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星目寒光凛湛,步步逼视着他道:“五毒书生恶名满天下,观你今日之行,果然不是什么善类,如果你说明事情原委也许小爷还会让你死个痛快,不过嘛……不管你说与不说,本少爷都要让你做刀下亡魂!”
说着,凄风宝刀苍啷出鞘,蓝芒暴闪,光华夺目,刚才他见识了病书生的身法,不敢大意,也正想借此强敌检验下自己近半年来所学刀法如何。
病书生乍见凄风宝刀,攸然变色,疾退一步倒吸了口凉气。不过毕竟是名满宇内享誉江湖几十年的人物,稍作惊骇就镇定下来,冷然道:“一个娃娃竟也敢威胁老夫,老夫就试试你有何过人本领,哈哈……”
凄厉如鬼啼般的长笑中五毒书生出其不意突然出手,阴冷劲风无声而到。这样的人物竟然不顾身份突然出手偷袭,可见不会是什么善类了。
阴风忽然袭体,三郎刚才亲见了五毒书生的功夫,举手投足就击毙一人,哪敢怠慢展开幻影虚步身法身形疾速暴退,无毒书生原势不变如影随行。
“残刀三现!”一声厉啸中三郎忽然不退反进,蓝芒暴涨、光华耀天,霍霍刀光瞬间将黑冷阴气吞并,层层叠叠的刀影蓝芒向五毒书声卷了过来。
五毒书生只觉自己的阴冷罡气仿佛石投大海声息皆无,大骇之下身形暴退,未待宝刀将一招三式完全施展开,他已退出十丈开外飘然立在当场唏嘘不已地凝视着三郎手中光华夺目的宝刀心念电闪:
“想不到这年轻人竟得了此把神兵利刃,此刀刀气太过凌厉,硬拼下去也难讨了好去,嘿嘿,夜明珠要不要倒也无妨,犯不上为了一个女子在此与一个不知根底的年轻人拼命,赢了倒好,万一失手倒损了名头。”
有此想法,便不再犹豫,未等笑雪风再度跟进,已身形电闪,向林中奔去。三郎被他疾快的身形也骇得呆了一呆,由衷赞叹:“五毒书声臭名卓著,一身功夫却也非浪得虚名,我当小心才是。”
一念及此宝刀倏扬便待再次进招,却见那五毒书生已闪身进了林子,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林中猿啼般的尖锐声音传来:“老夫尚有要事,先行一步,哈哈……哈!年轻人,这女娃儿就归你了……”
声音渐行渐远,终于完全消失。三郎有心去追可又担心穴道被制的少女,万一再有歹人路过,少女浑身无力岂不是自己之过,想到这里不再追赶攸然停住身形,向少女行来。
衣冠不整的少女,见五毒书生走远,芳心稍定,却又不知面前这俊朗年轻人是否也对自己怀有歹意,自己此时穴道被封,全身无力,空有一身武功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是以她满面羞红,忐忑不安地一双秀目凝视着笑雪风,这一望正看到三郎那怪怪的装束,坚实的胸膛,不觉更是羞窘,赶忙侧过头去,连粉颈都红透了,宛如一只烧红的大虾。
笑雪风也觉自己这身装扮直面少女有些唐突,而且那少女衣物被撕裂,虽极力掩饰,无奈她穴道被治用不上力,皑皑雪峰仍然若隐若现。忙略微侧身,斜对着少女,抱拳道:“姑娘,贼人已走,可有需要在下效劳之处?”
