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这位真宗面前的重臣钱惟演既然提起此事想必是有什么建议,因此三郎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依卿之意该当如何呢?”
钱惟演忽然跪倒:“陛下请恕臣直言!”
“但说无妨!”
钱惟演这才道:“陛下可听说过一山不能容二虎吗?”
三郎点点头。钱惟演接着道:“赵祯虽然沒有什么实权,可他毕竟是前朝皇帝,只要他在一天大宋的臣民就会不安分一天,将他留在身边无异于养虎为患。”
三郎一愣,“依卿之意该当如何?”
“陛下,既然一山不能容二虎,陛下若想江山持久应该知道怎么做,还要考微臣吗?”
看着钱惟演故作深沉的样子,三郎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不过让他杀掉小皇上他还是于心不忍的,何况怎么说还要照顾素娥的感受,看的出來,他们母子的感情还是很深的,而且对于小皇帝的亲生母亲李玉,想到她的一生凄苦三郎就更是于心不忍。
钱惟演见他犹豫,继续道:“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三郎皱了皱眉,他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无论如何他还是下不了手,想了想道:“此事我已有主意,你先下去吧!”
钱惟演见他下不了决心,轻轻摇了摇头,不过内心对于三郎的仁厚还是很感激的,不然又怎会有他今天的地位,有这样仁德而又睿智的皇帝,他已经打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不然他又怎会说出杀掉自己主子的话,他也是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大宋江山的安定。
“微臣告退!” 钱惟演却退出去。
三郎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思,如何处置小皇帝,怎样安置刘娥、杨婕妤,确实是一个令他头疼的问題。
“太后到!”郭槐的声音传了进來。
三郎一激灵,说來就來了,他忙起身:“有请太后!”说完请,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失态,自己如今可是皇帝啊,想到这里他忙又坐了回去。
“陛下!”一声温婉悦耳的声音响起,太后刘娥长袖曳地款款行了进來,盈盈施了个万福。
“太后不要多礼,快快请起!”三郎装模做样的说道。
刘后缓缓抬起头來,明眸皓齿嫣然一笑,三郎一看不由就是一愣。
只见刘后戴龙凤珠翠冠,凤鬓依旧,金钗对敛,且有赤金松鹤长簪。眉间朱砂穿着一袭梅花纹淡蓝色宫服,淡雅脱俗。淡淡的蓝色丝质中衣用深兰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了一朵朵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平添了几分气质。袖口领口用蓝色丝线镶边,镂空的梅花花样,随着人的走动儿轻轻晃动。素色腰带显出了身段窈窕。三千烦恼丝被绾成盘丝髻,用一只含珠金步摇和一只白玉梨花簪装饰,有着一股淡淡的柔弱和娇媚。
她的皮肤映着宫灯更显白皙细腻宛如凝脂,灵动的双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淡施粉黛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
虽已年至三旬,可这时候的刘娥正如开的最艳丽的牡丹,不仅不见丝毫老态,反而将妇人成熟的风韵彰显的淋漓尽致,淡雅中透着高贵,高贵中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妩媚,眉波流转中似喜似嗔,更显柔媚多情、仪态万方。
“好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三郎暗自感叹,忙自龙书案后转过來扶起了素娥,素娥则低头浅笑,臻首轻侧靠在他的怀里。
“呃……”美人如火,三郎立即就是一阵悸动,可是很快就平静下來,哎,自己如今是皇帝了,总要有皇帝的样子。
他抬头看了看门前,门前只有郭槐一个人手托拂尘目不斜视,怪不得刘妃如此大胆,郭槐是她的人,她有什么顾忌的?
有此想法三郎也不再顾忌,揽住她虽已不是太纤细,却柔软丰韵的腰肢到了龙书案后,素娥则豪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偎在他的怀里。
“三郎做了皇上可高兴么?”素娥笑靥如花地看着他,笑容中带着些许的得意。
“哎,素娥,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我哪能做的了皇帝呢,你看……”
三郎指了指满桌案的奏折:“这么多的奏折你让我怎么处理,吟诗作赋、统兵带队我不惧,这个皇帝可真是难做啊!”
