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依然平坦的小腹,“这个小东西,还没出来就会折腾他爹了。”
白安浅呵呵笑出声,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宝宝现在还成了保护我的屏障了?”
她故意斜眼看了一眼苏一南,看到他成功黑下来的脸。笑的更欢了,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活该!”
“你确定?”苏一南揽着她的腰肢紧了又紧,话里蕴含着威胁的意味,白安浅没听出来。
朝他恶狠狠的皱了皱鼻子,“就是活该。”说完,她推送了他一把,“好了,我要去上班了,你这次恐怕都引起轰动了,还让不让我好好在公司工作了。”
“那就回家养胎生孩子。”苏一南冷哼一声,并不在意自己的举动到底会导致什么样的情况。
他只知道,无论是谁欺了她,都不可能脱身的。他捧在手心的人儿,凭什么让人欺负了去。
“说的什么话。”白安浅失笑,又拍了一把他的身子,“快走啦,小心我生气了。”
“我还怕你不跟我生气呢。”
“还说。”她故作生气的瞪了瞪眼睛,苏一南脸上挂着的笑扩散的越发的开。
他掐了掐她的脸颊,说道,“不贫了,晚上回去老公收拾你。”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他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罪行了吗?
好不容易才让苏一南离开,公司却已经炸开了锅了,白安浅才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就有不少的同事走了过来示好,让她脑仁儿疼。还好龙佳军快速的过来整理了秩序,“都给我回到工作岗位去,不用干活儿了吗?”
一句话,让即使想再讨好白安浅的人也得先顾及龙佳军这尊现任的大佛,老老实实的回到座位上了。
白安浅感激的朝龙佳军薇薇莞尔,算是谢了,龙佳军只是漠然的回以点头,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苏一南刚走出云科的大楼,徐成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事情跟了上来,“苏总。莫小姐想要单独见你。”
“不见。”苏一南干脆利落的拒绝。
“这……”徐成有些为难,“莫小姐说,是关于夫人的事要与你说,定了茗楼的雅阁包厢等你。”
“南哥哥!”莫云惜在雅阁里不安的等待着,她不确定苏一南会不会见自己,倘若不见的话又该怎么办?役节见才。
不想,在她思索着应该如何时,苏一南已经推开了门走进来,对于她的惊喜,苏一南显得有些冷淡。
“你要说与安诺有关的什么话?”他直接切入了正题,对此之外,并没有其余的话要与她说的。
莫云惜敛下的眉眼快速的略过几抹恨意,又很快被她掩饰去,“南哥哥!你被安诺这个女人给骗了!”说到此处。又顿了顿,纠正道,“不,我们都被安浅给骗了!”
苏一南狭长的眸光一闪,“什么意思?”
莫云惜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眼睛四处躲闪着,最后双手握拳,似乎鼓起了勇气。
将要说的话倾泻而出,“南哥哥!安浅根本就不是安诺!你的妻子只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冒牌货而已,她根本就是白安诺的双胞胎妹妹白安浅!”
莫云惜说的小脸都涨的通红了,满脸的都是愤怒,从包里翻找出那日张之易交给她的档案,“你自己看看吧!我绝对没有说谎,白安浅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嫁给你的!”
苏一南的手上拿着被她塞过来的档案,上面的封条已经被撕开了,他打开,看着那上面的种种证据,还有白安浅和白安诺的个人资料。
“一直以来,我们都被骗了,更是被白家他们耍的团团转,白家可真够的,竟然就连顶包新娘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莫云惜不停地在旁边煽风点火着,却始终没有注意到苏一南的脸色沉得越发的难看。
“你调查了她?”苏一南狭长的眸子斜看了她一眼,莫云惜对上他的目光,看出了他眼底蕴含的怒意。
背脊一阵发凉,不明他为何会是这个反应,“说话!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得不到回答的苏一南低声喝了一声,“南哥哥,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么拿到的,重要的是,白安浅她骗了你不是吗?她根本就不是白安诺啊,从头到尾,她都在骗你!”
“那又如何?”
