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章 联合晚霞

夜沫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冷清皎洁的明月。

又回到将军府,她的心情不好也不坏。白菁谨慎了很多,她的毒一直没有解除,一路上大多处于全身无力的状态。为了防止她有意外举动,甚至还给她下了迷药,这颠簸的几日半睡半醒,倒也落得心闲。

吃的好,睡的好,就是太久不能动浑身有些僵直。还好这软筋散没有什么副作用,不然又是一件麻烦事。

将军府,荷苑内,她的房间一直没有改变,只是蒙上了些许灰尘。应该是没有人住,平时疏于打扫。

既来之,则安之,落跑的机会总会找到的。她就不相信,白菁能够让她一直这样平躺在这里。供她吃,供她喝,为她生养死藏,还得特地派个丫鬟时候她。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还要多谢她照顾自己。

夜沫想到这里唇角微扬,完全看不出她像一个不知何去何从的人质,倒是像一个乐享其成的大爷!一双眼睛看向以前驻留的书柜,可惜了一柜子好书,跟着房间蒙尘。现在不能动,不然翻翻书,解解闷,岂不是自得其乐。

白菁的借口很烂,却没有人去拆穿。

她的私奔变成了找寻当日每逐出府妹妹。说当日之事,只是姐妹之间的小小误会,实在不忍心让自己的妹妹,将军的骨肉流落在外,受人欺凌。

本来该是一个人人指责,逃婚私奔,招人厌弃的荡妇名声;只是一转身,却变成善良温婉,宽容大度的好姐姐形象。

这慌,真是编的好啊!当做府里的面,戏也演的不错。就是不知道这戏码,是她自己想的,还是她的母亲云氏为她编造的。

不计前嫌宽恕妹妹,甚至不远千里,接妹妹回家。若是自己不知道实际情况,都会为她鼓掌叫好。

正百无聊赖,“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

装扮华丽的白菁带着满脸红肿的晚霞出现在夜沫的屋内。

从前的白菁虽然喜好打扮华丽,却也不像今日这般。若不是那艳丽的小脸不变,她还真的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金钗满头,锒铛翠玉。就连颈脖之间,都挂着相当足量的一颗红宝石。再加上杂七杂八的点缀,这还是一个人吗?简直就像一个挂满礼物彩灯,可以自由移动的圣诞树。

兴许是这次的事情,让白菁的心受到了创伤。受到他人的侮辱,她便想要用这些华丽的东西提高自己的身份。

其实不然,这样看她不仅没有提高自己的身份,反而掉了自己的身价。这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就连乡绅土财主的女儿都不会做出这么暴发户的行径!

火莲也喜欢将一些高档的宝石往身上挂,但他是艳而不俗,华贵而不失雅致。而此刻的白菁,只能说是,贵气尽失,徒留俗气!

而一边的晚霞,虽然垂着头。但那眼内依稀闪烁的恨意和不甘,夜沫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不用说,她脸上这红肿的掌印一定是白菁的杰作。

“醒了就睁开眼睛,莫要给我装死!”白菁居高临下的看着夜沫,以一种审视者的姿态蔑视着自己的俘虏。这些日子的苦闷都彻底洗去,还有那个武林人士,也交由娘亲解决了。

正是如此,她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即使她看起来笑的明媚,却也难少那抹发自心底的阴沉。

“自然是醒了。”夜沫不以为意,淡淡答道。她看向白菁的眼睛,不时的扫向她身边的晚霞。

既然晚霞如此不满白菁,或者可以说有些许恨意。那么,或许可以利用她出逃。

事到如今,她自然不能放过任何逃之夭夭的机会。

“感觉如何?你可要整理好自己的状态。明日你就可以进宫面圣了,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啊。明日结束后,你可就四皇子妃了,不知我是否要给皇妃下跪啊。”白菁沿着床边坐下,尖细的指甲划过夜沫的脸。

冰冷且森然的触感让夜沫感觉很不爽,但是她也不怕,因为白菁不会。

她不敢伤了她的脸,因为四皇子不可能娶一个容颜尽毁的女子。她若是想动手,恐怕早就动了,不会等到现在。

“……”夜沫没有说话,也是避免激怒她,做出什么非理智的事情。

过滤掉那些泄愤兼意气用事的话,还是听见了重要讯息。

明日?明日便要进宫!

这时间,卡得真紧!

