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工艺水平,嘴巴中有牙齿的布偶明显好于普通的布偶,而且摇椅中的布偶得到的待遇远比其他的布偶要高。
不见别的布偶或躺或站或是上吊的,哪有摇椅中斜躺着的布偶们悠闲舒适?
“难道,这些布偶也是论资排辈、分等级的?摇椅中的布偶制作的更为精致化些,还给配了摇椅,明显等级要高啊。”
心头升起莫名其妙的想法,我只能忍着好奇,不去看那些布偶空洞又诡异的眼。
从它们之间的空隙穿梭而过,刘美赫谨慎的没有接触到布偶,我自然有样学样的,阿菊也是知道轻重的,不出声的跟在后头,时刻警戒着。
刘美赫的回答传回来:“我能看出八米远了,阿菊,你呢?”
“还那样,五米多。”
我心头反倒轻松了许多,看来,阿菊的殭尸眼瞳也就那么点灵异,不见得多么了不起。
这念头让我感觉心态平衡了许多。
走了十分钟,放眼望,四周还是密密麻麻的布偶,似乎数量越来越多了?
“空间类法术吗,房间哪有这么大,这是放大了多少倍?”刘美赫伫足,审视周围一圈,得出结论。
一个空房间能有多大?我们却走了十分钟还没有到头,很明显是空间法术,级别非常的高,我直觉感到不比绿墨城中的差多少了。
“咦?”身后忽然传来阿菊的声音,我转头看向她,只见阿菊直直的盯着一只躺在脚边的布偶打量着。
“怎么了?”刘美赫和我同时追问。
“我怎么感觉这只布偶很熟悉呢,好像是最初时某一张躺椅上的布偶,你们注意到她所穿的小红衣没?看到了吧?红衣边缘处有三个小窟窿,像是烟头烫出来的,当时我打望了一眼,所以留有印象,但她怎么跑到我们前面来了?难道里面住着阴灵,会自行移动?”
阿菊蹲在那里,但只是眼神审视,没有动手触碰。
我就感觉后背窜过一道又一道寒流。
下意识的打望四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总感觉周边摆放的符箓布偶们特别眼熟,怕不是前面的路途中都遇到过?
刘美赫转到阿菊身边,戴着手套拿起那只红衣布偶来,左右翻看一番,还闭上眼感应了十几秒,这才一把扔到旁边去,冷声说:“就是最普通的布偶,内中没有阴灵寄居,她自己断然不会移动,除非……?”
刘美赫左右打量着,眼神狐疑。
“有人暗中搬运布偶,走捷径到你我前方放置的?”
我惊声追问。
“很有可能,看来,我们引起某些鬼东西的注意了,这是想要吓唬住我们吗?藏头露尾的跳梁小丑,手段也忒落伍了吧?真以为我一丈刀量是吓大的?”
刘美赫不屑的很。
“咦,那是什么?
我眼尖的发现被刘美赫扔出去的布偶身上多了个大口子,好像是撇飞的过程中刮到什么尖锐之物了,瞬间将布偶的小红衣和外边布层划开了,然后,能看到紫色的东西。”
我几步走过去,先是戴上手套,再将布偶捡了起来,沿着裂口使劲一扯,‘嗤啦’一声,布偶彻底碎裂开来。
我愣怔的看着手中的东西,感觉灵魂都在震荡。
布偶内部使用竹条支撑,扯开外表的那些布,会发现内部的竹条上有东西,确切的讲,是用紫墨水写就的繁笔字。
我眼瞳缩紧成点,盯着竹条上的紫色繁笔字,念叨出声。
“午小颜,旗鸯县人,己巳年阴历十二月十五日午时一刻生人,五行命盘丙火,属阳火……。”
密密麻麻的小字,写的都是有关午小颜的生辰八字和命理分析,更可怕的是,我发现小竹条似乎浸染过什么东西?
凑近嗅闻一番,我的心都揪紧了!
这竹条用尸油浸泡过,要是所料不差,尸油来自于午小颜的尸体。
我的心都在地震中,脑中火速回忆起自己十五六岁时旗鸯县所发生的一宗离奇案件。
说是一个名为午小颜的年轻姑娘,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当时地方上很是重视,成立了专案组,但奈何线索太少,那时候监控也不普及,调查起来难上加难,这就成了旗鸯县一桩悬案,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破开的悬案。
一般而言,失踪四十八小时后还音讯皆无,也没有人打电话索要赎金的,那八成可能已经遇害了。
所以说,旗鸯县虽然孜孜不倦的追查失踪女孩的下落,但大家伙都议论纷纷,说是这姑娘可能是早就死掉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据说她家里人哭昏过去好几个,奈何何,人海茫茫的,上哪去找啊?
刘美赫凑近,接过去打量一番之后,凝重的说:“感知不到诅咒力量,这很可能不是诅咒木偶,……不对,我想错了。”
她突然推翻了自家的结论,再度仔细打量竹条。
趁着这功夫,我从周边划拉来十几只布偶,挨个的划开,露出内中的竹条支架来。
果然没错,所有的竹条支架上,都用紫墨水写就了人的生辰八字和命理分析,详细的让人头皮发麻。
我将一众布偶摞放一旁,心情无比沉重。
这么多的生辰八字,每个都代表一个活生生的人。
以午小颜为例来推测的话,可能都是失踪人口。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年龄从十八九岁到七八十岁不等。好消息是,没有低于十八岁的。
“小度,这可能真的是诅咒布偶,只不过,诅咒方式是我没见识过的,还有,很有可能诅咒的目的达到后,诅咒力量就跟着消失了,所以,看起来只是普通布偶了。”
刘美赫将午小颜布偶递回给我。
“这个午小颜我没见过她,但她是我老乡,当年……。”
我将当年听闻的事儿述说一番。
“失踪人口吗?每一只布偶代表一个失踪人口?而且,他们很有可能早就死了,这房间里有多少只布偶?”
刘美赫都震惊了,她看向四方,那些布偶宛似垃圾一般的堆放在这里,只用空洞的眼无声的注视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