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太监的加起来十几个在她眼前晃悠,一整天都不会断下来,夜言也是什么办法都想不出,只能去皇上那也请命,要娶啊沫,可皇上还是如往常拒绝了,也因此定下了大婚之日,就在三日后。
一切似乎已成定居,他狂怒着,她狂躁着,明明是相爱的两人,却是最不可能又最悲剧的两人。
喜婆说大婚前三日新人不可见面,夜风便未来打扰过啊沫,只等着今日皇宫挂满了喜色,宣阳殿贴满了喜字。
啊沫坐在梳妆台前,喜婆为她着装打扮,说着句句吉利话,她却狂躁的想要杀出去。
就是军营里,在嗜杀完颜烈的士兵时那股血气,此刻正在她体内膨胀,她身上已在散发着血腥,只是凡人还嗅及不到。
一身大红喜袍,当她被搀着走出去时,眼泪蓦地掉了下来,只想着,啊言,你为何都不去阻止一下,你为何不能早早求上身赐婚让我嫁给你?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今晚的月色甚好,一对新人手牵红菱步入婚堂,皇上皇后大笑着,林越也大喜着,国丈梦算是圆了一半。
啊沫手攥的过紧,似要将那红菱攥出个洞来,夜言看着,等着未央的到来,他知道,未央一定会来再做些什么,而他,会在那时候做出决定,是逆天的带啊沫离开,还是为啊沫制造一个活死人的戏码。
时间在慢慢流走,笑声溢满了整片婚堂,夜风笑的很深,原来这就是情爱。情为何物?原来情是牵动人心的感觉,原来情是想要与她携手白头佬,原来情是此刻心里那股甜蜜的味道。
“一拜天地……”
他捏紧拳头,她咬紧牙关,礼若成,他不是立马就输了赌约?
“二拜高堂……”
他手心已冒冷汗,眼神瞟向外边,再看向啊沫,手中已渐渐团起一道白光。
“夫妻对拜……”
她的眸子忽然嗜血一变,她不要嫁给这个男人,她不爱他,一切不可以再继续。
当她欲要掀开盖头忤逆至上的反抗时,夜言已惊人的发觉啊沫身上蓦然而现的浓重血腥味道,未央终于来了。
一股狂风蓦然而来,刮进了婚堂内,夜言手上白光还未打在啊沫体内,她的盖头已被狂风掀起,她嗜血的眸子霎时惊骇住了所有人。
“啊沫?”
夜风有些惊的唤着,啊沫却不看他,夜言大怒,嗖了跑出了婚堂,未央,不,是幽冥王,已浮在半空,冷笑的看着他。
“本王得不到的,那就干脆亲手毁灭。”他是如此的冷傲,话又如此的决然。
“或许你不知道,我会宁可逆天,额不会让你毁了她。”
他同样不示弱的说着,可幽冥王却笑了:“是吗?你回身看看,你还来得及吗?失了心的人,连神力都变弱了。”
当夜言回身看去之时,啊沫身上已泛起一片红光,她的额头,已开出一朵血花,如此的妖艳,那是血女的标致,就在此刻,再次出现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大惊,所有人都变得惊恐,任谁都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沫体内那股血流猛的爆裂,她痛苦的仰头一吼:“啊……”
血花,再次开放。
“啊沫……”
夜风已经傻眼,啊沫已经没了理智,没了思绪,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有多痛苦。
夜言蓦然打来一掌,她立刻倒在地上,幽冥王却笑说:“你以为你还能止住她的魔性吗?你注定输了,她该恢复真身了。”
“混蛋,混蛋。”夜言骂着,婚堂内已围满了侍卫军,没人听的到那一神一王的对话,皇上也只知道她,这个他认为的天女,此刻就如一个妖怪,就如一个魔,再听一人恐慌来报:“皇上,不好了,血花又开了。”
林越当即软了腿,他彻底被这个不详女毁了。
皇上完全慌了,失声大喊着:“抓起来,把她立刻给朕抓起来。”
夜风已经没了表情,没了动作,就是傻眼的看着啊沫被带走,这不是他的大婚吗?为何变成如此?
