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血斗场都在巨人疯狂的锤击下剧烈摇晃,若不是整个血斗场采用坚固型的蜂窝式建筑,并且用极其坚固的钢架水泥建成,说不准会在顷刻间坍塌。
“三臣,现在你还不去处理这头巨人,反倒对我纠缠不休干嘛!”安东尼扶着一边的墙高喝道。
他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堪,哪还有以前的冷酷劲。身上的军袍被利刃切得七零八落,浑身布满狭长的伤口,正往外渗血。
反观三臣,仍是大气不喘,手里持着两把薄如刀片般的武器,弓着身子,随时可能会暴起攻击。
可见三臣实力犹在安东尼之上,但也仅仅高那么一点点而已。
只是安东尼专攻热武器流,那些打仗家伙根本不会随时带在身上,更何况血斗场的环绕阶梯狭窄逼仄,根本无法施展开手脚,一身实力自然只能发挥出三四分。
眼看三臣对下面的动静不管不顾,一双星目只是冷冷地盯着自己。
难保不会有性命之忧,安东尼喘着粗气道:“你们清道夫一族守护这个血色斗场百年,代代如此。如若这里出了什么差池,你对得起你列祖列祖的在天之灵吗?”
“我只要对得起父母和妹妹的在天之灵就够了。”脑海中再一次浮现那个雨天的绝望之景,三臣攥紧了手中的利刃,朝安东尼走去。
“你要怎么做和我无关。”安东尼有些慌了,想他在战场纵横二十年,却从来没遭遇过这么狭小环境下的死斗,他想动弹,但身上的经脉肌腱除却传来剧痛,想来是被割断了。
他怪叫道:“我若有什么好歹,你是会被军部追杀到底的。”
“恰巧,刚好要去一个不怕你们军部的地方做事。且借你人头一用,做我的投名状。”三臣提刀直上。
另一边,堂吉柯德以一对二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他的胸膛都憋下去一块,眼神中却爆发出更加炙热的战意,浑身散发出野兽的气息,一点也不像以往那个颓废大叔的形象。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和金属的味道。
安德烈的模样还好,但是他身边的大汉状况就不太好了。电线,管子都裸露在身体外,暴露了他是人造人的身份。
三座强悍无比的人造人是利欧家族的底蕴,也是利欧家族的传承之宝。
阿三就是其一,长年守护在荡哥身边。安德烈身边这一架则是永远跟在他身边的,实力比安德烈还强上半分,堂吉柯德胸口憋下去的那块伤就是他造成的。
而最后那一架则是乔治·让的杰出作品,在银色风暴伊始就被安德烈连同阿大,阿三合理解决掉了,当然也给当时的利欧家族造成了重创。
“现在出事了!你还不让开!”安德烈横眉怒目,大喝道。
在他看来,和堂吉柯德打的这一场架简直是莫名奇妙。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是立刻去处理暴动的巨人,并保护好那些娇贵的贵族离场吗?
但是堂吉诃德倒是越打越起劲,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不说别的,光是时候收购珍贵材料给阿大维修身体就得耗费不少财力,再打下去,即使利欧家族家大业大,也得吐血不可。
“你说什么呐?自大来这,就一直憋着,好久没打的这么舒坦了,看我今天不把这破铜烂铁给拆了不可。”堂吉柯德舔舔唇边的血,或者说,伽利略。
他在天醒的时候可是被其他干部称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战斗狂人啊。
想到离开在即,堂吉柯德也就不在乎在掩饰自己的身份了。
此时的血斗场的确是一团糟了,那些贵族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慌不择路,显露出各种丑态。还有不少,是在混乱中,活活被踩死。
还有一些直接撞上了撤离中的林暄等人,被积怨已久的“暴徒”“奴隶”们按在墙角里狠狠地揍了一顿。
不过原本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主场竞技场倒是变得空旷不少。
这是某些大人物干架弄出的阵仗就很唬人了。
只见一个黑影被狠狠地轰入地下,连连撞破层层地板,狠狠地跌在了结实的地上。
吉平吐出一口老血,还没缓过来,就见一精壮汉子势如猛虎,吉平砸出的坑中跃下,狠狠地踏在吉平的腹部。
吉平眼珠暴突,一条老命已去近半,再无还手之力。
“老头,我和你说过了,你老了。人老了就得服老,硬撑什么,还真当自己还是个小伙啊?”阿龙趾高气昂的踏在曾经的黑道霸主身上,讥讽道。
“你杀了我也无用,你成不了大事。”吉平淡淡地道。
不得不承认的是,阿龙的实力的确已经强过如今年老体衰的吉平。但是吉平面对死亡和羞辱,并没有阿龙期待的恐惧或者是羞愤。
但这却更让阿龙恼火了,因为他发现终于实现了筹划多年的野望之时,却没有从对手那得到想象中的快感,这无疑会让他抓狂。
“那你就在下面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成大事的吧!”阿龙挥刀砍下。
就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
闭着眼睛的吉平只听得到兵器落地的铿锵声,随即是如沙包坠地之声,却迟迟没等来想象中的疼痛。
吉平睁眼,只见布满缺口和鲜血的砍刀躺在自己身边,还有阿龙的身体。
他脸上还带着乖戾愤怒和即将成功的狂喜之色,但却没有了呼吸。
吉平急忙望向远方,只见一个全身裹着黑袍,戴着斗笠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虽然没看见模样,但那个背影却是如此的熟悉,一如几十年前,那个足以托付后背,在风雨中前行的身影。
“老家伙,看来你还没机会参加我的葬礼啊。”吉平虚弱地躺下,从裤兜里掏出两支烟静静点燃。
事实上,自从坐上帮主之位后,他就已经戒烟了,但随身还是会带着两支。
怕万一还有机会,还能和那个人再静静地抽上抽上一支。
只属于青春的回忆,夕阳,湖边,栏杆上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