少女见他彬彬有礼,芳心稍定,低着头道:“麻烦公子为我解开……”话方出口又觉不妥,让一个陌生男子为自己解开腰上软麻穴,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笑雪风倒是颇解其意,轻声道:“姑娘可是要在下为您解开穴道。”
少女粉颈低垂,轻轻点点头,笑雪风又向那姑娘施了一礼道:“那恕在下冒昧了。”
他也是怕把一个俏丽少女自己丢在野外有诸多不妥,稍一犹豫便并指如电,点向少女腰间。
少女陡觉自己内气运行舒畅,一揉身站了起来,却忘记了自己胸前被撕裂的口子,酥胸陡然又露了出来,不觉又羞又急,忙又伸手掩上外氅,低垂粉颈偷眼瞧向笑雪风,见这年轻人并无轻薄之意,而是斜对自己看向另一侧,以为他没看见心内稍安,微一欠身向三郎施了个福礼道:“奴家感谢公子救命大恩,没齿难忘,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笑雪风见姑娘站起,知道她已无碍,便道:“在下笑雪风,大家都叫我三郎,敢问姑娘可是随身带了什么宝物,以致于引起黑道人物前来抢夺?”
话方出口又觉自己问的太过唐突,忙又改口道:“哦,姑娘如果不方便说,就当在下不曾问起,如今姑娘玉体无碍,那在下就告辞了。”
“你别……”少女想是江湖阅历不多,笑雪风的名头她倒真的没有听说过,但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挽留一个陌生男子又觉不妥,是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心念电转:“这年轻人早藏身在树上,连大名鼎鼎的五毒书生都未曾发现,想是武功高绝,而自己少女肌肤定是被他一览无疑,我该怎么办,他又是如此彬彬有礼,俊逸脱俗,莫不如我先试探他一下,看此人是否可以托付……”
想到这里稍微扭捏了下,便开口道:“啊,公子,不要误会,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既然公子问起,那奴家就告诉你。”
她柳眉轻扬偷偷瞄了眼三郎见他正在细听,稍顿片刻又道:“奴家本姓杜名晓兰,我师傅华山掌门岳霄云,我便是‘华山三子’之一的“人和剑”,此次下山本是奉师命随两位师兄去办一家大事……”
她说到这里便又停顿下来,话锋一转道:“只因灵秀山庄庄主楚雄飞大寿,向我师傅下了请柬,我华山派又多受楚庄主照顾,师傅便给了我一颗夜明珠作为寿礼,让我转呈给楚庄主,没想到路过此地竟碰到了这些黑道人物前来抢夺,若不是笑公子出手相助,奴家之怕……”
话到此,清秀的脸上又飞起红晕,脉脉地看着笑雪风,不再言语。
笑雪风暗忖道:“早听说华山派天、地、人三剑武功不凡,原来她也是华山三子之一,怪不得剑术如此精妙,想这华山三子定是如刑重九所言要去丐帮抢夺擎沙剑,嘿嘿!他们又哪里知道这擎沙剑早被段平掉了包呢。
灵秀山庄楚雄飞自己在杭州就已听说过,洪烈也曾向自己提起,此人当年也曾参加天荡山之战,如今他在此地是跺一脚周边乱颤的黑道人物,生意做的极大,开着几家武馆,车行、船行、骡马行,可谓财雄势大,岳霄云与这等人物来往,又送如此重的大礼,可见定是从哪得来的不易之财,也定不是什么善类,这少女身为华山三子之一,自己还是不要与她过多纠缠的好。”
想到这里,见少女脉脉望着自己,忙道:“姑娘一人在外,带着如此贵重的宝物,还要小心才是,如今姑娘已无大碍,那在下就告辞了。”
少女见他并无夺宝之意,对之为人更加钦佩,也更加喜爱,见他又要走,忙不叠道:“灵秀山庄离此地不远,公子可愿陪我同去?”话一出口,也觉自己表达的太过直白,可除却此道,自己也并没有其他的办法留住他,只得又满面羞红地脉脉望着笑雪风。
三郎听闻灵秀山庄离此地不远,微一思忖,心中已有了主意,暗道:“楚雄飞,你逍遥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报应的时候了。”心里想着,却不说出来,向杜晓兰一抱拳道:“承蒙姑娘厚意,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了!”
说罢,也不管她作何反响,闪身向林中纵去,几个跳跃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杜晓兰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满是失望之色,只希望他日有缘能再见到这位年轻人,向着三郎去的方向愣愣望了半晌,也自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整了整衣衫,俯身捡起长剑离开了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