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吹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所说的一切跟玉儿她们经历的一模一样,把玉儿惊得目瞪口呆,良久,问道:“你究竟是谁?”
南宫吹雨道:“我们见过面。”
玉儿迟疑道:“你是……”
南宫吹雨不想瞒她,于是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玉儿,最后说道:“至于怎么会关在这里,我也不知道。”
玉儿显然已经相信了南宫吹雨的话,叹道:“我们以为我们的话谁也听不到,没想到果然隔墙有耳。”
南宫吹雨道:“所以说江湖险恶,你们还是早些回家的好。”
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说错了,因为,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得了密室,如何回家?
果然玉儿又叹道:“如今到了这般地步,想回家也是不可能了。”
她想到自己赤身裸体跟一个男子这么近在一起,虽然漆黑一片,仍旧羞愧不已。
南宫吹雨听玉儿这样说,还以为她叹息自己身子不能动,于是说道:“你们别着急,我来帮你们驱寒气。”
说罢,黑暗中便去捉她的手,想助她驱寒,不料他的手却碰到了她的裸体,玉儿惊道:“你想干什么!”
南宫吹雨急忙收手,说道:“玉儿,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帮你。”
玉儿不语。
她心里清楚,如果他真的要对她们怎么样,她们一动不能动,还能反抗吗?
只听南宫吹雨又说道:“玉儿,你们这样离家出走,很危险的,一个女孩家,什么事情都会碰上,如果现在我换作是好色之徒,你们还能保持清白吗?
“就算不死,也会留下终身遗憾的。”
南宫吹雨说这话时,心里却想到了霜氏姐妹,他心道:自己亲口答应霜前辈要好好照顾她们,如今我不在她们身边,又遇到这等难测之事,万一她们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转念一想,有汤哲,仲晓甫和范世慰跟她们在一起,该不会有事的。
这时,听得一个微弱的声音叫道:“冷,冷……”
玉儿说道:“笛儿,你醒了吗?”
原来是笛儿醒了。只听笛儿又说道:“小姐……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冷……”
玉儿说道:“不要紧的,握住我的手。”
一阵窸窣,显是玉儿的手能够活动了。
这时,另一个声音轻轻道:“小姐,小姐,我们在哪里?”
玉儿说道:“锦儿,你也醒了。”她的口气甚是激动。
锦儿又说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玉儿的声音带着笑:“锦儿,我们没死,我们都还活着。”
玉儿的手紧紧握住了锦儿的手。
笛儿忽然叫道:“小姐,我,我的衣服!”
她的手一能动,就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惊恐万状。
接着,她的手又碰到了玉儿的裸体,惊道:“小姐,你也是……”
玉儿这时已经平静,她说道:“是的,笛儿,锦儿,我们都一丝不挂。”
锦儿的手还不能动,听了玉儿的话叫道:“小姐你说什么!”
玉儿又平静地说了一遍:“我们被人关在一间密室里,衣衫全无。”
接着一片寂静。笛儿、锦儿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竟有些抽泣道:“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吹雨心下不忍,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的。”
笛儿和锦儿知道自己全身裸体已是惊恐之极,如今听到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差点惊晕,一连说了几个“你”字,再也吐不出别的字。
南宫吹雨不理她们,他站起身来,凭着记忆走到刚才有门打开的地方,手扶墙,一掌拍去,那墙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不是坚硬的青石就是钢铁铸就。
玉儿说道:“你想干什么?”
南宫吹雨道:“刚才那人就是这里打开一扇门,我要从这里出去。”
玉儿、笛儿、锦儿听说他要开门出去,齐声道:“别开门!”
