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既然来了,不问就走,不是白来了。”
叶朗的面色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我是想问,之前你妈妈你留给你的那笔遗产……”
他话还没说完,江容倒是先怒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到了现在你还惦记着瑾言的那点儿东西吗?你还不知悔改,刚才真是不应该让你进来的。”
“我不是想要那点遗产……”叶朗连忙说,“我只是想问,那笔遗产现在瑾言是怎么处置的。”
江容刚要开口驳斥,瑾言一抬手拦住了她,然后说道,“我怎么处置,似乎也跟舅舅没多大关系吧?”
叶朗讪讪然,“我真的不是惦记着想要抢走什么,我是失去了公司,可是现在手头的现金和存款,也不是不够我和雪昕过下去。我只是想知道,那些股权,你是怎么处置的,打算卖掉,还是拿出来入主帝秦?”
“你怎么知道那是帝秦的股份?”扬起眉梢,瑾言看向他。
看着他面色窘迫,想了想,估计他要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原先他对自己的东西就是惦记在心,甚至不惜派了人在自己的身边监视。
顿了一下说,“怎么做我还没想好,舅舅无需操心。”
“好,好吧!”垂下头,叶朗显得有些沮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看着他转身有些孑然的背影,心念一动,“舅舅!”
站住脚,叶朗转过身,看见她犹豫了一下,“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会有帝秦的这些股份吗?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听说过。”
“这个……”叶朗皱起眉头,“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你爸爸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当时的生意拓展的红红火火,说实话,如果不是后来他们发生了意外,一直这样做下去,未必会比你现在的婆家差到哪里去。只不过后来他们……”
顿了一下说,“总之,你妈妈留给你的,你一定好好保管好了,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略点了点头,恰逢此时月嫂从里间走了出来,“小公主饿了呢!”
小家伙一直在哭,叶朗探头看了看,颇有些感慨的说,“要是雪昕的还在,应该比她还大一点了。”
眼皮抬了抬,瑾言没有吭声,复又低下头,将孩子抱了过去。
她要喂奶了,叶朗自然也不好再逗留,便转身离开了。
月嫂去冲洗奶瓶和整理孩子的东西,江容在一旁坐下来,看着她道,“也不知道你这个舅舅又搞什么鬼,好端端的,问你这个做什么。”
“也许想起来,随口问问吧!”她低下头,看着孩子大口的吸着奶,有一种别样的幸福。
“才怪!”哼了一声,江容看向她怀里的宝贝,“长得真漂亮,一天一个样,变化还真是挺大的!对了,给孩子起名字了没有?”
怔了怔,她缓缓摇头。
本来这个孩子就是想等裴斯年回来以后再一起取名字的,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这一转眼,竟也是快一
年过去了。
时光真的是飞逝,在你不经意间,就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那要赶紧了。叫甜甜,叫美美!”她歪着头,一手撑着下巴,快乐的帮她想名字,“还是女孩子好,女孩子贴心!”
“他的丧事都办完了吗?”忽然,她静静的问道。
不用提名字,自然也知道说的是谁,江容愣了愣,神态就有点不自然了,本来想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终究是做不出来。
扁了扁嘴,嗓子里带着点哭音,“我伯父伯母都哭晕过去好几次了,现在我爸妈经常没事就去看他们,据说老了很多。他们家也就他一个,这怎么承受的了,本来从小他就是别的孩子的榜样,现在大家都把他当成反面教材了。我伯父伯母本来就是心高气傲的人,两边压力一夹击,没做出傻事就不错了!”
听了她的话,瑾言也只是轻声叹息,“我有的时候做梦,还会梦见他的样子,就算再怎么样,我也没想过他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小容,你信不信,我真的已经不爱他了,可我的心里还是会难过,很难过。”
“我懂!”江容说,“我也很恨他,很气他怎么变成这样,可是我还是会伤心。算了,都已经过去了,别去谈他了!对了,那天那个方耀救了你,你本来就对他感觉与众不同,现在不会更心动了吧?”