宫门森严,若是进了宫内,想要从宫内出逃恐怕会很麻烦。她倒是不担心火莲他们找不到她,就怕找到的太晚。就算火莲不够聪明,离洛也会知道。

但是,现在最关键的是明日,明日若是指名道姓的开了口。她若违抗,就等于抗旨不遵!只会自掘坟墓。

“我素有心疾,四皇子身份高贵,又怎么能找我这样的一个皇妃。”夜沫试着说道,即使不行,拖延两日也好。

白菁听见夜沫如是说道,这才恍然。但只是思索一阵,便冷笑道:“那又如何?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当初太子殿下不是还非常看好于你?你那时候不一样心疾在身。宫中御医众多,说不定还能将你的病治好。到时候,你才更应该感谢于我,感谢这生你样你的将军府。”

夜沫见忽悠没用,倒也没怎么在意。这白菁经过这一次劫难,似乎比以前聪明了,没有那么好忽悠了。

“不要在惦记你那个山野村夫了,四皇子可是我沧国的皇子,怎么还敌不上他吗?”白菁继续冷嘲热讽,她希望看见夜沫伤心。她以为火莲是夜沫的心上人,这种棒打鸳鸯的快感,让她很爽。

夜沫看着她眼里的得意,有些莫名其妙。也发现白菁只是不好忽悠,谨慎了一些而已,倒也没有变聪明。

她还注意到了一点,就是白菁每次提起四皇子的时候晚霞的表情就会沉一分,眼底的恨意也就明显一分。

难不成?她希望嫁给四皇子?

白菁私奔逃跑,然后被卖青楼……

这一切,是不是跟她有关?

“我想你说的没错,既然如此,那么就等明日再说好了。”夜沫想到这些,淡淡开口。

白菁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的戏码,自然心里不甘。但听见她如是开口,便也懒得继续。不过侮辱也好,奚落也罢,这个人根本没有反应,任谁也会提不起劲来继续的。

只要想到四皇子会代替自己收拾白薇,她的心情有平复了不少。

“既然你想通,那就再好不过。”说完将袖子一甩,便要离去。

“等等!”夜沫出声,叫住了带着晚霞拂袖而去的白菁。

“什么事?!”白菁厌烦的扭头,不耐的说道。

“我现在动弹不得,你是否该留个人侍候我?”夜沫淡淡说道,语气波澜不惊:“我知道你不打算给我解药,难道你明日就打算我这样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去进宫面圣?”

白菁听了她的话,微微思索。

“晚霞,你留在这,把她收拾干净。记住,只要整理好她的妆容,不让她死掉就行。不用对她太客气,她若是故意使唤你,你也不必去做。重点是将她看紧点,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更不要出什么状况!”

“是,姐姐。”

“跟你说了,不要交我姐姐,你不配!”白菁气急败坏的说道,眼底全是蔑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是,小姐。”晚霞语调带怯,身上却有一种隐忍的寒冷,就连头都压的更低了。

白菁的话,正中了夜沫的心。

她就知道,她不会放心给她解药。而且,也不会放心府里别的丫鬟来看管自己。晚霞是她的贴身丫鬟,她平时虽然经常拿她撒气,骨子里却还是信任她的。不然也不会只带着她一人来这荷苑。

所以,将她留在这里看管自己,也是她的必然选择。

显然,她不知道面前这个丫鬟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而且那眼里的恨意与戾气,早已起了嗜主之心。

待到白菁出门,屋内只余下夜沫与晚霞两人。

“随便坐。”夜沫开口,声音清淡。

晚霞倒也退下伪装,自顾自的找来地方坐下。然后静静的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夜沫,犹豫的开口:“你可以留我下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夜沫听见她的话,嘴角微扬。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的多。

“我看得出来,你想要嫁给四皇子做四皇子妃。刚好,我不想。不如我们做个交换?”夜沫说道,平静而真诚。

“如何交换?”

“自然是你代替我出嫁,嫁给四皇子,坐上皇妃的宝座!”

晚霞微微挣扎,眼底的渴望暴露无遗。她犹豫再三,终于开口:“这件事并不好做。”

“我自然是知道的。”

夜沫不咸不淡的话,运筹帷幄的表情,反而激起了晚霞更大的探究,她跟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当然办法,只是看你是否配合。”

“不妨直说,你的办法若是可行,我自然会相助与你。但若是不行,我一定会为自己找好退路。”

晚霞倒是坦白,这话其实她说不说,夜沫也会很明白。这个女子,比起白菁肯定更适合宫廷。尔虞我诈,心思缜密,善于心计,最重要的就是野心与狠戾!

“这个自然。”夜沫淡淡说道,既然需要对方的配合,她自然要让对方放心。“即使失败,也不会牵连到你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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