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到门口,然而大门却没有打开,皱了皱眉,白亭如探出头来,“李叔,开门。”
顿了一下,李叔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小姐……”,一脸为难的样子。
“李叔?”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洪瑛不紧不慢的从车子后面走过来。
“妈?我……随便转转,我去买点水果回来吃。”怔了怔,白亭如笑道。
洪瑛道:“这么晚了,买什么水果,想吃什么,让佣人去帮你买回来就是,不要出去了!”
说完,她转身道,“李叔,把门锁上了吧,这么晚不会有人要进出了。”
“妈!”眼看着她就要走了,白亭如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都已经第三天了,三天了,你都不让我过问,可是他还没回来,下个礼拜就要结婚了,难道你真的要看我的婚礼泡汤吗?”
“才三天,就沉不住气了。”洪瑛淡淡的说,“小如啊,你真不像我的女儿。记住,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也是留不住的!”
“什么就不该是我的?我只知道,想要的就该自己去争取。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幸福,好不容易才跟他在一起,现在要夺走我的幸福的,是你!”往前追了两步,白亭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妈,我不能这样等着,这样等下去我会疯的,你就让我去找他吧,他究竟去了哪?”
洪瑛深深的看着她,略点了下头,“好,那我就带你去看一看,希望结果能是你满意的。”
说完,她绕过车身,拉开副驾座的门坐了进去,看着还在呆愣的白亭如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开车?”
回过神来,她连连点头,赶紧上车。
这次,大门总算打开,车子很快的驶出去,她才想起自己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容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现在去哪里找他才合适?
为难的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洪瑛却抿着唇一言不发,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俨然是不打算帮忙了。
咬了咬牙,她便也没有问出口,顺着街道往较为偏僻的路段行去。
想着他平素好面子,一定不会往繁华的地段去,而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身上没什么现金啊,就连信用卡,这几天都没有过刷卡记录,他靠什么过活?
她心急如焚,而洪瑛却是淡定自若,她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把握中一样,面色平静的看着前方,甚至隐约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车子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容城环道上上下下,也不知道转了多久,直到洪瑛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了一个电话,面色凝滞了一下,侧头看了看白亭如,然后说,“你不是觉得我拆了你的幸福吗?现在上高架,然后去酒吧街。”
“为什么要去酒吧街,你是说,他在酒吧街?”白亭如不相信,“不可能,他手上都没有钱,怎么会去酒吧街喝酒作乐,不可能!”
“可不可能,去了不就知道了?”洪瑛淡淡的说。
咬了咬牙,不知道是
跟自己较劲,还是为了证明给洪瑛看她的揣测是错误的,一转方向盘,上了高架。
——
繁华的酒吧街,夜色深邃,正是这里欢乐的好时候。
到处不乏喝多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刚来的,有要走的,有喝醉了大哭大闹大吵大笑的,灯红酒绿掩映,深夜和白天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白亭如将车子开到这条街上以后,就近乎蜗牛的速度在往前挪移,而她的豪车也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这里纸醉金迷,不乏有钱人来寻开心,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眼睛却是在路的两边不停的寻觅,生怕看见他,也生怕看不见他。
心里矛盾极了,甚至有些后悔那天冲动下答应母亲,做什么考验。
考验什么呢?从小到大认识这么多年了,需要考验什么?要说算计,也一直是自己算计了他,好不容易才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好不容易才要修成正果,为什么还要去怀疑!就因为他要自己赚钱,他要进月白?有什么错?!
忽然,她看见边上一个略黑的巷道,有一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愣了下,一脚刹车就踩了下去。
洪瑛被惯性往前冲了下,拧起眉头,“慌什么!”
“妈,那……是不是他?”她不很肯定,朝着巷道的方向看过去。
那可能是边上酒吧的侧门,摆放了几个垃圾桶,还有一些零碎的杂物,而那个侧对着他们的男人身形,真的很像是裴斯年。
白亭如下意识的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洪瑛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别冲动,你再看一看!”
