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溪说:“您知道吗?我以前是哈帝娜殿下身边的女侍,那时候都是我给她梳头发,所以我会很多种编发的方法。回头,我可以帮您编,有几种式样,我觉得挺适合您的。”
安有点惊讶,问:“你以前是殿前侍?”
藤溪点头,说:“是啊。怎么?您不知道我是哈帝娜殿下的殿前侍?”
安摇头,说:“不知道,她只说你是一位贵族小姐,还说,嘉叶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藤溪笑了笑,说:“您不觉得她是故意在气您么?”
安无可否认地点头说:“可能是有点吧,不过我却对此深信不疑。”
藤溪揽住安的腰,来到阳台上,和她一起坐在长椅里,说:“想听真话么?”说完真诚地笑了笑,又怕安会误会,便补充着说:“您放心吧,我都已经嫁人了,不可能再和嘉叶有任何关系了,而且,我现在很爱我的丈夫。”
安听了,不禁有点尴尬,心想:“她不会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吧?”想到这,有些害怕,并情不自禁地朝左右看了看,见仆人们都不在身边,便本能地用手护住肚子。
藤溪笑了笑,说:“您不会以为我会伤害您吧?”
安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点担心……”
“您完全不必担心,我从小到大,还从没伤害过任何人呢。您大概还不太了解我,不过没关系,您慢慢就会明白的,我是真心想和您成为朋友的。”
安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相信你!其实,我真得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真得不是我情愿的……”
“我明白。其实,哈帝娜她是喜欢嘉叶,只是嘉叶一直不理她。”
两个女人继续坐在长椅上说着心事。藤溪声音甜美,脸部线条清秀可爱,连安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安不禁在想:“我有什么资格可以和这个女人相提并论?她这么好看,连我都要爱上她了,何况男人?”但想归想,却尽量不表现出来。她一面点头,一面敷衍着说:“我能感觉到,她谈论他的语气,还有她看他的眼神,我能感到。”
藤溪笑笑说:“是啊,女人终究是女人,不管她的身份有多高贵,也不管她受过怎么样的良好教育,嫉妒的本性是不可能消失的。您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小小的殿前侍,居然能嫁到长围来当王子妃么?”
安看看她,没有说话,但心里确实很好奇。
藤溪笑了笑,接着说:“当年,长围想和血樱联姻,人家希望能娶一位公主,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就是指的哈帝娜殿下,因为当时我们就只有这一位公主么。可是哈帝娜殿下不愿意,她哭着去求她的父亲。岩陛下心疼女儿,于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可是联姻的事不能拒绝,这关系到很多切实的利益。所以岩陛下就决定从贵族中选一位适龄的小姐代替公主出嫁。”
安点头,藤溪接着说:“但是哈帝娜殿下居然向陛下举荐了我,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岩陛下的,因为毕竟我只是个侍者,但是这事确实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过,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而且还一直傻傻地认为我的女主人对我很好。那天,她突然对我说:‘我已经求父亲答应你和嘉叶的婚事了,不过,你必须亲自去向父亲承诺。’我当时很激动,对她的话更是深信不疑。而后,陛下叫我到跟前,问我说:‘听说你是自愿的?’我以为他是说嫁给嘉叶的事,便点头说是。陛下很高兴,说要加封我贵族的称号,我有点惊讶,但却搞不清楚,又不敢问,只是一味地点头说是。到后来的后来,我总算搞明白了,原来我要嫁的根本不是嘉叶,而是代替公主嫁到长围去。”
“我当时就呆住了,但陛下的命令又不能违抗,只得听从安排了。再后来,我就来到这里,作了鹰止螺的妻子。”藤溪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安望向远方,她开始同情藤溪了,不仅如此,还觉得特别愧疚。安也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们虽然不能在一起,但彼此却深爱着对方。”
藤溪笑了笑,说:“要说刚分开的时候,的确很痛苦,毕竟那时我们正陷入热恋,但是时间久了,也就淡了。”说着又笑了笑,接着说:“毕竟,当年我们都还太年轻,对真爱的理解也不够深刻。现在想来,其实那时也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爱。”
安半信半疑地问:“会吗?也许你是这样想吧,而他是真得很在乎你,一直都是!”
藤溪握住安的手笑着说:“相信我,他现在爱的是您!”
