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弦也警觉起来,碰了碰阿依慕,这时候胡杨木船棺却无缘无故地朝我们这边侧翻过来,里面别说粽子了,连陪葬品都找不到一件,这分明是一具空棺。
我感觉心跳加速,忽然明白了张弦话里的意思,我虽然看不见有什么东西从棺材里爬出来,但却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感受到有个人正在朝我走过来。
可眼前除了空气,依然是什么都没有。
我拔出了伞兵刀,东海忽然冲了出去,对着空气一阵乱砍,却跌了个狗吃屎。我看他像疯了一样,忙问他要不要紧,东海惊慌地左顾右盼,连从地上站起来的过程都小心谨慎:“哇操!明明有人,为什么看不见?”
吴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确定那东西是人?”
东海赶紧跑回人堆:“老吴你可别吓我,不是人那是什么?”
吴敌紧张地骂道:“你他妈认识的哪个人是透明的?虽然凭直觉,我也觉得来的应该是个人,可也不能慌里慌张的随口乱说,瞎了眼吗!”
东海一抹汗,脸都吓白了:“说的也是,该不会是幽魂吧?”
我说你别乱讲话,要是幽魂,阿勒肯定能看见的。我问阿勒,她死盯着眼前不转弯,摇头道:“我没有看到什么,但感觉有东西。”
东海吓得跳起来:“我说对了吧,阿勒有阴阳眼,她既然都察觉到了,肯定是幽魂!”
阿勒道:“我说的感觉,应该是和你们有同样的感受,属于正常人的那种直觉,而不是重明眼看见的东西。至于问祂是不是幽魂嘛,我也不清楚嘞。”
我大吃一惊,阿勒的重明眼看不到那东西,说明祂不是从阴性转阳性的能量体,那祂究竟是什么?
张弦走到我们前面,闭上眼感受着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忽然他拔出剑,往左面方向的空气里用力横拍过去,没想到真的被他砸到了什么,霜锋剑在空气中往后猛地反震。
我们都惊疑地看向张弦,他又或左或右的拍打了几下,虽然我们看不见东西,但始终都像拍在什么人身上一样,力到有物。张弦惊道:“太奇怪了,这里有东西是可以肯定的,祂好像避不开我的剑,而且也没有好的身手,和正常人一样!但诡异的是,为什么我们看见不祂?”
胡子猜测道:“会不会是什么粽子很没用,祂的能力和正常人差不多,而且因为能量不足的原因,所以产生了阴性转化?”
张弦摇头道:“粽子是粽子,幽魂是幽魂,看不见的东西,肯定就不会是粽子,但这东西给我的感受,却又不像是幽魂。如果祂是幽魂,能量体必然波动很大,不可能保持稳定的实体化转变这么久。”
东海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紧张地看,嘴里道:“怪不得以前幽魂一下子出现一下子又消失了,当时觉得很可怕,原来是能量不稳定咧。”
张弦点头道:“同比实力来说,幽魂肯定不如粽子可怕,粽子有精神也有躯壳,但是幽魂的躯壳却损毁了,无法稳定地集中起来。”
他横剑将我们护在身后:“不过幽魂和粽子毕竟存在的形态不一样,也有祂更可怕之处。”
吴敌的空袖子忽然被什么东西扯住,将他往前拉着跑。我们全都吃了一惊,就只见他被塞进了那副空棺里。
张弦赶紧冲了出去,但他跑到吴敌面前时,却又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棺材出神。我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和他们一起追了过去,只见棺材里都是血,吴敌手里握着刀,好像是将自己弄伤了。
我赶紧将他拉起来,谁知道他猛地往边上戳了一刀,狂血一飙,鲜血浸润的地方显出了轮廓,好像是个男鬼。
吴敌愣道:“鬼身上怎么也有血?这不跟恐怖片似的吗?”我发现他好好额,说话中气又这么足,才知道他没有受伤,受伤的是那只鬼。
阿依慕惊慌地叫喊起来,将我们都吓了一跳,张弦翻译道:“她说这不是鬼,是人!”
吴敌惊道:“你说什么?难道我着道了吗,陷入了幻觉?我杀人了吗,是谁死了?”
我们几个都不太确定地摇了摇头,张弦见了肯定地说:“你没出现幻觉,那人我们看不见他,但当他受伤时,我们就能看见伤口和血!”
阿依慕一直在说话,估计在解释这是什么情况。张弦复述道:“阿依慕说,活墓其实也是死墓,对新进入的人来说,它是活的,但对陷进来却还没死的人来说,却又是死墓,也就是说,我们这一批进来的人,恰好处在一个时间节点上,而此前进来的人,却活在另一个维度里,这无数个维度之间有某种重叠性关联,我们彼此看不见,但能感受到动静,也能彼此触摸,直到一个维度里的人死去!”
我吃了一惊,忙问他:“你是说,狐狸墓对所有进来的人来说,都是活墓,但后来的人察觉到之前进来的人的存在时,就以为他们是粽子,而他们也同样以为我们是粽子?”
张弦点了点头,东海懊恼地说:“胡杨他小嫩妈也太不地道了吧,之前不跟我们说清楚,她怎么就跟个磨盘似的,推一下碾一下,一点也不主动咧。”
张弦道:“别这么说她,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我疑惑地问:“她才知道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张弦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想我的话,愣了一下后点头道:“的确有说不通的地方,我问问她。”他们交流着,我们干等着,高度警惕着四周可能存在着的“透明人”。我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张弦说的情况成立,那么我们一直以来解决掉的粽子、幽魂,会不会有一些也是活生生的人,被困在那些龙楼宝殿里的人?这要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我们势必满手血腥。想到这一层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感到脊背一阵森冷发麻,凉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