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安排

杨三路与老头离开虎口门不过一个时辰,便瞧见一河,宽不过十丈,河边农家灯火点点,杨三路与那老头一前一后,行与官道上,官道位于半山腰之上,蜿蜒曲折,路上早已不见行人

“为何要走得如此匆忙”杨三路道

老头笑了笑

“都是老爷的安排,少爷不必纠结于此”

“我爹的安排”

杨三路低头自言自语,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问

“那你可知我爹下江南所为何事?”

老头看了一眼杨三路

“自然是为了少爷的事”

“为我?”

“对”

老头看了看陷入沉思的杨三路,又道

“少爷可还记得杨裘戎”

“杨裘戎,五年前那位?”

“是”

“记得,那位应该与我爹有挺复杂的关系”

“不不不,哈哈哈,不复杂,不复杂”

老头笑道

“就是堂兄弟而已”

“我也早猜到了是堂兄弟”

“不过与少爷你倒是有挺复杂的关系”

“与我?”

“这个挺复杂的关系不会就是叔侄关系吧?”杨三路笑了笑

“那可不止”老头依旧面带笑容回道

“不止?”“不止你也不会跟我说下去了吧”

“少爷莫急,等到时候了,总会知道的”

“行,不问你了”于是回过头去赶路

走了一会儿,老头道“少爷,天色不早了,再往前走就该摸黑走路了”

“那该如何?原地休息吗”

“不不不,我的老腰可受不了睡地上”

“噢?是吗?穿的破破烂烂,休息的地方倒还挺讲究”

“那是得讲究啊”

“去哪”

“河边农家”

“走”

说罢,两人便往山下而去

客栈里,一伙人冲开了大门,开始各处查找,领头那位捂住口鼻,拿扇子扇了扇灰尘,走了进来,定眼一看,金扇紫袍,正是杨裘戎,说五年后取杨四郎性命,果真是五年后,不过这杨四郎去往江南早已是天下皆知之事,杨裘戎不去江南找他,反倒到这里来,看来说要杀杨四郎只是随口说说,反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不一会便从屋里出来了一人,快步走到了杨裘戎面前,拱手道:

“禀报将军,屋里没人”

杨裘戎看了看那屋子

“有收拾衣物的痕迹吗”

“没有,东西都在”

“都说了早走了”

大门外一儒雅的声音传来,往门外看去,一位身穿灰衣,冷白皮肤的男子已经出了马车,站在了马车上,即使夜晚将至,几乎已伸手不见五指,仍可看到瘦弱男子极白的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在缓慢搓拧

杨裘戎回头笑了笑道

“就算走了也得意思意思一下嘛”

“哼”

那人听此,冷哼一声,看了杨裘戎一眼

“费力不讨好”

随后便下了马车

众人见此人下马车,皆拱手

“军师”

杨裘戎听此冷哼,也微笑拱手道

“三哥莫气”

此人便是杨三郎杨裘城,与杨裘戎一母同胞,乃北洛车骑将军徐孜帐下军师,杨裘城十六岁时,北疆匈奴来犯,杨裘城之父,左将军杨虎臣领兵迎敌,杨裘城随父出征,杨虎臣带先锋部队首当其冲,被匈奴大军围困,杨裘城救父心切,领兵往匈奴阵地直冲而去,匈奴人眼看大军将至,举全力抵挡,不料等两军开战时却未见杨裘城,回头一看,杨裘城早已领六千精兵,直捣黄龙,奔匈奴老家而去,匈奴人大惊,急忙退兵,杨虎臣借此机会,大败匈奴,退匈奴八百里

此役之后,杨裘城名声鹊起,天下人皆道英雄出少年,北洛将再得一杨大将军,不料在操兵演练时,不慎从马背跌落,摔断了脊骨,昏睡七天七夜

杨裘城的爷爷杨启坤见此,焦急万分,拖着将近70岁的身体,上马求遍天下,最后在西蜀找到一神医,终于医好,但脊骨早已无法完好如初,从此杨裘城未能再上战马

“你派出的探子呢?”杨裘城道

“不知道,找不到了”

“唉”杨裘城无奈叹气

“再等一会儿”杨裘戎见此回道

杨裘城只无奈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儿,有两人便拖着一人朝杨裘城和杨裘戎走了过来,似乎已经断气

“死了吗”杨裘城道

“未死”那两人道

“看看吧”杨裘城扭头对杨裘戎道

“好”

说罢,杨裘戎便将扇子插入衣领后,往地上的人走去,手掌一张,顿时出现紫色劲气,带点点火花,往那人背上一拍,那人便咳嗽醒了过来

“他是怎么被打晕的”杨裘戎回头对杨裘城道

“御水”杨裘城淡淡道

“我无法看出痕迹,难道品阶在我之上?”

“没错”

“哼,这杨四郎,竟能请到如此厉害的人物”

那探子醒了过来,说今日下午见一老头牵着匹宝马来此客栈,待了一会儿后便看见杨三路往后山飞奔而去,我跟了上去,但只跟到半路,因为在此后山,有一股强大的气势,令人无法靠近,没有办法,只能回去等杨三路回来,回来时便只看见那老头牵着马在门口等候,随后我就不知被何物打昏,睁眼时已到现在

杨裘戎若有所思

“知道了,下去吧”

随后回头道

“这样看,杨三路已是骑马自官道往江南而去,想来我们的计划是对的”

“嗯嗯”杨裘城道

“那好,即刻出发往东去!追赶杨三路!”杨裘戎见杨裘城表态,对那群伙计喊道

“慢”杨裘城忽然抬起手制止,沉思了一会儿

“你是否想过,明明可以直接杀掉探子,为何不杀掉,留着,不是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吗?”

“嗯?没有想过”

杨裘戎疑惑道:“这是为何?”

杨裘城不语

“难道是走其他的路?不应该啊,走江南只此一道,宝马还可以走得更快,这样没有理由不走官道”

杨裘戎见杨裘城仍不说话,疑惑道“难不成还能往西走?”

两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

“水路!”

杨裘城与杨裘戎同时开口

入蜀之路险恶,地势起伏,延绵不绝,水流湍急,不可行船,但这时正值夏季,上游雨水汇聚成溪,溪流相遇而成河,此时,刚好可以通船

“传令下去!即刻启程!往东走!搜尽沿河两岸!”

杨裘戎遂立刻上马,率先飞奔离去

杨裘城则在此叮嘱派人通知,堵官道改为堵水路,想了想后,又道

“官道每隔二十里留两人,每两个时辰回报一次”

杨裘戎问遍沿岸村民后,果然有帆船来此停靠,不过已顺流而去,不知到了哪里去了

帆船乃是江南风急水阔之地所用之船,怎会莫名出现在这里?何况那村民说有十几人上了船,其中有一十五六岁的少年,但却没有看到任何灯光,看来是怕被官道上的杨裘戎与杨裘城发现,毕竟在这等地方出现帆船,该是何等的奇怪

杨裘戎想到此,扔了一把银子给那告诉消息之人,道:

“可否有船,借之于我一用?”

“有有有”

那村民得了白银,急忙答应,就领着杨裘戎坐船去了

杨裘戎便领着十来个人,顺着河流奔东边而去

“杨三路,你还能往哪里跑?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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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杨裘城盘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双手拿着佛珠在身前揉搓

喃喃道:“走水路,过巫山,上武当”

叹了一口气“唉,看来这杨三路确确实实是要去武当山了”

而此时的杨三路与老头,仍在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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