“你让我怎么不冲动?!”她急急的说,再扭过头去,却愣住了。
刚才太着急,而巷道里的光线实在是有些昏暗,所以没有看清,他的对面还站着一个人,而那——是个女人。
眯起眼睛仔细的瞧着,白亭如惊叫一声,“怎么会是她?!”
“看好戏!”洪瑛还是那样面色平静的,淡淡的说。
——
裴斯年靠着墙,手里夹了一根烟,微敛眼眸。
就算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他身上的气质依旧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凌然众人。
烟雾缭绕,红光忽明忽暗,这样的暗巷,这样的他,仿佛与周边形成了一个隔绝的空间,谁也融入不进去。
忽然,一只手从他的指间抽走了烟,随手丢在地上,脚踏上去一踩,一捻,灭了。
手指落了个空,他怔了怔,透过烟雾看过去,唇角微翘,笑了笑,“裴太太。”
“你也知道我是裴太太,还会这样叫我裴太太,那你这么做,又是为什么?”瑾言看着他的脸,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无论从眼睛,到鼻子,到轮廓,都是完全完全不同的,可是,为什么看着这张脸,她的心会那么痛,会那么的紧窒?
“抱歉,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手指空了,他便垂了下来,一条腿微微屈起撑在身后的墙上,显得那么的随意。
“现在只有
你我,没有别人,难道你还是不肯对我说真话吗?斯年!”她唤了一声,心尖颤了颤。
眼睛里隐约有泪意,就这样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
他脸上明显怔了怔,有一瞬的茫然,旋即又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这个名字,应该是你过世的丈夫的名讳吧。裴太太,我想你弄错了,我是方耀,并不是你所以为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弄错,坦白说,我见过尊夫的相片,并不像,如果说声音……那我只能说,裴太太您太有想象力了,你……”
陡然睁大眼睛,没想到她会突然扑上来,直接印上自己的唇。
虽然,仅仅只是印在他的唇上,并没有深入,可那温热的触感,却是扎扎实实的。他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戳了一记,所有未出口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叶瑾言的心狂跳不止,她知道自己此刻的举动是冲动的,甚至是疯狂的,可是她太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了,这样的折磨实在让她难以忍受。
飞快的离开,退开些距离,眼睛如星辰一般熠熠生辉,盯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你还说不是?!”
抬手,轻轻的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裴斯年低低而尴尬的笑,“裴太太,你一向都是这么奔放……而固执的吗?”
“你——”
“作为一个男人,我可以不介意你刚才对我造成的骚扰,可是如果让我的未婚妻看见了,只怕她会误会的。这样不好,我体谅你失去尊夫的心情,但是希望不会再有下次了!”他声音很淡,但是很清冷也很疏离,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瑾言的心一阵刺痛。
她咬了咬唇,敛去满满的激动神色,点了点头,“好,就当方才是我冲动了,对不起!那我倒是想问问,既然你执意做这个方先生,请问您的未婚妻在哪里,您在这里,又在做什么?”
“这恐怕,不关裴太太的事。”他轻咳一声。
“如果我能帮到你呢?”瑾言扬了扬眉,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尴尬,想要进月白,却不被您的准岳父所允许,想自己创业又没有资金,你以为在这里当个酒保,就能混迹发家吗?就算你愿意做,你有能耐做,什么时候能做起来,白小姐能等你多久?”
“那裴太太的意思是?”
“你跟我走,我给你机会!”她扬起下巴,扬起小脸,果断的说道。
今日的叶瑾言,褪去了青涩,褪去了羞赧,那么的自信而有气势,今时今日,真的是大不相同了。
“机会,什么机会?”他轻笑,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眼角的余光似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复又重新落定在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现在是帝秦的董事,需要一个助手,你来做,只要你有能耐,不愁没有大展宏图的机会!”她之所以站到商界的争斗台上,就是为了这一天。
为了可以站在他的面前,在他需要的时候,也能为他遮风挡雨的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