夜言不能阻止的看着啊沫被带去了地牢,用着锁妖的铁链缠着她,他再次找到幽冥王,欲要与他彻底一战,可幽冥王却避而不见,只等着结果到来的那刻,他坐收渔翁之利。
法师说啊沫是血花妖,对付妖的方法通常是用不灭真火烧毁,彻底烧毁她的元神。
因此,啊沫在夜言去幽冥界还未回来那日已经被囚车带去了刑场,她披头乱发,一身亵衣裹体,脸色苍白,静若无息的闭着眼睛。
夜风还未自那日的变故缓过神来,却听到宫中奴才们都在议论,血花妖今日便要被处决。
夜风慌神的揪过来一人问着:“你们在说什么?”
那名小太监被夜风吓的一惊,磕磕绊绊的说着:“二,二皇子,是,是天女,天女要被火刑。”
“火刑?”夜风复道,顿时疯了似的往宫外跑去,他还没弄明白一切,他还爱她,她怎么能被火刑?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又是那片幽光,已经笼罩了整个刑场,任法师再厉害,也察觉不到幽冥王的存在。
夜言突然感觉不好,是调虎离山,他是故意在婚堂闹那么一出好让自己来找他大战,为的便是分开他与啊沫,好肆无忌惮的挖出九魂灵魄。
“这个就是打赢胜仗的天女?没想竟是个妖怪。”
“真是太骇人听闻了,竟然真有血花妖。”
“太可怕了。”
百姓围的刑场满满的,都在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这个一夕沦入地狱的女人,也在愤怒着喊:“烧死她,烧死她……”
被夜言一掌打的一直没有意识的啊沫,此刻终于醒来,她稀疏的睁开眼睛,四下巡视一番,看到了李妈妈,她是如此的不可置信,她没想到她的那个大老板竟然是曾经名震一方的天女,也是那击退敌军的巾帼英雄,可最后她竟然是血花妖。
那身喊,在啊沫醒来那刻,呐喊的更大声:“烧死她,烧死这个害人的血花妖。”
啊沫蹙着眉头,虚弱的好似一朵软绵,更不知现在是个怎么样的状况,看看自己被捆着的链子,被捆在柱子上,四周扎满了柴火,他们要干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喊着烧死自己?血花妖?为什么说她是血花妖?
法师已在做法,烧了一张又一张纸符,口中念着不知什么咒语,只叫啊沫头痛欲裂,半眯起眼睛,虚弱无力的说着:“不要再念了,不要……”
在无知中,她的话,更证明了自己是妖。
夜风已经赶来,就在火把欲丢向啊沫时,夜风眼看着,如何就是挤不进去,似乎有什么阻隔着他,令他感到咫尺天涯。
幽冥王冷笑着,他不许任何人搅了他的局,只要啊沫复身,九重自然也归来,到时候,一个条件,他必须答应自己交出九魂灵魄,除非他们都疯了,才会不顾后果的执迷。
火把被法师扔在了柴堆上,啊沫使劲所有力气大吼:“不要……啊……”
夜风快要疯掉,也在嘶吼着:“啊沫……”可啊沫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火苗渐渐上窜,烧在啊沫半身处,眼看快要燃到衣角,她从未如此的害怕过,她好想夜言,他在哪里?为何都不来救自己?
就在她绝望的闭上眼睛那刻,蓦地响起一声喊:“啊沫……”
啊言?
啊沫猛地睁开眼睛,泪流满面的望着飞向自己的人,而他却在半路被劫住,她此刻竟能清楚的看到一个身着紫色衣装的男子,他浮在半空,正与夜言对持着,而那不就是未央么?