听他抱怨素娥笑的更开心了,略一犹豫小手直接抚上了他的脸庞,娇声腻语道:“陛下,丁谓柳玉庭作乱挟天子以令诸侯,辽人大兵压境,虽说剿灭了反叛,朝廷仍值多事之秋,又岂是我们孤儿寡母能应付的了的?将皇位禅让给你也是顺应天意,承和民心,你看,你穿上这身龙袍比那真宗皇帝可更具气势呢。”
素娥对自己的一番苦心三郎怎会不知,托起她娇俏圆润的小巴深深在她樱唇上吻了一口,这一吻素娥立即浑身娇软无力,一声嘤咛紧紧搂住他靠在他的身上。
“呵呵,素娥,你的本事我岂会不知,由我辅佐,依你的能力中兴大宋可以说更胜于我。”
“陛下,人家累了嘛,再说妾身本一介女流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纵然身为权倾朝野的太后又有什么意义呢?”
三郎动容,紧紧拥住她道:“素娥对我的心意三郎时刻铭记于心,可你身为前朝太后,我已传下旨意国号仍为宋,既为宋室我怎能纳前朝的太后为妃呢?”
“陛下!”素娥有些幽怨地看了看他:“当年武媚娘曾为太宗宠妃,太宗病重她被贬到长安感业寺为尼,但是她与李治一直藕断丝连。唐高宗李治即位后,立即将她迎入宫中,并最终做了皇后。软弱无能的李治尚有此情怀,陛下英明神武,难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倒无法安置了吗?何况妾身只是前朝的太后而已。”
三郎当然明白她的话,李治是占有了他父亲太宗的妃子,有**之嫌,而素娥只是前朝的太后,纳她为妃要容易的多。
“素娥不是要学武则天做女皇吧!”三郎笑道。
刘娥伸出素手在他胸前捶了两下,嗔道:“我若想做女皇,又岂会将帝位禅让给你,你……你太伤人家的心了!”
说着话两行清泪流下了粉颊,幽幽咽咽之态好不让人怜悯,三郎一阵心态,哎,素娥为自己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朕要立你为妃!”三郎忽然道。
“真的?”素娥立即面露喜色,闪着一双明眸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不要落个强幸的罪名就好!”三郎口气很坚决,却意味深长。
素娥笑了:“你是说太宗强幸周后的事吧,她怎能和妾身相提并论呢?何况妾身早已心属陛下!”
素娥说着脸色忽然黯淡下來,幽幽道:“话虽如此说,毕竟我曾为前朝太后,若仍留在宫中为妃子难免落人口舌,你刚做了皇帝前朝旧臣多有不服,妾身也怕他们借机生事啊,再说我那皇儿你打算如何处置呢?”
三郎立即想起了钱维演的话,而且听素娥的口气她们母子之情还是很深厚的。
“依爱妃之意呢?”三郎似笑非笑,却又饱含深意。
刘娥长年处理朝事,三郎的心思她又怎能听不出來,正是因为有自己这层关系三郎才会在处理小皇帝这件事上有所顾忌,而过于缠绵于儿女之情则又是身为帝王的大忌。
刘娥似乎早料道他有此问,幽叹一声道:“陛下若想江山长治久安将之除去当可永留后患。”
三郎一直看着她,素娥说这话的时候明显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而且口气不是特别坚决,似有询问之意。
三郎笑道:“他既将皇位禅让于我,我又怎会将之除去,如将之除去素娥岂不要受良心的谴责日日不安么?”
刘娥一喜:“陛下可有了安置之法么?”
“嗯,我打算把他送到西平府任一方郡侯。”
西平是原西夏国的州郡,而西夏刚刚亡国,由琳娜女王移交给了大宋,可以说小皇帝在那沒有任何根基,又由女王的势力在周边,可以说即使将來赵祯有什么想法想夺回皇位也是不可能的。虽有隐患却是极为稳妥的处置办法,也免了小皇上一死。
此中深意素娥一想就通,她立刻做了一个让三郎惊异的举动,绕过龙书案盈盈一礼:“妾身多谢陛下成全。”
三郎俯身将他拉起來,坚毅的目光看着她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怎能让你背负良心的谴责呢?”
素娥欣喜万分,试探道:“陛下,皇儿远去西夏,我这做母亲的难免要同去,若是如此想再进皇宫可就难了!”
说完素娥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
“呵呵!”三郎笑道:“李玉是小皇帝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不能母子相认恐怕眼睛都要哭瞎了,你可安排她们母子相认,这样她们母子在一起就顺利成章了,哎,这么多年也真是苦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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