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庆听着心中却更为酸楚,也更为气恼,他捏得婕蓝下颔隐隐作疼,但是婕蓝却没有哼出一声。虞庆哼了一声,道:“想不到我堂堂一城之主,居然连你的心都抓不住,你说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我自己。”
“有些事终究还是勉强不得的。”婕蓝颇为感触地说出这番话。
虞庆将手甩开,走到一旁,背对着婕蓝,道:“我会派人让你去瞧城弟的,你可以对本主无意,但本主不会对你无情。”他说完之后便要出殿阁。
婕蓝却也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他,她小心地轻声问道:“那么,城主是否真的喜欢过我呢?”
虞庆停下了脚步,他神色阴郁,仿佛还未从悲伤中走出来,她回转过头,看着婕蓝,看着这个自己恋慕的蓝色背影,道:“本主的心早已向你表明,你又何须再问,但是本主希望你明白,我的心也到此为止,更不会再为你心软。”
婕蓝的心沉了下去,她此时犹如置身在一汪深不见底的汪洋之中,当自己奋力想要游到水面时,却发现被人重重敲上一记,让她无法逃脱海水的缠绕,最终沉沦,寂灭。
婕蓝知道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两个人的心既然相隔遥远那只能陌生,无法再重合在一起,而自己与他之间从最初一开始就本应该产生任何牵扯,只为私欲,只为欲望,才被迫地连在一起。
虞庆最终离开了太和殿,而黎公公则随侍在他的身侧,也跟着离了开。两名侍卫走到婕蓝面前,道:“走吧!”
婕蓝起了身,出了太和殿,她看着站在殿外的潭棋和裂勃,朝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她可以前去拜访虞宁世子了。
那两侍卫紧紧跟随,深怕这婕蓝有何欺诈,趁他们不慎逃了,因为他们见识过这女子的超强灵力,自然惧怕她,要是她真想要逃,恐怕这城廷里还没人能够阻止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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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宁世子住在城廷东角的‘贤居阁’中,此处清幽静雅,门前种满青竹柏树,院中也种满了菊花,而此时正是秋高气爽之际,菊花开得正艳,各种色彩尽入眼帘,仿佛天上的七色云彩,炫目而优美,又闻着院中弥漫的花香之气,只觉得此处不像是在城廷,而是一处山林清幽的世外桃源。
婕蓝看到四周这些草木,心中便想,那个一向狂傲的虞宁世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他要出手相救自己,为何要在大婚前向自己示警,他有什么意图?婕蓝满怀中疑惑而有些紧张的心情侯在阁门外,等待他的召见。
其中一名侍卫进去通报,等得片刻后,那侍卫就出了来,面色看起来很是难看,仿佛受了什么气,他朝婕蓝怒道:“世子还未起更,需在此等候。”
看来是这个侍卫前去通报打扰了他歇息,那虞宁世子痛骂了他一顿,受了气的他才将气撒在自己身上。婕蓝很是气恼,不过也不想跟这些侍卫一般见识,她只得在阁外等候,心中却想着这个虞宁世子怎的如此懒散,都日上三杆还未起床,这样的人如何有雄心大志,怪不得他只是个虚职,在城廷中却毫无实权。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阁中的一位宫女突然快步跑出,看那宫女衣衫褴褛,面带泪容,显然是受了某人欺辱,而这阁中除了那虞宁世子又有何人敢呢?
那两名侍卫偷偷窃笑,仿佛并不为那个可怜的宫女气愤,反而幸灾乐祸,仿佛在看一场好戏一般,婕蓝怎不气恼,可是她也不想因此事坏了大事,因此也只得忍气吞声,只是心中对这虞宁城主更是蔑视,心想堂堂世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那该是怎样一个卑鄙之人。
再过片刻,便见一个宫人出了来,向那些侍卫行了一礼,道:“世子请这位姑娘进去。”
婕蓝紧握着手,显得有些害怕紧张,不过想到这世子的恶性,心中更是窝火,她朝里走去,那两侍卫也紧跟着,婕蓝停下脚步,回头瞧着他们,显然是在质问难道还要跟进阁去?
那侍卫眼睛一横,道:“主上叫我们一刻不离地要看着你,自然要跟你一同前去,你最好不要使什么花招。”
“难道你们是想进世子的房中吗?你们若觉得不冒犯于他就跟进来吧!”婕蓝怒道。
那两侍卫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既然主上有命,他们也不敢有违,并且这婕蓝目前是一犯人,倘若做出什么危害世子的事那就更加糟糕了,他们只哼了一声,不想理睬于他。婕蓝正准备进去殿中,却又被那侍卫拦住,喝问道:“伸出手来!”
