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紧紧皱着眉,好,既然他步步为营,就别怨她算计他了,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微笑的看着他:“好,我答应你!”
在没确定他有问题之前,她本不想欺骗他利用他,可是他既然循循善诱,布下陷阱让她往里跳,她又何必再顾念太多?
“真的?”徐煊有些意外,大概没想到冷静依会答应得如此干脆,他激动的握住冷静依的手,欣喜的说,“我很高兴。
冷静依想要抽回手,可是徐煊将她的手握得很紧,想到自己才刚刚答应过作他女朋友,她不好过多挣扎。
“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对你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徐煊将冷静依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温柔的看着她,“上次分开之后,我一直期待着再与你相遇,虽然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但我终于还是见到你了,你那么真实的在我身边,就像做梦一样……”
冷静依抬眸看着他,是错觉么?她觉得他的眼神很深情,仿佛真的对她用情至深,可她有些不明白,他们不过是见过二次,前后相处不到十天,他怎么可能会对她产生这么浓郁的感情?
这时,车停下来,随从在外面恭敬的禀报:“殿下,到酒店了。”
“我们下去吧。”现在,徐煊看着冷静依的目光更加直白,下车之后便弯起手臂,冷静依不得不挽着他的手臂跟他一起走向酒店。
刚走几步,酒店的灯全都暗了,冷静依下意识的顿住脚步,抬眸看着高高的大厦,这栋酒店足有四十九层高,是布朗有名的华侨酒店,刚才还灯光璀璨,现在怎么突然全部熄灯了?
冷静依正觉得诧异,大厦的灯光突然局部亮了,那些亮起的房灯在四十九层高的大厦组成一排中文字:静依生日快乐!
看着这排字,冷静依心里微微有些动容,自从冷修凡死后,她就去美国考FBI,好多年没有人为她过过生日,冷亦寒都会忙得忘掉,就连夜血瞳都不知道她的生日是哪天,然而身边这个认识才不到十天的男人却如此有心的为她布置了这一切,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有些感动。
“今天,世界是你的!”徐煊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轻撩动着冷静依的心弦,她转眸看着他,感激的说,“谢谢你!”
“你是我女朋友嘛,为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徐煊缓缓凑过来,想要亲吻冷静依的脸颊,冷静依却及时避开他,“我们进去吧,我肚子饿了。”
“好。”徐煊扬了扬唇角,并没有介意她的冷漠。
两人一起踩着一路红毯走进酒店,几十名职员并排站成两排,用中文恭敬的问候:“欢迎冷小姐!祝冷小姐生日快乐!”
冷静依的脸上扬着优雅的微笑,心里却感觉并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被雷林喜欢上,她会感到愧疚惭愧,可是现在徐煊为她做这些事,她更多的是一种强烈的不安,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仿佛她现在所挽着的不是一个王子,而是恶魔。
但转念一想,这个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比夜血瞳还像恶魔?
或许是她想得太多了吧。
冷静依自嘲的笑了笑,打断自己的思绪,不再胡思乱想。
……
四十九层高的华侨酒店奢华尊贵,却没有一个宾客,今晚徐煊包下了这里,为冷静依庆祝生日。
用餐的包间在四十八楼,这个房间很大,有人演奏钢琴和小提琴曲,房间的地毯上铺满了玫瑰花瓣,四处回荡着动人的音乐。
徐煊风度翩翩的拉开椅子,请冷静依坐下,侍应给他们倒上香醇的美酒,两人隔着长桌对了一下杯,然后优雅的品着酒。
徐煊轻轻摇晃着酒杯,笑容可掬的看着她:“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这次却是高贵优雅、唯美动人,我真的很有兴趣想知道,你身上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一面没有表现出来?”
冷静依微微一笑,谦逊的说:“你真是高抬我了,上次我那么狼狈,你还说是英姿飒爽,呵呵。”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么美。”徐煊深情的看着她,目光因为酒精的薰染而变得灼热。
冷静依极不自然的撇开眼,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时,音乐变成了浪漫的华尔兹,徐煊起身走过来,风度翩翩的向她伸出手:“能赏脸陪我跳只舞么?”