“什么?”他语气里的无所谓,让她忘记了要说些什么了,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南哥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一南再次沉下脸,已经没有了想要继续与她纠结这个问题兴趣了,他举着手中的文件,不知从哪里找出的打火机递了上去。
“苏一南!”莫云惜厉声嘶喊着,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团火焰在她的面前炽烈的燃烧着。
然后慢慢的变成灰烬,散落在地上,“苏一南,你疯了!这是白家欺骗你的证据,你竟然将她烧了!”
“莫小姐,我不希望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再来插手,无论她是白安诺也好,还是白安浅也罢,我从来都不在乎,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需要外人的指手画脚!”
莫云惜愣住了,她这才发现,她从很久以前就从来没看穿过苏一南,就连此时的他心里想的是什么都根本无法猜测。
她伸出手,拦住了他,无助的说,“南哥哥,就算她这样骗了你,你也不在乎吗?我就不能有半点的机会吗?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她!”
“不是偏偏要她,是只能是她!”他狠心扯下她的手,纠正着她的话,这辈子,他要的,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她是替代的又如何?他要的从来也都不是白安诺,只是她。
莫云惜追了上去,却如何都追不上他,“等一下!苏一南,你等一下!”
“你就这么狠心?就算是这样,你也不会改变你的想法吗?”身后传来她决绝的话语。
“不要去骚扰她,要是让我知道了……”苏一南身形稳定,丢下最后一句话,剩下的深意只留给她自己揣测,步伐不曾停止,大步的走出了房间,关上门,将她的叫喊也一并隔绝。
莫云惜痴痴地看着那最后的一道离去的背影,眼眶滑下痛苦的眼泪,“苏一南……”
炙热的目光里隐忍着的恨意再也无法抑制的迸发而出,即便她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换不回来他的一个转身。
这是她的最后一个赌注,可是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苏一南,她爱的这个男人何其狠心,何其残忍?
“苏总,莫小姐……”徐成一直在门外,苏一南打开包厢时,将她激烈的最后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有些担心的想要说些什么。
“找个人送她回去,别让她靠近她!”苏一南冷着脸说,话里的那个她,不用说,徐成也自然知道是谁。
“是。” Www ¤тTk án ¤¢ ○
“还有,调查一下莫云惜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接触过。”苏一南揉了揉眉心,莫云惜的这一番折腾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突的直跳。
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去调查白安浅,甚至还调查得那般的详细,是她自己一人所为,还是有人怂恿?
“去吧。”徐成点了点头。
夜间。
“苏总。”徐成在书房里和苏一南说着今天自己查到的所有资料。
“我查到,前两个月之前莫小姐确实是有个一个男人接触过,只是那个男人神秘的很,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任何的资料,他也很聪明的避过了那时附近的监控器,与莫小姐接触的时候也是在监控的死角处。”
“嗯,也许安浅的资料也是他提供的,沿着这条线搜索下去。”他要看看,究竟是谁会去将白安浅和白安诺之间调查的这样的认真。
最让他在意的是,这次的事,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白安浅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是。”徐成了解了,“那关于知道夫人的消息也要继续隐瞒吗?”
“当然,不要让她知道。”苏一南点了点头,这件事,现在还没必要说出来,她才刚刚受了刺激稳定下来。
若是再告诉她这些,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好的,那我会将夫人的资料进行一系列的处理,不会再让任何人查到一丁点的线索。”
“嗯,这一次是我的疏忽了,没料到竟然会从她这方面下手,不管他是什么目的都要尽快找出来以免节外生枝。”
徐成将手上弄到的资料全摆放在桌面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苏总,莫小姐前两个月出国了一样,目的地是巴黎。”
“嗯。”苏一南轻应了一声,“先回去吧。”
徐成点了点头退了出去,苏一南翻看了一下桌面上的档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起身将资料锁进了保险柜里才走出书房。
卧室里,白安浅因为怀孕的缘故最近总是很慵懒,早早就去找周公下棋了,对与外界的任何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到,他端看着她的模样,眼底不自觉的流溢出几分宠溺和柔和。
“晚安。”苏一南倾下身子,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白安浅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子,伸手将他抱住。
熟悉的气息和温度让她睡得更安稳,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苏一南似乎同样有所察觉,噙着一抹笑,忍不住再次轻点了一下,安浅,等你知道的那天,不要怨我。
***
白安浅今天特地请了假去看黄姨,没有提前告知苏一南,只因为晚上的时候已经答应了苏老爷子今天要回老宅里吃饭。
苏一南到这也不顺路,并不想要让他兜着个大圈子,“黄姨。”白安浅的心情极好,远远的看到了黄姨就扑了上去见她抱住。
黄姨转过头,有些惊喜,“浅浅?你来看我来了!”
