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夜沫便带着火莲一起坐上了马车,小紫苑和绿柳也一同跟着。
昨夜轩辕飞羽飞出窗外,夜沫便连忙关上了后面的窗户。倒不是有是什么不能说的,但是解释起来很麻烦。刚刚完成这些,沧语便一脚踹开了她的房门。他的身后,还远远的跟着许多举着火把的侍卫。
“你,没事吧?”他一脸担忧,一双鹰眸闪着几分担心的隐忧:“守在芳斋外面的两个护卫被打晕了,我担心有人溜进来了。”
说罢,看向屏风后面可以藏人的地方。
“四皇子是担心我藏了什么人在这里吗?如果是,你可以进去收一收。”
夜沫看着沧语的举动,镇定自若。反正轩辕飞羽已经溜了,就算是收也收不到人影。
沧语打量了夜沫一番,看向四周,确实也被他看出了端倪:“不必。我只想问问,为何你的桌子上会有两个用过的茶杯。”
“……”是她疏忽了,刚刚只来得及将窗户关上,轩辕飞羽喝过的那茶杯还没来得及收起了。“早些时候绿柳在这里喝茶的时候留下的,忘了收拾。”
这理由虽然有点牵强,倒也说得过去,沧语应该不会再说什么,夜沫心里这样想着。
但事实上,沧语却心里很不悦。
他听说芳斋有人闯了进去,第一想法是担心夜沫有事。毕竟今天早上白菁还前来闹事,难保她不会找人对夜沫不利。
可是,现在倒好。这个女人根本无视他的担心,而且还故意隐瞒他。
绿柳喝过的茶?并不是不可能。但是那在芳斋外昏倒的侍卫,又怎么可能欺骗他呢?他们说那些人潜入了芳斋,那么那人必定是潜进来了。
夜沫坚持这里没有外人,那么来的人必定不会是对她不利的。只是她这样刻意隐瞒他,真的让他很不爽,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四皇子府又不是客栈,不是某些人想来便能来,想走便能走的。”
夜沫听见他的话,挑了挑眉,却没有说话。
看来沧语没那么好糊弄,但是听他如此说,到也没有想要她说个子丑寅卯的意思。
沧语看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对身后的护卫道:“加派人手,好好的将这芳斋围严实了,谁让我们这府里养了个招蜂引蝶的贵客呢。”
说罢,甩了甩衣袖走掉了,只余下满园的夜色。
夜沫回忆着昨天的事情,绿柳递过来一只精致的浅绿色的糕点。
“小姐,这是今天早上我在厨房门口发现的糕点,是香草口味的糯米糕,一定是影公子放在那里的。”
香草口味的糕点,在沧国确实没有,她曾经跟影寒提起过,影寒便做给他们吃了。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影寒了,他要代替离洛充当沐云倾的位子,确实会很忙。
轻咬一口绿柳递来的糕点。
甜而不腻,软糯香甜,确实是美味。
火莲偷偷的瞄了夜沫一眼,看她吃的香甜,露出一脸惬意的样子,便伸手抓向那绿色清爽的诱人糕点。
上次影寒做过一次,他当时说丑不拉吉的,别扭的不肯吃。但是看见他们吃的香甜,这次影寒不在,他也想试一试。
绿柳看见了,伸手重重的拍了他手臂一下,小嘴嘟起,说道:“你不是说不稀罕吗?你不是说影公子做的这绿喇吧唧的糕点就像草吗?”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火莲手中糕点脱手而出,掉了下来,而紫苑紫色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一下攒了出来,张开嘴利索的接在了嘴里。
接到之后,还使劲往上一抛,然后接住,吧嗒吧嗒的嚼着吃掉了。吃完之后,还得意的舔了舔嘴巴,一双绯红色的狐狸眼得瑟的看着火莲。
那样子,好像在说,你咬我啊!
火莲先是被绿柳打了一下,接着又被紫苑戏弄,瞬间就被激怒了。他狠狠的瞪了绿柳一眼,用手直接抓住他的尾巴,将他整个提起来,倒吊着:“跟屁虫,有事没事就喜欢跟着!让你得瑟,看我揪光你的毛!”