幽冥王的幽光屏障被夜言打散,夜风终于冲了进来,法师一惊,伸手去拦,夜风嗖的拔剑,啊沫只能看着两个欲要救自己的男人,一个与法师拼战,一个与曾说爱自己如命的未央大战。
她不懂,她茫然,这一切究竟为什么?事变,人也变,一切都不一样了。
“啊沫,啊沫。”夜风一面对持着法师,一面朝啊沫嘶
喊着,自那声音中啊沫听到了心碎,他原来也变了,原来他要娶自己是真的爱自己,可一切似乎已毫无意义。
夜风终于知道情之终,原来就是痛,犹似初见她时那种痛,犹似她离开去边疆时那种痛,此刻更是痛到已快窒息,只是强撑着,一定要救她。
火苗“轰”的一窜三尺高,啊沫绝望的闭上眼睛,她也觉得累了,明明爱他却不能爱;明明不爱他,却无意伤他之深;明明说爱自己的,他却在生死之间阻止自己生还的机会。
人生若如初见,或许她会害怕死亡;人若如初见,或许她会留恋;梦醒时分,一切枉然。
啊言,我爱你,却不能守你,或许我早该死,死了我便不知痛味了,死了我亦解脱苦海。
熊熊烈火如一只狂兽,烧的昏天暗地的璃阳国一片通亮,她渐渐被淹没其中,烈火点点撕扯着她的身体,刻骨铭心的痛,却没有本该的痛吼,她只是将自己最后的泪,也灼烧在其中,与她挚爱的夜言诀别今生。
“啊沫……”夜风痛吼着,他的心被撕裂般难忍,剑柄脱手落地,他痛欲窒息,捂着心脏弯下身子,法师念着阿弥陀佛,缓缓闭上眼睛。
“啊沫……”夜言也在狂呼,他竟还是令一切演变至今,他还是无力救她护她。
幽冥王在笑,终于要拿到九魂灵魄了,他终于能唤醒他的王妃了。
只见火海中本金灿灿的火苗烧成红色,渐变青色,最后升腾一片黑烟,再蓦地一片通红之光弥天散开,犹似血花,绽放在天野。
蓦然转变的一切令所有人震惊,夜言面色狰狞,亦是痛苦,夜风更加心痛,割心滴血的痛。
火海已将那白衣女子焚烧无痕,不灭火仍旧旺盛,却刹那间熄火,红光依在泛滥蔓延。
“啊……”一声震天嘶吼,自那片恐人心魂的红光中陡然腾起一人,她身着红衣,面容狰狞阴狠,眸子闪着嗜血之光,唇瓣已成为殷红之色,而她那双手,犹如鹰爪把弯弓着,扯开双臂,怒视着所有人。
同一时刻,已痛至摔地的夜风,猛地抬起头来,一双雄鹰般的翅膀蓦然自他双肩而现,他那火一样的眸子如她般也在愤怒着,烟黑的唇瓣有些扭曲,他渐渐起身,鹰翅挥扇,所有人都被一阵狂风卷走,死亡前的恐惧声如此凄厉的回荡着。
法师虽未被狂风席卷,却也逃不过命运的劫数,九重伸出一只手掌,五指分明的扣在他头颅之上。如一瓶碎瓷,在破碎的声音下,烟消云散。
血女、九重、葵阳、幽冥王,百年后再聚首,为何没有百年前预想的结果?
夜言疯狂的想要撕烂幽冥王,而他却收了掌,不想再与夜言打下去,再旋身飞至他二人眼前,看着血女发狂的模样,看着九重愤怒的魔样,魔,他就是魔,会一怒灭人间的魔。
“九重……”
听着幽冥王久别的喊声,九重怒目转视向他:“你们输了。”
‘输’这个字令葵阳感到格外刺耳,回荡他耳边半晌,他的目光一直未在血女身上移开,而血女何尝不是。
她的恨已超出她的魔性,她为人一世爱上的男人竟是下赌的罪魁祸首,自始至终想取她命的男人,对于血女来说,这无疑不是一种耻辱,可笑至极的事情。
血女在狂怒,血腥味愈发刺鼻,浮身在半空,九重在她身侧。而夜言,也已变成了葵阳的模样,一身银色铠甲,浮定在三人中央。
百年赌约竟在最后一年提前结束,而这里有多少失心人?
幽冥王轻笑,回九重方才话:“九重,定论太早了,你问问血女,心中是谁?本王可输了?”