因为她们全身裸体,在黑暗中还可以忍受
,若是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发现,那她们就不想活下去了。
南宫吹雨苦笑道:“明明刚才有人打开过,我却怎么也找不到。”
顿了顿,又接道:“在这里只有死,我出去后会给你们弄些衣服来的。”
可是想到这密室乃是铜墙铁壁,找不到机关,根本别想出去,叹道:“要出得此屋,可是难上加难。”
此时,玉儿已经能够活动,她一会抱住笛儿,一会揽住锦儿,将自己身上的热气传到她们体内,很快,笛儿和锦儿也能够活动,黑暗中,她们围坐一起,唏噓不已。
南宫吹雨沿着墙壁摸索了好几遍,却连一条缝也找不到。
别说开启密室的机关了。南宫吹雨不死心,又摸了两遍,仍是一无所获。
他知道机关一定有,只是找不到而已。
南宫吹雨心里嘀咕:机关会在哪里呢?总不可能在屋顶吧……他单手上举,又踮起脚尖,还是摸不到屋顶,寻思道:“机关会不会在地下?
于是,他蹲下用手将沙子弄到一边,手掌按在地板上,前后左右挪移,看能否发现什么异样。
可是,满室是沙子,眼前又漆黑一片,他分不清那些地方已经找到,难免会出现错漏和重复。
他找了一阵,只觉地板也是又硬又冷又光滑,根本找不到异样。
南宫吹雨一屁股坐在沙地上,同时捶了一拳,说道:“这回死定了!”
一拳之下沙子四射,许多溅到了玉儿她们身上,笛儿叫道:“你干什么!”
南宫吹雨白忙了这么久,没好气地说:“我在找密室的机关,找到了好出去给你们拿衣服。”
锦儿道:“密室的机关怎会在沙子里。”
南宫吹雨道:“那你说在哪里?”
锦儿道:“找不到就别找了,大不了大家都死在这里。”
南宫吹雨在地宫里那么长时间没找到出口,都没有绝望,因为地宫那么大,到处乱转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遇到奇迹。
可这里不同,总共那么点地方,找不到就没别的办法可想,不禁很是绝望。
他不由对锦儿生出埋怨,若不是她抢了他们的包裹和银子,她们哪会撞上这种倒霉事,于是说道:“都是你们抢了汤叔的包裹,不然……”
南宫吹雨在四处乱摸找机关的同时,玉儿已经将他的身份告诉了笛儿和锦儿,锦儿不语,笛儿说道:“这叫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南宫吹雨叹道:“没错,只有祸不找人,人躲祸是躲不过的。”
接着又道:“我南宫吹雨几次逢凶化吉,没想到今日却要死在这里。”
玉儿道:“还没到最后,怎如此绝望?”
她对笛儿和锦儿道:“我们也试着找找,看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笛儿道:“怎么找?”
玉儿便问南宫吹雨:“要我们怎么帮你的忙?”
南宫吹雨心道:怎么能说是帮我的忙,要是能找到机关,大家才能活着出去。
但他没这样说,而是道:“你们能帮忙那是最好,请你们用手掌贴着墙壁或地板,将每一寸地方都摸一遍,看有没有异样的现象。”
锦儿道:“什么才叫异样?”
南宫吹雨道:“小孔或是裂缝什么的。”
锦儿喃喃道:“小孔或裂缝就是你说的机关吗?”
玉儿、笛儿、锦儿于是分头寻找起来。
忽然,只听锦儿叫道:“找到了!”
南宫吹雨在绝望之际听到锦儿说“找到了”,惊喜不已,循声大步跨去,没想到却跟一人撞了个满怀。
南宫吹雨怕将那人撞倒,本能地伸出双手,将那人揽住。
只觉得双手触摸之处,怀抱之人肌肤柔软,一阵兰香扑鼻而来。
他这才惊醒,对方乃是全身赤裸,随即放手,这一抱一放,其实只是瞬间之事,对方也觉出南宫吹雨不是故意的,所以并没出口骂人。
南宫吹雨毕竟是个男人,刚才怀抱裸体,虽然只一瞬间,也是心胸乱跳。
他不敢乱动,口中说道:“在
哪里?”