冷静依并不想跟他跳舞,可是这种气氛,她若是拒绝会显得太矫情,只得将手放在他掌心,与他一起共舞。
悠扬的音乐,绚丽多彩的舞台,一对天作之合在舞台中央旋转飘舞,聚光灯始终跟随他们,照在这对金童玉女身上,让他们原本典雅高贵的气息更显迷惑动人。
冷静依在徐煊的臂弯中轻快的旋转着,脸上带着淡雅的微笑,心中却是很不自然,她不习惯与夜血瞳之外的男人这样亲密。
“在想什么?”徐煊清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什么。”冷静依收回思绪,微微一笑,抬眸看着他,拥有高贵的血统,英俊的相貌,优雅的气质,徐煊不愧是E国的王子,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的目光太熟悉,仿佛似曾相识。
徐煊缓缓凑近冷静依,冷静依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可他的手臂却紧紧搂着她的腰,他的薄唇轻轻掠过她的发丝,她以为他要亲吻她,正要挣扎,他却只是在耳边轻声说:“明天晚上,我带你去见我爹地妈咪。”
冷静依微微一怔,欣喜的说:“是吗?太好了。”
她话音刚落,他灼热的吻就烙在了她的额头,她浑身一震,僵硬的顿在那里,忘了动作,而他也停下舞步,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从她的额头缓缓往下移动,如同羽毛般拂过她的眉梢、眼睛、鼻子……
冷静依慌乱的推着徐煊,他的手臂更紧的搂着她,她的反抗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徐煊的唇已经凑近冷静依的唇瓣,情急之下,冷静依低喝:“请你尊重我!”
徐煊顿住动作,却没有放开她:“我们是男女朋友,有亲密接触是很正常的。”
“殿下不觉得自己太操之过急了吗?”冷静依不悦的看着他。
徐煊深深的看着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缓了几秒,他还是松开了手:“报歉,我有些情不自禁。”
冷静依后退半步,避开他,疏忽的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在那边。”徐煊指着右边方向,一个女侍应立即上前带路。
……
洗手间空无一人,很清静,冷静依用冷水洗了个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情有些低落,怎么每次办点什么事都得牺牲色相?若是夜血瞳知道她用这种方式寻找线索,恐怕会气得爆炸。
“咯——”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冷静依下意识的扭头看去,一个样貌普通的女侍应走了进来,她并没有太在意,收回目光准备如厕,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里是VIP贵宾专用的洗手间,除了打扫卫生之外,女侍应是不能进来的。
而这时,那个女侍应已经走到了身后,带着一种凛冽的杀气,冷静依心里一惊,警觉的回头,闪电般抬手防备,却还是挨了一掌,被那女侍应打得后退几步,撞在墙壁上,腰部火辣辣的疼,她正要还击,女侍应突然像鬼魅般冲到她面前,凶狠的扣住她的喉咙:“冷静依,血瞳为你身陷牢狱,你却在这里跟另一个男人亲亲我我,你对得起他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冷静依心里一惊,低声说:“夜红舞?”
“你总算认出我了。”夜红舞冷冷一笑,阴森森的盯着她,“上次你把我害得好惨,老鬼那一枪让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
“如果你想惩罚我,现在就可以动手。”冷静依无所畏惧的说,“如果你想救夜血瞳,就赶紧滚出这里,不要碍事。”
“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真的有心救夜血瞳?我可不相信。”夜红舞置疑的盯着她,“那个什么王子有财有势,对你又这么用心,你会不动情?”
“既然你不相信我,就干脆杀了我好了。”冷静依冷冷瞪着她。
“你以为我不敢?”夜红舞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手微一用力,冷静依的脸色立即变得乌青,但她并没有求救,反而闭上眼睛作好受死的准备。
犹豫了一下,夜红舞终于还是放开了她,狂傲的说:“你应该感谢自己现在还有点利用价值,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冷静依揉着疼痛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
“神父说你已经找到一些线索,赶紧告诉我。”夜红舞追问。
“告诉你也没用,你什么也做不了。”冷静依冰冷的说,“废话少说,给我一点迷-药,要那种不容易被人发觉的药。”
“你要一个人行动?”夜红舞皱起眉头,“冷静依,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神父带着那么多人潜伏在E国半年都没有找到芯片,你凭什么认为你一个人就可以?”1broi。
“懒得跟你废话。”冷静依冷眼瞪着她,“要不你来??”
