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曹子‘玉’身上传过来的‘骚’臭味再次冲进沈小虎的鼻孔里,并沿着鼻孔进入腹腔。沈小虎被熏得又想呕吐,不过他强行忍住了。他干脆把眼睛一闭,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牙齿上。随着嘴巴的一张一翕,牙齿一下又一下咬在绳子上。从他嘴巴里流出来的唾液很快就将绳子洇湿了。沈小虎在那里咬着绳子就像是虎豹在啃食猎物一般。
曹子‘玉’看不见沈小虎的脸,手臂上被沈小虎的下巴一次又一次磨来蹭去,竟有一丝麻痒之感。
杨帆三人注视着沈小虎,暗暗给他打气,祈盼着沈小虎快快咬断绳子。这几个人的命运就掌握在了他的牙齿之上。
沈小虎咬了几十下,嘴‘唇’开始发麻,舌头隐隐生痛,两个腮帮子酸酸的。他有些累了,将嘴巴从绳子上拿开,深呼了一口气。因为牙‘床’酸麻连带着两个脸颊都非常不适,他闭上了嘴就不想再张开。
仅仅这么一会儿功夫,沈小虎就感到有些吃不消了。杨帆三人见状鼓励他说:“小虎,继续努力啊。”
沈小虎晃了一下头,再次埋首咬起绳子来。
曹子‘玉’见沈小虎咬的这么卖力,他又没有怨愤,心说关键时刻这小子还是一点不含糊的。
沈小虎越咬嘴巴越是酸麻,一下一下机械地重复着这个简单的动作,渐渐地额头上冒了汗,眉头拧在了一处,“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嘴巴又酸又累,沈小虎再次吐出了绳子,好半天嘴巴张着,麻木已经令他不知道该怎么合上嘴了。
杨帆三人瞅了瞅曹子‘玉’身上被沈小虎咬过的那段绳子,已经被唾沫洇湿得膨胀了一些,有些细微的破损,但离断开还差得很远。
沈小虎将身子回正,闭眼垂头,用力晃了几下头,然后不再动弹。
杨帆正要开口说话,便被曹子‘玉’拦住道:“让小虎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这活可不轻松呢。大伙光着急没有用,还是慢慢来吧。”
过了几分钟,沈小虎才睁开眼来,然后咬着嘴‘唇’,瞪着牛眼往曹子‘玉’近前一凑便把绳子狠狠咬在嘴里。经过这么一阵的适应,现在他对曹子‘玉’身上的腋臭之味不那么敏感了,嘴部的酸麻连带鼻子也不那么灵了。
沈小虎明显也咬出了一些经验,他专‘门’用那尖牙在绳子上狠狠切那么几下,然后再一遍一遍地磨。绳子在他的牙齿下,慢慢地断开了一些小线头。这绳子尽管结实,但也经不住牙齿的不断咬磨。俗话说水滴石穿嘛。
这次沈小虎显然是豁出去了,整整咬了十几分钟,直到头开始眩晕,嘴‘唇’上见了血之后才停了下来。
再看沈小虎嘴巴明显肿了起来,嘴角处还有淡淡的血丝,这副模样跟被人打了嘴巴差不多。尤其是那眼神黯淡无光,‘精’神萎靡的样子令杨帆三人生出怜惜之意来。
“小虎哥,别急,先歇歇。”王猛道。
沈小虎没言语而是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
杨帆看着被咬的绳子兴奋地说:“哎,咬断了一些了。”
曹子‘玉’试着手臂用力往外挤了几下,但绳子还是很坚韧,没有一丝崩断的可能。曹子‘玉’知道再怎么用力也是白费力气,只好坐在那里说着话安慰鼓励沈小虎。
沈小虎因为嘴巴的关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边闭目养神边暗自琢磨着更好的办法。他内心一片苦涩,用牙咬绳子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简直太难了。他心说下次就是打死自己也不干这样的活了。这简直就是在自虐,这嘴和牙齿根本就不是干这个的工具,真能挨到咬断绳子估计自己这张嘴也该到寿命了。但他也知道不能半途而废,那样的话不但师出无功而且还要遭人耻笑,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做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如何他也要撑下来,既为了自己也为了弟兄们。
从嘴‘唇’及牙‘床’处传来的阵痛令沈小虎不由皱起了眉头,脸部‘抽’搐了几下,接下来的工作照样艰苦。他强打‘精’神,暗自叹息了几声,狠狠心今天就舍出这张嘴了。
到了现在,曹子‘玉’、杨帆等人对沈小虎再也没有一丝轻视之心。往常,由于沈小虎的‘奸’猾懒惰常常让他们瞧不起,背地里不知说过多少鄙视的话语。就是当面也有不少人拿话损他,所以沈小虎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一个不吃亏不吃苦不够哥们意思的滑头,没人把他当过一个真正的汉子。而沈小虎本来就是一个实用主义的人,对什么所谓的名声也不是多么在乎,所以两下那么一合,这小子没给别人留下多少好印象。现在已经完全颠覆了他在杨帆等人心目中的形象,而变得无比高大起来。他们都能想象的到这是一件多么艰苦的事,而沈小虎能撑下来,换作他们就未必能做到。
沈小虎不知道杨帆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他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嘴巴上。那牙齿一会儿变成锯,在那绳子上来回锯几下,一会儿又变成磨石,一下又一下磨着绳子。若是普通的麻绳,这么一阵功夫应该差不多要磨断了,而这根绳子尽管不粗却异常的结实。沈小虎的嘴‘唇’和嘴角上有好几个地方磨出了血泡,若照照镜子,就是牙齿也磨出了一个豁口。唾沫不断的流出来,其中夹杂着血丝将绳子染成了红‘色’,就是曹子‘玉’的手臂上也有的地方沾染了血液。
杨帆三人看到这些,更加佩服沈小虎,心说够爷们,不含糊,就这功夫一般人做不到,就这耐‘性’也非常人可比。三人一声不再吭,而是默默注视着这里,把祈祷和鼓励化作无声的风‘浪’,通过眼神‘射’向沈小虎。
而沈小虎的思维里除了这条绳子再也没有了其他。绳子在他眼中已经无限放大。麻木感让他觉得这绳子和一条鱼啊或一根‘鸡’‘腿’什么的没有了太大的区别。反正都是去咬断,所谓的差别就在于这绳子只能咬却不能吞到肚子里。
沈小虎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他饿了。胃里的空虚更加令他头昏眼‘花’,同时饥饿正在不断‘抽’走他身体里本来就所剩不多的力气。牙齿上的力量明显在减弱,他的嘴巴上一片血渍,那鲜‘艳’的红是那么的刺眼。
沈小虎的嘴巴动的幅度越来越小,终于在微微开合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