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晏城幽深的双眸像是两个无底的漩涡,将我的视线牢牢抓住,对视片刻后,我如实的道:“其实我早就回来了,不过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罗晓。”
“罗晓?”厉晏城半歪着脑袋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无声的疑问。
我无措的看着面前此刻略显呆萌的男人,既鄙夷却也满足,鄙夷是因为罗晓这个名字我在他面前已经提过好几次了。
可这个男人怎么就是记不住呢,你要说他记性不好吧,有些事儿他又记得特别的清楚,所以对他‘记性不好’的唯一解释就是不上心。
也对,我的男人嘛,如果哪天真要是对别的女人上心,那我就该伤心了。
“哎呀,就是白光的老婆。”
“找你求情?”厉晏城眯了眯眼眸,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不是。”我摇头道:“恰恰相反,她来是让我跟你说,希望你起诉白光,而且希望他被判无期徒刑,再也不要出来。”
看着厉晏城不解的目光,我进一步解释道:“从牢里出来后白光的就心理扭曲了,所以这两年晓晓过的日子生不如死,如果不是靠个孩子撑着,估计她早就奔溃了,而这些伤害都是白光带来的,所以为了她的家人还有她自己,她希望你能让白光在牢里别再被放出来。”
我以为厉晏城听到这些肯定会说些什么,可谁知道他居然一个字都没说,只是勾唇笑了笑。
只是我总觉得他那唇角边的笑很是意味深长,“笑什么啊?”
厉晏城眯了眯俊眸,挑眉看着我,淡淡地道:“笑世事无常,当初我记得她可是宁愿选择跟你决裂也要和白光在一起,想不到这才没几年,她居然会主动来求着让白光进去出不来,想想最凉也不过人心。”
虽说他话说的句句属实,可我听着怎么觉得这么刺耳呢?
什么叫‘最凉不过人心’?这件事本身就是白光有错在先,而且不仅不知悔改,反而是变本加厉。
再说了白光能有今天都是他罪有应得,罗晓有什么错,她兢兢业业的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爱的这个男人,付出了多少,又遭受了多少白眼和辛酸,这些都没有人能体会。
如果非得要说她有错,那就错在她不该那么爱白光,更不该为了爱他而不顾一切,可是谁没有冲动的时候,难道因为一时的冲动,我们就要为此付出毕生的代价吗?
连中途‘下海’的机会也要被剥夺吗?
想着想着,我的思绪又不自觉地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尽管我对两年前和厉晏城的过往很模糊,但我也知道当初的我为了他,一定也付出了很多很多,孩子、婚姻???这些女人最珍惜的东西,我全都失去了,难道也是我自己活该?
深吸一口气撑着胳膊从他的怀里退出后,我用眼底的眸色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语气也冷冷淡淡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这件事还是罗晓的错了?怎么着,难道她不该这么选择吗?难道即便是过的不幸福,还得畏畏缩缩的躲在白光的背后,忍受着他的暴力和酷刑?活该承受别人都看不见的痛苦吗?”
“生气了?”厉晏城伸手搂紧我的腰,一手捧着我的脸,“这讨论别人家的事情,你还跟着生气了?”
我粗暴的推开他的手,转而向着窗户旁走去,伸手推开其中的一扇,烦躁的道:“这不是个例,而是当今社会存在的普遍现象了,你说凭什么男人花天酒地就是天经地义,女人就得从一而终,要不然就得被叫做水性杨花,凭什么啊?
“你到底怎么了?”对于我的生气,他可能有点无厘头吧,从床上下来走到我身后,伸手掰过我的身体,眼含关切的看着我,“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罗晓是你朋友,你也没必要这么的感同身受吧?”
我听到这里更加烦躁了,提眸冲着他吼道:“你拐过来拐过去,不就是想说这一切都是晓晓自作自受嘛,是我们女人太贱,不该爱上你们男人,更不该深爱,所以我们活该被耍,活该被羞辱,被伤害,好啊,你们男人既然都活的那么潇洒,那干嘛还要撩我们女人啊,如果你们男人给不了我们女人一辈子的承诺,就不该随随便便的招惹我们。”
厉晏城看着我激动的样子,好像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怔怔的盯着我看了好久,然后又紧紧的抱住了我,沉声说道:“是是是,都是我们男人的错,是我们不好,我们不该随便的招惹,所以我保证既然我招惹了你,就一定会对你负责。”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冷笑着着说:“不需要,我告诉你我们女人并不是非你们男人不可,你们男人可以有事业,我们女人照样也可以,才不需要你们施舍的爱。”
说着,我抬脚就准备往外走,但被他制止了,他紧攥着我的胳膊,眉头皱了皱:“小菲,没有人说你们女人除了男人就没别的,而且我更没有时候对你的爱是施舍,是你想多了。”
我歪着脑袋盯着他的眼睛,冷哼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无理取闹了呗?”
