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众人七手八脚将方文山抬到了床上,刘艳萍只见方文山脸色乌青,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他把手放在方文山鼻子上,突然吓得全身一震,哭着喊道:“武田医生,他---------,他没了呼吸。”
她此话一出,众人更是哇哇直叫,几人使劲摇晃着方文山,可他的身体渐渐发硬,丝毫没有进出之气。
“大家别怕!”武田安慰着众人,“他这是急火攻心,你们越摇晃他就越危险!”武田医生警告众人,各人赶紧停止了摇晃。
“武田医生,你救救他,他快不行了,我求求你,只要你能救活他,我什么都答应你。”刘艳萍跪在了地上,她知道,只要方文山一死,不但学生军完了,整个山西也就完了,全国人的目光,都盯在方文山身上,她决不允许他死在自己的身旁。
“你不用急,”武田医生拉起她,“他不会有事,幸好我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型呼吸机,你给他插在嘴上,很快他就能恢复呼吸。”武田医生说着拿出一个瓶子,还连着一根长管子,刘艳萍接过来,赶紧插在方文山嘴里,大约过了一分钟,方文山渐渐有了呼吸,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刘艳萍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脸,感觉方文山又渐渐有了体温,“他活过来了!”刘艳萍惊喜的大声宣布,各人听了,高兴的欢呼雀跃,几个人更是紧紧拥抱在一起。
刘艳萍捧着方文山的脸,仿佛是捧着一件绝世珍宝,她这才仔细的打量着方文山,只见他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挑的鼻梁,白净的皮肤,无论从那里看,他都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人儿。
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他本应该坐在教室里,走在校园里,撒娇时偶尔还会偎依在母亲的怀抱里。也许他憧憬着爱情,也许他暗恋着邻家的大女生。十七八岁,多么浪漫的花季,不谙世事的孩子,该有多么无忧无虑的年华。而他---------方文山,年轻的脊背却担起了拯救整个民族的重任,无知的少年面对凶残的鬼子,他失败过,流血过,可从来没有怕过,多么可爱的少年,刘艳萍的手缓缓摸过方文山细腻的小脸,多么惹人喜欢的脸,为什么自己第一眼看见他,会觉得那么的讨厌。
“艳萍姐,他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刘亚楠张着嘴,显然是担心的要命。“没事的!”刘艳萍摸着方文山的头,“他累了,要休息一会儿。”刘亚楠双手合十,不断祈求:“老天啊!让他快点醒过来吧,要吓死人的。”说着眼泪又哗哗的流了下来。
“武田医生,他怎么还不醒?”李微心里也急的要命,见方文山迟迟不醒,不免担心。
“小同学,你放心,他不会有事了。”武田安慰他,“虽然我知道,他是帝国的敌人,而且还有可能是改变帝国命运的人,但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病人,一个普通的病人,我很羡慕刘医生的豁达,我要做一个像她一样的人。”说着对着刘艳萍深深一辑,刘艳萍对他点了点头,可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方文山。
方文山的生死牵动着多少人的命运,一个个都在真诚的祷告,都盼着方文山能早点醒来。
突然,只听屋里传来“啪啪”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马小路正用力扇着自己耳光,嘴角已渗出血来。
李微赶忙制止他,“马小路,你干什么?”马小路苦着脸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军长,可我不知道那句话说错了,我该死啊,我!”说着还要扇自己。李微拉住他,厉声道:“马小路,别这样,注意保持安静,要是军长再因为你有个三长两短,你枪毙自己一百回也不够赎罪的。”马小路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他嘴角流着血,眼里流着泪,心里默默的呼喊着“方军长,你快醒过来。”
王清雅更是哭成了泪人,她伏在方文山的怀里,轻声呼唤“文山,你快回来,你不要我了吗?”她竟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她是谁?”刘艳萍看着刘亚楠。“她是方文山的女朋友”刘亚楠淡淡的道。“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你这样对方军长可不好。”刘艳萍安慰她道。
本来就娇滴滴的王清雅现在一条命已去了半条,眼泪像小虫一样爬满了她俏皮的小脸,哭泣着哀求道:“我叫王清雅,是文山的女朋友,医生,我求求你,你救救他,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刘艳萍听着她的哀求,想想适才她求武田医生的情景,紧紧握住了王清雅的小手,心里默默的呼唤“方文山,你快点醒来,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牵挂着你!”
可众人等了一个晚上,方文山一直都没有醒来,刘艳萍忍不住又要哀求:“武田医生,怎么回事?他也该醒了!”武田医生来回踱着步,有时点头,有时又摇头,“是啊,也该醒了。”
“不会有事吧!”刘艳萍这句话一出口,众人都吓得“啊”的尖叫了一声。“方军长会有事吗?”一个个凑上前来。“好了!”武田医生喝住众人:“我已经给他做了最好的医疗,这种病例之前我也从来没有遇见过,我想,可能是由于病人思想意志太过坚定,今日连遭噩耗,他精神一时土崩瓦解,恢复过来,可能比平常人要慢一些。”
“要不你们先去睡觉吧!我在这儿守着。”刘艳萍推了推哭的半昏的王清雅,眼睛看着面前的众人。
“别说我们这几个人,学生军上下一千号人,哪有一个能睡的着的”方文山的警卫员说着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突然,王清雅身子一挺,人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她双手捉住方文山的右手使劲摇晃着:“他的手刚才动了,真的动了!”
武田医生翻开他的眼皮,见他瞳孔已恢复正常,坚定的道:“他身体已完全恢复,马上就会醒来。”
众人轻轻摇晃着方文山的身子,方文山“啊”的一声,长舒了一口气,痛苦的睁开了眼睛。
“你活过来了,活过来了!”众人激动的欢呼雀跃。“我怎么了?”方文山问坐在身边的刘艳萍。
“别乱动!”刘艳萍见他要起身,急忙伸手制止他,“你昏死了一天一夜,是武田医生救了你。”
方文山不好意思的向武田医生打个招呼:“谢谢你,武田医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没什么。”武田医生摆摆手,“你也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我也该谢谢你。”
“看来你是个真诚的人”方文山敬佩的道:“我对自己以前的鲁莽向你道歉!”武田医生笑了笑:“其实真正应该道歉的,是我们。”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清雅,你累了,回去睡觉吧!我有事情跟他们商量。”方文山拍拍王清雅的玉肩,一个女学生过来拉起王清雅,王清雅撅着小嘴,眼睛一直盯着方文山,直到走出门口,也没有转过脸来。
刘艳萍知趣的站起来,“你们谈吧,我先出去。”“等等!”方文山叫住她,“可不可以留下来!”