小紫苑一双红色眼眸哀怨的看着夜沫,寻求帮助。
“莲,放它下来吧。这糕点是香草味的,很好吃。”
夜沫淡淡说道,还顺手拿起一块递到了火莲嘴边。
火莲的唇轻轻碰到那柔软甜糯的糯米糕,一瞬间,脸红的像个煮熟的虾子。他咽了咽口水,呆呆的放下手中的紫苑,张了张嘴将那块糯米糕咬在了嘴里。
软软甜甜的滋味,在唇齿间化开,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还惦念着夜沫递给他糕点的一瞬间。
“到了。”
老实巴交的车夫撩开车帘说道,车帘外是一处风景明丽的花园。
夜沫特意约在这里,一是不想看见轩辕飞羽,二是不希望心田公主有太大的心里压力。风景好的地方,总是能够让人心情舒畅。她约心田公主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说是要替她重新诊脉,只是说闲聊赏花。
“薇薇!”
心田公主看见夜沫来了很高兴,伸出手臂挥舞着,手里嫩黄色的丝巾在空中飘扬,画着圈圈。她今日一身浅黄色,将她白里透红的皮肤称的越*亮了,皓腕轻扬,带着美妙的风情。
“心田。”
夜沫浅浅回应,脸上带着微笑。
几人来到凉亭,心田公主的侍婢早就准备好了新鲜的瓜果和清香的茶水。
“这位是,难道是薇薇的心上人?”
心田公主看着夜沫身边的紫衣男子,好奇的问道。说话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一副了然的得意。
夜沫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是,他是我的朋友,亦是我医术上的老师。”
她的话,让火莲的眼神微微一暗,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这些事情,自己早就知道了不是,何必要为这件事情心伤。
不过知道归知道,他的心还是有些黯然。
“哦。”
心田公主打量了两个人的神情,似乎发现了什么。捂着嘴,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非常知趣的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原来这位公子是薇薇的师父啊,那么公子的医术岂不是更加厉害?敢为公子,高姓大名?”
“火莲。”
火莲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听见心田公主问他的名字,便回答道。每当火莲说自己的名字时,他的脸上都有一种自信的光彩,这种光彩,也是他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火莲?”心田公主惊讶的说道。她以前听下人说过一个很神奇的神医的故事,故事中那个神医的名字好像就叫火莲,据说是天下第一神医!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的问道:“莲公子,你是不是天下第一神医火莲?”
“正是在下。”
火莲听见心田公主叫出他的称号,脸上又恢复了往日傲娇的神情。
绿柳小心的别过头,小声的“切”了一声。
火莲的医术高明,甚至可以说是天下无双,但是从来没有在绿柳的面前表露过什么,所以这小丫头片子一向不屑于他。在她眼里,天下第一神医当然应该是她家小姐,她家小姐永远是最好的!
火莲当然知道夜沫叫他来的目的,也听夜沫说了心田公主那古怪的脉象,便向前一步说道:“不知能否为公主请脉?”
心田公主微微一愣,看向夜沫。
心里嘀咕着:神医就是神医,打招呼的方式都如此个性,竟然是请脉。
夜沫也有点无语,她还想着,要如何让火莲替心田公主把脉,却没想到他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了。虽然有些唐突,不过事已至此,也省了她费心。
她冲着心田点了点头,淡淡一笑。那模样似乎在说,火莲人就是这样的,职业病,不用介意。
心田公主也不是个纠结的人,伸出皓腕,摆在了火莲面前。只是她的脸颊微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皇宫里的御医大部分都是年纪一大把的老大夫,现在对面确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而且是一个英俊无比的小伙子,她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火莲的指尖,轻轻点在心田公主的手腕上。
什么悬丝诊脉,他向来不用。悬丝诊脉是有概率误诊的,他觉得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没什么意义,作为一名大夫,没有什么比正确诊断来的有意义。更何况夜沫说心田公主的脉象古怪,必须谨慎的诊断清楚才好。
脉搏再指尖滑动。
绿柳怀里的紫苑似乎又嗅到一丝熟悉的异香,小鼻子连忙一阵轻抽。绯红色的眸子闪现出一丝激动,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肝不停跃动着。
火莲放下公主的手腕,脸色平静:“好了,公主。公主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是体虚,需要好生调理。不知道公主是否经常感觉无力,甚至是有虚脱的感觉。”
“嗯?”心田公主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道:“是的,有时候会有。大部分时候都是在晚上,只要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好了。御医说是我身体太虚,只要好好调养以后就会好。可是,都吃了很久的药了,还是这样。莲公子,有什么好的药方吗?”
火莲听见心田公主的话明了了一点,看她一脸纯真的样子,说道:“我会给公主开一剂补药,公主可以试试。”
夜沫一开始便说过,要是有什么异常,不要当着心田公主的面说出来。
这脉象确实古怪,像是中毒,却又不是。而且,这心田公主看似健康,其实身体已经虚弱至极,却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若是他所想没错,这心田公主的身体里,一定被人种下了某一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