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樱离开后,冷无心才从浴桶中出来,找了干净的衣服换上之后又重新躺回床上,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希望睡醒之后会发现,原来一切不过是噩梦一场。
而此时在客栈之中的慕容飞云同样心情沉重,坐在朦胧的月下,仰头将手中的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明明是上好的美酒,可此时喝在口中却是那么是苦,那么的涩。
苦的不是酒,而是喝酒人的心境,涩的不是酒,而是喝酒人的心情,再好的美酒也无法填补心灵的空虚,再好的美酒也无法修复心里的痛楚,再好的美酒也无法让一个饱受感情折磨的人走出情伤。
都说病来如山倒,慕容飞云的强行占有以及冷无心无法解开的心结再加上在深秋在冰冷的凉水里浸泡许久,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一向很少生病的冷无心病倒了。
忽冷忽热不断地交替折磨着冷无心的意识与身体,一如从前那般,所有的痛楚都由她自己独自承受,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喝闷酒喝到大半夜的慕容飞云突然一阵莫名的心悸,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慢慢扩散,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他担心这种不好的预感会应在冷无心的身上,但随即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的杞人忧天。
她现在在赵德刚为她特意准备的行馆,那里守卫森严,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意外?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心里的不安一直萦绕心头让他难以安寝,越是不安他就越是将这种感觉与冷无心联系到一起,为了让自己放心,慕容飞云起身下床穿好衣服,决定还是去一趟行馆,不看着她平安他无法安心。
征虏将军为天心郡主准备的行馆守卫自然非比一般,但是这样的守卫对于武林高手而言如同虚设,这个认知让慕容飞云的心猛然一惊,担心冷无心会遭到不好的事。
虽是皇室之女,但是在民间依旧潜伏着许多不满国家政策的不安因子,而这些反抗朝廷的组织大大小小加起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在这些组织当中谁又知道里面是不是存在一些奇人异士、武林高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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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巧地躲过巡逻的守卫,慕容飞云轻车熟路地来到冷无心的房前,左右环视了一下,见无人察觉这才推门而入,进自己妻子的房间也得偷偷摸摸怕被人发现,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采花贼一样。
慕容飞云走到窗前,就只见床榻之上的冷无心满头大汗,紧紧拥着锦被瑟瑟发抖,心下觉得奇怪,低声叫了几声她的名字不见其转醒,不由得诧异地伸手轻拍她的脸颊,触手的高温惊得慕容飞云猛然一怔。
抬手覆盖上她的额头,连忙转身取来帕子为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放下手中的帕子,慕容飞云去倒了杯水转身折回床边坐下,扶起冷无心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将杯子递到她的唇边。
干裂的嘴唇沾上杯子,立刻犹如初生的婴儿般贪婪地汲取着里面的湿润,干涩的喉咙经过水的滋润已经不那么的火辣。
冷无心身上的单衣早已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凹凸有致的娇躯上,慕容飞云从冷无心放在柜子里的包裹中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为她换上,看着她腹部那道狰狞的伤疤,眼前似乎又浮现当日她狠心将那锋利的
匕首刺入腹部的画面,似乎再次看到她倒在血泊中的情景。
颤抖的手指轻抚着那道伤疤,明明早已愈合的疤痕却让人有种灼热感,眼中溢满浓郁的心疼与痛苦,出了太多的汗,连被子里面都被浸得有些潮,慕容飞云又给她换了床被子,做完这些,他才在床边坐下,拿着帕子细细地为冷无心擦拭额头不断地冒出的冷汗。
原本睡得极为不安的冷无心平静了下来,慕容飞云不停地为她更换帕子,不停地检查着她的体温,直到天将亮时,冷无心的烧才退去,见她体温恢复正常,慕容飞云才长长地松出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下。
不想冷无心醒来见到自己再次动气,慕容飞云决定在她醒来前离开这里,弯腰在她的额头烙下一个轻吻,转身走出冷无心的房间。
就在慕容飞云转身的瞬间,冷无心从昏睡中渐渐转醒,脑中一片迷糊,眼前也是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前方,只能隐约的看到一个高大的白色身影正背对她,渐行渐远,冷无心想要叫他别走,奈何她细微的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到,想要抬手也浑身瘫软无力。
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终,冷无心在短暂的清醒再次陷入昏迷当中。
当璃樱推门进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清晨她在门外叫了几声,没听到冷无心应她,心想可能是最近赶路累的,就想让她多睡一会,可眼下已经快午时,她担心冷无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也顾不得她以前交代的话,推门进来。
“小姐……小姐……”璃樱见冷无心还在沉睡,走到床边轻声呼唤了几声。
床上的人还是没反应,这一下可将璃樱吓得不轻,惊慌失措地转身朝外跑去。
“琉璃……琉璃……你快来啊……琉璃……”
“怎么了?”闻声赶来的琉璃微微皱眉看着璃樱慌张的神情,责备道。
“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万一吵醒了小姐,看你怎么办?”