“我?”刘艳萍指着自己,她不明白,如此重要的会议,连他女朋友都不让参加,他却留下来她这个外来人,“这,不好吧!”刘艳萍看看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人表态。
“留下来,留在我们学生军”方文山真诚的挽留她,“我们学生军需要你。”刘艳萍眼里含着泪,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我吗?我可以加入学生军?”
“是的。”方文山非常坚定的回答,“是我们学生军邀请你加入,你是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我对以前我对你的态度,郑重的向你道歉,对不起,清原谅一个年少无知的人。”方文山说着低下头来,在床上做了个鞠躬认错的姿势。
“我愿意,我愿意加入你们,谢谢你,方军长,给了我一个报效祖国的机会。”刘艳萍激动不已,眼里流出幸福的泪水。
“还有武田医生。”方文山叹一口气,“你告诉他,他若肯加入我们,我们非常欢迎,他若不肯,我会按照承诺,派人送他回去,绝不会伤害他一根寒毛。”
“他会的,他会留下来的!”刘艳萍眼里噙着泪花,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马小路,你过来。”方文山招了招手,马小路吓得浑身发颤,一双小眼,胆怯的看看李微,又看看刘亚楠,他多么渴望有人能给他出个主意。
“叫你过去,你就过去。”李微在他身后推了一把,马小路身不由己的来到方文山床前。方文山看见他他害怕的模样,故意放缓语气,轻声问道:“把廖正辉的事情再给我详细说一遍。”
马小路瞪着恐惧的双眼,眼睛盯着李微,他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刚才不知那句话说错了,差一点害死了方文山一条命,使自己成为千古罪人,这次他可不敢再乱说。
“说吧!”李微知道自己不发话马小路就不敢说,“方军长不会有事的,你详详细细的说一遍。”
“是------是------是”马小路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刘亚楠递过一杯水来,马小路接过“咚咚”喝了两口,激动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事情是这样的,军长派我去关帝庙取信,可我等了四五天,一直没见信件,我就一直等。突然有一天,关帝庙来了一群日本人,说抓了一个人,听围观的人说,这人竟是独立团的叛徒廖正辉,听说,他在鬼子押他上车的时候,就已经咬舌自尽了。”
方文山长叹一声,空洞的眼里没有一滴眼泪,“廖正辉-------他不是独立团的叛徒。”方文山话一出口,众人都是一惊,在底下窃窃私语。
“怎么可能呢?”刘艳萍也感吃惊,“全山西都知道是廖正辉出卖了英雄团,这--------”刘艳萍话没说完,显然对方文山的话难以置信。
“李微,你还记的有一次我和高玉磊去鬼子的军营救我哥哥。”方文山看着李微。“知道。”李微肯定的回答:“听说你们在鬼子的大门口就被人识破了,只有你和高玉磊活了下来,逃进了鬼子的大本营,你用肩膀把高玉磊托出了高墙。”
“没错,”方文山点点头,“可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吗?”李微看了看左右,众人也是一脸的迷惘,“不是晋西抗日游击队救了你吗?”
“不是!那是后来的事,再说,当时也没有晋西抗日游击队,那是我后来才组建的。”
“难道说-------”李微难以置信的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不可思议的道“是廖正辉救了你?”
“不错!”方文山点点头:“包括后来晋西抗日游击队的武器,也是他提供的。还有上次美军飞行员的事,也是他传出的情报。”
“真想不到廖正辉竟然不是叛徒!”李微等人摇摇头,表示难以置信。方文山叹一口气,“独立团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叛徒,只有他--------廖正辉,绝对不是。”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李微知道,高玉磊死后,他要承担起更大的责任。
“上次美军飞行员的事,鬼子可能已经开始怀疑廖正辉。”方文山分析道。“不错!”李微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廖正辉一定发现有人盯上了自己,所以迟迟没有向外面传出情报。”
“嗯!”方文山点点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既然廖正辉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为什么还要冒险向我们传递情报呢?”方文山开导着李微。
“是啊!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李微挠着头,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众人也是埋头苦想,就是想不明白廖正辉当时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
“对了!”李微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廖正辉当时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是因为他觉得这份情报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他只能冒险。”
“对!”方文山赞许的点点头,“这是唯一的解释,所以这份廖正辉用生命换来的情报,对我们非常重要,我们一定要知道这份情报的详细内容。”
“这------恐怕不可能吧!”李微面露难色,这显然是个棘手的问题,方文山歪着脑袋,显然也陷入了沉思。
“马小路,你过来。”方文山叫过马小路,他努力想理清思路。“当时你在场,是吗?”马小路机械的点点头。“当时看过这份情报的,都有哪些人?”方文山试探着问道。“都是鬼子。”马小路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方文山陷入了沉思,许久才发问:“有没有中国人接触过这份情报。”方文山努力想找出突破点。“不可能。”马小路肯定的回答道,“中国人都被隔得远远地,根本不可能看到。”
“我说的,不是百姓。”方文山慢慢的分析道,“有没有汉奸,特务或是伪军看过这份情报?”
“哦-------”马小路竖着食指,嘴张的老大,“你是说---------”,众人一时大意,竟忘了这些人渣也是中国人。
“有有有!”马小路兴高采烈的道:“我记得特务队的队长三赖子当时就站在野田正人身后,我想,他当时应该是看到了那份情报。”
“好!”方文山大叫一声,引来全身一阵咳嗽,“找到他!”方文山用手压住胸脯,吐出这三个字。
“这个应该不难!”马小路又恢复了自信,“这三赖子,大名刘汉三,不是躲在妓院里,就是藏在烟馆里。”引来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扶我起来,事关重大,我要亲自走一趟。”方文山强行下床。“军长!”众人一起阻拦,方文山伸出左手,喝止众人“这件事关系非同小可,我必须亲自上阵。”
月华轩,县城最好的妓院,以赖吃,赖喝,赖嫖出名的三赖子刘汉三,此时,正左搂右抱的沉醉在温柔乡中,上好的美酒下了肚,他不自觉的飘飘然起来,他真应该感谢日本人,若不是日本人占领了中国,像他这种小混混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的享受。
突然,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缓步走了进来,三赖子一拍桌子,“谁他妈这么不长眼,敢打扰老子雅兴?”
