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思忖之时,突然听到远处花丛对面有人说话。风去归心中奇怪,他小心翼翼走了上去。好在此处树枝茂盛,将他的身影挡住,见厅中隐约有两人,只是树枝遮挡,瞧不清楚人的相貌。似乎是一男一女。虽然模样瞧的不大真切,但二人说话却听的清清楚楚。
只听一个女子说道:“黄公子,你在此处呆的可好。”那名男子应道:“想不到西南之地还有此江南风景,实在大开眼界。”那女子又道:“若是公子有意,在此终生,如何。”那男子哈哈大笑道:“此地虽好,但就是太小了,比起江南处处明媚春光,此地略有些小家子气。”
那女子道:“公子胸襟宽广,非池中之物,小女子怎会不知,不过留得公子一时,小女子便侍奉公子一时,若公子要走,小女子也不强留。”那男子似乎有些感动,上前扶住女子肩膀道:“紫嫣,你何处此言,若是我想走,早走了,就是舍不得你而已。”那女子道:“难得公子如此多情,小女子也舍不得公子离去。”
那男子道:“好长时间没听你弹琵琶了,今日天晴风淡,不知紫嫣姑娘可否为小可弹奏一曲。”那女子欠身万福道:“公子有命,岂敢不尊。”
紫嫣从厅中石桌之上拿起琵琶,调试了一下琴弦,手中抹拨。琵琶响起轻脆之声。紫嫣慢捻复挑,琴音荡在此小院中,紫嫣口中唱道:“一言难书就,无言上心头,叹息琴花落泪,不语任空流。佳期少年红颜,书破吟自多愁,晴日艳光后,春窗剪影瘦,清水荡花流。叹红妆,轻把酒,长解忧,春光轻弹,人生乐时不多留,纵使金凤玉露,相逢何如相守,谁能说依旧,缘字难解也,思之几时休。”
风去归在树后听她轻弹浅唱,声音宛如莺歌,琴音宛如流水。自已长如此大从未听过如此佳音美曲,一时之间,不觉痴了。
那厅中青年也是如痴如醉,摇头晃脑,手中扇子拍着左手合着节拍,微闭双眼,似乎陶陶然不饮酒而醉,熏熏然不因情而痴。紫嫣弹过之后,仿佛琴音绕梁,经久不绝。过了良久,那青年才喝了一声:“好。”
紫嫣放下琵琶,又冲那青年万福道:“乡音小调,有辱明聪,公子不要见怪。”那公子笑道:“紫嫣姑娘此话可要折杀我了,听姑娘琵琶之声,在下耳中便闪出唐人乐天先生所做的琶琶行,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用此形容姑娘琴音一点也不为过,姑娘唱的词也美之极,好一个书破吟自多愁,好一个相逢何如相守。”
紫嫣笑道:“此调取自宋人词牌水调歌头,只是小女子文理不通,难得精髓,胡乱填的,倒让公子见笑了。填词之时想慕公子风采,却知来日不多,故此伤感,昔日秦少游曾词言道,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人间无数。说是的天上牛郎织女七夕相会,不过小女子却不以为然,每年相会一次,怎么有天天相守好呢?”
那青年听他话中之音,似有挽留之意,当下默不作声。紫嫣见他无言,轻声一笑,说道:“小女子不会说话,又让公子烦恼了。”那青年一笑道:“姑娘何必自责,只是再下身不由已,也罢,如此伤感之事就不要再提了。姑娘此一去数天,为何今日才回转此地。”
紫嫣笑道:“小女子昨日就以回转,不过因为琐事未来的及见公子,有劳公子牵挂。不过,此外出我得一美玉,除了公子之外,恐怕无人配带此物。”紫嫣一边说着,将随手所带的玉佩解了下来,放在手心。
那公子见了此玉佩,情不自禁的‘噫’了一声。失口问道:“此玉佩不知你从何得来。”紫姨宛然一笑道:“怎么,公子识得此玉。”那公子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识得此物,不过再下好玉,见此玉材质不凡,甚是名贵,故才有此一问。”
那女子笑道:“原来如此,公子谦谦如玉,对玉鉴赏想必心得颇深,小女子倒要请教了,不知此玉出自何处?”那公子应道:“姑娘说笑了,再下虽然好玉,只分清好坏,出处来历地却是不知的。”紫嫣直瞪着那公子道:“公子此话只怕言不由衷吧。”那公子听他语气咄咄逼人,不敢与她相触,眼晴向花丛中瞟去。
风去归在一边瞧了半响,见二人说话断断续续,自已听的似懂非懂,心中也甚没意思。打量周围道:“不知此处可有出口,若寻得的出口,离开此地,岂不甚好。”他躬着身子,悄悄向左边行去。他身子一动,触动花枝,恰巧那公子眼晴扫过此处,心中一动,说道:“那是什么?”
