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说话不带刺能死是不是?”对着他,叶瑾言也没什么好气了,翻了个白眼,“有事没事?没事挪挪车,让我过去!”
江逸之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车,崭新的车标刺着他的眼睛,他咧了咧嘴,说不清那表情似笑非笑的,“换新车了?姓裴的给买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他,瑾言觉得越来越无法理解他了。
他现在的行事作风,简直都是莫名其妙的,比如现在,挡在她的家门口,显然是找她有事,但是又不说,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儿。
“没事,我特来感谢你啊!”笑了笑,他看着她说道,“谢你宽宏大量,谢你放过我老婆,谢你宰相肚里能撑船!”
原来是为那件事,瑾言瞬间明白了,不过感觉他这话还是不太对味,“可我怎么听着,你好像一点都不高兴呢?莫非我撤诉,你还不满意?”
“满意,实在是太满意了!你叶小姐现在能耐大了,一句话就可以把人关进去,一句话也能让人放出来,你现在手眼通天彻底,简直无所不能!”
拍了拍手,他说,“不过叶小姐这么做的原因我真的很好奇,事到如今,你还能如此的宽宏大量,为什么对我就不能宽容一点呢?”
“我对你怎么不宽容了?再说了,你我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了!”瑾言说,“还有,你搞清楚一点,如果不是你们卑鄙在先,她是不会进去受这份罪的。不是我一句话让她进去了,让她进去的恰恰是她自己!”
一手戳着他的胸前,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这人莫名其妙不是?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还有伸出的手指,江逸之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握得紧紧的,然后说,“对,她是咎由自取,那你为什么要放她一马?她对你下毒,对你这样卑劣,你还是撤诉了,叶瑾言,你的心可真是大!”
说完,使劲的一甩手,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被他几乎甩了一个趔趄,瑾言连连后退两步,登时就怒了。
“江逸之,你有病吧你!我愿意撤诉是我的事,我撤诉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是不是耽误到你什么了?雪昕如果坐牢了,你能有什么好处?还有,我可听说她怀了身孕的,你就算不为她想,难道也不为孩子想吗?”说完,她转身打开车门,不想跟他多废话。
看到她的动作,江逸之脑中灵光一闪,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瑾言,你知道她怀孕的事了?这么说,你是因为孩子才撤诉的?你……你是不是……”
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侧脸,江逸之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瞪大眼睛转身看他,叶瑾言是怒极反笑,“江逸之啊江逸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自我感觉就这么良好呢?我为什么要吃的你醋,你以为你是谁?我们的陈年旧事我早就忘光了好吗?你有你的妻子孩子,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拜托你不要再活在幻想里了,OK?”
说完,她用力的挣脱他,然后上了车
。
江逸之想拉她不住,眼睁睁看着她把车后退,然后转了一下方向盘,从路口退了出去,看来是打算绕行了。
出神许久,他没想到自己筹谋许久,最后事情却是这样的收场,真的很不甘心。
——
天色已经擦黑了,江逸之还在街上游荡,仿若一缕游魂。
他没回去,也不想回去,回去做什么?叶朗都开口让他这两天先别回去了,那个家,压根就没有过他的位置。
坐在酒吧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秦商的电话依旧是打不通,不知道是刻意不接,还是压根儿就没接到。
喝闷酒的滋味真是不舒服,就在他不知道第几杯酒落肚的时候,身边的位子忽然有人坐了下来。
头也没抬就知道是个女人,他一扬手呵斥道,“滚!”
可这次身边的人没有骂他神经病,也没有起身离开,而是冷声说道,“江总可真是做了一手漂亮的过河拆桥,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愣了愣,江逸之抬头看去,醉眼朦胧间,一张女人的脸庞,似叶瑾言,又似叶雪昕。
“翻脸不认人?不不,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他笑,“我很在乎你的,你放出来了,我真的很开心!”