夜红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冷静依分明就是在挖苦她,除了用易容术,她根本没有办法接近E高层,而那些家伙的防备能力那么强,她根本没办法接近他们,更不可能像冷静依一样用美人计。
“快点,被人发现我们就完蛋了。”冷静依催促。
夜红舞马上拿出一只药丸递给冷静依:“遇水就溶,无形无色,药效很快,三秒就会昏迷,二小时失效。”
“OK,谢谢!”冷静依刚说完,夜红舞就消失了,她怔怔的看着洗手间门口方向,心想,夜红舞的身手还是挺厉害的,如果打架,她肯定打不过她。。。
冷静依整理了一下回到餐厅,徐煊抬眸看过来,两秒后,他的眉头皱起来:“怎么了?”
“嗯?”冷静依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可能是没有掩饰好,连忙说,“噢,我,刚才在洗手间摔了一跤。”
她已经及时掩饰痕迹,没想到还是被徐煊看出来异样,他的眼睛果然厉害。
“有没有伤到哪里?”徐煊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她。
“腰这里扭了一下,有点疼。”冷静依捂着自己的腰,事实上刚才被夜红舞打那一掌的时候,腰的确是撞到了,不过她更疼的是胸口,夜红舞那一掌可不轻,到现在,她胸口都疼得发烫。
“你坐下来,我给你看看。”徐煊扶着冷静依。
“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冷静依连忙说,“我肚子饿了,我们用餐吧。”
他眼睛那么厉害,万一再看出什么破绽就麻烦了。
“好吧。”徐煊没再说执意,扶冷静依坐下,然后让侍应上餐。
……
徐煊很体贴,时不时问问冷静依的腰怎么样,要不要上药治疗之类的,冷静依都敷衍过去了,晚餐之后,她借口说不舒服,早早结束了今天的行程回去休息。
晚上,冷静依躺在床上,看着那枚药丸发呆,明天徐煊就要带她去见父母,到时候,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拿到芯片。
想到明天就可以看到芯片,冷静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另一个房间里,徐煊端着红酒坐在沙发上,唇边扬着得意的浅笑,喃喃自语般的低吟:“静依,我很快就能得到你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第二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由于前一晚没有睡好,冷静依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洗漱了一下,她下楼吃东西,还在打哈欠。
“是不是昨晚太累了?没有睡好?”徐煊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静依回头看去,他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米色的深V针织衫和一条咖啡色的休闲裤,看起来清爽优雅,有一种阳光的气息。
“还好。”冷静依客气的应道。
“呵呵,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午餐后再补补觉吧。”徐煊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冷静依愣住了,这个小动作只有两个人喜欢对她做,夜血瞳和断炫!
“殿下,午餐准备好了!”女佣恭敬的禀报。
“下楼用餐。”徐煊很自然的揽着冷静依的肩膀,冷静依有些不自在,想要挣开他的手臂,突然发现他的胸口处有一个伤疤,她顿住脚步,指着他的胸膛,诧异的问,“那是什么?”
徐煊垂眸看着自己的胸膛,将衣领往下拉了拉,毫不在意的:“枪孔。”
冷静依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枪孔,心跳徒然加速,这接近心脏的地方,怎么跟断炫中枪的地方一模一样?
徐煊总是在无形之中泄露出很多小动作、小玄机,让冷静依无法不将他和断炫联系到一起,然后他又貌似随便的呈现出各种证据证明他真的就是断炫。
冷静依的心思在他身上猜来猜去,这就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他希望,他能占据她全部思绪。。
“怎么?心疼我了?”徐煊捧着冷静依的脸,凑过来就要吻她,她仓惶的后退半步,不悦的皱着眉,“殿下,请你自重。”
“你应该习惯我的情不自禁。”徐煊轻轻的笑了,“这是我之前被匪徒绑架的时候受伤留下的伤疤,现在已经痊愈了,不会再疼了……”
不会再疼了,这句话,他说得特别的轻,伤口的确是不会疼了,但是里面那颗跳跃的心脏却永远无法愈合。
“这个伤疤离心脏好近好近,仿佛正中心脏。”冷静依盯着那个伤疤,情不自禁的想,徐煊中了这一枪能够活下来,断炫呢?是不是也能活下来?
