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凌晨,众人还在梦中,就被城外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喊杀声惊醒,笑雪风哪里还能再睡,一干人等匆匆穿戴整齐赶到城头上,只见城下遍地都是辽兵如蚂蚁般一次次向城头上发起冲锋。
不多时笑雪风便已看出名堂,澶州的宋兵战斗力远比不了遂城,无论将帅士卒皆差距巨大,虽然城内有数万宋兵,可是依照眼前的战斗风貌恐怕坚持不了几天城池就得被攻破。
此时,真宗赵恒传来旨意,召几人节度使衙门相见。
澶州本无行宫,因此皇帝及众位大臣到来后此地便被改做了临时行宫,召见各位大臣,处理各种军务。
几人到了临时行宫,守门军士忙向里禀报,不多时真宗传话让几人觐见。
节度使帅堂虽比不上金銮殿那般豪华阔绰,却也极具威严之势,左文右武分两厢站列,个个一脸菜色,那真宗赵恒居中高坐,手抵额头也是愁眉不展。
几人参拜完毕,真宗摆摆手示意几人站在一旁,与自己的妹妹云罗寒暄了几句便向笑雪风道:“笑爱卿,这几位都是何人啊?”
笑雪风忙将几人引见给皇帝,并言明正是在大家的帮助下,宋军已守住了遂城,迫使辽兵绕道而行来进攻澶州。
三郎自觉自己与几人的关系不便在此提起,因此并未言明玲儿等人是自己的未婚妻,真宗听说遂城尚在自己手里,立时来了精神,惊讶道:“这么说遂城尚在我大宋手里?哈哈,杨将军好样的,真有乃父之风也,朕尚以为我澶州以北已尽归辽人所有,原来并非如此!”
说完他目光扫视了一眼众人道:“笑爱卿真乃世之奇才,竟然结交了大理驸马,辽国公主等非凡人物。”
宝镜及古侗夫妇上前重新见礼,真宗皇帝将目光落在宝镜公主身上道:“你母亲是萧太后?”
“正是母后!”
“你肯归降我大宋,实乃笑爱卿之幸,我大宋之福也,依我之见两国妄动刀枪,徒生战火实非明智之举,我有意与太后言和,不知公主可有办法劝得太后吗?”
“谢陛下抬爱,宝镜感恩不尽,只是宝镜已离开大辽誓死跟随三郎,已不能再返回辽帮,陛下所托实非宝镜所能做到,不过但有机会劝得母亲罢兵休战,宝镜定当全力而为。”
一旁寇准连连点头,暗赞此女果然不凡,说话办事干净利落,颇有巾帼之风。
真宗听她如此说也不好勉强,转向笑雪风道:“笑爱卿已助杨元帅守住了遂城,可有办法退澶州之敌吗?”
“陛下,杨元帅正在整顿兵马随时来援,依我之见,辽人绕城而行粮草必然不济,必会全力攻城,以期速战速决,我军只要能守得半月,待杨将军率兵来到里应外合定可大破辽兵于澶州城下!”
“我知笑爱卿乃宽慰之言,想那辽兵如狼似虎,屡番破我城池,敌我兵力如此悬殊,我军如何能守得半月之久,朕真后悔当初没听王爱卿之言迁都至升州府,如今辽人恍从天将,突然来袭,团团困城,想走却也走不脱了。”
说完真宗赵恒面现悲哀之色,哎声叹气。群臣中有人一片附和之声,使得大殿内气氛更加压抑,悲凄。
随同真宗御驾亲征的寇准向着几个附和的大臣一陡宽袖,吓得几人忙将话咽了回去。
寇准大步上前道:“齐奏陛下,笑公子所言甚是,遂城兵力不满三千,尚能守得两月,澶州拥有三万兵马,城池远比遂城更为坚固,只要我军能守得半月光景待杨元帅率兵来到,大破辽军并非难事!”
真宗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勉强打起精神道:“如此说来就有劳寇爱卿了,守城之事还望你与李将军多多商量,都散了吧!”
说罢真宗皇帝一抖龙袍,面现倦色,无精打采去了后堂。
笑雪风好不懊恼,暗忖道:“这没上过战场,温室里长起来的皇帝果然不行,丝毫没有他老子、伯父的那种霸气,若是赵匡胤或赵光义在,面对强敌哪能如此苟且。”
想归想,如今辽兵日日攻城不怠,自己还得帮着去守城。
几人陪着寇准到城头上又是一番征战,直打到天将二更辽人方才罢兵,宋军也有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笑雪风几人返回驿馆用过晚膳各自回房休息。
在古代,驿馆有点类似于现在的招待所,或者宾馆,供传递公文以及往来的官员下榻,大型的驿馆更是具备了餐饮、娱乐、会议、住宿等一体化功能。
澶州的驿馆因为皇帝的临幸,各方面的功能更是做了加强,所以众人幽居于此倒也舒适。
笑雪风回到房间正待推门而入,却见门隙内透出灯光来,心中甚是疑惑,忙凝聚功力于双掌,小心推开房门。
房门打开,笑雪风长舒了口气,只见云罗公主正坐在床边,见他进来,微微浅笑,俏面绯红,垂下臻首道:“你回来了!”
