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决定去云南那个龙楼宝殿看一看,让小伟守家。我觉得就我们两个人肯定不够,是不是叫上张弦帮忙,东海却说:“胡子一个人走南闯北,什么凶斗没闯过,他不也是个普通人吗?还有奎子、老吴,道上还有很多朋友也都是,我们倒过的斗,比道上很多赫赫有名的人都多,怎么就不能自己历练历练咧?”
我骂道:“历练你妈个鸡!你当这是过家家,一个错误就要死人的!”
东海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以前有李老板和小哥在,我们倒斗那是横冲直撞的,你以为人人都能这样闯?叫谁谁不死!有人有有人的摸法,没人有没人的摸法,你得沉住了气,发现情况不对就立马退出来,保证没事。信我的吧。”
我想想也是,进去之后一点点摸,靠运气的,运气好就进得深一点,运气差就进得浅一点,只要不冒进,应该不会太危险。而且张弦倒斗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钱,这趟斗叫他帮忙,我们没理由。我提出干脆叫上胡子,东海急了:“绝对不行!”
我感到奇怪,这么强硬的态度,不正常啊。问他为什么,他神秘地笑道:“你以为胡子一直不肯收我做徒弟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做小弟跟着混,什么时候他能放心?我这脾气又不想改,谁看着都觉得莽撞,我就得自己闯出点名堂来,也让他看看,他才会教我真本事咧。”
我点头道:“也是,自古以来师傅总压着徒弟一头,挑不完的毛病,一辈子也学不完的,当徒弟的,总要靠自己证明自己的本事,而不是等着师傅叫你自立门户。但你胡子不邀、小哥不叫的,老吴的手又断了,眼镜连平时都喜欢受伤,跟着我们那不是找死吗。那你来说说看,还能叫上谁一起下斗?”
东海挑着眉毛,贱贱的笑着说:“我看阿勒不错,她有阴阳眼,又会使刀,可以帮大忙哟!”
我一脚将他踹出了门:“去你妹的!”
上次送阿丽娜回去,才发现被那小姑娘耍了一刀,她真是失忆了,但没有那么夸张,知道胡杨没有早死,那是小姑娘机敏,估计卖破绽试探我们的。
我们说了些搪塞的话,让他也有个盼头,却不知道合不合适,真相反正她是不记得了,我们就没必要都说出来。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不过有一道伤口在那里,无论怎么修复都回不到原先的样子的,我只能说不去揭伤疤。
她原本有两个强大的保护伞,可是无奈地都逝去了,她兜了一圈,幸福来了又走,身边又只剩下她母亲一个人了。我忽然意识到真的不能带人去倒斗,连神一样的长生人都接二连三的死在里面,我能活着只不过是幸运,带谁去都是在害人。
我终于妥协了,当作出这个决定时起,我明白自己就已经坚定了独闯阴曹的决心,但我知道,那将是万难的,斗里风云诡谲,我会遇到难以想象的阻力。
车子出发了,景物飞退,我的思绪却已经飞到了南方。
云南因在云岭之南而得名,因为境内曾是古滇国,所以简称滇,也叫滇南、彩云之南,但我们这一次要去的,不是玉龙雪山,不是西双版纳,更不是香格里拉,我们锁定的目标,是一处叫泸西的地方。
尽管南方路况好,我们俩也驱车走了一天一夜,等到了地方才发现是举目茫茫,那座神秘的富饶大墓不知道究竟在哪里,还需要进一步寻找线索。
泸西这个地方虽说不大,可也不小,要想在一座拥有五镇三乡的县里面寻找一座古墓,谈何容易。我们在中枢镇住了下来,对着电脑里一大堆的资料和超清地图研究了好几天,还没得出个头绪,无奈只好打电话叫来了眼镜,好在四川到云南在今天来讲也不远,这一千多里地,一个晚上他就到了。
我们觉得一直呆在宾馆不是个事儿,就谎称旅游,找了个当地向导,让他给推荐当地几处名山大川,暗地里让眼镜寻龙点穴,观察山势河流走向和云雾情况,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老祖坟箐。
回城拿工具,每人吃了一碗当地的老砍刀,我们就奔着老祖坟箐去了,眼镜说要上山顶看具体的脉势走向,去一趟要两个多小时,等我们确定方位后,已经是傍晚了。
这里青山巍峨,乌云盖顶,雾气也大,但就是不下雨,天气让人心里没个底。等我们下了山,七找八找的找到了一处暗洞,天已经快黑了。
我们决定到洞里面去看看,冲里面喊了几嗓子,有回声,看来山洞又大又深。东海亮起了手电,忽然说:“二黑你看地上!”
我赶紧朝洞口的地上看去,眼镜说:“你们看这里的天,水云压顶,旋奔不泄,注定早晚露水重。这里是山阴,洞口阴暗潮湿,露水白天也不容易干,有人路过的话,裤管就会将荆棘上的露水扫下来,打湿鞋留下脚印。哟,看上去人还不少嘛。”
我点头道:“看来我们没找错地方,是有人先来了。”
东海打起了退堂鼓说:“里面该不会有毒虫野兽什么的吧?”
眼镜用手电光晃了晃那排脚印说:“姐,你是不是傻?”
东海回敬道:“妹子还挺有心的嘛。”
眼镜一直以来体力都不是强项,可能被东海说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倒先钻了进去。
我心里有点发毛,想起了在武汉的时候,东海出发前说得对,我们身边没有高手,不能冒进,我正想叫眼镜慢点,他已经在里面喊起来:“我曰他个仙人板板,你们快点进来看哟!”
我和东海大吃一惊,互看了一眼,赶紧穿过洞口割人的野草,亮着灯往山洞里摸。眼镜是个文青,平时不喜欢骂脏话,他到底在山洞里面看到了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等我钻进来,发现眼镜指着前面,可偏偏那里还转了一道弯,手电光照过去只能看到一片女人的衣角露出来,有点像某种民族服饰,又像是古代的衣服。
今时不同往日,颜色这么深的传统服饰,看着就有点怕人,毕竟平时都看不到人穿了。洞壁转角遮挡了太多视线,具体的也还看不太清,我心里犯起毛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