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虎坐在石台上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的厉害,刚刚张开嘴巴想喊叫意识里就一片‘混’‘乱’。他‘肥’胖的身子似乎跌落了无尽的深渊之中。恍惚中他似乎觉得身子在雪地上滑行,又似乎在空中飞翔,犹如在做梦一般。
有那么几秒钟,沈小虎意识清醒了一些,他试着睁开眼,怎奈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从身体上的感觉他判断自己好像在一直滑动着。然而眩晕感很快就令他失去了知觉。待沈小虎悠悠醒来,慢慢地张开眼却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已不见曹子‘玉’等同伴们的身影。沈小虎‘揉’了‘揉’眼睛,嘴巴张成了圆形。
原来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水潭,他正坐在一个莲‘花’宝座上漂浮在水面上。这莲‘花’宝座坐起来非常舒服,从那‘花’瓣上还飘出淡淡的香气来。沈小虎深吸了一口,这香味一直飘进了肺腑当中,说不出的舒服感令他眯上了小眼睛。
沈小虎不禁一乐,难道这里是仙界瑶池不成?难道自己果真从那升仙台上一坐就成了仙人吗?这座下的莲‘花’宝座肯定是一件宝贝了。这么一想,他心里越来越美。世人谁不想成仙得道?沈小虎不管是看还是听说,那神话故事里的各种神仙没有他不知道的。从小就羡慕神仙腾云驾雾、施术斗法,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变成神仙。现在这情形令他分不清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我也想飞,如果能飞就说明我成了神仙。
他刚想念动什么咒语脑袋一歪就人事不醒。之后,莲‘花’宝座就慢慢向前飘去。
沈小虎到了这里不久,曹子‘玉’、杨帆等四人也相继来到这里。他们四个比沈小虎要现实了许多,当然不会有自己成仙了这样荒谬的想法。但是根本无力挣扎很快也都昏‘迷’过去。他们不知道,这莲‘花’宝座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正是一种‘迷’‘药’,人闻了之后会一直沉睡。
五个莲‘花’宝座在水潭中飘来‘荡’去,如幽灵一般在水潭里转着圈子。
不知过了多久,水潭里翻起了水‘花’,沈小虎五人在莲‘花’宝座上浑然不知。水‘花’翻腾了一阵,却见潭底渐渐冒出黑乎乎的一团东西来。小潭的一侧“嘎嘎”数声响动,石壁便裂开一个口子。潭水朝裂口而去,沈小虎五人座下的莲‘花’宝座顺着水流漂流而去。
几分钟后,五个人便从水潭里消失了。他们五人在各自的美梦中任由莲‘花’宝座将他们带往一个秘密所在。
在一个仅仅两米宽的水道里,沈小虎五人在莲‘花’宝座上一字排开,或起或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牵引一般朝着某个方向而去。宝座上有夜明珠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似动物的眼睛在一眨一眨的……
老严师徒慢慢镇静下来,一个个伏在小船上暗自合计着。就在他们胡思‘乱’想之际,前方隐隐有光亮‘射’来。然而这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希望,未知的危机令他们更加恐惧。自从诡异的上了船之后每个人的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严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他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当然不肯把命运‘交’给老天。他想奋力抗争,可是身体上的瘫软让他无比郁闷。没有力气就像一团死‘肉’,任何想法都无法通过行动来变成现实。
老严想遍了所有的办法却全无用处。黑暗中什么也看去见,大脑里越发‘混’‘乱’。随着前方的光亮越来越近,他的心似乎收缩在了一起。他害怕下一刻就是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现在他竟有些后悔了。本来他这个年龄早已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每天可以在家里看看电视听听戏什么的,也可以出去溜达溜达跟其他老头去打打太极拳什么的。冬天可以在太阳底下享受温暖,夏天可以坐在树荫下乘凉。不管‘花’开回落,‘阴’晴风雨,闲云野鹤,什么心也不用‘操’,一日三餐就是一天的功课,想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可以在北京买下一套别墅,完全可以过上贵族一般的生活。何苦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与普通人相比,自己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可还是不满足,还想学什么道术,妄图长生,数千年来多少帝王想长生,谁又能逃脱自然的法则呢?
如今身陷此地,生死未知,回想前尘,好不后悔。老严豁然觉得自己为了无法得到的追求熬白了双鬓,荒芜了青‘春’,实在不值。可是时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留给自己的只有苦涩的回忆和哀伤的慨叹。现在回味起自己人生的酒来,尽是苦涩,浑浑噩噩几十年,醒来却是太迟了。假如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如此。老严不是什么道德高尚、思想高洁之人,这样的悔恨无非是为自己没有享受到生活而悔恨。但这些思想却是非常真实的,只是这满腹的愁思只能想想而已,因为人生的迟暮将所有的一切粉碎,哪怕是如雨滴、如‘花’瓣那样的一丁点想法也成为水月镜‘花’一样的奢望。就连这思绪也很快就变成一圈涟漪在离自己渐渐远去,伸手想要触‘摸’时已然不见,留给自己的惟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老严的脑海里快速闪过几个画面,从前的影子浮现在眼前。他曾经是盗墓贼中的高手,曾经盗得无数珍宝,曾经声名赫赫,也曾经有过自认为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这几十年来,过的太快了,让他还来不及回味,来不及感慨就被岁月染白了头发,褶皱了脸颊,世事竟如此沧桑,仿佛他的心还停留在壮年时期,人生暮年便已来临。那一个个‘春’夏秋冬,那一次次‘花’开回落,竟在无息中把岁月远远抛在了后面。他还急得,那一年他刚刚出道仅仅二十岁。他还急得,当富贵在身时他不过而立之年。他还急得,刚来村里时他依然那么‘精’力旺盛。
老严的老脸上泪痕道道,平素狠辣无情的他竟也有这样的时候。到了这样的时候他似乎才领悟了些什么,这短暂的一生不过几十个‘春’秋,就这样过去了,不可惜吗?
一声轻轻地撞击,小船停了下来。老严的思绪被打断,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人生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