外面虽然滴水成冰,但驿馆的房间内却都是温暖如春,因为房中都装有内藏式的铜鼎,里面有无烟的木炭、兽炭等用来取暖。
正因为如此,虽是冬天,云罗公主却并未着冬装,一身红缎花边的贴身小袄紧束胸前,下坠裙钗,显得体态婀娜而妖娆。云鬟挽系,凤钗银簪在烛光辉映下熠熠生辉,趁着她羞红圆润的脸庞宛若月宫仙子下凡,看得笑雪风不仅呆了一呆。
云罗见他呆呆望着自己,面色更是红润。缓过神来的笑雪风不解道:“夜色已深公主该休息了,不知为何在此等我,可有何事吩咐吗?”
“三郎哥!难道你忘了在开封之时我们度过那段快乐时光吗?”
“公主之情我怎能忘记,只是那日我已和公主说明白我的前世今生诸多恩怨,如今我身边已有了玲儿三人还有远在华山的杜姑娘,又哪敢再对公主抱非分之想。”
听他如此说云罗抬起臻首面现焦急神色道:“若我不介意,你又当如何?”
“非是我对公主无义,玲儿如今已来到了宋朝,我既已有她又怎能再做对不起她的事?”
云罗站起身来道:“玲儿姐姐真是好福气,不论我如何做却也不及她一分,可是……”
说到此处刚刚褪去的红霞又自飞起,似乎这件事很难启齿。
“此处只你我二人,公主有话但讲无妨,我自不会晓知于他人。”
云罗轻咬樱唇,似是下了决心,转过身凤目露出嗔怪神色道:“当日在辽营……在辽营之时人家的身子可是都被你看到了!”
好不容易努力说完,她搓着凤裙又垂下头去。
笑雪风知道这件事很难让公主释怀,走过去扳着她的香肩道:“公主,此事只有我和玲儿、凤儿三人知道,谁又会传出去?只要我们不说自然不会有损公主清白,当时也是事发突然,还望公主原谅则个。”
“你……”
公主听他如此说面现焦急神色,稳了稳心神又争辩道:“可是事实已经如此,我一个清白的大姑娘身子都被你看了去,又怎是你几句话能打消的?”
“这……”
人家说的句句在理,他也不好再争辩,叹口气道:“当日之事实在是事发突然,如果不这样做以公主之意又当如何呢?”
“要不我死,不然这一辈子我就跟定你了,你休想甩掉我!”
云罗扑到他怀里,双手动情地环住他的蜂腰,再也不肯松开。
软玉温香他不是不能抗拒,而是没有理由抗拒,不忍心抗拒,无奈之下他将双手负于背后,以避免有更亲密的举动,轻声再次安慰道:“公主,三郎非是无情之人,公主之情义我就是三生三世也难还得完,可是我与玲儿早有前世今生之约,我原以为她并没有来到大宋天朝,如今她即在这里我已多次对不起她,又怎能再让她伤心?公主的恩情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若玲儿姐姐也同意呢,你又当如何?”
“这……”
他没想到过她会答应这件事,也不想和她提,但他不忍看公主热烈而期盼的眼神,安慰道:“若是玲儿答应这件事,我自然也会答应!”
“此话当真?”
“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云罗公主面现喜悦神色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多和玲儿姐姐在一起,当日的情形她也是见了的,她已向我言及,只要你同意她没任何意见!”
“她果真会同意?”
“必然同意,若我云罗有半句谎言,天……”
笑雪风再也不忍心她说下去,截住她的话道:“公主,不需要起这么重的誓,我相信你的话,玲儿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温柔善良,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和她在一起,也真是辛苦你了。”
看着他动情的样子,云罗公主压抑多日的感情再也忍俊不住,玉手上穿环住他的脖颈,一双美丽清澈的凤目热烈而又期盼。
软玉温香,幽香摄魄,巾帼如兰,美人如画。隔在两人中间的窗户纸既已捅破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呢?他俯下头来望着她,她缓缓闭上双目,仰起了发烫的脸颊,呼吸逐渐急促,娇躯颤抖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