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二十来剑后,空靖停了下来,道:“怎样?像你这样的老家伙只怕本将再用上几剑就会撑不住了吧,你不用如此急着找死。”
晁牙睁开被血覆盖的眼,咧嘴笑着:“本校尉当年在战场上,被敌人砍了四五十刀都不曾怎样,又何惧你这几十剑,嘿,我死心已决,你要杀便杀吧!”
空靖眉头一皱,收了破云剑,道:“看来你倒挺硬气的嘛,怎么当年没见你如此硬气过,是因为你已经打算抛弃你那两儿了吗?”
晁牙一听到自己两名爱子的情况,就仿佛被人攫住了要害,但是他又很快镇定下来,笑道:“嘿,少主已经和麓由统领带兵前往北炎地,他们现下肯定已经将我那两儿救了出来,我现在还会受你控制吗?太可笑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谁说你那两儿子已经救了出来?你的那叫珞凌的儿子已经被我的部下藏督拿去喂他的滑貂了,至于你另一个儿子珞摩吧!”空靖嘴角一扬,露出来邪恶的笑容,“现下或许要死了吧!”
“怎…怎么可能?”晁牙顿时茫然惊怒,仿佛被人攫住了心脏,顿时无法呼吸,他抬起头,看着被血雾之气笼罩的空靖,道:“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本将吗?哈哈,并非是我,是你所谓的少主一众对他出的手,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命,不过你若是肯屈服本将,本将兴许还会考虑将你儿救出,倘若你继续如此下去,那本将只好将你斩成碎片,然后再将你儿子拿去喂食妖魔了。”
“救出我儿?你当年也是像我保证说不会加害我儿?结果呢?你还是将我儿杀害,当年我糊涂,现在我还会糊涂下去吗?珞摩和少主从小就是故友,情谊极深,又岂会相互残杀,你以为你的离间计会得逞吗?你还是省省吧!”晁牙含血的嘴里每说一句都显示着他的果决与坚毅。
“嘿,看来你却也聪明了些,不过你说本将会不会杀了他呢?”空靖走上前一步,用手抬起晁牙的下颔,道:“本将听说他因为病重所以已经被你尊敬的少主遗留下,现下只有一个小护卫而已,本将只需要派一两人去就可以轻易去掉他性命,他的命就跟蚂蚁一样捏在本将的手中,本将想什么时候要他的命就什么时候要他的命。”
晁牙怔了片刻,面色因愤怒已变得青筋暴露,他充满血丝的双眼瞪着空靖,全身肌肉因过度的疼痛与憎恨而不断抽搐。
空靖看到晁牙这模样,顿时心中得意,竟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满足鄙夷之意,“怎样?现下答应了吗?”
晁牙沉默良久,随后才从喉咙里一字一句地吐出:“好,我便应你所求,再做几日城主,为你写下让贤令。”
空靖停住了笑声,倨傲地看着晁牙,仿佛早已知晓了他会答应一样,他在晁牙衣服上擦干自己染上鲜血的手,道:“早说又何必多受这些罪孽呢?”
晁牙面色凝重,“既然你一心盘算让我替代城主,那么你为何还要留下城主性命?”
“你很想知道吗?”空靖从袖管中掏出那锦盒,将盒子打开,便看到一个变黑了的跳动的心脏,“这是附身魔的心脏。”
“这于我何干?”晁牙实在不想理会空靖,为他这莫名其妙地问话感到很不耐烦。
“十年前我将附身魔种在了那都鞠的体内,而俯身魔的心脏则被我挖出,只要我对附身魔下咒,附身魔就会听命于我控制侵蚀他的心性,让他受我控制,不过到现今时日已久,这附身魔只怕已经不甘于附庸在他体内了,而是想吞噬他的躯体,自己逍遥于世了。”
“你…你居然用妖魔控制主上,你好狠毒,怪不得主上性情一日比一日暴虐,原来都是因为你,那么十年之前的那场惨祸实则也是你操控妖魔让城主下令处斩城后,放逐少主,处死朝臣的么?”
“不仅如此,那所谓的城后也是本将让附身魔附身在她身上,然后引主上前往后殿,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爱妻不过是头丑陋的妖魔而已,是他太笨了,居然就这么简单地信了,所以斩了城后,嘿嘿,他不是一向憎恶妖魔吗?他不是一向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就歧视世间其他生灵吗?那么就让他自己尝尝自己日夜共寝的爱妻是个妖魔的痛苦,我想他应该很享受处斩妖魔的感觉吧,不然又怎会如此急切地将城后斩杀呢?”空靖此刻的面孔看起来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陌生而妖邪。
“你…你…”晁牙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斥责面前这个丧心病狂的人,“你为何要这般做?城主有何地方对不起你?”
空靖再次恢复了冷漠的神态,他背过身去,道:“你没有知道的资格。”
晁牙不由大笑起来,那笑声带着鄙夷带着凄凉。空靖听到笑声,眉头一皱,怒气上涌,道:“你笑什么?”
“笑你也不过是个如此悲哀可怜的人,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成了一城之主又怎样,你以为城民会信服你吗?你以为百官会臣服你吗?你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就算给你王权又怎样,你也不过是玷污了王权的力量。”晁牙恣意地说着,将心中所有的悲愤全都发泄了出来。
空靖捏住他的下鄂,因为用力过大,导致他下颚竟脱了臼,下盘掉落下来。晁牙满口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而下,但是他那灼目的双眼却丝毫没有屈服,从嘴间依稀说道:“有本事你便杀了我,不过你杀了我就怕你的城主美梦便做不成了。”
空靖放开晁牙,没再说什么,他边往书房外走边道:“本将会让属下来替你更衣沐浴,你好好享受这几天的城主待遇吧!”
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淌落满地鲜血的晁牙,被绑缚在铁架上的他双眼有些迷茫空洞,嘴里喃喃道:“珞凌,真是可悲的孩子,为父居然都不能再见你一面,你恨这个无能的父亲吗?”说到此处,已是泪雨直下。
泪与血混合在一起,凝结、风干,最后沉淀,仿佛晁牙已经凝固变冷的心,连疼痛都已经快冰冷得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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