说着,一把抓起她的手,一边拍着手背,一边说道。
“真的开心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喝闷酒?难道不应该跟她一起喝庆功酒?”水晶轻笑一声,反过来握住了他的手,然后说,“现在叶小姐已经撤诉了,你们没事了,你答应我的事怎么算?我为这事担了多大的风险?现在于出都已经要跟我翻脸了,你究竟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她也急,本来等着江逸之拿到叶氏的大权以后,就可以顺利的签到叶氏做一姐,稳保捧成大明星了,可是没想到,等来等去,却等了个撤诉,结果鸡飞蛋打一场空。
“算数,我江逸之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抬起手,搭上她的肩膀,凑近了喷着酒气说,“不过,你得先喝了这杯,咱们再聊!”
水晶拧起眉看着面前的杯子,再看了看醉醺醺的他,“此话当真?”
“当真!”肯定的一拍桌子,水晶便咬了咬牙都喝了下去。
“好!你喝下去,你看得起我,就是我江逸之的朋友,以后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还是你的事!”打着酒嗝说,他已经开始有些迷糊起来了。
“你说什么?”他迷糊,水晶可不迷糊,拔高声音叫了一声。
“开玩笑,开玩笑!”江逸之说,“不就是把你签过来吗?你放心,明天我去说句话,你就肯定签……签进来了!别急,回去乖乖等着!”
“你唬谁呢!”一把挥开他的手,水晶才不上这当,“要我相信你也行,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公司,把合同签了,我才相信你说的话不假!”
江逸之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了,“我说能签就能签!我堂堂总经理,说话还能不算数是不是?”
“我也想相信江总说话
算数,可是……这都多少天过去了,我总不能抱着空希望等着您舍口饭吃,是不是?”水晶冷笑一声,现在哪里还敢相信他的空口白话。
“这么说,你也是不相信我了?”江逸之点了点头,“行!你明天就跟我去公司,看我能不能把这事儿给办下来!”
水晶噙了口酒,淡淡冷冷的笑。
——
顾老爷子的丧礼办得极为低调,并没有大加张扬,可还是来了很多重头的人物。
顾西城跪在灵前披麻戴孝,身旁,顾衍泽也同样的跪在一起,头垂得很低,来宾看不清他的脸。
“有客到——”长长的尾音,顾西城抬眸看了一眼,就见秦商大步的走了进来,面色倒是有些悲恸的样子。
拿了香点燃,然后上前鞠躬敬香,倒也算是尊重的样子。
走到家属的面前,互相鞠躬谢礼,秦商扭了扭脸看向顾衍泽的位置,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身份居然可以披麻戴孝,没听说顾老爷子还有什么别的直系亲属啊。
想看清楚一点,顾西城已经开口了,“秦先生如果上完香了,就请到隔壁的房间里休息一下,后面还有别的宾客。”
扬了扬眉,秦商让到了一边,自然也没有进隔壁的房间,只是徘徊在外围好奇的看向跪在那里的人。
他只是低着头,也不说话,有人来就回个礼,看上去也并无其他不妥之处。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裴斯年是早就到了,只是去了洗手间,这会儿回来看到秦商,有些惊讶,走过去低声问顾西城,“他来做什么?”
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微蹙起眉头说,“不用理他,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来了一拨大阵仗,清一色穿着黑色的西服,打着深蓝色的领带,面色凝重的走到灵前,鞠躬上香。
然而到了家属答礼这边,却顿住了脚步,“顾少,原本今天老爷子的丧事,是不该说这些的,可是眼下公司里总要有个人来主持大局,董事会也好久没召开了,为了咱们股东们的生计,是不是应该提上日程了?”
“张标,这件事我自有分寸,董事会自然是要召开的,股东们等候通知便是。”顾西城面色淡淡的说,眸光清冷的看着他。
张标冷笑一声,“顾少,不是咱们不信任您,只是老爷子在的时候,做老大够公平,大家也都服气,可如今老爷子没了,大家都担心将来的份例怎么分,会不会有改变?”
“张标!老爷子才刚过世,你就在他老人家的灵堂前说这些,就不怕丧良心吗?”顾西城身后的人跳将起来,怒骂道。
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张标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丧不上良心,还轮不到你来评判!再者说来,大家虽然有情分在,也是为了个利字才走到一起,如果老爷子不在了,这些事儿就有所改变,让我们以后怎么样下面的人,怎么养一家老小?”
“就是就是!”张标身后的人立刻起哄,看上去形势紧张的一触即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