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被点燃,那本在屋里睡觉的彩云和追月纷纷被打斗声给吵醒。
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一脸抱怨道,“发生什么事了。”
在看见客厅站着的两个穿的破烂不堪的人后,追月和彩云齐声大叫道,“冬瓜,冬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
实在不敢相信,那长得面黄肌瘦的人会是她喜欢的冬哥哥。
看到这模样的海冬,彩云下意识认为这一路海冬定是受了不少的哭,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冬哥哥,怎么回事啊。”
海冬伸出两手左右看了看,转头和雷鸣对视一眼。
一旁的闪电才发现雷鸣受伤还缠着纱布。
“老大你受伤了。”
这时众人才把视线落在雷鸣的身上。
客厅门口,程玉手里拿着油灯,刚刚跨进门口就听见说雷鸣受伤了。
不顾自己只穿着纨衣直接冲了进来。
“雷哥哥,你受伤了,哪里伤了,让我看看。”
视线落在雷鸣的手臂上,结实的手臂上,紧紧的缠绕这白色纱布。
心里一痛,眼泪啪嗒的一个一个掉了出来。
“怎么弄的啊,怎么这么不小心,痛不痛。”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料到程玉会突然出现,还对雷鸣这么关心备至,实在是有些……。
突然出现的程玉,着实惊吓到雷鸣,下意识看向海冬,见海冬脸上并没有特殊表情,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还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跪在他跟前,手里扶着他的伤口哭泣的程玉,眉头微微一蹙。
“我没事,一点小伤,你快起来吧,地上凉。”
程玉巍巍颤颤站起身,伸手擦了擦眼泪,这时才注意一旁坐着的海冬。
“呀,冬哥哥,你怎么这副装扮啊。”
海冬挪揄的笑着看着程玉,“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雷哥哥,看不见我这个冬哥哥呢。”
程玉小脸一红,娇嗔道,“哪有,人家也注意到冬哥哥了。”
程玉轻轻撇了一眼雷鸣,见雷鸣脸色平静,一点没有因为冬哥哥说她而恼羞的意思,脸上有些失望。
“你们怎么回事?当时送信不是说三天就能到,怎么七天都过了才出现,这伤是怎么弄的?你们又怎么会这么打扮?”
“说来话长……。”
——
次日,魁中客栈厢房里,朝阳把传来的第一手消息送到纳兰川面前。
纳兰川看着手中递过来书信,声音低沉道,“出现了。”
朝阳颔首,“是,昨日放在暗处监视杜府的探子回报。”
纳兰川沉默不语,手里摩挲着腰间玉佩,视线淡淡看向窗外面。
“这次朝上派谁做主考?”
“一个是国子监学政治赵嘉,另外一个是吏部尚书施良飞。”
“哦,施良飞也来了。”
“是,听闻这施大人是太后指派的。”
纳兰川嘴角露出一抹讽刺,“果然。”宫中的那位好母后,万事都要插一手,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太后竟然派了施良飞来。
施良飞是先皇钦点状元,此人刚正,古板,从不与人结交,也不归属朝堂的任何党派。
如今却被太后派来此当主考,她是想要挖几个真正的贤臣,还是为了和长孙那个老贼对持,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的手伸的也够长的。
“继续监视海冬,看看她到了梧州后会做什么。”
“是。”
朝阳默默退了出去,门外花世走了进来。
“怎么有新消息了,海冬出现了。”
纳兰川撇了一眼花世,“我一直想问一件事,你是不是对海冬身边那个小丫头感兴趣,想要把她纳为己有。”
花世蹙眉,海冬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脑子回想海冬身边,忽然闪过一张俏丽却带着微怒的小脸,手里还拿着下皮鞭对着他来回抽打,一身恶寒。
“我疯了,还是世上是没有女人了,就她,整个炸药桶……。”一阵惊秫,“怎么张嘴吃,崩掉满嘴牙吗。”
纳兰川挑眉,“我只是随意问问,怎么反应这么大,难不成你真的……。”
花世反应巨大,当即反驳道,“哎,别在胡说啦,听说这梧州可是出美人的地方,我今天打算找两个来玩玩,怎么样,给你带一个不。”
纳兰川轻笑,挥了挥手。
——
一路疲惫,海冬难得起晚,辰时还不见起身。
伸着懒腰走出房门的闪电,一打眼就看见了海冬门前的双手抱膝的彩云,神色一怔。
“丫头,你坐那干嘛呢?”
彩云转过头,对着闪电做了一个虚的动作。
“小声一点,冬哥哥在睡觉,别吵醒她。”
睡觉,闪电抬头看了看着日头,已经过了辰时了,海冬竟然还没有起身,不容易啊。
大步走到彩云跟前,“她在睡觉,你坐这干什么,还有那是什么东西?”