白安浅的脸色有些局促,才想起今天苏一南并没有跟来,点了点头,甜甜的朝她一笑,“嗯,黄姨,浅浅来看你来了。”
“太好了,我……我……”黄姨有些激动,却始终说不出表达自己话语的句子,有些着急的看向她。
眼神中全是迫切,“很开心?”白安浅替她说出了她未说出的话,黄姨重重的点了点头。
紧紧地抱着她,许久都还未舍得松开,“黄姨,小心点。”她感觉到肚子受到了轻微的撞击,连忙出声提醒。
“嗯?”黄姨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她,有些不解,白安浅笑了笑,松开她,拉着她的手贴在她的小腹上。
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黄姨,浅浅这里有小宝宝了哦,已经一个月了,再过九个月就可以和你见面,和你玩了。”
“小宝宝?”黄姨跟着她重复这着话语,那双保养得适当的手在她的小腹上忍不住轻柔的抚摸着,“这里面有小宝宝了,有小宝宝了。”
“嗯。”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向她确认着。
听到小护士带去的消息,许隽几乎是在听到她来的时候就立刻将手头上的功夫全都弄完了才急急的赶过来。
没想到,却将这一段话给尽收入耳中,他的全身仿佛像是被雷给击中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久久不能动弹,白安浅又与黄姨说笑了一会儿,感觉到黄姨投放到她身后的视线才跟着转过身去。
便看到了许隽的身影了,差点吓了一跳,白安琪啊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许医生,你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的,吓我一跳。”
许隽强扬起一笑,“就,就在刚才。”他回着话,视线始终忍不住不停地落在她还未隆起的小腹上。
白安浅注意到了,脸上闪过一道不可察觉的红,下意识的给遮挡住了,“我有话想对你说,麻烦你先照顾一下黄姨。”
许隽一手拉过白安浅的手,对身旁的一个小护士说,小护士茫然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黄姨不开心的吵闹起来了才连忙转过身安抚她。
“许医生,怎么了?”白安浅被他拉至一颗树下,这里鲜少有人走动,许隽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了才开口。
“安浅,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他没有半点的忌讳直接问出了口,让白安浅神情一滞。
愣然的朝他眨了眨眼睛,“什么?”
“上次在保仁医院的时候到底怎么回事?你该不会忘了吧。”
白安浅这才想起来,神情有些不对劲,“许医生,我……”
“安浅。”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苦恼的蹲在地上,眼底闪过一抹伤痛,“上一次,你见到的是我的丈夫没有错,可是……那是原本属于我姐姐的未婚夫。”
“什么!?”许隽厉声喊了一声,不敢相信的看着白安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越听越乱了。”
白安浅的脸色闪过一丝挣扎,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还是将心中所有的秘密都一吐为快。
***
深夜,夜色寂寥,唯独苏家里灯火通亮。
三月的天气有些潮湿的冰冷,使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目光怔怔的看着对面早已焦虑不堪的父母。
双手交握,紧了又松,终是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眼底泛着泪却怎么也落不下。
“所以,你们就决定牺牲我,成全公司,成全姐姐?”她问,声音带着颤抖和失落。
“那么你们,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哪怕只有一丁点儿?”回答她的,只有父母的沉默,让她的心随着这静谧的推移而越发的往下沉,像是坠入了无尽的深渊里。
白夫人看了看憔悴的白父,转头看向白安浅,几近哀求的说,“安浅,你就帮白家这一次吧,就当妈妈求你了。”
“求我?”她竟然觉得有些好笑,脸上挂着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你们竟然求我嫁给一个陌生人,一个我不爱的人,也不愿意放过我?”
