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夜沫特意起了个大早,收拾梳洗完毕之后,就直奔文宣楼去了。
绿柳这丫头,看见书就像睡觉,一听自己要去文宣楼,连忙摆手称不去。她不去也好,免得自己在看书的时候还要担心她等着无聊。
穿过街道,远远的就看见文宣楼的牌匾。第二次来了,心情跟第一次不太一样,平静的多。
文宣楼的胖掌柜,还是笼着个袖子坐在满口,一张笑脸迎接着这来往的客人。或许是这满屋书香的原因,这胖胖掌柜油光满面的大脸上竟然也让人嗅出一股书墨气息。
胖掌柜春风满面的迎了上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牌子。
“十两一本,翻开算钱!”
这么久没来,这书楼还弄的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高大的书柜前,真的做出了梯子凳一般的站台,站台上陆陆续续坐着几个人,正在看书。
至从他住进离府邸之后,想到上次她从凳子上掉下来的事,便给他做出了这样一个建议。没想到他真的采纳了,做出来的梯子凳,与自己描述的一模一样。
“请问,有没有巫蛊之类的书?”
夜沫看着那梯子凳,心内微微一暖。但是,在她的眼中,还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巫蛊?”
胖掌柜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犹豫了一刻道:“没有。”
看着胖掌柜的犹豫,还有微微改变的脸色,感觉他似乎有藏着掖着的嫌疑。
“掌柜的,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这文宣楼可是号称天下第一藏书楼,怎么可能有找不到的书呢?”
夜沫说的淡然,一副好商好量的态度,还顺便大大的夸赞了文宣楼一遍。
胖掌柜看见夜沫如是说,脸上露出一股自豪的表情。那是当然,这文宣楼可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藏书楼,他们当家的是谁,闹呢!
“实不相瞒姑娘,其实这蛊毒之书,我们这里确实有一本。但是那书是我们公子特别交代过的,不能拿出来示客,所以对不住了啊姑娘。”
胖掌柜还是挂着一脸春光明媚的微笑,耐心的解说。
只要有就行!
夜沫从腰间摸出一块木牌,是离洛当初给她的。
“有这个,可以看吗?”
胖掌柜看着那个刻着“离”字的小木牌,不大不小的眼睛眨巴眨巴个没完。
他,他没有看错吧?这不是他们家公子的随身令牌吗,怎么会在这位姑娘的身上?还有,这个姑娘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好像见过。
他使劲的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看着面前淡然娴静的白衣姑娘。
好像在大半年前,公子在这里救下了一个从凳子上掉下来的姑娘,没过太久,这里的凳子也都换成这样稳固牢靠的了。
这姑娘……
该不会是公子未来的……
想着想着,那眼睛里瞬间迸发出讨好的光芒。连忙上前几步,恨不得挨着夜沫的脸了,然后微微附耳说道:“这,这位姑娘。哦,不,是这位小姐,请跟我到后院的密室来,那书就在那里。”
密室。
想不到这文宣楼里面竟然还有密室。
就在夜沫准备跟着胖掌柜往后院走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嚷骂!
“高阳,你个小贱人,你害的我现在这个样子,被飞羽哥哥嫌弃。我要杀了你,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啊啊啊啊……”
那刺耳的声音,犹如指甲划过玻璃一般刺耳。夜沫皱着眉毛伸出手指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真是无语,走到哪里都能够听见白菁那聒噪的声音。
不过这白菁,至从除了那件事情之后,就被静止进入皇宫。
这丫的,估计千辛万苦、望穿秋水才等到了心田公主出来一趟。她还不逮着机会,就上前报复。只是,这白菁到底是没有脑子的货色。她就这样在大街之上要挟高阳,纯粹在找死!
白薇虽然没有多管闲事的兴趣,但是不介意看看白菁是怎么死的!
“白菁?就凭你,也配!”高阳公主连忙退后一步,贴身武婢春花一只手摊开,直直的挡在她的身前。“你,不就是个在醉迷阁买过身的臭婊子吗?大家都过来看看,这个在自己府里都耐不住寂寞,跟下人私自搞在一起的贱人!”
高阳公主一脸讥讽,那得意的神情无外乎在宣扬着这一切都是自己计划的。
这阎阁的本事确实了得,她现在所得到的快感,可比就那么一刀砍死白菁来得痛快的多的多!
被高阳那眼神看的几欲发疯的白菁,就像一头发疯的狮子。
她是将军千金出生,多多少少有一点点的功夫底子,再加上愤怒,竟然从旁边一窜而出。她一手扒开了春花,那早就窝在手中的银簪直直刺向高阳公主的脖子。
高阳公主吓得花容失色,虽然堪堪躲过了攻击,却还在她精致的脸上,拉出一刀血口。
一瞬间,从四处蹦出很多暗中保护公主的影卫,三两下就讲白菁按正了地上,一脚狠狠踩在了白菁拿着簪子的手上。
“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街道。
“公主,你没事吧。”
武婢春花吓得也不轻,连忙跑到高阳公主面前,看着高阳公主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指缝之中还隐约溢出红色的鲜血。
公主花容受损,弄不好,自己就会人头落地!
