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灵雨那含泪欲滴的俏目,灵雪轻叹道:“傻孩子,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师姐明白你的心意,师姐也愿意跟你永远一起,可你的师姐夫他……就算这次大难不死,他也已有四房夫人,师姐实不愿你跟着他受那无的苦楚啊。你还是听师姐的话,快走!”
“不!”灵雨突然退了两步,拔出灵雪的斩浪剑横如雪白皙的脖子上,大声说道:“师姐,我喜欢你,也喜欢师姐夫,这危急关头,你怎么能让我置之外?我实办不到,不管以后怎么样,现我只想陪着师姐去见皇帝,师姐若是不答应,我现就自绝于此!免得受那无的思念折磨!”
灵雪眼里的泪水也忍不住汹涌而出,她用力抹了把泪,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道:“傻孩子,你就是不听师姐的话,师姐早告诉过你,你师姐夫是个大坏蛋,你万万不能对他太好的,既然这样,那你就留下,本源大师,晚辈有一事相求,这两把剑还有一个口信,请大师代为转达……”
灵雪三两句交代完后事,本源大师向她深深地一拜,然后以狮子吼向张锐喝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张公公好自为之!灵雪姑娘,你交待的事老衲一定办到!”
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隆隆声如雷般午门上空回响道:“说得好,灵雪姑娘,倘若你与段飞有所不测,我鬼影子杨剑绝不会坐视不管,那些害死你们的人,我会如鬼随行,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
“鬼影子杨剑杨大侠也来了!”场的武林人听到杨剑的名字之后兴奋地四处起来,但是任他们伸长了脖子,又哪里会注意到路边茶馆里一个正喝茶的糟老头子呢?
灵雪恬然一笑,一手高举天门令牌,一手牵着灵雨,大步向前走去,张锐悻悻然地看了四周一眼,喝道:“咱们走!”西厂的番子一撤,东厂的人也迅速撤了。
张锐带着灵雪两女进入午门之后随手一招,一个小黄门快步跑到他跟前,张锐问道:“皇上如今何处?”
小黄门答道:“回公公的话,皇上现正奉天殿……”
张锐喝道:“胡说!奉天殿分明已经焚毁,皇上怎么会奉天殿?”
小黄门委屈地辩解道:“真的,皇上就奉天殿的……废墟旁……听说正找什么东西。”
张锐心头一跳,说道:“那么大的火,金子都烧化了,还能找到什么东西?”
小黄门道:“就是啊,大家都很奇怪,听说皇上找一根细细长长像钢枪一般的铁棍,奉天殿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张锐脚下一个踉跄,他脚下急忙加速,走过金水桥,远远地见到一群金甲卫士将奉天殿等几座被焚毁的宫殿废墟团团围住,张锐来到近前,大声问道:“皇上,皇上,老奴已将天门灵雪带回来了,皇上……”
“别嚷了,朕这呢。”正德人群回了一嗓子,金牛卫向两边让开,张锐先向里头瞅了一眼,只见正德正站废墟边上,他的身边站着个一身白袍的青年,玉树临风好不潇洒,看到那青年的脸,张锐不由大惊,脚下顿时一乱,踩到了自己的衣摆,张锐刹那间变成了滚地葫芦。
地上全是混着碳末未曾干透的黑水,张锐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好好的一件蟒袍变成了泥鳅袍,但是他却浑然不顾,只顾着看那青年,嘴里吃吃地道:“段……段飞!你怎么会这里!”
正德看到张锐的惨状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段飞的目光却丝毫没有张锐身上停留,直接望向被西厂番子团团包围着的灵雪,两人目光刹那间交汇一起,然后便再也分不开了。
就张锐押着假段飞前往午门的时候,正德怒气冲冲地来到了关押着真段飞的地方。
段飞看到正德怒气冲冲的模样,淡然问道:“皇上为何这么大的火,莫非与刚才附近的喧闹有关?难道是有人来就我了?”
正德哼了一声,将一张皱巴巴的纸丢给段飞道:“你自己看看,这该如何解释?”
段飞展开那张纸仔细一瞧,看完之后段飞说道:“皇上,白莲教造反,自然要找个借口,刚好微臣的事被他们利用了,至于他们所拥有的那些火器……微臣以为都是仿造出来的,与微臣无关。”
正德怒道:“仿照能仿照得如此相像吗?别的地方不说,陕西那边可是有人见过锦衣卫的火器的,据说跟锦衣卫的是一模一样!”
