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秋莎说着忽然眼前一亮:“冕儿姑娘,此事不但你想知道真相,我也想知道,有一人可以解你我之惑。”
“哦,谁?”
“当然是许南蓉本人,她如今被柳玉庭擒來就困在阴尸阵中,用來做人质。姑娘若有疑问可以问她呀,而且此事我也想知道,姑娘若方便的话就带我一同前。”
冕儿笑了笑,心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行不行,还带你,带你不是害你吗?”
心中想着笑道:“我自会亲自问她,姑娘好生休息,待我有了消息就告诉你。”
看着冕儿出了大帐,卡秋莎嘀咕起來:“这位冕儿姑娘什么意思嘛,怎么对三郎哥的事这么关心,难不成她也……哼,愿意跟谁跟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冕儿出了寝帐望了望雾霭中偏西的日色,微一踌躇举步往中间一座大帐行來。
这座帐篷外环立了不下百名宋兵,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來的黑水神宫天水堂堂主萦荷。
她远远看见冕儿向这边走來便迎了上,“冕儿姑娘,这里是军中重地,沒有元帅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姑娘请回吧。”
冕儿抬起了头,温婉的脸忽然变的冷毅无比,“这里是不是羁押了一位许南蓉许夫人?”
“姑娘既然知道就更不要靠近了!”
“怎么?这里还有我不能的地方?”
冕儿说着话看也不看萦荷一眼径直往前走。
萦荷本能地向前挺了挺,须臾就退了开。宗主的脾气他们不是不知道,那是随时会杀人的,得罪了他的女人可不是好玩的。
守在大帐两边的士兵见头领让开了道路更不敢阻拦,纷纷退想两边,冕儿目不斜视款款走了进。
“快禀告元帅!”萦荷见冕儿进忙吩咐身旁的传令官。
大帐里布置的倒是极为干净整洁,一个看起來娴静优雅但有些憔悴的妇人坐在床上,腹部高高隆起,看样子已快要临盆了。
“你是笑夫人许南蓉?”冕儿上前浅浅施了一礼。
这位妇人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与她的容貌极不相衬的凌厉:“你是……”
冕儿轻声道:“笑夫人,我有件事想來问问你,沒有恶意的你放心好了。”
许南蓉眼神虽然不再那么凌厉但任然保持着谨慎,双手护在小腹上道:“你是简大人的女儿简冕儿?”
“是我!”冕儿说着与许南蓉对面而坐:“夫人居然认识我?”
许南蓉冷笑一声,沒解释,目光忽然又变的凌厉起來:“真沒想到连你也和柳玉庭那狗贼同流合污。”
“夫人为何如此说?”冕儿目光中透着疑惑。
许南蓉冷哼一声:“柳玉庭采花盗柳、奸孺,坏事做尽,你不会不知道吧?”
“啊……”
冕儿愣了半晌忽然道:“夫人知道什么快快讲來,我真的不知道。”
许南蓉撇了撇嘴:“不知道我就告诉你,你听好了。”
冕儿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不过她还是静下心來聆听。
“柳玉庭为了修炼魔功曾经奸杀峨眉派大弟子云中海棠姜翠烟,将我家相公诱到天荡山设伏险些置我家相公于死地,他逼死少林神僧空镜大师,近來厩接连发生的采花大盗一案就是他所为,他与那恶童邵茗华投靠丁谓意图谋篡大宋江山,又杀死武林泰斗苦智大师,掳我來此当人质,这一桩桩一件件说都说不完,哪一件拿出來都是罪大恶极。”
许南蓉一口气说完,冷冷地看着她。
冕儿的嘴唇都在颤抖,“笑……笑夫人,你说的这猩属实吗?有何为凭?”
“哼,这些事天下人皆知,恐怕只有姑娘一人不知道吧。”
“笑夫人……我……我向你求证一件事。”
许南蓉察言观色,知这位清汤挂水的姑娘定是受了柳玉庭蒙骗,若能劝得姑娘回头也不失功德一件,与是面色缓和下來道:“姑娘想知道什么尽管说。”
“夫人当年可是许给了柳玉庭,后來被笑大人抢來的吗?”冕儿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抢?”许南蓉忽然笑了,笑的很妩媚,“姑娘,这些事又是柳玉庭那狗贼告诉你的吧,呵呵,事情的真相我可以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冕儿也不说话,就等着她來回答。
许南蓉站起身來娓娓道:“当年我家相公被佝偻双怪追杀不知所踪,我寻他不得苦等五年,终于在他艺成之时又与他相逢,并以终身相许,后來相公被佝偻双怪打下悬崖,柳玉庭便派人四处散播谣言说三郎已死,并趁机向我父亲提亲……”
许南蓉说到这里脸色又变的黯淡起來,秀目中有一团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萦荷等人的声音:“参见元帅!”