面对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想听到血女的回答,九重蓦地回身看向她,她却看向葵阳,明显着脸上的痛色有多深,一切都是谎言,一切都是骗局,一切都是他布置好的,让自己对他动了情。
血女扭曲着脸,蓦地看向幽冥王,大喊着:“我是九重的情,我是九重的爱,我是九重的心血,你们这两个最该死的,拿命来。”
血女言罢,挥着两条流袖已愤怒袭杀向那两人,而九重,自然帮着血女大战。
葵阳震吼:“幽冥王,这便是你要的结果吗?”
幽冥王一面迎战着那两个魔,一面回着:“本王要的你早晚会看到,若得不到,便一并毁灭。”
“本尊不会允许你们任何人伤害她,哪怕天战冥战也在所不惜。”
又是百年前的一幕,不同的是,如今的血女有了心,不会再如不死不灭,而她缺少的那一块,她很快就会让九重给她补回来。
明明是一对相爱人,却在此刻硬要拼个你死我活,血女歇斯底里的吼着:“葵阳,我恨你。”
他只是心碎了一下,痛了一些,又咬了下牙:“我对不起啊沫,但必须对得起人间、天界。”
葵阳声落,幽冥王大喊:“九重,血女不可留,可本王能帮你,天界也不会再与你开战。”
九重只字不信:“废话少说,想杀本尊血女者,先须死在本尊手下。”
四人之战此刻已在不知觉的状况下划分为二,九重对持幽冥王,葵阳对持血女。
“你本不该生,为何要执迷不悔?”
“我不该的多了,可我知道最该做的就是杀了你这个虚伪的小人,骗走了我一切的最该死的男人。”
幽冥王在又在笑,他一切的计划都在如愿而行,等待着被他缠的抽不了身的九重看完那场情感大戏,再用唯有他冥界所有的忘情丹与九重交换。
血女忘情,只能属于九重,他得到九魂灵魄,他的挚爱王妃也能醒来,多么圆满的结局,输的只有葵阳。
结局往往在意料之外,恨意浓深,恨他最爱的男人骗走了她的心,拼使着最大的力气击杀着他。
葵阳始终未曾出十成神力,只是想让她自回九重心,免受生死痛,而她如此的不知悔改,他只能最后警告她:“不要逼我。”
“有本事尽管使。”
声音在回荡着,葵阳心下一狠,天龙剑终于握手,血女再强,没有九重的心,她只是个魔女,而非六界至尊,也因此,更义无反顾的要杀了这个男人。
然而天兵天将此刻从天而降,黑压压的数不清多少,各个冲着血女而来,若杀她,此刻是绝佳时机。
那柄闪着天光的神剑似有一股碎心之力,好似一剑下去,人便会碎裂,九重慌乱,可这该死的幽冥王缠的自己紧,根本抽不开身。
就在幽冥王认为真情会在这一剑彼此攻破时,血女蓦地收了手,而葵阳刺来的剑却是覆水难收,他只能稍稍的偏一点,再看着天龙剑刺进她的肩上,那血如决堤的江河,自血女身上喷洒,人间再次入了地狱。
九重嘶喊着:“血女……”
葵阳哽咽着喊出:“啊沫……”他爱她原来到了自己不可想象的地步,为何要是这样的结果?他真要步入万劫不复吗?
幽冥王终于看到了他所未料到的结果,他们,竟真的会彼此拼杀个你死我活,他真的不能拿到九魂灵魄了吗?他的王妃没救了?
葵阳怔愣在那里,看着滴血的剑,他心如碎石,而中天兵天将刹那间蜂拥而上,九重已在幽冥王怔愣之时飞了过来,接住了重伤欲坠的血女,而血女只是冷冷的笑着,落下一滴眼泪。她以为他会舍不得,她以为他不会伤自己。他以为她会避开,他从未想过她会停手,否则他怎能忍心伤她?