锦儿说道:“我摸到了一条缝,不知是不是机关。”原来锦儿就在跟前。
南宫吹雨蹲下,手按在地板上,慢慢往两旁游移,先是碰到一只手,那是锦儿的手。锦儿抓住南宫吹雨的手掌,往前移了一尺,说道:“裂缝就在这里。”
然后放手退了开去。
黑暗中,南宫吹雨果然感觉手掌与地板的接触处有条裂缝,可是,裂缝实在太小,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秘密。
南宫吹雨运掌拍了几拍,丝毫没有反应。
他想用手指抠进裂缝,却哪里能够。
他泄气道:“要是有枚金针就好了。”
玉儿说道:“金针干什么用?”
南宫吹雨道:“这条缝实在太窄,连小指头也抠不进去,若是有金针,便可以插进裂缝,看有无别的情形发生。”
玉儿道:“噢,是这样,可哪里去找金针呢?”
笛儿这时道:“金针没有,可我有一枚发簪,却是用精钢做的,不知有没有用。”
南宫吹雨喜道:“快拿过来试试。”
很快,笛儿的发簪递到他手里。这枚发簪果是精钢制成,极其硬韧,长约三寸。
南宫吹雨将精钢簪插入裂缝。
笛儿问道:“怎么样,能用吗?”
南宫吹雨道:“发簪虽然粗了一点,但勉强还能插入裂缝。”
南宫吹雨一边说,一边运劲于指,力透指尖,将发簪使劲往裂缝里插。
发簪插进一半时,南宫吹雨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响声,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被他搬开似的。
于是,南宫吹雨再行运功,口中喝一声,全力一推,但听一阵“轧轧”声,接着亮光耀眼,墙上果然出现一道门。
南宫吹雨一瞥之下,见玉儿她们早已抱成一团,嘴里尖叫。
他不敢再看,手一松,啪的一声,精钢发簪已断,那门缓缓合上。
南宫吹雨身形急射,堪堪射出密室,“嘭”,厚重的铁门已经合拢。
他久处黑暗,此时出得密室,竟然感到一阵眩晕。
他于是盘息而坐,双掌上下交叠,提丹田之气运行了一周天,眩晕的感觉全无,才再次睁眼。
此时睁眼,不再感到光线刺眼。他回身想看看密室,只见身后是一座陡峭的悬崖,哪有什么密室?
南宫吹雨惊讶不已,起身走到峭壁前,惊疑道:“难道密室就在峭壁内?”
他见石壁上一块状似花朵的石头,便伸手去拔,刚一拨动,就听得“喀喀”声响,身前缓缓打开一扇门,里面尖声又起。
南宫吹雨目光及处,见到三个裸露的脊背,显然是玉儿、笛儿和锦儿。
他急忙逃开,岩石缓缓合上。
南宫吹雨暗道:“密室果然在峭壁里,这朵野花便是开启密室的机关,我得去找些衣服来,让她们早早出来才是。”
直到这时,南宫吹雨才开始打量置身周围的情况。
原来这是一个峡谷,两边都是悬崖峭壁,除了葱郁的森林,更有大片大片的花草,花草的香息,沁人肺腑。
南宫吹雨奇道:“这是什么地方,竟如此美丽?”
他游目四顾,不见楼舍。
抬头,只见两边峭壁高耸,如刀削一般,任你轻功再好,也别想飞越。
此时阳光西斜,显然黄昏将至。
谷底有一溪流,淙淙有声,他探手,只觉得泉水冰凉透骨,恰似在地宫里遇到的冰水一般无二。
南宫吹雨心道:
从地底渗出来的水当然奇寒无比,可是在寒气逼人的谷底,怎会长着这么多花草。
对眼前的一切他不去细想,他只想快些找到衣服,让玉儿他们也能从密室出来。
他熟悉了一会周围的地形,以免下次回来时找不到密室的所在。
然后沿着寒流,往前缓行。
走不多远,就听见前面传来“喀喀”之声。
他连忙躲在一块岩石背后,只见对面峭壁上缓缓出现一个洞口,一个女子从峭壁里款步走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