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完这一切后,他小腹内的疼痛更加剧烈,他知自已刚才洒的那道防线莫说是人,就是一只飞鸟低飞的话,也会中其吸毒而死。没了后顾之忧,当下将腿盘上,凝神闭目,细察小腹疼痛所在。隐约感觉自已身子疼处是在小肠。此疼非一般大痛,而是刚开始极缓,慢慢愈来愈疼,之后疼痛消失,没过一会,又是一阵疼痛开始,也是先缓后急,但第二次疼痛比第一次疼痛结束时似乎更痛上几分,就如涨潮一般,一波又一波,后潮比前潮打的浪愈来愈高。路大昌心中暗思苗人有何毒会使自已有此症状,自已中了此症状又为何没有察觉。想了半天,脑子忽然一阵明亮。大呼道:“好狡猾的苗人。”
原来他中的这个毒药名叫“肝肠寸断”。是苗人所使毒药中算是比较厉害的一种。此毒用五种世间顶级毒液配方所制,分别是黄鹅胆,丹顶红,七寸蛇的毒汁,红蛛的唾液,与白蜂的针尾。不过此毒味道极浓,所以下毒之时容易让人发觉。除非用在不能反抗之人的身上,否则与人对敌,很难让人着了其道。之前那名老者沿墙角洒“阴阳隔路散”之时,此药有丹顶红与白蜂的针尾两种毒药配方,路大昌对此小毒没放在心上,纵然中毒,也自不惧。不过第二名老者出现时所打出的在他周围爆开的木盒里,却藏着黄鹅胆,七寸蛇的毒汁和红蛛的唾液这三种毒液。五种毒药合在一起虽然味道甚浓,但若分开,味道便变的极淡。路大昌将这五种毒药分批吸进腹内,毒药在他体内融合,便合成了“肝肠寸断”这一味奇毒。所以路大昌才说屋里人甚是狡猾。
他既然查出了其药所在,自然有解毒之法。他又将收在盒子里的药包取出,配了一剂药服下,腹内疼痛顿时消失。不过,经此一番折腾,大半天已经过去。路大昌也是累乏之极。他知自已设的毒道纵然院内之人能破其毒,也需二天功夫,便放心到密林之中,猎了一只野兔。烧火烤肉。又睡了一觉,醒来见天色已晚。决定天黑再探百虫山庄。下了山后,来到门前,见两只蛇爬在他那道黑土的附近,已经僵死。路大昌知道院内之人趁他不在,想出门逃跑却见他用毒土将院子围了起来,不敢出去,故驱蛇来试毒。想必他们此时在屋中商量如何破解此毒,路大昌冷笑数声,正欲越墙进去。突然脑子之中闪出老者面孔。心中一惊。思道;“如果此院中真的有鬼,我进去岂不没命了。”他犹豫半响,没了主意。最后心中发狠道:“就算有鬼,又能如何,如果把我害死,我也是鬼,都是鬼还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当鬼也要把那个小女娃子抓起来再说。”打定主意,翻墙而入。此时天色已经微黑。院内一片寂静。几间房舍外面挂了几盏灯笼。一阵细风吹过。‘刷刷’作响。让人感到阴森可怕。路大昌小心而又缓慢的向前探去,到了通向后院的小门,见小门前布了一道蓝光,在黑暗中晶莹闪亮。似乎如鬼火一般。路大昌明白这是院内之人为了阻他所洒的毒道。心中暗自好笑。从胁下将镔铁棒取出。支在地上,双臂一用力,屏住呼吸,欲从上面跨过。哪知身子跃起之时,突然从四面八方寒光闪闪,几十把飞刀向他的身上招呼。路大昌身在空中,丝毫没有借力之处。没奈何双手一撒,丢掉镔铁棒,身子下堕,正好落在那道蓝光之上。
落地之后,路大昌就感觉小腹一阵灼热,接着衣服‘蓬‘的一下,居然着了起来,所幸飞刀俱都从他头顶飞过。路大昌大惊失色,身子就地滚去,想把身上的火扑灭,哪知滚了几下,衣服的火不但未扑灭,反倒愈发旺了起来。他这时才知道地下全是易燃的毒粉。当下急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顾羞耻,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拎起镔铁棒。赤条条的向外奔去,耳中听着院内周围响起苗女:“鸣鸣”呼叫之声。路大昌从围墙外跳下,跑出他设置的那条毒土道,惊魂稍定。再瞧自已周身上下,小腿,腹部,后背俱都被烧伤,甚是疼痛。自已满头白发也烧的稀疏焦黄,自已闯荡江湖以来何曾吃过如此大亏。气的他冲院内喊道:“小女娃子,鬼老头,有种你就出来,瞧你路爷不把你们的手给跺下来,把你们的心摘了做肉包子吃。把你的肝切了作药用。”他心中怒愤不平,在门口大嚷大骂。但此时院内众苗女的呜叫之声已渐渐停歇,恢复了适才的寂静。
