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奔,脚下的路很难走,但此刻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敌人就近在迟尺,可不能让敌人围住我们在这片树林里,必须要抢先跑到河边去!
我只觉得四周的树木在迅速后退,西北方好像呼啸得更猛烈了,四周原先此起彼伏的不绝于耳的野兽嚎叫声此刻好像不那么刺耳了,我心里只有一个担忧:如果这个时候在察隅河边碰上大批印度人,那这次前沿侦察任务可要泡汤了!多吉和“贡布”追上去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这时候我就想着要发报回去,告诉指导员老田注意察隅河这里的印度人动向,但通讯兵小邱已经背着无线电跑到我前面去了,还是先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吧。
这时候河滩边上传来一阵惨叫声,紧接着又是一阵藏獒的狂吠声,我心里顿时一惊,以外是多吉和他的爱犬“贡布”遭遇印度人的突袭了,赶紧拼命朝河滩边跑去,穿出树林,我第一眼就看见河滩边上有一只橡皮艇,“贡布”死死的咬住一个印军士兵不放,多吉正躲在河滩边的一块石头背后,手中的“五六”式半自动枪管中喷射着火焰,看来是同怀着同样目的摸过来企图侦察我们阵地的印军在河边遭遇了,“贡布”嗅觉灵敏,而且受多吉训练多年,比我们早发现那些乘坐橡皮艇摸过河来的印度人,刚才的那阵惨叫估计就是这些印度人发出来的。
河滩上趴着四五个印军士兵,被藏獒“贡布”撕咬着的那位已经是血肉模糊,喊不出来什么声响,我急忙跑到多吉边上,对他说道:“快让“贡布”回来,这几个印度人由我们来对付!”我担心,混战中,印军的枪弹伤着藏獒,我们接下来的侦察还得靠它带路,有时候,藏獒的警觉性和反应比人来得快,要是就这样死在了印军的枪下,很不值得,而且,这只藏獒多吉花费了不少精力和心思训练出来的,他们之间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
多吉一声呼啸,“贡布”立即停止了撕咬,满嘴血糊糊的迅速朝石头边窜来,就在它刚刚窜到石头背后,对面印军的枪弹狂风般的扫来,打在石头上,窜起来一道道耀眼的火花,多吉拍了拍“贡布”的后背,眼神里露出很得意的神色,这时候,从旁边赶上去的“秀才”和老甘他们向那些趴在河滩上射击的印军开火了,我和卫生员小蔡也用“五六”式朝对面的印军开火射击,小邱背着无线电,从树林里跑出来的时候还在我前面,这会儿却拉下去了,等他气喘吁吁的赶到河滩边,发现我们已经打死了两个河滩上的印军,其余三个印军见势不妙,要向橡皮艇那边逃!
这时候我发现对面有一个印军士兵背上背着无线电,那个家伙正拼命低头呼叫着什么,我一看,急忙对多吉喊道:“快干掉那个通讯兵,还有打橡皮艇,敌人要跑!”
我担心印度人要跑,心里着急了一些,便扣动扳机朝那些印度人就是一梭子,却没打着他们,眼看着
那三个印度人就要跑到橡皮艇那边,只见多吉不慌不忙,举起半自动步枪就是两个点射,那个背着无线电的印军士兵朝前面扑倒在地,另外一个印军士兵好像腿部中弹,朝河滩边冲了几步,倒了下去,但身子还在动,我刚想开口让旁边的老甘他们别开枪,留下一个活口,但老甘和“秀才”老魏他们几乎是同时开火,将躺在地上的那个印军击毙,剩下来的那个印军估计是吓得魂不附体,连橡皮艇都不要了,直接就跳入了冰冷的河水中,拼命的朝对岸游过去。
“快追!别让他跑了!”我大吼道。抬腿就冲出去,多吉虽然只是民兵,但丝毫不弱,藏獒“贡布”更是一马当先嚎叫一声就冲了出去,这速度,只能以闪电般来形容了,老甘和“秀才”他们也迅速追上去,“贡布”跑到河边,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跳进了河里,那个印度人吓得胆子都破了,手脚乱挥,企图赶走“贡布”,但藏獒岂会怕人?直接一个猛扑就咬住了他的后背,一声惨嚎响起,多吉赶到,喝住了“贡布”,将那个臂膀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印军士兵给拎了过来。
“秀才”一看,咂舌道:“我的乖乖,嘠厉害,可以当侦察兵了。”
“这还用说,刚才要不是“贡布”机灵,将我扑倒在地,我早就被子弹击中了。”多吉心有余悸,伸过来左臂,我们一看,果然,左臂一道深深的擦痕,还有烧灼,肯定是子弹擦身而过造成的,估计是印度人先开火的,“贡布”机灵,扑倒主人,救了多吉一命!
