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的确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所以他跟你的母亲才会有飞来横祸!”
裴斯年清冽的声音却彷如一颗重磅炸弹砸进了她的脑中,她整个人瞬间就呆住了,“你是说……我爸妈不是空难,是被人害死的?!”
她的眼睛直愣愣的看向洪瑛,带着愤恨的目光。洪瑛却几乎要跳起来,“不是我!”
“的确不是你,但是你敢说,你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裴斯年问道。
叶瑾言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先前他的话的意思,明明指向了洪瑛,却又为什么说不是她?
“我没有。”虽然这样说,可洪瑛却别开了目光,不肯与他对视,显得是那么的心虚。
“究竟是什么意思,就不要打哑谜了!”瑾言有些着急了,拉着他的衣袖拼命的问。
“当初你的父亲拒绝跟她合作,原本她是看着洪氏的门路在逐渐拓展,尤其有意往其他城市发展,所以她想把你爸爸也拉到她的船上去,但是遭到了你父亲的拒绝。后来,她就动了杀心。”
“我没有!”洪瑛声音大了一些,被狱警呵斥了一句。
“怎么说他也是我的远房表弟,我怎么会想要杀他!”她矢口否认,“我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出了空难。这些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怎么能说是我下的手,就算我要下手,飞机空难这种事我都能做,我都成恐怖分子了!”
瑾言想了想,觉得说的也对,可是爸妈的事……
“你爸妈的事,的确是意外。”他道,“当然,也是出乎了白姨的意料之外吧。如果不是叶朗快一步收了瑾言,焉知当初你不会伸手去抢?”
“哼,区区一个洪氏,我还不放在眼里。”洪瑛一脸的不屑。
“既然我爸妈的死不是她造成的,你带我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她低低的说,“我不想看到她。”
说完,她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洪瑛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裴斯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我一直很奇怪,就算你没有失去记忆,也不可能会知道这些,更何况这根本都是陈年旧事,你那时候明明还小,你怎么可能知道的?”
“白姨,你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吗?”他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吗?”
“呵呵,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不过是唬人的,我从来不信鬼邪!”
“你不信鬼邪,那你信报应吗?”忽然往前倾身,裴斯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说什么?”眼看着瑾言要出门了,她后背汗毛直立,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你做这门生意,绝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儿子也会沾染上吧?”他脸上的笑容太过诡异,诡异的让人手脚发凉,“虽然你从加拿大急急的把他捞了回来,你也知道他成了加拿大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但你知不知道,他染上的是什么毒?”
“你到底想说
什么?”原本放在桌面上的手骤然收紧,她神经紧绷。
当日接到消息,跟丈夫匆匆忙忙的赶到加拿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小宇从警方的手里给捞了出来,然后又千辛万苦回到了国内,可是时间太过紧迫,她甚至不知道儿子是什么时候染上的这东西,又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毒呢?
“我告诉你,白竹宇之所以会染上这种东西,原因也很简单,你让他经手这些,你以为那些人不会拿他来试货吗?而且他身上的毒,戒毒所也已经鉴定出来了,最新型,比冰、毒还要更厉害,目前,无解!根本没有戒掉的可能!”
他所说的话,每一句话都仿佛一根根针,扎在她的心上。
洪瑛的脸色刷白,血色迅速的褪去,几乎变成了一张白纸,而叶瑾言的步子也在门口顿住了,转身看她,眸色复杂。
同情、愤恨、不屑、种种交错在一起,在裴斯年起身挽住她的手时,收回目光,一起离开。
“不——你是在骗我,这一定不是真的,你在骗我!”
身后传来了绝望的嘶吼,她这样的吼叫,其实已经是相信了,然而却无可奈何,她的余生都只能在这监狱之中漫长的渡过。
出了监狱,瑾言的手脚还是冰冰凉的,裴斯年握了握她的手,“这么凉,冷吗?”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见她?”摇了摇头,瑾言看着他问道,“只是为了让我知道,我还有这么一门‘远房’亲戚吗?”
