相信呢!
世界上自以为是的人很多,刘北田就是其一。在他做出上述判断之后,他对郭小燕的怨恨又平添了几分。近十年了,他对她不能不说不好,在他的朋友中,能与一个情人保持这么长久关系的不多,属于凤毛麟角。这一则是因为他真心喜欢她,二则是因为他还没喜欢上别的女人,但是现在,两个条件已经都不存在了,他们已经反目成仇,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情。坦白地说,他也曾与别的女人有染,不过都是蜻蜓点水般的***,郭小燕应当知足才是。
郭小燕开始是知足的,在她梦想有朝一日与刘北田成为合法夫妻的愿望破灭之后,她便退了一步,为他生个孩子。无论是郭小燕还是刘北田都心知肚明,生孩子的目的是为了能分刘北田的家产,这是郭小燕的如意算盘,刘北田不会让她得逞。事到如今,郭小燕竟然想出了敲诈勒索之策,将他刘北田当成二傻子看待,可恶至极,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刘北田越想越气,就按了回拨键,待接通后就大声斥责道。
电话是孙定国接的,他听了几句后,就交给了郭小燕,并小声说:“你告诉他,到明天早上还不答应我们的条件就杀了你!”
“刘哥,我是小燕啊,你快救救我。”郭小燕胆战心惊地说,“你不救我,我就没命了。”
刘北田觉得郭小燕装还挺像那么回事,就逗她说:“救你?告诉我,怎么救你?”
“五十万,他们要五十万。”郭小燕迫不急待地说。
五十万?一个过期的情人要五十万?异想天开!刘北田差点笑出声来。
“说,你到底给不给钱?”孙定国已经没了耐性,夺过电话高叫道。
刘北田反唇相讥道:“不给怎么样?”
“不给就杀了她!”孙定国的话掷地有声。
“杀了她?好啊,正好替我排忧解难,如果你们杀了她,我倒是可以谢谢你们,大大地有赏啊,出个价吧。”刘北田凶神恶煞般地说,“杀,给我杀了她,不杀你们是孙子!”
刘北田的电话挂掉了,绑匪们却一时没了主张。在实施绑架之前,他们看过几本相关的书和警匪电视连续剧,并照着葫芦画出了瓢,制定了一整套方案,包括钱怎么取,报案了怎么办,诸如此类。但是,出现这种情况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一天来,郭小燕也向他们介绍了她与刘北田若即若离的关系,让他们早有思想准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事情的发展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从绑匪变成了刘北田雇用的杀手,等待着论功领赏。至于他们一直担心的刘北田会报案,原来是多虑了,根本就不会发生。
“把她拉起来!”孙定国恼羞成怒地对绑匪乙说,“就杀了她!”
“哥,我们听你的。”绑匪甲一把拉起郭小燕,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郭小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央求道:“兄弟,我们无怨无恨,你们就放了我吧。”
“住嘴!”孙定国打了郭小燕一个响亮的耳光,歇斯底里地高叫道。
10叶芝凤本不想将马洪涛被殴打的事告诉周军庆,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个大名鼎鼎的名记者,让几个保安打成这个样子实在令人难以启齿啊。但是,她昨天一天都没有去上班,今天等到上午十点,办公室的人说她还没来,周军庆就打来电话,问是不是病了或者有什么事。这个时候,叶芝凤就不能不说实话了。
“什么?小叶你说什么?”周军庆听完叶芝凤的话,好像不怎么相信,就问,“马洪涛叫人打了?谁还敢打记者啊?真是和尚打伞,没法没天啊。告诉我,马洪涛住在哪个医院,我得去看看他。”
躺在病床上的马洪涛听出了是叶芝凤的老板周军庆打来的电话,就摇头示意叶芝凤,千万不要让他来,自己的这个模样实在有损记者的光辉形象。
“周总,马记者说,你忙,就别过来了。”叶芝凤推辞说,“他说,他没多大事儿。”
周军庆坚持道:“不行,我和马记者认识这么多年了,他还帮过我好多忙,这时候不看他,什么时候看他?什么叫朋友?朋友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出现在他的身边,这就叫朋友!小叶,你是我的职工,现在你就得听我的。快说,哪个医院?”
周军庆一拿出老板的身份来压她,叶芝凤就不能再拒绝了,便说:“市立医院外科……”
实际上,周军庆现在就在市立医院附近,放下手机,车子一调头,就进了大院。他在医院门口买了一个花篮,两箱水果,就直奔了马洪涛的病房。
一番问寒问暖及长吁短叹之后,周军庆仔细地听叶芝凤介绍了事情经过。
“毕相福这个人我是听说过的,以前也跟我一样,是进城的民工嘛,我想当年他肯定也像我一样经历了那些不堪回首的羞辱,也像我一样干了几个月竟然一分钱的工钱都没得到。城里人,不了解我们这些民工是多么不容易啊,一个人出来打工,家里有多少人在等待着这份工钱维持生计啊!别人不明白,可是他……竟然变本加厉地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不可思议,不可理喻啊!”周军庆忿忿不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