“我???”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薄唇抿了又抿,到底是没再跟我抬杠,而是柔着声音道:“好啦,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话让你恼火。”
我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后,偏过身体,语气依旧很淡漠:“你不要以为所有女人都是那种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对,是有那种女人,但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从两年前我出国之后,我就不再是那个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女人了,不是说没有你不行,只是有你会更好而已。”
听到我的这番话,他再次掰过我的身体,深邃的眼眸瞪视了我半晌,转而忽然伸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俯首就用他的唇压住了我的,软舌伸进来纠缠住我的,把我吻了个天旋地转。
在他则疯狂的亲吻索取中,我方才心里所有的烦躁和怨气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本来我想要挣扎的,不想让自己这么快就臣服他。
但在这样亲密的接触里,我的心到底还是柔软了下来,被他灼热的吻一点点的融化,不仅没有反抗,反而开始积极的回应他。
一番绵长湿润的深吻后,他把我摁进了他的怀里,让我的脑袋靠在他的宽阔的胸膛上,静静的聆听着他的心跳,激动的心情也慢慢的平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抚着我的头,柔声道:“我的小傻瓜,你说你没有我照样可以活,可我没有你不行,所以以后别再动不动就说这种不要我的气话了,我听了会心痛。”
听到他这么苦涩的语调,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找茬,只是看到罗晓这样悲惨的结局,我就联想到了两年前的自己,替她也是替自己抱不平罢了。
我微微仰头望着男人英俊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而他也低头看着我。
待到一阵微风拂过,他才搂紧我的肩膀,微哑着声音说道:“相信我,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我满心欢喜的靠着厉晏城,以为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越过越好,我自以为胜券在握,但实际上却一败涂地。
???
鉴于罗晓的拜托,所以在白光的案子上,厉晏城动用了关系,让白光再次二进宫,本来我想让厉晏城以强-奸未遂起诉他来着,但厉晏城坚决不肯,而且我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色还特别难看。
最终白光是以杀人未遂的名义进去的,而且背叛的是终身监禁的那种。
这件事过后,厉晏城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出院的那天是我过去接的,送他回的地方自然也是他自己的别墅了。
回到家后,他行李都没拿,直接拉着我的小步跑回了家,前脚刚进门,后脚他就掐着我的腰把我提在了墙上,紧接着门“嘭”的一声被他关上。
看着男人愈加深邃的眼神,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伸手推了下他的胸膛后,调侃道:“我说你也太猴急了吧,伤才刚好就想着那事儿了?”
谁知道男人不仅没因此收敛,反而嘚瑟的道:“何止是现在,在我伤还没好之前就像把你压在身下了,想让你弄软我弟弟。”
话落,他完全没给我再度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吻了下来,用嘴巴强势的堵住了我的嘴巴,疯狂的在我的口中索取着。
只不过一个简单的吻,恍惚间,我似乎置身于大海中的一页扁舟,随着海浪起起伏伏,马上就要沦陷似的。
“唔唔???”我有些呼吸不畅的推了推他的胸口,他察觉我的不适后,倒是松开了我一些,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才刚喘一口气,整个就被他带着来到了客厅的沙发,最后我们几乎是手脚打结的双双倒在了沙发上。
嗯,准确的说应该是我被某人强势的压在了沙发上,看着急躁不已的男人,我真的是满头雾水。
而厉晏城低头重新吻上来的时候,我的大脑几乎是已经不转了,眼睛也没闭,就直直地看着他。
他松开我的唇后,用额头抵住我的,“宝贝,我想你了。”
女人的心是最柔软的,总是容易被这种绵绵的情话感动,听到他的耳边情话,我情不自禁的捧住了他的脸,心潮澎湃的跟他深吻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