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承风脸拉长下来,显得异常的生气,他竟毫不掩饰地拉着婕蓝的手,向看守室外拽着,希望将她带离如此危险的境地,可婕蓝却拼命要将他的手甩开,怒道:“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此行前来的目的,我们是来救青儿母亲的,难道就要这样回去吗?难道就要这样告诉擎站我们没有将他母亲救出来吗?那我怎么面对他,又怎么面对青儿?”婕蓝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她在乎自己在擎站心中的地位,在乎自己对擎站的承诺,因为她不想被擎站看不起,不想被他戏弄,婕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但是承风明白。
承风听了婕蓝的话后,心中竟隐隐作疼,他就这般看着婕蓝,看着这张倔强到让人心疼的脸,承风看着看着,仿佛都能听到她心碎的声音,因为他知道婕蓝对擎站的深情,这份深情,恐怕是自己永远无法比拟的。
承风没有再强迫婕蓝,他放开了婕蓝手,只是道:“既然你一定要去送死,那我只好陪你了,反正我手上的封灵珠一日不去,我一日都无法离开你。”
婕蓝知道承风是在关心自己,她心下也很是歉疚,正准备开口道歉时,却听得素琴道:“姐姐不用找了,这里四面关押的都是些妖魔,你贸然去找的话,恐怕只会遇到这些穷凶极恶的妖魔,姐姐便听承风的劝,不要去了。”
“但是....”婕蓝还想反驳,却被却被潭棋打断,他面色愠怒,只道:“现下是你该逞能的时候吗?在进来的时候这里我也查了一遍,你既然不信我潭棋也不想说什么,但是崎雪重伤,素琴他们也有伤在身,你要是觉得你有本事对付得了这里的所有妖魔,那我也懒得反对。”
被众人这样喝骂,婕蓝不知为何有些委屈,也有些痛苦,她知道自己有时候很任性,总是觉得自己做的才是对的,其他人说的都是错的,也因为自己这种有些自傲的性格,才做错了许多事,她长呼了口气,道:“好,我跟你们出去!”
见她没有再执拗下去,承风他们也放下心来,婕蓝扶着素琴,而承风抱起青魔,几人快速地从通向寺庙之上的木梯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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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出了地牢,从寺庙内院的井口中爬了出来,他们出来时,天色已黑,四下里没有光亮,只有夜中冰冷的风不住吹 来,让人觉得有些冰冷,承风首先出得井口,他出来后,便一一将婕蓝众人拉了上来。
四下里很是寂静,并没有人围攻的迹象,但是越是这样,越不能掉以轻心,承风抱着青魔率先走着,而潭棋则抱着崎雪,他看着夜色,已是很晚,道:“我带来了神兽兵团的人,但是让他们在十里外待命,现下先去跟他们汇合,我们再回城廷与少君汇合。”
承风点了点头,他当先领路,无时无刻不注意着四围的动静,深怕有人埋伏在哪里,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等出了寺庙,也没见到一个‘和尚’来拦阻,这虽然应该高兴,但是婕蓝却总觉得心下里闷闷的,反而感到害怕,她只道:“你们觉得奇怪吗?为何这寺庙里现在一个人都没瞧见?”
承风也有这种疑虑,但是他不愿他们担心,只道:“或许早被我们吓跑了,不敢再露面,不露面倒好,省得我们还要花力气去对付。”
他们走到这寺庙外的青草坡上,此时风轻轻吹过,带着草的清新之气,让人闻着心情也有些舒畅起来,然而正此时,躺在潭棋怀中的青魔缓缓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着满天星辰,喃喃道:“娘亲,是娘亲,是娘亲!”
承风见他居然醒了,很是高兴,忙对婕蓝他们道:“你们看,他醒了,醒了!”