路大昌一直叫骂到三更时分,才将体内的火气骂了出来。不过他也骂的口干舌噪,噪子发哑。瞧了瞧周身上下,甚是不雅,他虽然做事做人都只顾自已喜好,但毕竟人都有羞惭之心。感觉有些骂的累了,便向山上走去。山上林木甚是繁盛,加上此处偏僻,大小野兽着使不少。路大昌没一会儿便觅到一只孤狼,将它杀死后把皮剥了下来。围在身上,勉强挡住羞处。此时他心火既下,便想眼前之事,越想越是下气,不但自已所穿的衣服让人家烧了,连衣服内随用随取的各类丹药粉末也都俱化为灰烬。自已没了药包,莫说攻进院内,自已一不小心中了院内那伙苗人的毒,想配制解药也是一个难题。他冥思苦想了一夜,还是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此时天色已近微明,突然之间,他脑子一动,猛的拍了一下自已脑子道:“路大昌啊路大昌,亏你还自称要做天下第一聪明人,天下武功第一之人,天下、、、。那个女娃子中了老路的十日断肠散,此毒天下只有我有解药,过了十日。她必死无疑,我何必非要攻进院子内去抓她,在院外给她耗上十日,恐怕不到十日,她必来求我。嘿嘿,到时还怕她不乖乖听我的话。”想到这一层,又是精神大振,信步向山下走去。到了庄前,他也不叫骂,弄堆干草,躺在上面。晒着太阳,显的悠然自得。到了中午时分,只听屋门一响,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正是死去又活的那个老头,见他没走,反倒躺在屋门口,又将头缩了回去。路大昌也不理他。到了饭口便上山打些猎物,闲着无事就在庄外躺着。
一连过了六日,这期间路大昌闲着没事将此庄院四下瞧了个够,查到此处庄院后面便是大山,而且山势甚是险峻,院内人绝无从后面逃跑可能。出来进去只有庄院一个大门。路大昌胸有成足,所以并不着急。这几日院子里的老头又窥探了数次,都是院门开了便又关住。到了第七日当午,路大昌依旧躺在外面草铺上晒着太阳,突然大门声响,一个人走了出来。路大昌眯眼瞧去,见此人并非那个开门的老者,而是弘历。此时他换了一身质地良好的丝绸长褂,脸上污泥也俱都冼的干干净净。神采恢复依旧。见到此人,路大昌的火气“腾‘的又冒出来,感觉被他用茶壶砸过的头部隐隐作痛。他从草铺之上一跃而起,吼道:“小孩娃娃,你居然还敢出来。”他走上前去,一把揪住弘历的衣领。举拳便要向弘历的脑袋打去。
弘历不慌不忙,斯条慢理的说道:“路前辈,你还想要不要那本《降蛊秘经》?”路大昌听了此言,拳头举在半空之中,落不下来。他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弘历。急切问道:“小孩,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弘历笑道:“路前辈,如果你想要那本经书,我便告诉你那本书的一些事情,不过你可不要打我,否则,你纵然打死我也不说的。”路大昌吃过弘历的亏,自然对此话似信不信。但他转念又想,心道:“这个小孩不会功夫,嘿嘿,虽然我身上的药粉都让火烧了,但经过这几日调养,我身上的功夫已恢复了七八成,纵使我先不揍你,但是等你话说完了,我再揍你,莫非你会咬我不成。”
想到此处,他换作一副笑脸。说道:“瞧你这张脸长的也算好看,打肿了留个伤疤也怪可惜,我不打你,来来,坐下说。”路大昌甚是客气将他拉到自已所躺的草铺之上。弘历也不推让,在草铺之上坐下,极认真的说道:“路老前辈是个大英雄,说出来的话一定算数。你真不打我?”路大昌听他夸赞,甚是高兴,但高兴半晌,突在又一激灵,心道:“这个小娃娃甚是聪明,如果我路大昌一时不慎,便会着了其道。我不能喜欢听他说话,便不防他,且听他怎么说。”
当下正正脸色道:“我说不打就不打,你快说,刚才你说什么《降蛊秘经》,你都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弘历叹了一口气道:“路老前辈是位大英雄,你的话我自然是信的,不过可惜的是,路老前辈太轻易信人,你听谁说那本秘经就藏在苗岭的?” 路大昌听了此言不禁一怔,眼晴睁的圆大,喃喃道:“不在苗岭又在哪里?阿科斯可是苗人的大头领,许多苗人都听他的话,而且他的下毒功夫虽说没有我高,但也是江湖之上数二数三的人物,不在他处,我还真想不到那本书放在哪里?”弘历嘿嘿一笑,得意的说道:“这前辈就有所不知了,那本书听说是一本记载各式各样的下毒与解毒方法的奇书,前辈想要,自然别的人也想要了。路前辈你说是不是。”路大昌挠挠头,说道:“你说的话是不错,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另外你别误会了,我夺这本书可不是自已要学,是让别人学,我老路使毒功夫天下第一,还用的着学他们的雕虫小技吗。”弘历顺着他说道:“是极,是极。我说为什么路老前辈这么好的使毒功夫,怎么会抢这本书,原来是想成全别人,不过路老前辈若说你与此事无关那可就错了,路老前辈要这本书,别的人也要这本书,天下那么多人,不说多,就一天一人去苗岭索要这本经书,那个首领也受不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