“真不错,多吉,等完成了这次任务,你就带着“贡布”来我们队伍吧,我向上级打报告,特批你和“贡布”入伍。”经过这段经历,我暗自庆幸当初决定让多吉带上藏獒是多么明智的事情了,要是以后有条件,肯定要向上级申请,专门请一批向多吉这样的猎户训练藏獒,那效果绝对比现在要好得多。
五个摸过来侦察我们阵地的印军三个被打死,一个被藏獒咬得血肉模糊,不成样子,另外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后背和胳膊上流淌着鲜血,吓得直哆嗦,我一看这样不行,让卫生员小蔡赶紧给包扎包扎,要不然还没问上几句,他就挂了,那多不划算。
小蔡显然很不乐意给俘虏疗伤,我瞪了瞪他,这小子才赶紧起身朝那个印度伤兵走去,估计是那印军士兵吓坏了,一看小蔡走来以为是要杀他,浑身哆嗦得更厉害了,就像弹琵琶,我一看心里就有数了:这个小子是个胆小鬼,看来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从他嘴里掏出来我们感兴趣的东西的。”
在此以前,咱们前沿队伍曾经学习过一些简单的英语对话,还是军区派下来的,说是为了以后跟印军发生冲突时派用场的,来我们连的是两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军区里来的就是不一样,一看就是长在大城市的那种,说话细声细语的,脸上挂着微笑,看见我和老田一口一个首长,向战斗在最前沿
的同志们学习等等,听得我和老田很是受用,不但骨头酥了一半,而且还有些飘飘然,真以为自己是首长了。
前沿阵地上都是大老爷们,平常一年里都没见过世面女的,这次从军区来了两个漂亮小姑娘,设在连部食堂里的用来培训简单英语对话的地方挤得水泄不通,说是学习,其实也就是学了几句诸如“举起手来,缴枪不杀”之类的东西,其他的都听不进去,光顾着瞧那两个漂亮小姑娘了。
这次在河滩边上捉到了这个印军俘虏,我反正是问不出来,幸亏“秀才”这方面有基础,连说带比划折腾了半个钟头,终于勉强搞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五个印军侦察兵也跟我们的意图一样,想趁着夜里天黑渡过察隅河摸过来侦察咱们的阵地布防情况,殊不知在河滩边上碰到了我们,没占到便宜却被我们收拾得干净。
“给他说,让他带路!”我脑子中突然有了一个计划,枪声必定要引起周围的印度人的注意的,此刻如果我们返回去,那这次侦察任务基本上就算泡汤了,我在团长那里夸过海口拍过胸脯的,这要是没搞到印度人的情报就回去,那以后还怎么混?所以我想让这个印军俘虏带路,带着我们进入他们的阵地。
那个印军俘虏很听话,急忙连连点头,老甘已经将那只橡皮艇拖下了水,刚才幸亏没把它打破,要不然咱们又得坐木筏下水了。
我突然想到:在这里前面有个漩涡,不能在这里下水,否则要船翻人亡的,这几个印度人刚才怎么过来的?
“秀才”又是一番比划,那个印军俘虏急忙指着前面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突然即将亮堂起来的半空中传来一阵呼啸声,我脸色煞白,知道这是炮弹飞来的声音,急忙大喊:“快趴下,敌人开炮了!”
“轰隆隆”的一阵巨响,从印军阵地上打来的炮弹距离我们身边几百米处的河滩上轰然爆炸开来,我们几个人赶紧趴在地上,用双手护着脑袋,没想到就在此时,多吉大吼一声:“站住别跑!”
我急忙抬眼一看,那个印军俘虏不知为何突然拔腿就跑,迅速跳上了那只橡皮艇,一拉上面的引擎,橡皮艇“嗷”的一声吼叫,迅速向离弦之箭一般朝河对岸驶去,“贡布”的反应速度不慢,但还是慢了半拍,等它跳到水中之时,那只橡皮艇已经驶离了河滩,多吉和老甘气得不行,急忙想举枪射击,这时候又是一排炮弹砸来,这次打得更近了,爆炸升腾起来的气浪差点要把我们给掀进河里。
“不能让他跑了,追上去!”不知咋的,我发现这个已经被我们缴械的印军俘虏会在我们手里逃脱,一下子就血往上冲,不假思索的命令手下追击上去,击毙那个逃跑的印军俘虏,正是这个决定,使得我和手下这几个同志们的命运从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此就走上了一条深不可测充满各种艰险的道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