冕儿面上显过一丝慌乱,许南蓉忙道:“就是因为他父亲才误伤而死,而我也永远险些遁入空门,我与狗贼的仇恨不共戴天。”
听她说完冕儿忽然变得无比冷静,款款向帐外行,未到门前正碰上挑帘而入的柳玉庭。
柳玉庭面上的凶光瞬间消失于无形,笑道:“怎么,冕儿闷了來找南蓉说话了?”
冕儿也笑道:“是呀,那姑娘一直沒醒,我闲的无聊就來找笑夫人说说话,呵呵,听她一说那笑三郎真是个无耻之辈,将军你一定要打败他,替天下的女子出口恶气。”
柳玉庭一抬头正看见许南蓉气的粉面通红、娇躯颤抖,当下心中高兴,拉着冕儿的手出了寝帐笑道:“嗯,冕儿放心,那笑三郎强夺他人之妻,我定将他擒获碎尸万段。”
“将军,许夫人即是你的旧好,想必他随了笑三郎也是被他蒙蔽,她已经够可怜了,你可别再委屈了她。”
柳玉庭面色严肃道:“我柳玉庭怎会象笑三郎那种小人,你看她住在这里我何时委屈过她,这些人也是为了保护她而已。”
“元帅,刚才姑娘闯入我们不敢阻拦才禀报于你!”
那个不开事的传令兵想表现下自己,却沒想到柳玉庭勃然大怒,随手一掌挥了出,咕咚,那人被摔出一丈开发,口吐鲜血连挣扎都沒挣扎就沒气了。
众人吓的面如土色,只听柳玉庭怒斥道:“冕儿所道之处如我亲临,再敢有阻拦者杀无赦。”
说完一扶冕儿的香肩柔声道:“走,我送你回。”
冕儿强忍着无比的厌恶,由他扶着回了寝帐,未进大帐就听卡秋莎在里面喊,:“放我出,放我出……”
二人进了寝帐,卡秋莎还在喊,“放我出,我要回天池找我师傅。”
冕儿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上前道:“哎呀,姑娘你醒了,你身上的毒未尽,养好了上再回不迟。”
“哼,此地我呆不了,笑三郎那个坏蛋,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柳玉庭一听心中大喜,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大家都在骂笑三郎,看來这姑娘也是被笑三郎给甩了啊,哈哈,笑三郎,你活该,你也有今天。
却听冕儿道:“将军,这姑娘想必是想家了,不如送她出吧。”
柳玉庭唯恐两人在一起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來,心中高兴的紧,嘴上却假惺惺道:“冕儿,你不是闷的慌要找人说话吗?我看这姑娘不错,就留她多住两天。”
此时卡秋莎也不吵了,静静地看着二人,冕儿拉着她的手道:“这姑娘住在天池,离此万里之遥,想必是被笑三郎那厮骗了想家了,我有你陪着就够了,让她回吧。”
卡秋莎一听她骂三郎张嘴就想回两句,冕儿忙背着柳玉庭向她使着眼色,冕儿忙闭上了嘴。
柳玉庭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安排人将她送出阵。”
“哦,将军,这姑娘奴喜欢的紧,反正我也闲着无事,不如就由我把她送出吧。”
柳玉庭对冕儿当真是喜欢的紧,何况一个异族姑娘在他眼里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为了防止他再回到三郎那里还是多了个心眼,立即应道:“嗯,好,我这就安排,你送她从后阵门走,免得碰上笑三郎那厮惹來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将军,我这就送姑娘出阵。”
说完拉起木然的卡秋莎就走,柳玉庭一看真的要走,立即出帐安排了。
卡秋莎也有孝蒙,心说这魔头今天怎么了,这么痛快,她又哪里知道这完全是因为冕儿姑娘的原因。
冕儿拉着她直接往后阵门走,卡秋莎想起那些怪物仍然心有余悸,紧张兮兮地左看右看,心惊肉跳的走了好一段路也沒见怪物出现逐渐放下心來刚要说话却听冕儿竖起手指小声道:“嘘,小声说话,那个妖童在跟踪。”
一提妖童,卡秋莎立即想到了那只黑呼呼、毛茸茸、恶心人的大蜘蛛,顿时身上一阵麻酥酥的感觉,恐慌地四处张望,身后雾霭中一条白影一闪即逝,有如鬼魅,看那身材极其矮小,应该就是那个恶毒无比的白云童子了。
卡秋莎压低了声音:“怎么,他连柳玉庭的命令都敢违抗?”
冕儿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同样极低的声音道:“他是不敢违抗,如果我不在就另当别论了,姑娘可要回宋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