提起这个,江容就想到那天那个方耀的反应,真的是让她目瞪口呆。
那天自己是吓傻了,手也哆嗦,脑子也打结,如果不是那个方耀,真的不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
现在想起来,他那个人也没有那么讨厌,自己先入为主,无非因为他是白亭如的未婚夫。
“真是可惜了!其实那个人还不错,不知道怎么就看上白亭如那样的白莲花了!”摇了摇头,不无叹息的说。
瑾言睨了她一眼,将哼哼唧唧的小娃儿调了个方向,换个奶吃,“你也不要老这样说人家,不管她好还是不好,其实现在跟我们都没有多少交集。”
“我怎么说了,我表扬她呢!她又白又莲花,跟圣母一样!”江容嘴上是不服软的,然后说,“对了,他们家那个月白集团,最近在洽谈形象代言人呢!”
提起月白,瑾言只会想到自己被绑架的那次,很难生出什么好感,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之前的代言人合同到期了,据说是不续约了。现在他们要找新的代言人,现在不少经纪人都在活跃,不知道谁接到这笔单子。”
“你那么激动,你想去?”斜睨了她一眼,瑾言半开玩笑的说。
“怎么会!我跟那个白……亭如八字犯冲,不过月白从来都是很豪气的,代言人的薪酬都是天价,所以这也是个抢手活!”
正聊着,小家伙吃饱了,扁了扁嘴,看着有点困的样子。
瑾言将她微微竖起来,轻轻的拍着后背,然后听到一个小小的“嗝”声,这才放下手,叫了一声,月嫂便过来接过去,还不忘夸赞道,“吃饱了就
睡着了,真是没见过这么好带的孩子!”
“小容,我现在是不是特别臃肿,特别难看?”将衣衫拉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
因为怀孕撑起的肚皮,并没有因生下孩子而恢复成原样,松松散散的,自己都嫌弃的要死。
江容眨了眨眼,“没有啊,挺好的!你不要想太多了,你现在这样,比好多产妇都好看太多了!你可别琢磨着现在就减肥健身什么的事儿,好好的养身体,大夫说了,你要好好的休养!”
“你说,如果斯年看到我这个样子,还会喜欢我吗?”
如果说以前她曾经坚定不移,现在也开始逐渐的怀疑了,站在镜子前,她自己都觉得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了,那如果是他,会不会也不再如初?
心头一惊,江容说,“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他都已经……”
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不会还是觉得那个方耀是……瑾言啊,你不是魔怔了吧?我听说有那个什么,产后抑郁症,你不会是因为生完孩子想的太多吧?难道你还真的打算去问他不成,还是想把他从白亭如的手里抢过来?”
缓缓摇了摇头,她什么都没想,她只是一种直觉,一种来自心灵最深处的直觉。
“小容,你不会懂。你们都觉得我疯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疯!我不肯定他究竟是什么人,但是如果我不去验证清楚,那我才会真的疯了!”她目光是那么的澄澈,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说。
她的样子极为冷静,一点都不似疯了。
恰恰是这样的神态,江容却更加的担忧了,“验证,你要怎么验证?”
瑾言没有回答,陷入了沉思之中,看着她沉默的样子,江容莫名的有些心慌。
——
帝秦出了这么大的事,对股价造成了直接的影响。
这几天只要一开盘,股价就是一路下跌,虽然说跌势还算承受范围之内,但是这样一路走下坡,也不是什么好事。
公司里有一种阴云密布的感觉,几个大股东提了好几次要召开股东大会,都暂时被压下来了。
秦商的刀伤还没完全复原,而秦珂也在休养中,整体上看着公司还算安稳,却透着一股摇摇欲坠的感觉。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股淡淡的花香钻入进来,弯腰将花束换到了花瓶里,整理了一下,又将床头上的东西略微收拾一下。
护工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略一犹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就在这个时候,秦商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她,“你来了。”
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我马上就走。”蒋晓婉回应道,她站着,甚至没有坐下来的意思。
“怎么,看着我受伤了,怕我不能履行对你的诺言?你放心,所有的事我都已经让人着手准备了,这婚,一定会结的,你就安安心心当你的新娘子好了!”秦商的语气带着那么点讥讽,就好像蒋晓婉此行只是关心这婚还会不会继续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