方文山走到他身前低下头,轻声道“方文山”“啊”几个**连同三赖子都吓得大叫一声,三赖子手忙脚乱的去摸怀里的枪,可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他乖乖的愣在当地,顺从的让人摸走了他怀里的枪。
“别叫!”方文山厉喝一声,几个**哆嗦成一团,“再叫拿你们包人肉包子!”方文山故意恶狠狠的瞪着众人,吓得她们连大气也不敢出。
“哎呀,方大爷,我可你没敢招惹过您啊!”三赖子跪在地上,连日本人都奈何不了学生军,更何况他一个小混混,只有送死的份。
“你别怕!”方文山托起他的脑袋,“我今天来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能如实回答,我保证,绝不伤害你的性命。”
“真的?”三赖子不确定的看着方文山,方文山点点头,他急忙又跪倒,“多谢大爷不杀之恩,别说几个,就是十几个问题,只要我刘汉三知道的,绝不敢隐瞒,大爷,再者说了,我好歹还知道自己是个中国人。”
“知道就好。”方文山站起身来,“首先,我想知道廖正辉的事情。”“奥!”三赖子站了起来,方文山一拍他肩膀,他又坐回到椅子上,“你是说那个独立团的叛徒,当然,方军长,您是知道的,您别说,他还真是个硬汉子,那天,他给你们传递情报,其实,皇军,不不不,是鬼子早就盯上他了,当场抓了个现行,这廖正辉硬的很,在车上就咬舌自尽了,皇,不,是鬼子,那肯放过他,当时就把他送进了医院。当晚他从昏迷中醒来,趁守卫的人不注意,用被单缠着打碎了输液用的玻璃瓶,用玻璃碎片一点一点的割开了自己的喉咙,等到守卫的人发现,血流了一地,身体早就硬了。”
方文山转过头去,努力控制住不让眼泪流下来,“那份情报,你看过,是吗?”方文山直视着他。
三赖子只觉全身发毛,苦着脸点点头,“是,我就是从鬼子的背后看了一眼。”“上面写的什么?你如实招来!”方文山直视着他的眼,因为三赖子如果撒谎,首先会从他的眼睛里流漏出来。
“上面只有一行字。”三赖子回忆着:“他说,他已查出了独立团的叛徒。”“是谁?”方文山努力不让他有思考的余地。
“没说!”三赖子摇摇头,“你骗人!”马小路将他的脑袋摁倒桌上,枪口顶在他后脑勺上,三赖子吓得大喊大叫,“我没说慌,信上真的没说,只说是--------是那个你最意想不到的人。”
“放开他。”方文山陷入了沉思,信上的话肯定是对方文山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呢?他明明已查出了叛徒,又为什么不直接说出他的名字?”
“军长,他说谎!”马小路还抓着三赖子,三赖子瘦小的身躯在他手里犹如一只小鸡。“等等!”方文山好像想起了什么,“信的内容是不是这样写的,‘我已查出独立团的叛徒,是你最意想不到的那个人’,对吗?”三赖子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点着头。
“放开他!”方文山命令众人,“将这几人用绳子绑了,嘴里塞上东西,我们走。”三赖子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知道方文山已不会杀他,很配合的让马小路绑了他的手脚,嘴里还说着“多谢方军长不杀之恩,你真是一个一言九鼎的好人呢!”马小路找了一块抹布塞进他的嘴里,他还一个劲的点头道谢。
马小路摸着他的脖子,向方文山道:“军长,这种恶棍,留着早晚是个祸害,不如杀了的痛快。”听了马小路的话,三赖子嘴里呜呜乱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
方文山转过头来,“我既已答应饶他性命,又怎能食言,他虽是卑鄙小人,我们若言而无信,岂不跟他成了一路人。”
马小路用手掌在三赖子的脖子上狠狠砍了一下,“暂且寄下你的狗头,你再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我随时来取。”三赖子拼命的点着头,很识规矩的闭上了眼睛。
一行人回到营地,方文山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意思?廖正辉为什么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跟自己打这个哑谜,难道是为了迷惑日本人?为什么,方文山一时真的想不明白。
“打探到秘密了?”李微见他们回来,急切的问道。“打探到了,”马小路刚想张口,却被方文山打住,“这件事情,以后再告诉你们。”马小路知道自己失言,不好意思的看着方文山。“方军长,你回来了。”刘艳萍推门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武田医生。“你们好!”方文山向两人打过招呼。
“回来就好!”刘艳萍见他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高兴,“我跟武田医生商量过了,他愿意留下来帮助我们。”
“非常欢迎!”方文山激动的伸出双手,武田也伸出手来,两人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对不起!”武田医生沉重的道:“我为我的同胞对你们造成的伤害表示郑重的道歉,希望我的努力能够减轻他们的罪行。”
“武田医生。”方文山紧紧的握着武田的手,“我们中国人最是恩怨分明,讲究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的手上没有中国人的血腥,你永远都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唉-------”武田长叹一口气,“我很小的时候,就受军国主义的渲染,占领中国,报效天皇。可我的胆子很小,我不敢杀人,所以选择了当一名医生,我本想用我的所学来帮助那些为祖国荣耀而受伤的帝国士兵,可我来到中国,才发现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们的帝国士兵竟然残忍的刺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我的思想开始动摇,直到遇见了你-------方军长,你给了我深深的震撼,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娃娃,却担起了民族的重任,领着同样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娃娃,打的帝国的王牌野田正人溃不成军,我才知道,复仇的力量有多大,反抗的力量有多大,也直到遇见了刘医生,是爱情打开了我智慧的眼睛,我跟大家宣布一个消息,我跟刘艳萍小姐已互定终身,不久便要举行大婚。”两人说着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恭喜你们!”方文山送上一份真诚的祝福,众人也走上前来纷纷道喜,武田医生自此留在了中国,直到他去世,再也没有回过日本。
刘亚楠走过来,递上一份请柬,“我姨夫连同魏家镇的乡绅要联合宴请军长,说是军长帮他们消除了匪患,他们想借此表达一下谢意。”
李微接过请柬,“恐怕是席无好席,宴无好宴,你姨夫脚踏两只船,一头系着学生军,一头还惦记着日本人,指不定摆出个什么鸿门宴,我看不去也罢!”“是啊!”众人也纷纷点头。
刘亚楠转过头去,“我这就给推了,就说军长军务繁忙,抽不出时间。”“等等!”方文山叫住她,“既然是乡亲们热情相请,要是不去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不行!”李微拉住他,“你犯不上为这点小事而冒险,这些人居心叵测,诡计多端,不可不妨啊!”显然高玉磊的死让他心有余悸。
“你放心!”方文山拍怕他的肩膀,“我知道这条命不光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我绝不会那它去开半点玩笑。”李微摇了摇头,无奈的道:“一切保重。”
魏有财今天可是好大的排场,光锣鼓队就请了好几帮,戏台子扎了两三处,彩带彩旗挂满了魏家镇的大街小巷,魏有财穿着大红的长袍,一大早便带人在村口等候。
伴随着马蹄声,只见一队人马奔了过来,魏有财数了数,总共是一十三人。魏有财脸上带着笑,迎了上去,“方军长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啊!方军长,快快里边请。”方文山下的马来,向众人一抱拳:“魏老爷客气,大家请。”众人相互推让着走进了正堂,众人分宾主坐下,仆人早已奉上了香茶。
魏有财抿一口茶,“方军长率众消灭土匪马溜子,荡平了马云山,为地方除去这一祸害,也保得我们一方平安,实在是大功一件啊,老夫先在这里谢过。”
方文山放下手里的茶杯,却并不喝茶,“哪里哪里,学生军能有今天,也离不开魏老爷以及各位乡绅的大力支持。”方文山抱着拳,眼光所到之处,众人急忙起身回应,“应该的,应该的。”
“只是!”魏有财话锋一转,方文山知道他要转入正题,“只是我山西这些年来,前有军阀混战,后来中央军,晋绥军,八路军又打成一团,现在日本人又来了,真是战事连年不断啊,致使百姓流落失所,苦不堪言啊!”