安低下头,不愿相信这些,然后慢慢地说:“以前可能爱过,但现在变了,自从他当了王以后就变了。我还以为他是真得喜欢我,原来都是装的。”
藤溪惊讶地说:“怎么会?这种事哪能装得来?”说着叹了口气,安慰着说:“有些深情的男人不懂得浪漫,平时也很粗心,很多细节都想不到,但是这不表示他没有爱,其实他的爱很深,而且比一般人还要深。”
安苦笑起来,说:“你不知道,有很多事呢……”
藤溪说:“其实关于您和嘉叶的事,我都有听说过,因为先前两国一直比较友好,往来也比较密切,所以血樱王室的事,这边也都比较关注。其实,要说羡慕,应该是我羡慕您才对。您是那样特别,又是那样可爱。当我第一眼见到您时,我所想的并不是妒忌,而是羡慕。我能理解为什么嘉叶那样爱您,也终于能体谅我丈夫的心情了。”
安被弄得满脸通红,说:“我不是有意搅乱你的生活。我很抱歉,我也知道我很碍眼,但这一切真得不是我自愿的!”
藤溪笑着拍拍安的手背说:“我懂,这不怪您。只是,我现在好担心我丈夫,他现在正在玩火,我很担心,也很害怕。因为我每晚都能梦到死亡。”藤溪说着眼圈发红,安刚想安慰她,她却又握住安的手说:“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如果有一天,我们沦为阶下囚,您能替我们向嘉叶大人求情吗?请求他不要伤害我的丈夫,以及这里的百姓!您能吗?”
安笑说:“你干吗这样说?血樱可是有求于你们呢!”
藤溪说:“有求于我们?不,事实不是这样的!您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们两国已经撕毁了合约,而现在正在打仗。”
“打仗?”
“对,嘉叶大人为了您而向我们宣战!别看国都和宫廷都还照旧,但其他地方都已经战火连天了。”
“你是说嘉叶会为我而打仗?”
藤溪肯定地说:“不是会,而是已经!”
安笑了,说:“怎么可能,要是现在能打,当初就不会让我过来作人质了。”
藤溪也笑了,说:“虽然嘉叶大人不善于表达,但对爱却是相当执着的,他自然爱您,就一定会保护您!怎么可能让您过来当人质?”
安苦笑,说:“好吧,就算现在打仗了,也不一定是为了我!他有太多的理由,什么尊严啊,什么利益啊……而且,你怎么知道,他来不是为了夺回你?”
藤溪听了有点失望,摇着头说:“其实我真不希望与您打这个赌,因为这可能会赌掉很多人的生命,但是如果您答应我的条件,并能信守承诺,那么我就跟您打赌!他绝对是为了您,而非旁人!”
战场上,坦陛下已御驾亲征多日,他原想直面迎战嘉叶,为兄弟们报仇,但却事与愿违,而且还总是遭遇麻烦的强劲敌人。他先是遇上了精灵兵,而后又遇上了赤水卓和风十围,为此他的部队伤亡惨重,士气也越发低落。
不过,对于嘉叶的刻意回避,很多人也很不理解,尤其是一些低级军官,他们急着立功,便开始抱怨陛下过于谨慎,裹足不前。这些话很快传到嘉叶的耳朵里,他也不生气,仍旧每天待在营帐里看战略图。当然,时常陪伴他左右的人是清楚的,知道他其实一直在等一个消息。
这天,红河影从军政院得到了那个消息,于是迫不及待地走去告诉给王。
他说:“那位将军已经被我们拉过来了,他同意暗中协助我们!”
嘉叶听了,也非常高兴,说:“太好了!快去把塔地罗和哈姆殿下请来,我有事要与他们商量!”
红河影点头,退了出去。不一会,两位王子便来到兄弟的营帐。
嘉叶起身相迎,并激动地说:“可以了,已经万无一失了,明天我就带人去迎战他,并要把他引到那里。”
哈姆说:“对付他,用不着你亲自动手吧?派我们去就可以了!”
嘉叶说:“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我要亲自解决!”
哈姆点点头,说:“好,好,自然你已经决定了!”
塔地罗说:“那就按计划进行吧,我负责把他引来,引进雪域!”
嘉叶说:“不,由我来引他!”
哈姆说:“这太冒险了吧?”
嘉叶说:“鹰止螺对我恨之入骨,一定希望亲手抓住我,所以只有我去,他才会毫不犹豫地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