“不……不是……是……是……”璃樱摆了摆手又指了指里面,慌乱地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小姐?”琉璃见璃樱指向屋子,疑惑的问道,见璃樱点头,顿时大惊失色地朝着屋中跑去。
璃樱见琉璃跑进去,也慌忙跟在她身后。
琉璃跑进屋中见冷无心好好的在床上,暗暗松了口气,走到床边,见她脸色苍白,在床边坐下,拉起她的手腕,搭上冷无心的脉搏,片刻后才瞪了一眼璃樱。
“璃樱,你赶紧去抓些去伤寒的药煎好送过来。”琉璃将冷无心的手放回锦被之下,转身对璃樱交代道。
“好的,我现在就去。”说完,璃樱一阵风似得跑出门外,差点与正欲进门的赵德刚撞在一起。
“璃樱,何事如此急?”赵德刚扶着璃樱的肩膀,避免她被冲击力撞倒,诧异的问道。
“是小姐啦,小姐病倒了。”璃樱稳住身形,朝赵德刚福了福身,答道。
“我现在要去给小姐抓药,赵将军,奴婢现行告退!”
“去吧!”赵德刚点了点头,径直朝内室而去。
“琉璃,郡主怎么样?”赵德刚问着正在给冷无心掖被角的琉璃。
“郡主
只是受了伤寒并无大碍,奴婢已经着璃樱去抓药了,服下之后休息几日就会痊愈。”琉璃福身应道。
“好端端的怎么就感染伤寒了呢?”赵德刚的视线穿过琉璃落在冷无心沉睡的容颜上,担忧的问道。
“这……奴婢也不知!”琉璃迟疑了一下答道。
并非她有意隐瞒,只是有些事实在是不好对赵德刚这么个大男人提起。
方才她为冷无心盖被子的时候,发现她的颈项间有一些怪异的淤青,曾在慕容山庄伺候过冷无心的她自然清楚那些淤痕代表什么,那是吻痕,原本她以为冷无心是在病中遭人轻薄。
但是当她为她仔细检查之后发现她除了嘴唇上有咬破的痕迹之外,在她的大腿外侧还有掐痕,而这些掐痕不论是从力道还有角度来看都不像是他人所为。
那么做这些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冷无心自己,可她为什么要如此凌虐自己呢?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只能等冷无心醒来才知道了,当然前提是她愿意对她说,不过依她看来,多半冷无心会对此事绝口不提。
而且更奇怪的是,依照她的推断,冷无心昨天晚上应该是高烧不退,但是她为什么现在她没事而且衣服也像是后来被人换上的,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昨天璃樱为冷无心铺床的时候,用的并不是这床被子,那么又会是谁帮她换的衣服呢?
赵将军吗?琉璃看了一眼赵德刚,随即在心里否认了自己的猜测,赵德刚虽说是武将出身,但是他也算是饱读诗书之人,断不会做出这等有损皇室之女清誉的事情。
不是赵将军,那么又会是谁呢?能在守卫如此森严的行馆自由进出绝非泛泛之辈,琉璃在脑海中寻思许久,最终将目标锁定在慕容飞云的身上,但是这也只是她的推测,没有得到证实。
坐在一旁的赵德刚被琉璃那一眼看得有些奇怪,心想是不是自己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诧异地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并未发现任何不干净的东西存在,便开口问道。
“琉璃,本将军可是有何不妥?”
“呃?没有!”琉璃回过神来,呐呐的回答道。
其实经过一夜思考,赵德刚已经想明白也下了决定,既然水天心已死,那么他将会为了那个曾经深深爱过的女人将心门关闭,而现在这个活在水天心体内的冷无心,他会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的对待。
或许只有这样做,他才能守住自己对水天心的那份坚持与执着,或许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水天心已死的事实打击到,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换一种心情来接受一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水天心。
“小姐,你醒了?”琉璃坐在床沿守着冷无心,见她睫毛闪动,连忙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询问道。
“琉璃?现在什么时辰了?”冷无心睁开双眼,见琉璃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艰难地坐起身来。
“已经快午时了,小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琉璃扶着冷无心的身子,在她背后垫了一个靠枕,柔声问道。
“我想喝水。”冷无心摇了摇头道。
嗓子里的干涩让她有些难受地咽了咽口水,环视了一眼屋中,并没有发现那抹白色的身影,心想或许是自己意识不清看花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