局势已无可控制,九重与血女疯魔迎杀,人间此刻处处灾祸,血洒,血花愈发肆无忌惮茶毒生灵。不灭火再被吹起,大火焚烧满处,似比豺狼虎豹凶徒魔兽还要肆虐的在吞噬他们的灵魂。
那被九重魔力所震踏的河坝席卷而来,滚滚浪涛冲散着房屋山林,淹没无数人身。
大战愈发激烈,幽冥王却袖手一边,朝着九重大喊:“九重,你若肯交出血女九魂灵魄,我给你忘情丹,帮你打天界。”
九重愈发恼怒:“做你的春秋大梦,血女谁也碰不得。”
葵阳只是在拼着九重,血女
杀着天兵,他们注定会落败,除非九重此刻交给血女他的魔心,而那将带来的便是六界毁灭的结局。
九重心神不宁,看着血女摇摇欲坠无心恋战,葵阳也纠结狰狞,既要收走血女,又不忍看她陨落。
趁着葵阳走神空隙,九重咻的飞向血女,揽她入怀,随着一团魔烟霎间消失。
“追。”李天将一声喊,所有天兵如一缕飘絮追了去。
九重带血女飞到九重山,为她疗伤,她只是不说话的受着,撕心裂肺的痛,也恨自己为何那么爱他?那么爱那个要杀了自己的天神。
神魔殊途,竟是比人妖殊途的悲恋还要凄惨。
他看着她,蹙着眉:“血女,本尊终于懂得情为何物,你懂吗?”
血女不语,只是怔怔的看着九重,默了会,问他:“情为何物?”
九重深情款款的看着血女,握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仍是蹙着眉的说:“就是你听到的,感受到的,它在为你跳动,在为你痛,为你喜。”
困惑了千年多的情为何物,他似乎真的懂了,可却更痛了。血女看了他会,忽然起身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在笑着吻了下去。
爱我就不要阻止我。
她在用意念告诉他,他听到了,而他却真的没有动,只是任由她的舌头伸进他的体内,偷走他的心。
心没了,他的魔力减了一半,可他无悔,爱她,又何须计较一颗心?
而她却抚摸着他的脸颊,好阴柔的笑着对他说:“我不会让你后悔,我会帮你去做你未做到的事。”
她话说完,嗖的起身,而众天兵天将包括葵阳,已追来,就落定她跟前。
她补上了那块缺口,已成魔界至尊,六界的灭世血女。
一道红影耸立着,那嗜血的红眸兴奋;那烟黑的唇瓣,露出阴狠的笑容;尖长漆黑的指甲似一把利器,伴随着狂风,那满头披散的丝发,疯狂的吹动着。
血女仰头长啸:“本尊终于大成了,哈哈……”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满满的回荡着,九重山犹如火山爆发轰然剧烈;空中刹那雷鸣电击;整个六界地动山摇。
此刻,血女要杀净眼前所有欲夺她命者,再毁灭六界生出新的事物,重新统治,而这六界之首,她要让这六界之首均沦为她的奴隶。
葵阳表情愈发狰狞:“你一定要如此执迷不悔吗?”他在心里还说了句:只要你肯收手,我会抛弃一切陪你万劫不复,洗掉你的魔性,陪你入地狱也不惜。
她仍是面冷回他:“我的意识中就没有悔字,你们全要沦为本尊的奴隶。”
震聋耳畔的声音令人恼火又惊恐,所有人不惜一切拼劲神力要在她毁灭一切之前先毁灭她,而她欲要令这眼前人都灰飞烟灭之时,心蓦然疼痛难忍。
她猛地回身看向九重,他脸上如此哀伤,他手捂心口,原来是他的痛牵扯着自己,他为何如此心痛?她不懂。
幽冥王输了,输的彻底,只剩一旁看戏默哀,希望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希望葵阳能收服的了血女。
大战再度燃起,血女犹似重生,魔力暴增百倍不止,死在她手中的天兵不计其数,葵阳手持天龙剑,剑挥向血女,咬牙说着:“我早就不该心软的。”
“哈哈,后悔了?后悔那剑没能插入我的心脏?”血女言罢魔力来的更加猛烈,却为何总有什么阻碍着她,总是在最后一刻歇止力量。
无心的九重魔力减半,他却无悔,看着她杀戮,看着她毁灭,原来情才是他的劫数,而他此刻也在害怕,情可也会是血女的劫数?
幽冥王再按耐不住,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不是么,从情为何物,到如今血女大成,都是他的错中错。
葵阳、幽冥王同时战血女,九重再起,对抗天兵。这战似乎持续太久,本应血女挥手即能毁灭一切,为何到此刻还是不能解决这两个罪魁祸首?