方文山站起身来,“不知魏老爷有何高见?”“哪里!哪里!”魏有财也站起身来,“我一介老朽,又有何高见可言呢?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百姓,我觉得若是有一个办法,让大家各自都放下手里的枪,都不再打仗,使百姓安居乐业,商贾专心经营,岂不是好?”
“魏老先生真是高见啊!”方文山语带讽刺的道。“哪里!”魏有财摆着手,“我一介平头百姓,目光短浅,所说并不一定全对,但自古都占了个理字,您说是不?”
“魏老先生似乎已是胸有成竹啊,只是,晚辈不明白,您说的这些如何才能实现呢?”方文山不想这么早就跟他撕破脸。
“老朽乃一介草民。”魏有财满面红光,显出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却也认得几个有头有脸的朋友,老朽以为,现在山西打仗的,主要是学生军和日本人,我呢-------恰好在日本人那边也有几个熟人,我愿意从中做个和事佬,给你们双方的头面人物牵牵线,大家放下刀枪,坐在桌上仔细的谈一谈,岂不是好?”
“魏老爷真是个八面玲珑的能人啊!”方文山语带讥笑的嘲讽道。“哪里,哪里,为保一方平安,竭尽绵薄之力。”魏有财客气道。
“如此-------”方文山一个停顿,“魏老爷何不劝劝日本人,让他们滚回日本去。”“这-------”魏有财面露难色。
“杀了人还偏说自己有理,这日本人欺负人也欺负的太狠了吧!”方文山站起身来,一脸凛然的道,“日本人若是好相与的人,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日本,现在跑到中国来杀人放火,反倒赚了一个‘理’字,魏老爷,你也欺人太甚了吧!”他这几句话义正言辞,说的魏有财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这不也是想个折衷之策吗!”,魏有财当着众人,努力想把谎话说圆,“不得已而求其次,现在日本人占领了中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让我们放下枪跟他们讲和,是吗?”方文山反问道。魏有财擦擦汗,点头道,“是这个意思。”
“我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叫与虎谋皮,你觉得可能吗?”方文山质问道,魏有财站起身来,恢复了先前的镇定,“这么说,方军长是不答应了?”
“傻子也不会答应!”方文山也端着茶碗站了起来。“好,好!”魏有财点着头,“老夫对你已是仁至义尽,良言相劝,你不知悔改,也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说着“啪”的一声,将茶碗摔在了地上,登时从四周跳出来十几个黑衣枪手,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方军长!”魏有财踱着方步,“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方文山哈哈大笑,“这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顽固不化的东西!”魏有财狠狠甩了一下衣袖,“给我瞄准!”众枪手枪口齐刷刷指在了方文山身上。
“等等!”方文山不紧不慢的道,“我在这儿跟你耗了半天功夫,就是等着你亮出底牌,魏有财,你一头挑着学生军,一头牵着日本人,我一直不知道你哪头轻,哪头重,现在,你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汉奸。”
“形势所逼,我也是迫不得已,方军长多多包涵。”魏有财奸笑道。“好!”方文山点点头,“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再跟你客气,来人呢!”方文山也是狠狠的摔碎了自己手里的茶杯,只见每个枪手的脖子后面都顶上了一把枪,一个人怒目圆睁的从后堂走了出来。
“亚楠?”魏有财“啊”的一声惊叫,只见他的枪手早都被下了枪,学生军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混进了他的家里,而他对此竟然一无所知,他现在财明白,方文山如此厉害的人物,若没有十成的把握,又怎能只身涉险。
“姨夫!”刘亚楠两眼发红,似要喷出火来,“亚楠,你听姨夫解释。”魏有财努力找着借口。“解释?”刘亚楠脸上流下泪来,“你的话我在里面全听到了,你竟然甘心当汉奸。”
“谁心甘情愿啊!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你二姨,还有你表哥吗?亚楠,看在姨夫从小把你养大的份上,你就饶了姨夫一命吧!”说着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放着人不做,你偏要当狗,活该!”刘亚楠的二姨从后堂跑了出来,指着魏有财的头颅,高声叫骂道。
“夫人呢?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快求求亚楠,让她放了我吧!”魏有财已看清自己的下场,刘亚楠是他唯一的救星。
“亚楠,你就放过你姨夫吧!就算他不是人,好歹他也曾资助过你们学生军啊!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说着竟也给刘亚楠跪了下来。
“二姨,二姨。”刘亚楠一面拉着跪在地上的二姨,一面解释道,“二姨,这事我说了不算。”
“对,对。”刘亚楠的二姨好像突然明白过来,跪着爬到方文山面前,“方军长,我求求你,他是一时糊涂呀,你大人大量,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说着已是声泪俱下。
“二姨,你快起来。”方文山将跪在地上的二姨扶了起来,“你放心,魏老爷当年虽说是无心插柳,却也助我们学生军大树成荫,就冲这点,我们今天就饶他一命。”魏有财听他说完,无力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方文山继续道,“日后何去何从,就看魏老爷自己的打算,若是继续朝这条路走下去,怕是谁也救不了他。”
“小人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当民族的败类。”说着深深躬下身去。“我们走!”方文山一招手,学生军顷刻撤的无影无踪,真是一支进退有素的军队。
魏有财坐在太师椅上,他已是心力交瘁,夫人给他端过药来,他接过来咚咚喝了,夫人接过茶杯的时候,他顺势抓住了夫人的手,感慨道:“真是患难见真情啊,夫人,今日若不是有你,我是有死无生的份啊!”说着老泪纵横。
“老爷糊涂啊,干吗非要背上那汉奸的罪名。”夫人替他惋惜道。“这小日本也太不讲究了,说好了的事情,却迟迟不到,害的我差一点丢了性命。”魏有财越想越气,狠狠的将药碗摔在了地上。
“其实,这事也不怪日本人。”夫人一面拾掇着地上的碎片,一面道。“听说日本人在牛栏山,中了学生军的埋伏,伤亡惨重,等他们赶来的时候,都没见着学生军的影子。”
“什么?这么说来。”魏有财猛地站起身来,顿然醒悟的道:“看来学生军是早有准备,他对我们的计划了如指掌,他是拿我们当饵,钓日本鬼子啊。”“八成就是。”夫人并不懂军事,可也看出了个大概。
“太厉害了!”魏有财由衷的发自内心的感叹,“别说像野田正人这样的厉害角色都屡屡吃了大亏,这帮娃娃兵实在是太厉害了,悔不该当初啊!他们落在我的手里,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他们给放了,当时谁能想到啊!”魏有财一拍自己的脑门,肠子都悔青了,“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唉------”魏有财苦着脸,摇着头,对于当初的决定,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你真是够糊涂的!”夫人没好气的将手里的碎片又摔在地上,“都这时候了,你心里还向着日本鬼子。”
“夫人之见,你懂什么?”魏有财又要发火,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老爷,大事不好了。”
“是老栓。”两人四目相对,“快进来!”魏有财答应一声,老栓推开门,嘴里还喘着气,“老爷,不好了,小日本把你的祖坟给掘了。”
“什么?”魏有财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天杀的小日本------”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少爷不是在场吗?难道他就没拦着?”
