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6章 历史重演
仿若黑洞似的巨大门户悬于半空，但它不再如旋涡一样活动，漆黑深邃，深不见底，蒙蒙的黑气从中溢散出来，而后垂落在地，像一挂黑色的瀑布，又似一道污浊的天河。
它，宛如诸神的垃圾桶，此刻打翻倒扣，向这里倾倒出无数的垃圾和污浊，数不清的尸鬼妖魔顺着门户垂落下的黑气坠落在地，而后怪叫着冲向我们。
这是让人灵魂都战栗的一幕。
眼前的一切，让我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圣武以及诸天官在妖墟那片传说中的古战场搏杀的冰山一角，是曾经动乱的重演。
整个混沌密林地下的阴脉都复苏了，阴气、晦气、煞气等汇聚成黑色的污浊之气，从地面溢散出来，成了一切尸鬼妖魔的养料。
有体魄强健、皮肤蔚蓝的上古魔人仰头咆哮，吼声震天。
也有皮毛溃烂、尸气滔天的各种妖物吞吐污浊之气，每吞吐一口，气息就强大妖邪一分。
还有各种各样存在于万族谱以及传说中的怪物，它们死而复生，化作尸兵，有的手持生锈的刀剑，有的依赖利爪和强横的体魄，穿梭在这片徘徊于人间之外的冥土。
太多了，数量如恒河沙数，不可胜数。
不知有多少尸鬼妖魔顺着通道降临在了这里，整个混沌密林里，漫山遍野，全都是这些东西。
我终于明白卫武子为什么要在生命的尽头和鬼帝做交易，最终来到归墟，永镇此地。
卫庶人说的对，如果未来阴阳混沌，这里将会是动乱的源头，或许这铺天盖地的邪祟只是归墟的冰山一角，谁也不知那片亡灵的乐园究竟滋养了多少邪祟，一旦贯通人间降临，恐怕将是一场浩劫。
我看见了卫庶人。
一个狼狈的卫庶人，但也无愧于卫氏一族姓氏的卫庶人。
他处于龙化状态，不知从哪里夺来一把锈迹斑驳刀，双手握刀，在这尸鬼妖魔汇聚而成的泱泱大海中左冲右突，势单力薄、似沧海一粟般渺小，可却死战不退。
龙化之后向来无往不利的体魄，在这里已经不足以维持。
那些魔人强悍的力量可以打碎他身上的鳞片，那些形态各异的妖物可以用利爪撕开他的皮肉。
此刻，他浑身浴血，有的是他自身的鲜血，有的是那些邪祟的，殷红的血液和黑色的污浊臭血混淆在一起，凝集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个重度烧伤的病人，不忍直视，唯独身上的战意冲天。
曾几何时，我以为他身上的热血早已泯灭，变成了一个只知道躲在阴暗处阴人的货色，而今，我的认知被刷新。
我注意到，在这混乱之中，有一批极其诡异的存在。
它们无一例外全都是人形的，但看不清具体的模样，整个人都笼罩在宽大的黑袍当中，从头大脚严严实实，只留下双手暴露在外，黑青色的皮肤像老树皮一样干枯，上面有着类似于纹身一样的诡异纹路，留着足有两三寸长的尖锐指甲，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纤长的匕首，那匕首形似剔骨刀，刀锋上跃动这绿油油的光，刀身上铭刻着诡异的血红符文。
这些黑袍人数量并不多，它们分成了三拨人，全都没有参与围攻，像是幽灵一样徘徊在战场，其中一拨人呈圆形将卫庶人包围起来，也不上前，始终和卫庶人保持着不到十米的距离，冷冷的观望着！
噗！
卫庶人挥刀，将一头足有一丈长、比猛虎还要强壮高大的狐尸斩杀，那狐尸的头颅飞起，断裂的脖颈喷溅出大量污浊的血液。
卫庶人对此避如蛇蝎，连忙闪避，不肯让这些血液沾染到身上。
哗啦啦！
黑色血液如瓢泼大雨，坠落在卫庶人此前所在的地方，地面上立刻腾起大量白烟，砂砾石子儿纷纷融化，竟是有着强烈的腐蚀性。
刚刚躲闪的卫庶人立足不稳，一个魔人咆哮着就朝他冲来。
咚！
二者硬撼了一下。
那魔人被卫庶人一爪子撕掉半个头颅，而卫庶人也在冲击下“蹬蹬蹬”连续后退。
这个时候，一直静静站在卫庶人身后的一个黑袍人动了，他“嗖”的一下子朝卫庶人冲了过去，速度快如鬼魅，好似一道黑色流光一样从诸多尸鬼妖魔的缝隙间穿过，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卫庶人身后。
被那魔人冲撞的连连后退的卫庶人哪里能防备得住？
只见黑袍人举起匕首，猛地刺向卫庶人，匕首划出一道绿色的诡异，而后“铿锵”一声，被卫庶人身上的鳞片阻挡。
“桀桀桀桀！”
黑袍之下发出一阵阴森尖锐的怪笑声，黑袍人那干枯黑青的手一拧，纤长的匕首顺着卫庶人的鳞片缝隙钻了进去，而后一撬，“喀嚓”一声，一块黑色鳞片落地，随后对方手起刀落，迅速剜掉卫庶人一块皮肉。
叮！
对方扔掉匕首，双手捧着卫庶人的血肉，“嘎嘎嘎”的怪笑着狂奔而去。
它，直接奔向湖泊。
湖泊边缘，已经有数十个黑袍人在等候了。
黑红色的广袤湖滩上，他们不知何时刻画下了大片诡异的绿色符文，一列黑袍人整整齐齐的排成一列。
卫庶人的血肉被交付到中间一个黑袍人手中，对方好似捧着宝物一样，慢吞吞的走到湖边，而后将血肉高高举起。
身后的所有黑袍人在这一刻齐齐跪下，它们口中发出古老的吟唱，像是源自于地狱的魔音。
吟唱声中，卫庶人的血肉被抛进湖泊。
噗通！
血肉坠入黑色湖水的刹那，立刻溶解，黑色的湖面上晕染开一片血色。
但也仅仅是一刹那而已，那些血水很快消失，像是湖泊之下有股神秘的力量将它汲走了似的。
咕嘟嘟！
瞬间，黑色的湖泊沸腾了，湖面上冒出大量的气泡。
不知为何，湖泊沸腾的刹那，我整个人毛骨悚然，像是血脉中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似的。
而这诡异的一幕，让我脑袋里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两个字——祭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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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