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匹马受惊似的一声嘶鸣,四蹄发抖,竟跪在地上,马背上的六人掀翻在地,霜叶红和霜叶白捂着耳朵扒着一动不动,同时尖叫一声。
轰隆隆的声音持续了好几分钟,大地才慢慢恢复平静。
六个人站起来时,都脸色发青,大家左右四顾,周围却没有任何变化。
六人重新上马,南宫吹雨叹道:“现在就算我们想再到地宫里也已经不可能了。”
霜叶白道:“为什么?”
南宫吹雨道:“因为地宫在刚才的地震中毁掉了。”
霜叶红诧道:“你说刚才是地震?”
南宫吹雨肯定地点点头。
一行六人,昼行夜宿,尽管这一路之上吃饭喝酒,再加上有时还施舍贫苦之人一些银子,但由于鹿梅为他们准备的盘缠甚是充足,七天后,众人来到江苏境内之时,包裹还是沉沉的,还够他们几个月的花销。
这一日,人家放缓了马缰,南宫吹雨说道:“前边山势绵延,不知是何地方?”
仲晓甫答道:“据说藏剑庄在茅山之中,不知这是不是茅山。”
再行半日,遇到一打柴的樵夫,一问,果是茅山,众人不禁大喜。
只见樵夫四十岁左右,一身蓝衫,肩上挑着两捆柴。
不过,他不是将柴往山外挑,而是挑往山里去。
南宫吹雨不由惊诧,问道:“大叔,这柴是从山里捡的吗?”
樵夫答道:“是挑去卖的。”
南宫吹雨更为诧异,道:“大叔怎么还挑到山里去卖?”
樵夫笑着一指周围的山势,说道:“这茅山延绵百多里,我从别处捡来,挑到山里的华阳镇去卖的。”
南宫吹雨抬头望了望前面起伏的群山,道:“这大山之中难道有热闹的集镇?”
樵夫走向一条小径,回头说道:“你们若是不信,便跟我来吧。”
南宫吹雨想到自己要赶去藏剑庄,哪有闲心跟他去华阳镇,便迟疑不前。
只听樵夫自言自语道:“我说的话不会错,你们要去藏剑庄,必须经过华阳镇。”说着拨开小路健步如飞,自顾往前。
南宫吹雨正待牵马跟去,汤哲说道:“我看这樵夫有问题。”
南宫吹雨道:“什么问题?”
汤哲指了指山上,说道:“你看。”
南宫吹雨望去,什么也没有,连刚才挑柴的樵夫也不见了。
汤哲说道:“樵夫哪有如此的身手。”
南宫吹雨细细一想,也觉樵夫的身手快得出奇,显然他的轻功乃是一流。
南宫吹雨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他说,要到藏剑庄必须经过华阳镇。”
汤哲道:“咱们又没说去哪里,他怎知道我们要去藏剑庄,其中定然有鬼。”
正说着,又见一个樵夫,挑着一担柴,从山外往里挑,他见了南宫吹雨等人,没等他们问,就说道:“没错的,从这条路往里走。”
闪过他们,上了山路,如飞逝去。
霜叶红嘀咕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奇里古怪的。”
南宫吹雨忽然道:“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咱们也走。”于是牵马上了山道。
茅山山势延绵,但并不险峻,只是道路狭窄了些。
翻过数道山梁,日午时分,他们果然在一片平缓的山凹里看到了许多房子。
霜叶红首先惊呼道:“原
来他们并没有骗人!”
这就是樵夫说的华阳镇。
镇上果真热闹得很。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群山之中还有这么大的集镇。
虽然在大山里,但集镇中间也有一条宽大的街道。
六个人牵着白马走在街道上,行人并不觉得惊讶。
显然,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景。南宫吹雨心想:“肯定经常有陌生人到此,不然他们不会这般平静的。”
他们进了一家小酒馆,酒饭过后,南宫吹雨问老板藏剑庄怎么走,老板的回答令他大感意外。
老板说:“这里就是藏剑庄。”
惊讶之余,南宫吹雨又问:“那如何才能见到樊庄主?”
老板怔了怔,说道:“不知客官要找的樊庄主是哪一位?”
南宫吹雨道:“就是藏剑庄的樊庄主。”
老板道:“藏剑庄的庄主很多,可是就没有姓樊的,客官是不是记错了。”
南宫吹雨道:“没记错,我们是来找樊庄主的。”
老板摇头不答,听得身后有人说道:“谁找樊庄主?”
南宫吹雨回头,只见一人大步进店,却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樵夫。
樵夫见是他们,说道:“你们见樊庄主有什么事?”
南宫吹雨行礼道:“这位大叔,请问……”
樵夫道:“这里是大藏剑庄,还有一个小藏剑庄,小藏剑庄的庄主姓樊,不过,樊庄主不会轻易见人的,除非你们有罕世宝剑。”
南宫吹雨知道樵夫并非常人,于是说道:“在下身上有一柄剑,但却不是宝剑。”
一人接道:“不是宝剑是什么剑?该不会又是雪阴剑吧!”