彩云转头看着身旁放着的水盆和白色布巾,小脸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这是我为冬哥哥准备的,待会冬哥哥醒来就可以直接洗漱了。”
闪电脸上的笑容一僵,此时他不得不承认,彩云这丫头真的是中毒太深,他身为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海冬眼里发现一点喜欢彩云的踪迹,虽然之前他们一直把海冬和彩云当成一对,可是海冬却始终都没有表态。
倘若海冬同他们一样,只把彩云当成妹妹,而非女人看待,到时这丫头要如何自处。
嘴角轻抿,“彩云……。”
“啊。”彩云眨了眨眼,这时海冬的房门忽然被打开。
海冬恢复了从前的装扮,头发高高束起,一双剑眉微微上扬,脸上布满光彩,昨日那面黄肌瘦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彩云一脸欣喜,立即站起身,“冬哥哥,你醒了,我打了水给你洁面。”
海冬嘴角含笑,“谢谢你彩云。”伸手便去端地上的水。
“哎,冬哥哥你别动,让我来。”
俩人进入屋内,门口站着闪电脸色越发凝重。
——
十人的饭桌,海冬等六个人围坐在一起。
雷鸣手臂受伤,自己不能用右手用餐,一旁程玉如小媳妇似的照顾雷鸣饮食。
而这边彩云更是殷勤的为海冬布菜。
闪电看着海冬和彩云,无奈的叹息一声。
嘴角轻轻勾起声音带着愉悦道,“冬,你今年也十七了,有了官职在身,也算是功成名就,你打算何时成亲,我们家彩云也不小了,这及笄也过了有一年了。”
闪电突然说出的话,顿时惊住了在场所有人。
雷鸣表情微僵,嘴唇轻抿。
程玉对于闪电的话没有一点反应,她只要照顾好雷哥哥就够了,自顾自的用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慢慢送到雷鸣嘴前,雷鸣一个躲闪,避过程玉送过来的吃食,视线偷偷的看了一眼海冬。
一旁追月听见闪电的话,脸色变得异常纠结,冬瓜娶妻,若冬瓜真的娶妻,到时眼里还有他的存在吗。
在场的人心思迥异,唯有彩云一脸羞红,娇嗔道,“二哥说什么呢?”
闪电突然说出此话,也是为了彩云着想,这丫头一天天疯癫似的喜欢海冬,可是海冬却没有一点表示,他突然问出此话就是想要让海冬表个态,若真的喜欢彩云,那么他们这做哥哥的就可以安排,让彩云风光嫁给他,若是海冬对彩云没有一丁点男女之情,也好趁此机会让彩云就此死了心,以免日后更加伤心难过。
海冬抬眼看了看彩云,心里有些愧疚,早在无花县雷鸣就跟她说过,早一点和彩云说个明白,当时因为被突然行刺,这件事就搁置了下去,是她太过粗心大意,也是她低估了懵懂少女的心。
看此时彩云羞涩的表情,明显是很期待可以嫁给她。
转头看向闪电,嘴角含笑,“我年纪尚轻,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就算真的要谈,也得是我们这里年纪最长的雷鸣不是。”
海冬的话,让彩云有些失望,不过她可以等,只要冬哥哥愿意娶她。
闪电轻轻观察了一眼彩云,清楚的看清彩云的眼神由黯淡转为光亮。
心里微微叹息,海冬都把话说的那么明显了,这个傻丫头却像没有听懂似的。
——
吃过饭,海冬进入书房,看着关于历届的科场一事。
门外,雷鸣走进来,轻轻把门关上。
“冬。”
海冬抬头淡淡的看着雷鸣,“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雷鸣一脸严肃,走进去坐在海冬下手的位置。
“关于彩云的事。”
海冬嘴角轻抿,沉默片刻吐露出三个字,“对不起。”
还彩云陷入如此境地的人是她,她该担起这个责任。
海冬表情如此,雷鸣也无法多说什么,只能轻声安慰,“我知道你只当彩云是妹妹,不过还是找个机会和彩云说清楚,这种事越拖对她的伤害就越大。”
雷鸣知道海冬真正的难处,毕竟这件事只有他知道,所以当妹妹这个理由也极可以说服其他人。
“恩,我会尽快和彩云讲清楚……。”
啪嗒一声,门外传来一声破碎的声音。
雷鸣蹙眉,转身走出去把门打开,一开门就看见地上皆是瓷器碎片,一旁还站着一脸惊慌的彩云。
“彩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