婕蓝和茗棋他们听后,连忙围拢来,茗棋紧握着青魔的手,道:“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青魔此时的双眼已经变成了淡红色,但他的双眸还是跟以前一样,显得无神而空洞,仿佛是个木偶一般,没有灵魂,他没有接茗棋的话,依然喃喃地道:“是娘亲,是娘亲的味道,娘亲来接我来了。”
众人听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都不免有些担心,只有茗棋仿佛明白了过来,急道:“你说秀心阿姨吗?他闻到她的味道了吗?她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是娘亲来接我了吗?是吗?”他仿佛永远听不到旁人的话,只是这样喃喃自语着。
潭棋只当他是因为思念她母亲才这样,所以也就不在意,只道:“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总觉得这里不是很安全。”
潭棋话刚一落,顿时见天空下起了雨,那雨来得好奇怪,好奇怪,然而当婕蓝用手接住雨滴时,才知道那不是雨水,而是血,人的血。
惶恐的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却见天空中不断落下尸骸来,那些尸骸残缺不全,像冰雹一般不住砸落而下。
无论谁遇到这样的场面都会震惊不已,承风几人连忙护着受伤的他们免受尸骸的砸落,退到一旁,等得几人惊魂甫定,潭棋借着微弱的月光瞧向地下那些尸骸,不觉心中一震,因为他觉得这些尸骸好熟悉,好熟悉,他将怀中的崎雪交到婕蓝手中,随后朝那些尸骸走过去,他翻过其中一具还比较完整的尸骸,一细瞧下,不由大惊失色。
这些从天而降的尸骸正是神兽兵团的士兵们,可是他们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又怎么会如此容易被人尽数杀害,他不由得有些骇然,也有些愤怒,这些神兽兵团的兵士们都是曾跟自己几次出生入死的兄弟,现下他们全军覆没也就罢了,却还被残害成这般,他如何不悲痛,怎的不会伤心,他缓缓站了起来,望着夜空,任凭尸骸砸在他身上,任凭血水溅落他一身,他只是仰头对天狂呼着,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悲愤都发泄出来。
在婕蓝怀中的崎雪听到这熟悉的怒吼声,渐渐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着站在月色下全身浸湿在血泊之中,站在堆积如山的尸骸中的潭棋,心中竟有几分忧虑,有几分担心,她缓缓道:“他…他怎么了?”
婕蓝也很是担心潭棋,她见崎雪醒了过来,心下稍微宽慰,她只道:“神兽兵团的将士们都被杀害了,却不知道是被谁杀害的。”
崎雪迷蒙着眼,看着这个悲痛的男子,她心中却也很是心疼,她很想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将其抱住,给他一丝安慰,可是她却不能。
尸骸尽数掉落下来之后,夜空又静寂了下来,风吹着尸骸,浓密的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夜空,让人闻之都觉得凄然。
未过片刻,但见从空中传来笑声,那笑声得意而放肆,似乎在嘲笑潭棋他们,在蔑视他们。随着笑声,月光下,渐渐瞧见,在天空中有一辆牛车,而车的后面则有五十名左右的兵士,这些兵士都骑着凶猛的坐骑,而在他们身后,则又跟着数百只妖魔。
看来神兽兵团的二十名兵士就是被他们所杀害,潭棋顿时便召唤出了‘听君剑’,面对着夜空,看起来像一头受伤后而发怒的雄狮。
空中的牛车车门打了开,从中站出一个人,那人依然还穿着僧袍,却不是逃走的胡炴却又是谁?他看着在下空的潭棋,道:“我劝你们还是投降吧,就算你们将青魔救出来,我依然会将你们抓捕起来,如果你们一定要反抗的话,他们就是你们接下来的下场。”
“你居然敢对王城的神兽兵团动手,你好大的胆子?”潭棋愤怒得全身青筋暴涨。
“王城?哈哈,我们主上又岂将王城放在眼里,这位叫潭棋的,告诉你吧,这个血瀛国即将会成为主上的天下,而主上也将会成为王上,你们,就只会成为阶下囚,而我会成为开国功勋。”他一说完又是一阵狂笑,笑声张狂到让人无比的厌恶,真恨不得立时将他从那牛车上扯下来,将其切割成一片一片,方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成为王上?嘿,我看你太痴心妄想了,看来不把你的头颅切下来祭奠我的这些兄弟们,你是不知道你的罪孽。”潭棋召唤出黑雕,他坐在黑雕上,飞入空中,挥起‘听君剑’便朝那胡烊胸口狠狠刺去。
顿时战斗再次拉开,婕蓝和承风见潭棋一个人去对付这妖魔,怎的放心,他们两人也各自召唤出灵力,随后坐上貂兽碧落,飞入空中,而素琴则在下面保护着崎雪和青魔他们。
当潭棋的剑将要刺中那胡烊的胸口时,令他奇怪的是,这胡烊居然动也不动,仿佛丝毫都不怕潭棋的剑气。潭棋自己也有些疑惑,当他的剑将及他胸口时,却见那胡烊右手探进牛车中,从里面一手抓出一个人来,将此人推在了他的面前,挡住潭棋猛烈攻击的这一剑。
这一下事出突然,潭棋见被胡烊捉在手中的那人是一位妇人,此妇人三十岁左右,她一头黑色的头发披散下来,衣服有些破烂,身上有许多的伤痕,而她的面容很是憔悴,虽然面容看不太清楚,但是从她那双漆黑而明亮的眸子,可以看得出这妇人想必也是个貌美之妇。而最重要的是,这妇人被铁索锁住,显然是为了控制她的行动才如此,那么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