段飞摇头道:“皇上若是仔细分辨这上边的附图和如今两官厅官兵所用的火器便会现,白莲教叛军所仿照的是已经被锦衣卫淘汰了数年的旧式火器,数年之前锦衣卫曾经失窃过一张图纸和数样库存的火器,想必就是白莲教所为。”
正德冷笑道:“你推托的倒是干净,就算是失窃,那也是你照看不周!”
段飞点头道:“不错,这一点微臣不能否认,不过有个大的问题微臣想问皇上,张锐张公公安插到微臣身边的人为何会变成窃贼,偷掉的东西为何又会落到了白莲教叛匪的手里呢?”
“张锐?”正德奇道:“这事怎么又牵扯到张锐身上去了?”
段飞道:“皇上,当初微臣第一次奉旨巡视江南的时候,张公公便安插了个女子到微臣身边,那女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以色相诱人,微臣一时不查,着了她的道,对她很是信任,她断断续续地出现微臣身边,微臣与蓉儿相爱的同时竟然无法抵挡她的诱惑,微臣实该死,当她偷走了图纸和火器的时候,微臣才彻底从她的温柔陷阱清醒过来,可惜为时晚矣,微臣本以为她是东厂也就是张锐的人,微臣跟张公公关系向来不好,微臣还以为这是张公公命她所为,没想到这东西后竟然落入了白莲教之手,皇上还是找张公公问问。”
正德来回踱了两步,突然说道:“段飞,朕真希望能和你一样拥有一双善辩是非的神眼,这样就不会被人欺骗了。”
段飞苦笑道:“皇上过奖了,微臣受骗的次数也不少,这一次微臣不就被皇上骗得好苦吗?”
正德摇摇头,道:“张锐家出反书,你家里出金牌,你叫朕相信谁好?”
段飞道:“这不难分辨,皇上可曾派人查过金牌的真伪?微臣虽然也曾对皇上说过谎话,但这些谎话要么无伤大雅,要么是对皇上对大明有利的,微臣才暂时隐瞒,张公公呢?他对皇上说谎都是为了自己谋私利,这么一比,应该就很清楚了?”
正德蔚然轻叹道:“谁不想为自己谋私利?段爱卿何以能例外?金牌朕派人查过,的确是造出来的,用的还是纯金,爱卿前几次缴获的白莲教金牌也被拿来一一对比,可以现那些金牌用的金都不是很纯,金牌定然是张锐弄来诬陷爱卿无疑了。”
段飞道:“人各有志,微臣对吃穿都不太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微臣不乎,微臣一心只想将大明打造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强国,让大明境内的姓都过上太平富裕的日子,仅此而已。”
正德低吟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没想到段爱卿竟然有如此胸怀。”
段飞苦笑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倘若稼轩居士生我朝,不知又会有何境遇……”
辛弃疾空怀壮志满腔才华,却始终不受重用,终忧愤隐居辞世而去,只留下许多慷慨激昂的诗词,受后人无缅怀,正德知道段飞借辛弃疾的故事抒自己如今的冤情,他突然改变了话题,说道:“段爱卿,今日雷击奉天殿,大火迅速蔓延,三大殿连同奉天门都给烧成了白地,明日朕都不知该去哪里早朝了,钦天监说这是朝有妖孽,导致上天震怒,说十四日那天没有杀你,老天爷都火了,朕于是大怒之下,便命张锐押着假段飞前去午门,午时一到便要开斩了。”
段飞知道自己迟早终无幸免,他轻叹道:“皇上都准备好了吗?”
正德说道:“准备的事由张锐负责,朕懒得过问,听他说,那些想救你的人倒是准备得差不多了,近京城里来了许多武林人,治安大受影响……”
段飞道:“皇上真的要大开杀戒吗?只怕这有干天和,才是天降灾厄的先兆啊!”
正德冷笑道:“先兆,什么都有先兆,当年高宗连征漠北,同样是天降雷火,烧了三大殿,这三大殿到底碍了老天什么事,竟连连惹得老天怒?”
段飞心细如,反问道:“皇上是怀疑这雷火来得太巧了吗?”
正德哼了声,说道:“阿飞,朕内心无愧,朕不怕老天降灾,这件事朕想要查个水落石出,你可有什么办法查出这究竟是天意所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