“您别说了,老爷!”老栓都哭了起来,“少爷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反正死人又不会享用,’还和日本人一起挖呢!”
“这个畜牲!”魏有财气的差点昏了过去,老栓和夫人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夫人抱怨道:“咱们这个儿子,在日本待了六年,他早把自己当成日本人了。”
“这个畜牲啊!家门不幸,出此逆子啊!”魏有财淘天哭地,突然,他的长工阿强又从外面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老爷,我们藏在三里岔的粮仓,让日本人发现了,他们正在装车呢。”
“什么?”魏有财两腿一蹬,昏死了过去,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才把他晃醒,魏有财睁开眼睛,老泪纵横,“报应啊,报应!”仰天嗷叫。
“老爷,钱财乃身外之物,你可要保重身体啊!”夫人流着泪劝道,魏有财大口喘着粗气,“报应啊,悔不该当汉奸啊!天杀的小鬼子,掘我祖坟,断我后路,这是要把我活活往死路上逼啊!”
“老爷,你现在想通了还来的及!”夫人劝道:“日本人就是在利用你,现在看你无用了,他们就卸磨杀驴。”
“你说什么?”魏有财全身一怔,“我对他们忠心耿耿,他们还要杀我?”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老爷,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日本人天天嚷嚷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你。”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可能!”魏有财坚定的道:“日本人说了,我们是共存共荣,日后的山西,也有我的一份。”
“唉------”夫人摇头叹气,“你真是糊涂透顶啊!亚楠都跟我说了,日本人早就在你的身边安插了耳目,就是你不知道而已。”
“是谁?”魏有财警觉起来,“是叶草木。”夫人答道。“哈哈!”魏有财笑出声来,“绝无可能,叶草木只是个的畏手畏脚的穷秀才,平时见了蚂蚁都绕着走,绝不可能是日本人的奸细。”
“你傻啊!”夫人气愤的道:“他那是故意装出来的,他是日本人。”“日本人?”魏有财一惊。“是!”夫人叹一口气,“亚楠说了,他真名不叫叶草木而叫清叶草木,当时,中日还没有开战,日本人就开始在中国布置眼线,清叶草木就是其中之一。”
魏有财愣在当地,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该不该相信刘亚楠的话。“谁?”夫人看见窗外有个黑影,警觉的叫了出来。
门口闪处,走进一个瘦瘦的中年人,“叶先生!”魏有财叫了一声。叶草木一捋胡须。“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君子行径啊!”
“你个日本鬼子,躲在我家多年,还称的上是君子吗!”夫人指着他大骂道。“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叶草木用手指着她,一改往日的猥琐形象。
“叶先生,你-------”魏有财惊得膛目结舌。“不错!”叶草木平静的道:“我是日本人!”“你-------”魏有财气的直翻白眼,若不是他亲口承认,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小鬼子!”阿强说着扑了上去,只见白光一闪,阿强开膛破肚的躺在了地上,再看叶草木,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老栓刚要把手伸进怀里去掏枪,只见白光一闪,一把匕首插在了他的胸膛上,他两手抓着匕首,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叶先生,你要干什么?我魏某人可一向对你不薄啊!”魏有财见他走过来,吓得面容失色。叶草木手里闪着白光,微笑道:“怨就怨你自己,你明里向着我们日本人,暗地里却私通学生军,本来我看在你儿子的份上,还不想杀你,但现在你已识破了我的身份,我便留你不得,黄泉路上,可不要怪我!”说着手里白光一闪,一道白影向魏有财飞去。
只见一个人影纵身一跳,挡在了魏有财身前,那把匕首也插在她的肩膀上,“夫人!”魏有财抱着奄奄一息的妻子,关键时刻竟然是她为自己挡了这致命的一刀。魏有财站起身来,气愤填膺,“姓叶的,有种你就冲我来。”
叶草木轻蔑一笑,“我不姓叶。”说着手向腰里一摸,一把明晃晃的飞刀已出现在他手里。
这时,只听“咚”的一声,叶草木突然头破血流的躺在了地上,只见一个肥胖的女人,手里拿着个擀面杖,傻呆呆的站在当地。
“胖妞,是你救了老爷的命呀!快去叫人来,杀了这个日本人,还有,快去请大夫,夫人受伤了。”突然的起死回生,令魏有财欣喜若狂,他一直守在夫人的床前,亲眼看着大夫为她疗伤。
“大夫,我夫人没事吧!”魏有财拿出一锭银子奉上。“放心吧,魏老爷。”大夫接过银两,“夫人伤势虽重,所幸没有伤及心脏,休息几天,便无大碍。”“多谢大夫!”魏有财一躬到地,“魏老爷客气,小人不才,先行告辞。”大夫收拾好药箱,“来人,牵一匹快马,将大夫送到府上。”魏有财吩咐一声,下人急忙牵了一匹马来,大夫上得马背,略一抱拳,告辞而去。
魏有财送别大夫,又急忙赶回内堂,拉着夫人的手,“都是愚夫糊涂,害得你遭此大难!”夫人笑了笑:“恶人奸诈,防不胜防,老爷切莫再犯糊涂啊!”
“唉------”魏有财叹一口气:“我把身家性命都给了日本人,可他们就是喂不饱的白眼狼,刨我祖坟,抢我粮仓,伤我爱妻,这个仇不共戴天,我早晚要从他们那里找回来!”