白父面色陡沉,豁然站起了身,看了一眼扔然在苦苦挣扎的女儿,闪过一丝不忍。
他又何尝愿意这样,但现在白氏因为股市波荡就已经岌岌可危了,要是再传出半点不好的风声只会是要将白氏推到风口浪尖处。
为了白氏!
“这事就这么定了,从今以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什么决断一般,“我白从文没有白安浅这个女儿,只有白安诺!”
“爸!”白安浅大叫了起来,心中千番涌动,张口欲再说什么。
“我白家丢不起这个人,更不能丢这个人!”白从文的眼里全是决伐,阻断了她的话,毫无半点商量的余地丢下最后一句话,直接甩手离开。
廖茹过来,贴心的握住她的手,温暖让她冰凉的手渐渐回暖,却无法暖到她的心底深处,“安浅,你也看到了,你爸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人,你还是……”
“那又如何!那是你们擅自定下的婚姻,为什么要我来结账!?”白安浅挣脱她的手,猛地站起来。
看这个面前养育了自己二十四年的母亲,可恰恰也是她,要将她往一个火坑里推。
前些日子,白氏因为公司周转不济,陷入频危之境,是白安诺自己看上了苏家的家境,又听说苏家独子相貌不凡,这才鬼迷心窍的让白家去提出商业联姻。
可不曾想,昨日苏家送来彩礼和苏家独子的照片后,白安诺直接就要退婚了,白家如今已经是残破之身了,又怎能再敢毁了这婚?
最后,白安诺逃婚了,现在,竟然让她代替姐姐嫁给一个她不曾见过面的人?让她如何能接受!
一听白安浅这么说,廖茹也急红了眼,“那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白氏垮掉吗?你别忘了,如果没有白氏,你以为你能有现在的生活吗?”
“就算没有白氏,我们也照样能够生活啊!我可以养你们的,也会照顾……”她可以出去工作,可以挣钱养家,可为什么偏偏就要让她选择这一条路。
白安浅不禁开始带着美好的幻想着,她们一家人即便没有这些所谓华丽的服饰,贵重的首饰,没有气派的房子,随意乱奢侈的钱也照样可以过得好好的。
她说的好听,可廖茹不等她说完这些,立刻就打断了她的话,冷声讽刺着,“养活我们?就凭你现在一个月才几千块钱的工资,一个根本上不了台面的小职员,能让我们一家人过上好日子吗?”
“妈!”白安浅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话里话外都毫不掩藏的夹带着足以刺穿她心脏的嘲讽,让她如何能听不出。
就像是一根接着一根让她看不到,无时无刻都在刺痛着她的细针,疼痒难耐,却拔不出,不停地折磨着她,无法愈合。
原来,在她的心里,自己就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职员?
廖茹也自知自己刚才说的有些过分了,被她盯得更是心虚的视线不停地闪烁着,不敢对上她的。
末了,只能咬牙说,“这人,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我不愿意!我不会答应的!”白安浅赤红着眼,声嘶力竭的朝她吼道,全身上下无都在散发着强烈的抗拒。
廖茹看着这样坚持的女儿,无法了,就大哭大叫了起来,“你这是在逼我!你们都在逼我!这是要逼我去死啊!安浅,你真的要妈死在你面前你才答应吗?”
白安浅有些无助,她要什么时候才明白,是他们在逼她,逼得她无路可退。
“行,既然公司没救了,我也只能去死了!这些年,就当我白养你们了!”白安浅的沉默激发了廖茹的性子,一手就抓起桌面上的水果刀就要往自己的手腕割去。
白安浅瞳孔一缩,猛地回过神,扑上去就夺过了她手上的刀甩手扔到了地上,“叮……”利器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妈,你别逼我。”她的声音里带着祈求。
“安浅,你自己选吧,嫁,还是不嫁!”廖茹并没有留给她任何的余地,咄咄逼人的逼问直逼向她。
她还能选吗?还有得选择吗?!
抑制了许久的泪终是忍不住滑过了脸颊,滴在地板上,握住廖茹手臂的手在发颤,许久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缓缓的从嘴里流溢出两个字,“我嫁!”
一句话,断送了她这一生,也让她跌入了地狱,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