“你在想什么?”徐煊幽深的盯着她。
“我有一个朋友也像你一样心口处中了一枪,只是他没有你那么幸运。”冷静依故意感叹道,“如果他还活着该有多好。。。”
“你好像很怀念他?经常想起他……”徐煊一边下楼一边颇是随意的说。
“他救过我,对我很好,我当然不希望他死。”冷静依看着他的背影,为什么她的直觉总是将徐煊和断炫联系在一起?现在这该死的直觉又来了。。静下算别既。
“也许,他还喜欢过你。。”徐煊回头冲她笑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冷静依佯装成诧异的样子?
“呵呵,你那么美,那么迷人,很少有男人能够抗拒你的魅力。”徐煊轻轻的笑了。
“嗯,他的确喜欢过我,唉,就是这份错误的感情害了他。”冷静依伤感的叹息。
徐煊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她:“为什么是错误的感情?因为你不喜欢他?”
“也不是不喜欢吧……”冷静依看着窗外,感慨万千的说,“我很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很轻松很愉悦,我把他当成好朋友、兄长,或者是一个想要依赖的人,但那不是爱情。”
“或者你对他也是有爱情的,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而已。”徐煊微微眯着眼睛,眸子里荡漾着复杂的情愫。
“怎么可能?我自己的心,我自己很清楚。”冷静依轻轻的笑了,她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她真正爱的人是夜血瞳,永远都是。
“有时候,一个人未必了解自己的心。。”徐煊回头看着冷静依,她站在比他高十节的阶梯上,像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殿下!”这时,门外传来一个轻快的声音,徐煊和冷静依同时看过去,一个马夫打扮的年轻男人匆匆走过来,兴奋的问,“下午宫廷举办的赛马会您会去吗?”
“放肆,这里岂是你一个马夫随便能闯的地方?”徐煊凛然厉喝。
那个年轻男人顿住脚步,错愕的看着他。
周围的士兵也都愣住了,愣愣的看着徐煊,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待那个年轻男人。
“还忤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他赶出去?”徐煊皱眉命令。
“殿下……”一个副官低声说,“这是奇伯尔候爵,您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啊,他以前经常出入这里的,您忘了?”
冷静依心里一惊,置疑的盯着徐煊,一个人连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都会忘记?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徐煊眼神闪烁了一下,反应很快的大笑:“哈哈,奇伯尔,吓到了吧?证明我的演技还是蛮好的。”
“呼——”奇伯尔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笑道,“殿下,您的演技真是太好了,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我们几年没见,然后我换上这套马夫装,您就认不出我了。呵呵,这一年一度的赛马会搞得像化妆舞会一样,大家穿着各种跟平时不同的打扮,戴着面具入场比赛,这样评选官就不会因为我们的身份而区别对待了,以前我们俩每年都扮演马夫呢,今年我把您的衣服也拿来了,您会参加吗?”
“我有客人在,今年就不参加了。”徐煊微笑的说。
“噢,难怪最近都不能约见您,原来您有客人在啊。”奇伯尔看着冷静依,客气的说,“不好意思,小姐,刚才真是失礼了。”
“没关系。”冷静依微微一笑。
“刚才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可别介意。”徐煊歉疚的说。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从懂事开始就天天一起玩儿呢。”奇伯尔笑米米的说,“其实听说您回来之后,我一直都想去找您,可是您跟着雷部长东奔西跑,最近才回城堡,我本来想来拜访您的,跟您的管家约见,管家说您很忙,行程都安排满了,所以我就没打扰您。今天因为赛马会,我比较着急,所以没事先通报就擅自闯进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你太客气了,既然来了就一起用餐吧。”徐煊招呼道。
“您有客人在,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再见。”奇伯尔向徐煊和冷静依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冷静依看着奇伯尔的背影,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这个徐煊,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徐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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