紫嫣听他话声有异,也向他手所指处望去。见花枝乱动,心中奇怪。说道:“公子在此莫动,我瞧瞧去。”说罢,身子一纵,已离开厅中,她轻功甚好,踏着花枝前行。不一会便到风去归身后。
风去归听到声音有异,急忙回头,见紫嫣身子在她身后,心道:“不好。”他欲拔腿便跑,紫嫣身子更快,脚尖在花枝上轻轻一点,又是一个飞跃,已立在他的面前。
紫嫣一见是他,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呆子,青芽妹子好大胆子,居然此秘密所在都告诉你了。”风去归急忙摆手道:“不是她告诉我的,是我自已找到此处的?”
紫嫣一笑道:“想不到你对她还挺好,居然懂得对她处处维护。冲刚才你这话,我也不杀你。”她手一抖,一把飞刀直奔风去归的面门。风去归见势不好,身子向右一闪,躲了过去。心道:“这女子说不杀我,却发此飞刀,若是中了,我哪里有命在。”那飞刀似乎长了眼晴一般,见他向右一闪,也跟着一拐,照样直奔他的面门。
风去归哪见过如此怪异之事,不觉大惊失色,慌乱之中急忙爬在地上,飞刀从他的头顶飞过,在他身后打了一个旋,又射向他后背而来。
风去归身子一跃,他这一跃居然跳起数米之高,飞刀从他脚下飞去。风去归身子跃下,正好落在花丛之中,他不会灵活控制力道,下跃之势甚重,将脚下的一丛极品牡丹踏了个花消枝损。
此花是紫嫣花大力气从洛阳所购,见风去归将此花踏坏,心中大怒,喝道:“你伤我花草,我便容你不得了。”他手一抖,又一把飞刀打出。风去归一把飞刀尚难招架,何况两把,他不敢在原地停留,拔腿向前跑去。
跑出花丛之后,前面是一架石桥,厅子便在石桥对面,那股水从石桥之下流过。风去归慌不择路,向石桥上跑去。他不时回头望去,见那把两把飞刀在后面紧追不舍。更是心慌。突然觉得眼前一闪,他猛一抬头,见石桥上面站着一人,如果自已再往前奔,势必撞到那人之上。石桥甚是狭窄,那人已将整个石桥堵住。风去归心猜此人必是刚才厅中和紫嫣说话的那名男子,二人如此亲密,想必此人算准自已会上石桥,故立在此处拦截于他。
他心中慌乱之极,不假思索的向右一闪,却忘记了此处是一石桥,甚是狭窄,不过用来点缀院内景色而已,左右俱是空空无遮挡,他的身子‘嗵’的一声,落在了水中。
他这一闪开,那两把飞刀直奔那名公子的面门而来。后面的紫嫣心中一惊,呼道:“公子,闪开。”那名男子甚是机警,见势不好,向左一闪,也是‘嗵’的一声,掉进水中。
紫嫣手腕一抖,那两把飞刀在空中打了一个回旋,缓缓向她手中飞去。原来他手中握着两根细线,此线乃是天山蚕丝所造,又细又韧,而且色泽呈白,在太阳之下肉眼几乎瞧不清楚,他手腕操纵飞刀,风去归心慌躲避,更是不辫。故此才觉得两把飞刀长了眼晴一般。
紫嫣将飞刀收起,疾奔到石桥之上,向下探头望去,呼道:“公子,你没有事吧。”
石桥下溪流并不太深,只到风去归腰处。他从水中站了起来,正好那名公子也从水中刚直起腰,两个人一打照面,惧都一愣。风去归指着他,惊讶说道:“原来是你。”那人也将风去归认出,也是惊呼:“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