婕蓝有些顾虑,但是也不得不从,她将手伸了出来。
那侍卫检查了她的手,然后搜索了婕蓝全身上下,看有没有私藏什么东西,检查后见没有,才让她进去。
进得殿中,但见那虞宁世子正坐在一张藤椅上,手中捧着一本书,身旁有两个貌美的宫女服侍着,一个为他拿捏着腿,另一个则一口一口地喂他吃着果子,显得这个人荒淫不已。
那两侍卫见到虞宁世子这般模样,心中都是带着鄙夷之意,心想主上叫我们留意于他,怕他与这犯人有何勾结,传递什么信息,但这世子性情如此,又如何会做这种事,所以心下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虞宁一见到婕蓝便挥手命那两名宫人退下,宫女退下之后,虞宁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他所泡正是普通的菊花茶,味道甘甜,清香扑鼻,这与他的荒诞行为比较起来,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虞宁喝完茶后,看了婕蓝一眼,道:“我不喜欢女人站在我面前说话,给她赐座吧!”
阁外的宫女端了凳子放在婕蓝身后,婕蓝依言坐下。虞宁看着守在婕蓝身后的两名侍卫,冷言道:“我这里什么时候成了看押犯人之地,二位要是嫌站得累了,就退下,我会命宫女们为你们泡上一壶好酒,这样岂不好?”
虽有些心动,不过若是被主上知道,恐怕连性命都不保,所以他们也不敢应承,只道:“多谢世子好意,我二人受主上看押此犯人,不敢怠慢。”
“那好吧,我想我与她也无多话可说,你们就这样侯着也好。”虞宁未再支开他们,他朝向婕蓝,盈盈笑道:“我实在想不通,婕蓝姑娘找我是为何事?我已经因为你被我那狠心的城兄杖责二十大板,到现在都还得靠这劳什子垫着,现在你又来找我,岂不是想害我再多受二十大板?”
婕蓝见这世子如此心性,心中更没底了,她深怕自己对他说了少君交代的事他反去告诉那城主,那她岂不是反而害了擎战他们,她慎言道:“我便是为此事而来,世子为我之事而被处罚,实在过意不去,因此请求城主带我前来向世子问好,希望世子无恙。”
“无恙?你瞧我如此岂能无恙,除非你愿留下来陪我,兴许我还真会好得快点,只可惜你现在成了罪犯,若让你来服侍我只怕我城主还有王城少君心中不服,所以也是枉然。”他言语颇为粗俗,听来让婕蓝愠怒不已。
婕蓝不能一直这样跟她无礼纠缠下去,时间宝贵,自己在此地也耽搁不了太多时间,可是贸然说出少君吩咐之事也不妥,婕蓝心想必须试探他一番才行,因此说道:“我已经将大婚前夜你前来寻我之事都尽数告诉了城主,包括那夜里你说要放我离开这城廷的话,城主听后很是愤怒,可我还是觉得不想欺瞒于他,兴许我这样做又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
婕蓝没继续往下说,这番话她本来就是编造出来的,虞宁根本没有来寻找过她,也更没说什么要带她离开的话,但婕蓝这样做一是将自己对城主所的话告诉虞宁,希望以后他真有心帮自己就别说漏了嘴,但是如果他无心帮他,并且那夜派人将自己引到废殿的人并不是他的话,那么他肯定会辩驳说自己怎会说过这些话,那么婕蓝和少君的揣测便是错的。
却见虞宁笑容凝住,他怔怔地瞧着面前这个女子,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一般,直看得婕蓝全身发寒。过了片刻,那虞宁才缓缓露出笑容,道:“看来你果真是想害了我性命,你做不成城后不打紧,你却还想害我丢了这世子之位不成?”
婕蓝心中一惊,竟有几分窃喜,因为他没有出言辩驳,没有说自己在撒谎,婕蓝松了口气,微笑道:“你是城主的弟弟,他又岂会因这点小事而处罚你,放心吧!”
虞宁又喝了一口茶,道:“人都说女人是祸水,依我看你便是个祸水,所以我并不想跟你牵扯上什么关系,既然你已经看望了我,我也还好好活着,那你就走吧!”
想要赶自己走?莫非他言下之意是不想与自己有何关系,更不想救承风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