夫人点点头:“老爷现在回头,为时未晚,可不要再跟学生军为难了!”夫人哀求道。“夫人哪里话!”魏有财惭愧道:“学生军打鬼子,杀汉奸,对我更是有情有义,天地良心,昭昭可见呢,我想好了,等你伤好了,我就跟你一起去找亚楠,投奔学生军,打鬼子,杀汉奸。”魏有财说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豪气干云。
“老爷,等不了那时候了。”夫人苦着脸道。“你怎么了?”魏有财吓了一跳,紧握着她的手,“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你可别吓我啊!”魏有财哭了出来。
“我没事。”夫人打断他,“是阿旺啊,前几天他跟我说,他已找到了学生军的营地,他要带人连夜偷袭,杀掉方军长,你可一定要阻止他,可别让他成了千古罪人啊!”
“这个畜牲,我非宰了他不可!”魏有财站起身来刚要走,又转了回来:“可我不知道学生军的营地在什么地方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夫人也无奈,两人犯了难,想不出一个可行的计策。
“嗳-------,有了。”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快说,急死了都。”魏有财胖胖的脸上急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我听亚楠说,他们就住在东面的山上,你带人在山脚下等着,阿旺若是偷袭,必定会放枪,你听到枪声,就循着声音赶过去,千万要阻止他,他要是杀了方军长,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夫人说着哭出声来。“你放心,我一定会阻止这个畜牲的。”魏有财带着坚定的目光,安顿好妻子,冲了出去。
半夜里,汪丝蕾睁开了眼睛,其实她一直都没有睡着。她穿上几件紧身的衣服,推门走了出去。她一路上躲过了多个哨卡,悄无声息的向山下摸去。
“什么人?”大石后面突然跳出个人来,黑洞洞的枪口指在她身上,这是学生军的暗哨,由方文山亲自安排,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是我!”汪丝蕾笑着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再配上这淡淡的月光,像极了传说中的月光女神。
“哦,是汪小姐。”哨兵放下枪来,“这么晚了,你下山干什么?”“哎呦!”汪丝蕾撒着娇:“我听说山下有一颗许愿树,都好几千年了,听说在哪儿许愿可灵了,尤其是晚上十二点许愿,百分之百都能实现,兵哥哥,你陪我一起去好吗?”“你还是回去吧,方军长有令,任何人不得下山。”哨兵没有忘记他的职责。
“兵哥哥,你陪我去吗!就一小会。”汪丝蕾摇着哨兵的肩,撒娇道。“这么晚了,你许什么愿?”哨兵有些松动。“嗯!”汪丝蕾估装难为情的道:“我啊!就是想找个像你这样的兵哥哥。”女人的撒娇总有股莫名其妙的力量,这一招用在男人身上,可以说是百试百灵,屡试不爽,哨兵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只得同意。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摸黑往前走着,突然,从黑影里冲出个人来,从后面搂住哨兵的脖子,生生将他勒死在当地。“怎么搞得?还带着条尾巴来!”魏得旺从黑影里闪了出来,不满的道。“是方文山的暗哨,被他发现了,我没办法,只好将他骗下山来。”汪丝蕾解释道。
“好了,头前带路。”十几名鬼子排成一排,乌黑的头盔在夜里闪着亮光。“我们干掉明哨,冲进军营,见人就杀,你带我们直接闯进方文山的营帐,只要抓住方文山,我们就取得了胜利。”魏得旺简单解释一下作战要点,各人都点点头。
训练有素的日本特战部队,在魏得旺的带领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了所有的哨兵,众人来到营帐,汪丝蕾指着里面,详细的介绍着里面的情形,魏得旺打着手势,“大家冲进去,干掉哨兵,只要抓住方文山,我们便大获全胜。”众人点点头,魏得往一行人猫着腰,摸到门口。
魏得旺打个手势,汪丝蕾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向里面走去,“站住!”哨兵用枪挡住了她,“干什么的?”
汪丝蕾打着手势,“给你变个戏法。”说着双手在他面前扬来扬去,一个日本兵从后面勒住哨兵的脖子,刺刀狠狠的捅进了他的后心,哨兵拼命挣扎,双脚蹬着帐篷“砰砰”作响。
里面的哨兵探出头来,“啊!鬼子!”他惊呼一声,只来得及开了一枪,便被魏得旺一刀刺中了喉咙。
方文山听得枪响,刚要起身,不想这时门被踹了开来,十几顶黑洞洞的枪口指在他的胸膛上,魏得旺一把躲下他手里的枪,“方军长,久违了。”一行人押着方文山,走出营帐。
此时,帐篷外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学生们被枪声惊醒,来不及穿衣服便抓过枪冲了出去,魏得旺看着一双双喷火的眼睛,并不惊慌,轻描淡写的道:“麻烦大家让个道,我带方军长下山去谈点重要的事情。”
刘亚楠推开众人,惊讶的道:“表哥,汪丝蕾,怎么会是你们?”汪丝蕾轻轻一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什么好奇怪的。”
“表哥,放了方军长。”刘亚楠哀求道。“省省吧,表妹,难道让我们白忙活一场,方文山得罪了日本人,他早晚都难逃一死,你又何苦跟着他陪葬。”魏得旺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手,刘亚楠的哀求对他起不了丝毫作用。
“表哥,你切莫犯浑,杀了方军长,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在魏得旺面前,刘亚楠觉得说什么也是多余。
“让开一条路,否则让他死!”魏得旺晃晃手里的枪。李微苦着脸,他完全乱了分寸,“你不要乱来!”说着吩咐身边的人让道。
“李微,千万不要。”方文山急忙制止,“放我们下山,我只有死路一条!”。“难道现在你就能活吗?”魏得旺枪口往前一顶,指在方文山的脖子上。
“没人拦着你,有种你就开枪。”方文山一直表现的很镇定,“杀了我,你也别想活,有你魏得旺魏大少爷和这么多鬼子给我陪葬,死了也值了。”方文山哈哈大笑。
“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开枪?”魏得旺枪口使劲顶在方文山太阳穴上。方文山冷哼一声:“枪在你手里,手在你身上,没人拦着你,有种就开枪。”“你!”魏得旺气的浑身发抖。“冷静!”汪死蕾拉住他,她知道,只要魏得旺枪声一响,他们就都得跟着陪葬。
“方文山,你可真有种,你以为这样耗下去,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魏得旺想稳住阵脚,他此时还不知道,在山下一直等着枪声的他的父亲,早已听到这声枪响。
“哪里打枪?”魏有财环视着四周,“是,是,松土岭,老爷!”一个长工不确定的道。
“松土岭,学生军竟会驻扎在松土岭。”这一点实在出乎他的预料,松土岭只是个天然形成的土山,既不高又不陡,可以说是无险可守,他不明白学生军怎么辉选择这样的地方。
“绝对是松土岭,老爷。”另一个长工坚定的道。“好,我们出发,大家加快脚步,务必要拦住这个畜牲。”魏有财臃肿的身材走起山路来,显然有些吃力,可他顾不上这些,一手扶着一个长工,用力的迈着大步。
“军长,军长。”一个侦察兵喘着粗气,拨开人群,看见方文山,呆在了地上,“有话就说,不必惊慌。”
“军长,你怎么了?”侦察兵指着方文山,“没听清楚我的话吗?还用得着我再说一遍!”方文山没好气的道。
“是,军长!”侦察兵眼里噙着泪,“军长,我们在南面三十里外发现大批鬼子,更有坦克,装甲车等重型武器压阵。”
“终于来了!”魏得旺喜上眉梢,“方文山,事已至此没你还不认输吗?”他鄙视的看着方文山,就像看着一条将死的臭虫。
“哈哈!”方文山笑出声来,“来的正好,这松土岭就是我给他们选好的坟墓。”
“哼!”魏得旺嗤之以鼻,“难道你落在我的手里,还想打赢这场大仗?”