她提心吊胆的看着高阳,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高阳顺手一抽,狠狠得打在了春华的脸上,光是听见那响声,就知道这一巴掌打的极重。
“蠢货,要你何用!再敢有下次,小心你的皮!”
高阳公主颐指气使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死神,一言一语之间,都决定了另一个人的生死。但是,她既然如此说,这春华反而送了一口气。
手指轻轻擦拭掉自己嘴边的鲜血,低头说道:“谢公主不杀之恩。”
“别谢的太早!若是我的脸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我就用刀子在你脸上刻上一整本《忠义》!”
高阳恶狠狠的说罢,便走到了被按在地上的白菁面前。
她抬起自己绣着金线的绣花鞋,狠狠得踩在白菁的脸上,将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脸,压在黄土里。
刚刚那些影卫在白菁大叫之后,便已经讲白菁的哑穴点了,她就算扯开嗓子怒吼,也吼不出半点声音。她长大了嘴巴,一脸怨恨的瞪着高阳公主,哪怕是满脸灰土,依旧没有减低一分气势。
高阳君主微微蹲下身子,从头上拔下脸上的簪子。
“你说,我是在你脸上画一个梅花呢,还是刻一个王八?哦,不对,按照你的身份,本公主应该在你的脸上刻一直鸡!或者,直接给你刻上两个字,刻上‘婊子’两个字”
冰冷的簪子,划过白菁的脸颊,白菁的眼中也出现了恐惧。
簪子深入刺的很深,划破她的脸颊,白菁的那双大眼中隐隐流出疼痛的眼泪。
高阳并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在白菁脸上刻上什么。她眼睛微微一转,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白菁,本来看你这样的身份也难得再出嫁了。本公主看你可怜,决定为你谋一门好婚事,如何。”
白菁满眼疼痛,张了张嘴,还是发不成声音。
“我听说钱员外的第十八个夫人刚刚被他虐待过世,我看你身子骨不错,应该可以多抗几年。你说,我对你多好,你可得对我感恩戴德,叩谢大恩啊。”
白菁眼睛渐渐瞪大,比刚刚那簪子抵在脸颊上的时候,眼睛里的恐惧更多,更加深沉!
钱员外?
夜沫眯起了眼睛,她虽然对这沧国的各个人物完全没有兴趣去了解,但是总是听绿柳提起这个人。她对传说中的钱员外,还是有些印象的。
他已经五十好几,但是身形健硕,身体也很好。平日混迹沧国的各大青楼,伺候过她的姑娘第二日总是半死不活,只能奄奄一息的趴在床上。青楼见惯市面的女子尚且这样,莫要说那些良家女子了。
嫁给她的女子,总是活不过两年,最长的一个也就两年的时间。
据说他样貌极其丑陋,大白天看见他的人,都以为自己看见鬼。正是因为他的样貌,见到他的女子无一不惊声尖叫,所以他才如此变态,如此怨恨女人,想要凌虐女人。
白菁若是嫁给他,一定会死的很惨。
高阳公主将白菁嫁给她,定然比自己将她砍死来的更加解气。
也为自己那美丽的俏脸,报了一簪之仇。
白菁的脸,还被高阳公主狠狠得踩在地上,她不断的摇头,表示不肯。
可是,皇权!
永远是无法抗拒的。
“回去好好等着,明日我便派人送你过门。”高阳脸上满是阴鹜的笑容,说完,看了看自己的下属:“将白三小姐送回将军府,跟白将军说说清楚今日发生的事情,顺便告诉他明日本公主会亲自派人前去接她过门!”
“是,公主。”
两个影卫押着白菁离去,高阳又狠狠得抽了身边的春华一个大嘴巴。这一次,甚至打掉了她一颗牙齿。
“贱人,马车呢?本公主的脸要是治不好,我要你全家赔命!”
“奴,奴婢这就去!”
春华吓得肝胆俱裂,原本就掉了一个牙齿,说话都不怎么利索。
“小姐,走吧?”
胖掌柜也眼巴巴的看了出热闹的剧,这会也散场了,于是就想着带着夜沫去密室看书。
“恩。”
夜沫听见后连忙回身,跟着胖掌柜往后院走去。
戏,已经看完了。白菁的下场基本已经注定了,白鸿如何她不知道,白前一定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已经废了的女儿与皇权相争。
她的事情,已经跟自己没有关系了,毕竟她自己还是要办正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