是她的不忍?她已是灭世血女,有何不忍?
她心中情溢四下,为何她此刻还有情?却不似方才缺心一角时的情,此情令她愈发困扰,阻挡着她致命的魔力。
就在九重的心,那刻心早在懂得情为何物时不再是满心的魔,而是满心的爱,他是魔,可他心中全是爱,血女得到的并非无边的魔力,而是碎心的真情。
这样的心在她身上,令她情何以堪?如何覆灭六界?
“血女,你注定只是一滴血,九重已非曾经魔尊,你输定了。”幽冥王喊着,只叫血女更加狂躁,葵阳不知该进还是该退,他真心不忍亲手毁灭她。
一切已在扭转乾坤,血女渐渐弱下,即便是至尊,也只道是个情尊,为何他的心要变?为何他的魔要化解成爱?
“纵然毁灭,本尊也要杀了你们这对负心汉。”
幽冥王只是眼神一闪,也想到自己曾情意绵绵的话,可那些不过是夺取九魂灵魄的计量。
葵阳脸上全是愧疚,或许他会在最后一刻下定决心,是逆天,还是除魔。
九重已快顶不住,他额上汗水淋漓,就在所有攻击都陡然改在血女身上时,似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浮现,云万象,聚拢一团,雷电轰隆隆震响,雷公电母浮空助阵,李天王托塔收魔,各路神仙均出手聚攻。
血女狂呼咆哮:“啊……”怒啸堪比雷声惊,却在所有神力落向她时,一切已枉然。
一颗被情温化的魔心,已成她覆灭的祸首,九重到最后给她的,竟不是至尊力量,而是令她刻骨铭心的痛。
九重山一夕惨毁,那股不可名状的天力砸破所有青山,碎石如雨纷飞,尘土弥漫,血雾飞扬。
而时间似乎已静止此刻,那蓦然收剑飞来的银色身影,如梦如幻,就那么挡在她的身前,一切的一切都在那刻由他为她承受下。
最终他还是失心寻不回,只能任由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啊言……”
血女嘶吼,她满是不可置信,他竟为自己挡住了一切,他真傻,方才自己还要杀他,此刻他却为了自己不惜一切,逆天也无怨吗?
天神怒问:“血女,你还不知悔改吗?”
“悔改?”血女复道,伤了她的葵阳还要她悔改?她只会更想要毁灭一切:“我会让这里的一切给他陪葬。”
“血女……”任九重如何喊着,血女红眼的发出她所有魔力,将所有人阻碍全部震飞重伤,再抱起葵阳转瞬不见。
天之一线间,她看着静若无息的男人,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握上他渐冷的手:“我不会让你死,绝不会。”
九道不同烟光乍然而现,自血女体内飞往葵阳身体中,血女甘愿取出九魂灵魄,只为救她挚爱男人一命。
世间万物都恢复了平静,一切都得到解救,只有九重,只为一个情字,他陷入了无止境的寒冰地狱。
“你是本尊的心血,为何爱的不能是本尊?”
当葵阳重生醒来时,他独身在天之一线,身上残留她的味道,却已找不到她。
血女回到魔界,笑看九重:“谢谢你,九重,谢谢你的心那么爱我。”
九重心碎又伤的看着血女,她笑的那么美,笑的那么轻松,再贴近他,吻上他的唇,一颗红色的物体在渐渐流入他的内脏里。
他眸中竟噙了泪,她依然在笑,还给了他那颗心,再说上最后一句:“对不起。”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害怕她就如此消失,她渐渐抽离,在葵阳找来那刻,她化作了一滴血,没有看到九重落下的泪。
“血……”
让葵阳窒息的颜色,他清泪垂下,嘶吼一声:“啊沫……我爱你……”
只为一个情字,魔尊九重将自己关在魔界再不见世人,每日摸着心,享受着血女留给他永不止息的疼痛。
只为一个情字,葵阳捧着一滴血种,逆天的带她去了天之一线,与她重新同修。
天高云淡,已一片光明,红日照在头顶,他对着眼前浮着的血种述说的他从未说过的一切……
(全书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