方文山没有理他,“有你们作观众,这仗打的更痛快,再去侦察,探明敌人的数目,有多少辆坦克,多少辆装甲车,查仔细了,我们好事先掘好坑,免得到时候暴尸荒野,无人收场!”“是!”侦察兵答应一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冲出了草场。
“方文山,你真牛啊!说谎都说的如此响亮,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魏得旺好像识破了方文山的缓兵之计。
“那咱们就走着瞧,李微,刘亚楠。”方文山突然提高了声音,“按原计划行事!”“是!”刘亚楠答应一声,拉着李微走出人群。
“没时间了,快说,方军长到底是什么计划?”刘亚楠摇晃着李微,李微一脸的茫然,“什么计划,我不知道啊!”“什么?”刘亚楠也是一惊,心凉了半截,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方军长的命令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绝不会无缘无故下这个摸不着头脑的命令。”刘亚楠急的脸上直冒汗,“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急的直跺脚。
突然,刘亚楠一拍巴掌,“我明白了。”李微也是急的不行,“你快说!”刘亚楠分析道:“军长要我们按原计划行事,可他事先却没有计划,他这是在暗示我们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有道理,有道理。”李微听得直点头,“可我们应该怎么办?”
刘亚楠沉思了一会,边思考边说,“我表哥久久不开枪,说明他不想给方军长陪葬,而汪丝蕾刚才还阻止我表哥杀方文山,这说明她也怕死。”“对对对!”李微在一旁附和道。
“有了!”刘亚楠突然一转身:“那十几个鬼子离方军长相对要远一些,这些人才是最可怕的对手,他们都是亡命之徒,随时都有可能向军长下手,我们多找几个枪法好的同学,先解决了他们再说。”“好!”李微激动的抱着刘亚楠“亚楠,你真是太聪明了!”
“走!”刘亚楠拉着他,又返回了现场,在魏得旺和十几名鬼子的后方,几十名枪手已经对准了他们的脑袋,刘亚楠做事有多么仔细,她吩咐两个人打同一个鬼子,她怕万一有人打偏,会害了军长的性命。
由于魏得旺和汪丝蕾就站在方文山两旁,刘亚楠怕伤了军长,所以下令不要向他二人开枪。“听我口令,我数到三,大家一齐开枪”刘亚楠小声说道,众人都点了点头,可眼睛一直瞄着前方。“一,二,三”刘亚楠“三”字一出口,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十几名鬼子顷刻倒在了地上,魏得旺也吓得浑身一抖,“姓方的,你玩什么花样?”
“你也有怕的时候!”方文山讥讽道。“闭嘴!”魏得旺紧紧抱住他,他看着四周一双双愤怒的眼睛,“不要耍花样,否则我一枪毙了他!”汪丝蕾好像也很害怕,全身颤抖着靠了过来,“怎么办?”显然,她也感觉到局面渐渐失去了控制。
“你们已经完了”刘亚楠从黑影里跳了出来。“我就知道是你在捣鬼!”魏得旺指着刘亚楠,气的直哆嗦。
“快拿个主意吧!我可不想死啊!”汪丝蕾已流出了眼泪,她只是图财,可不想陪着去送命。
“滚一边去!”魏得旺生气的一肘将她推开,“一点胆量也没有,皇军的大部队马上就到,到时候我们来个内外开花,叫他们统统完蛋。”
“阿旺!”魏有财在长工的搀扶下,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上来,“爹,你怎么来了?”魏得旺大出所料,“快回去,别在这儿给我添乱。”
“你个畜牲啊!”魏有财气的用快拐杖敲着地面,“你还有点良心吗?你,你眼看着日本人掘我们家祖坟,你站在一旁不管。”
“好了,爹,你快回去吧!”魏有财的出现让魏得旺思绪大乱。“畜牲啊,畜牲!”魏有财气的全身抖作一团,“我悔不该当初啊!非要送你去日本,在日本待了六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鬼子了你?”
“你懂什么?”魏得旺不想跟他纠缠,“这叫大东亚共荣,日本人用先进的设备来帮助我们建设国家,你们非但不感激人家,反而来捣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们。”魏得旺简直觉得父亲不可理喻。
“来建设中国的?”魏有财气的老泪纵横,“我看是来杀人的吧!”“这些不懂教化的顽固之徒,皇军也是杀一儆百,不杀不足已立威吗?”魏得旺受军国主义毒害,他还为日本人惋惜。
“这么说来,日本人杀人杀的好了,杀的有理了?”魏有财气的喘不上气来。“你怎么也学的跟他们一样顽固不化?”魏得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这么说,你娘被日本人杀了,也是活该了是吧?”魏有财摊到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日本人怎么可能杀我娘呢?”母子连心,魏得旺一听说亲娘被杀,也乱了分寸,但他内心里还不相信这是事实。
“好,死得好!”魏有财坐在地上,“赶明儿,日本人当着你的面,把你爹的头砍下来,你一定要说‘杀的好,杀的好’”
“到底怎么回事?您倒说啊!”魏得旺心急如焚。“怎么回事?”魏有财脸上的肥肉哆嗦着,“你以为,你一心一意的给鬼子办事,他们就会把你当成自己人了?想得美,你只是人家手里的一条狗,用得着你的时候,就放你出去咬人,不用了,他立马就杀掉,想我魏有财顶着汉奸的骂名,倾尽家财,尽心竭力的给鬼子办事,可人家根本就不卖我的帐,还派了个会说中国话的鬼子在身边监视我。”
“爹,是谁?”魏得旺思想好像有了动摇。“是谁?”魏有财眼泪哗哗往下流,“就是管家叶草木,他是个日本人,他的日本名字叫清叶草木,他在我身边待了三四年,我竟然毫无察觉,还不如你母亲,是她识破了这个奸人,他为了杀人灭口,因此而害了你母亲的性命啊!”魏有财说着抱头痛苦起来。
“军长,不好了,鬼子已经兵临城下,李师长带着第一师已经进入了阵地。”一个侦察兵跑了过来。
“不用急!”方文山好像早有准备,“鬼子动用了坦克等重型武器,正面交锋,我们必然吃亏,传我命令,让李师长带领所有人马撤出阵地,让开大路,让鬼子上来。”
“这―――”侦察兵有些为难。“听不懂我的话吗?”方文山语气生硬的很,“是!”侦察兵敬一个礼,又转身跑了回去,他虽不明白方文山的意思,但他心里始终坚定军长心里必有退敌之计。