“我是想让你知道,你的父亲有多么的伟大!”他牵起她的手,“你不想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吗?”
方才,洪瑛也是这样问他的,然而他却没有说,现在,是要告诉她吗?
“这一点,要感谢小如。”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她的脸色明显的变了变,忍不住笑道,“还吃醋呢,小醋坛子?”
抬手想要轻轻的刮一记她的鼻梁,却被她偏了偏头躲过了。
“你都要跟人家结婚了,还不允许我吃个醋啊!”哼了一声,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介怀的。
这么长的一段日子,他们整天在一起,又是订酒席又是筹备结婚的东西,真的差一点,差一点点就假戏真做了,自己怎么能不难过,能不生气。
“怎么会,我这辈子唯一结婚的女人,只有你,也只有你,是唯一的裴太太!”他轻声的哄着,女人吃起醋来,果然不得了。
“那你还不说怎么知道那么多,就会吊人胃口!”抬脚踢了他一脚,发泄自己的小脾气。
裴斯年挑了挑眉,很是诧异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看来这分开的一年多里,小丫头成长不小啊,小腿骨还隐隐作痛呢。
看到他挑眉的动作,叶瑾言又有些心虚,转过身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不说算了,谁稀罕!”
“我什么时候说不说了,我压根就插不上话!”他追了上来,无奈的说道。
索性打开车门,让她坐上车子,这才与
她相对而视。
“我跟小如……”顿了一下,看了看她没有再表现出妒意,才继续说,“到了加拿大以后,那段日子的确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后来养病的时间,我自己看了一些医书,那栋房子里的书真的是很多很多,可惜小如不爱看书,几乎都没怎么翻动过。”
在收到她横来一记能杀死人的眼神以后,他投降的举了举手,然后说,“看了医书以后,我慢慢的通晓了一些药理,才发现其实我失忆的根源,不仅仅是因为我头部受了重创,而是在我每天吃的药上,那些成分会抑制我的中枢神经,会阻止我想起以前的事来。”
“这么神奇?”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还是头一次听说。
“还有更神奇的事,你不会知道。”裴斯年道,“在书里我发现了更多,有一本书里面少了一页,但是后面的那一页被铅笔描绘了出来,上面是一个方子。”
“方子?”
叶瑾言已经听的入了迷,她太想知道以前他所发生的事,太想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在他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我说过,我通晓一些药理,所以对那个方子很好奇,产生了兴趣,后来经过尝试跟验算,那应该是一个尚未完善的方子。严格来说,应该是从救人,演变成了害人。”
顿了一下,见她专注的听着,便继续往下说,“本来那方子用的成分和药理来说,设想应该是用于医药方面,但是出了偏差,反倒成了毒、品。”
“……”瑾言张大嘴巴,“这……偏差太大了点吧。”
“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点点的偏差可能都会有重大的失误,我想,这可能就是发明的人把那一页撕掉的原因吧。”他说,“你知道这个发明的人是谁吗?”
她摇了摇头,更加好奇了。
“你父亲。”
可是当这个答案报出来的时候,瑾言却笑了起来,“不可能!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爸爸会制毒?你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点!”
“你父亲是医学硕士,本来已经攻读博士了,但是因为你外公反对门户的落差,后来你父亲弃医从商,把生意也做的风生水起,是不是?”他一脸正色,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或许是太过严肃了,瑾言的笑也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他,“好像……是吧!”
“你父亲其实很厉害,如果不是外公的阻挠,或许现在应该多了一个医学奇才的。洪瑛之所以想拉拢你父亲,当然不只是因为是远房表弟,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了你父亲在这方面的能力,这对她来说实在太需要了!”他刚才没有在监狱里说,就是为了顾及她父亲的颜面,“但是你父亲是个正直的人,所以他撕掉了这个会害人的方子,却没想到被有心人给留了下来!”
“你说的那个有心人……就是洪瑛?”她想了想,迟疑着问道。
可裴斯年却是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