又一人大步进来,众人一看,见他乃是第二个挑柴的樵夫。
南宫吹雨见他提到雪阴剑,心中一喜,想到可能是高清榆到过这里,忙说道:“大叔此话怎讲?”
樵夫笑道:“八天前有人到藏剑庄说是要见樊庄主,我们问他有什么宝剑,他说有一把雪阴剑,乖乖,不得了。
“雪阴剑乃是几百年前的剑术第一高手令狐雪的宝剑,于是我们便带他去见庄主,结果,唉……”
南宫吹雨心中略一推算,高清榆到这里的时间刚好八天前后,听他这一说,确信是高清榆无疑,霜叶白更是急切,问道:“请问大叔,他人呢?”
樵夫见她一脸焦急,说道:“你这么担心他,定是他的红粉知己,不过,你可能见不到他了。”
霜叶白一听,心中更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樵夫道:“我说的话,你们信不信?”
大家点头。
樵夫道:“他死了。”
南宫吹雨道:“为什么?”
樵夫道:“因为他竟敢以一柄普通之剑冒充雪阴剑,庄主一怒之下,就把他杀了。”
“啊!”霜叶白闻言脸色变白。
两樵夫这时转身要走,南宫吹雨叫道:“两位大叔慢走!”
樵夫站住,道:“干什么?”
南宫吹雨走到他们跟前,躬身道:“请问你们谁是樊庄主?”
两樵夫面面相觑,忽然大笑起来。
霜叶红,汤哲等人见南宫吹雨这样问,都觉得莫名其妙,这两个樵夫怎么会是樊庄主呢?
樵夫顿住笑,说道:“好,你们跟我来吧。”
两樵夫说着拿起挑柴的扁担离开酒馆,他们刚走到街上,便听一声惊喝:“还我宝剑!”
接着,就见一道剑光,分刺二人后颈。
剑极快,又极准。
可惜这一剑却刺空了。
樵夫闪身如风,他们飘掠的速度居然比剑还要快。
同时两根扁担向后一指一点,将偷袭之人的进攻路数全部封死。
樵夫只是蓄劲不发,气势已是骇然。他们果然是一流高手。
偷袭之人见无隙可剩,只得当街站住。
“少庄主!”南宫吹雨见偷袭樵夫的人竟然是少庄主高清榆,大叫一声,飘掠而出,生怕樵夫伤了他,手推剑鞘,一招“凤起盘龙”,长剑幻出光华,分刺樵夫。
樵夫大惊失色,扁担急舞,连退数步,方才避过南宫吹雨的一招。
南宫吹雨再使一招“风狂雨骤”,樵夫又退,“当当”两声,他们的铁扁担居然被南宫吹雨的剑削掉两截。
并非南宫吹雨的剑削铁如泥,而是他的内功所向披靡。
樵夫互望一眼,知道遇到劲敌,扁担点地,纵逝而去。
高清榆要追,南宫吹雨道:“少庄主,追不上了。”
这时,霜叶白、汤哲、仲晓甫和范世慰等人都围了上来,霜叶白最是兴奋,说道:“少庄主,他们还说你死了。”
霜叶红拉拉她的衣袖,使了个颜色,意思是刚刚见面怎说这种话。
霜叶白可不管这些,又说道:“少庄主,你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快说来听听!”
高清榆不答,却对南宫吹雨道:“南宫大哥,对不起,我……我……”
南宫吹雨道:“少庄主,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
他本想告诉他,赵文伯是诸葛山庄的鼠人,他们的计划已经没有用,但这事一时解释不清,他最关心的是雪阴剑,于是问道:“少庄主,剑呢?”
高清榆手指刚才樵夫逃走的方向,恨恨道:“雪阴剑被他们骗走了!”
南宫吹雨惊道:“怎么会这样!”
高清榆低头道:“对不起,大哥,都是我不好,我该死。”
南宫吹雨知道宝剑被骗,顿时浑身一冷,但他仍镇静道:“少庄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清榆于是一五一十道出事情的原委。
那是八天前,高清榆来到茅山,也遇到了两个樵夫,当时的情形跟南宫吹雨遇到他们时一样,南宫吹雨到了大藏剑庄,其实,这里也叫华阳镇。
后来,高清榆在一家酒店吃饭,正好那两个樵夫也来喝酒。
再后来,两个樵夫答应带他们到小藏剑庄去见庄主。
高清榆望着南宫吹雨,道:“大哥,当时我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还是跟他们去了。”
南宫吹雨道:“后来呢?”
高清榆道:“后来,他们带我到了小藏剑庄。”
高清榆用手一指左侧的山峰,道:“小藏剑庄就在那山的后面,小藏剑庄其实很小,只有两栋房子,我们走进其中一栋房子,樵夫就对我说,‘你见到了樊庄主,为何不把宝剑拿出来?’
“我一愣,就问庄主在哪里。樵夫一指自己说,‘我们就是樊庄主’。
“我当然不相信,我说我要找的人叫樊惜金,可你们不是,你们一个叫樊惜云,一个叫樊惜雨,根本不是樊惜金,他们这才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