“刘亚楠!”方文山瞪着眼,众人看着他身陷囹圄还临危不乱,心底里都暗自佩服。
“到!”刘亚楠敬了个军礼,高声答应,“拿出我们的秘密武器,消灭眼前这帮鬼子,也让两位观众看一看,我们学生军是怎么打仗的!”方文山说着瞟了一眼魏得旺。
“别得意!”魏得旺在方文山挑逗下,又恢复了斗志,“这次日本人虽说只出动了800人,数量上不及你们,但个个都是精锐,而且还有十一辆重型坦克压阵,螳臂当车,你赢不了的。”
“你敢不敢打赌!”方文山转头盯着他,“赌什么?”魏得旺也是胸有成竹。“赌你的命”方文山轻描淡写的道。
“别跟他打赌,你会输的!”旺丝蕾急的叫了出来,魏得旺点点头,“我想不出你有什么办法能对付鬼子的坦克,所以,我跟你赌。”
“好,那君子一言,”方文山说道。“绝不食言!”魏得旺歪着头,他似乎在考虑这仗方文山究竟怎么打。
“你怎么不听啊!”汪死蕾过来拉住他,“你会害死我的。”魏得旺一把将她推开,“男人的事,女人少掺和。”
“那就观看演出吧!”方文山说着迈步向山下走去,魏得旺只得跟上,汪丝蕾眼睛向左右瞄着,美丽的面容挂着一脸的苦笑。
方文山来到阵地,只见众人都在忙碌,“准备好了吗?”方文山看着刘亚楠,正弯着腰忙活的刘亚楠听到声音,直起身来,“报告军长,一切就绪,就是鬼子好像有点迟到了!”“等一等,人家是主角吗?上场总是要有一些排场的。”方文山开玩笑道。
魏得旺放眼望去,只见阵地上一片繁忙的景象,他越看越糊涂,只见有七八十人背上都扣了个簸箕,胸膛上盖着一块铁板,远处看去,就像一个大号的乌龟壳,再看他们手里的装备,也不完全一样,大多都拿着一支轻型机枪,但有十几个人的手里却握着一个捆绑成群的手榴弹,大约有十几个手榴弹捆成一团,最奇怪的是,它后面还有一根很长的引线,牵着一个手动的引爆器。
“他们在搞什么明堂?”汪丝蕾凑了过来,也许她认为只有靠着魏得旺才有安全感。
“真后悔没听你的话!”魏得旺搔着头皮,“你什么意思?”汪丝蕾两眼瞪的像铜铃,她隐隐听出魏得旺话里的意思。
“我输了,这群日本人完蛋了!”魏得旺小声道。“你说什么?这仗还没打呢?”汪死蕾还不死心。
“最气人的就是这一点,仗还没打,我的命就是人家的了。”魏得旺甭提有多丧气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急死人了。”汪丝蕾看不明白,心里只有干着急。
“你看到没有?”魏得旺指着那些背上扣着簸箕的人,王丝蕾点点头,“这些人背上扣着簸箕,簸箕下面还撒上了油,因为现在是六月天,草木旺盛,你看到了吗,每个簸箕的后面都站着一个人,只要日本人一来,后面的那人就把背簸箕的人推下去,由于他们站在山坡的顶端,那人会飞快的向山下滑去,看到他们手里成捆的手榴弹了吗?我估计不错的话,每捆手雷弹上都有一个大号磁铁,到时,背簸箕的人会从坦克下面穿过,顺手将手雷吸在坦克上,上面的人再按下引爆器,坦克就全完了。其余拿枪的簸箕人也会跟着滑下山去,由于他们是躺在地上,日本人的子弹很难击中他们,他们从山上冲下,一路冲杀着穿过日本人的队伍,日本兵肯定死伤惨重,等这些人滑到山下,然后再从日本人的后面攻上来,两面夹击,这800名日本精兵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那得赶紧想办法通知日本人。”汪丝蕾急的直跺脚,“来不及了!”魏得旺手指处,只见日本人的十几辆坦克在黑暗中露出了伟岸的英姿。
伴随着刘亚楠的一声令下,战斗的进展跟魏得旺预测的一模一样,战争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800名精锐日军和他们的钢铁雄狮------十一辆庞然大物便一同化为灰烬。
方文山回过头来,瞪着魏得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魏得旺转动枪口,将枪口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看来你早有准备,你一得到日本军营有坦克驻扎的消息,你就想好了对付他们的办法,松土岭便是你精心选好的战场,我一直不明白,松土岭有山没石,无险可守,你怎么会把营地选在这样的地方。”
“现在你明白了!”方文山笑笑道。“明白了!”魏得旺点点头,“这是你给他们选的坟墓,可是你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准会落在我的手里。”
“不错!”方文山点点头,“汪丝蕾是日本人隐藏在学生军中的奸细,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但就是没料到你会突然发动偷袭,更没料到你领导的日本特战部队会有如此强悍的作战能力。”
“不过,我还是输了,愿赌服输,这是一个中国人最后的尊严。”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你还知道自己是中国人啊!”魏有财见儿子真要自戕,想要过来阻止却又抹不开面子。
“真正的男子汉,不如留着有用之躯,去抗击那些残杀我同胞的日本鬼子。”方文山没有出言阻止,他想找个坡,让魏得旺下来。
“那我怎么办?”汪丝蕾扑了上来,魏得旺手里枪一甩,只听“砰”的一声,汪丝蕾额头多了一个红点,她张着口,扑倒在地上。
魏得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是我害死了自己的母亲!”魏有财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傻小子,你娘没有死,她被叶草木的飞刀射中了肩膀,现在在家里养伤呢!”
“什么?母亲没死?这么说,我还有回头的机会。”魏得旺大喜过望,魏有财挨着他坐下,“阿旺啊,方军长说你是个难得的人才,你就留下来,帮助学生军吧。”
魏得旺叹一口气,“事已至此,我那还有脸留下来,我想好了,我决定投奔我以前的老师沈学儒先生,他是国民党的元老,当年分手时,他曾跟我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大门永远都向我敞开着。“
“好啊!”魏有财。
点点头,“儿子,不论是中央军,晋绥军,八路军,新四军,只要是打鬼子的部队,父亲都支持你!”爷俩说着紧紧的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