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与黄翠赶路的速度并不算快,但前后也不过三五天,他们就已经来到了距离泗水县不远的地方。
他们走的是官道,远处已经隐约能看到泗水县的轮廓了。
脚下快了几步,两人很快就进入了县城之中。
兴许是因为这里有不少来往客商的缘故,林季和黄翠两个外人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这里的摊贩都是卖鱼的。”黄翠好奇的左顾右盼着。
在街道的两旁,几乎八成的摊铺卖的都是海里的各种鱼类,靠海吃海的说法果然不假。
不过因为两人是来办差的,因此林季直接带着黄翠来到了泗水县县衙。
一来到县衙门口,守门的衙役便呵斥出声……
“站住!什么人?”
林季掀开长衫的下摆,露出了腰间的令牌。
他原本以为衙役看到令牌之后便不会阻拦,谁曾想这衙役看了半天,眉头紧皱道:“怎么,有钱就想强闯县衙?你要找谁?等我进去给你通禀。”
“有钱?”林季也愣住了。
“用金子打了一块腰牌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到底要找谁?!”衙役催促道。
若不是看在那个纯金的腰牌的份上,他可未必会有现在这么客气。
一旁的黄翠直接笑出了声。
“林大哥,看来你这腰牌在这偏远的地界也不怎么管用啊。”
“别笑了。”林季翻了個白眼,一股气势稍纵即逝的从衙役身旁掠过。
只是刹那间,那衙役就吓得浑身冷汗直流,直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你你是修士?”
“监天司总衙掌令林季前来查案,你去通禀吧。”林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他倒不是上威吓这衙役,只是怕这家伙到时候进去说不清楚,索性直接自报家门。
“是是是,见过大人,小的这就去。”衙役连滚带爬的进了县衙。
说是让他通禀,但是林季也懒得在外面等着,很快就带着黄翠一道走进了县衙之中。
才走了没几步,迎面就有两人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一看到林季,那两人连忙顿住脚步行礼。
“泗水县县令陈炳通,见过掌令大人。”
“泗水县捕头牛九,见过掌令大人。”
两人一躬到底,不等林季开口,根本不敢起身。
寻常的县衙,即便是来了个游星官都得小心翼翼的担待着,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亦或者有什么礼数不周的地方。
至于四品的掌令官,他们更是闻所未闻。
一想到自己的地盘上出了大事,连京城总衙的大人都被惊动亲自前来,陈炳通和牛九心中都已经忐忑到了极点。
“起来吧,进去说话。”林季摆了摆手,带着黄翠越过两人,直接穿过县衙大堂,来到了后厅之中。
他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这才看向跟着进来的县令和捕头两人。
“坐吧,不必担惊受怕,我不是为了你们而来。”林季难得的宽慰了一句。
他可是很清楚当下属的在上官面前的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
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等两人小心翼翼的坐下之后,林季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县里的上一任捕头齐正,可曾记得?”
听到这话,县令与捕头对视一眼。
“记得,齐捕头当年就是与下官一同调来泗水县的。”陈县令连忙说道。
林季又看向捕头牛九。
“我也记得,当初我就是齐捕头手下的妖捕,他高升之后我才顶替上来。”说着,牛九又问道,“敢问掌令大人,可是齐捕头出事了?”
林季不答,而是继续问道:“齐正在泗水县的时候,可曾跟你们说过梦境杀人的事?”
“梦境杀人?”陈县令和牛捕头的声音陡然拔高。
林季从一进来就在用佛门六通探查他们两人,此时他们的惊讶并不是装出来的。
“看来你们也不知道,齐正倒是瞒的挺深的。”林季摇了摇头,直言道,“给你们一个时辰时间,将泗水县近几年的命案卷宗整理出来。”
“记住,不能漏过任何一桩命案,哪怕是上吊自杀,亦或者别的离奇死亡,都给我送来。”
一听这话,陈县令和牛捕头这都反应了过来。
“大人是为此事而来?”牛捕头问道。
“嗯?你知道我要查什么?”林季眉头一挑,连忙追问,“速速说来。”
牛捕头点头道:“县里每年都要死上几十人,我说的是意外死去此事大伙都知道可能有蹊跷,但是几次探查都没有结果。”
陈县令也补充道:“是这事有好几年了,齐捕头还在的时候就有了,只是因为查不明缘由,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妖邪下手,因此始终没有上报上去。”
闻言,林季轻叹一声,也懒得追究这两位的渎职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
搞不明白缘由,哪敢请动上面的人下来办差。
若是闹了一场乌龙,丢人不要紧,他们无能的形象却是肯定免不了的。
“既然你们知道,我倒是省了不少口舌。”林季追问道,“此事已经有几年时间,你们即便找不到凶手,但也应该有些线索了吧?”
陈县令和牛捕头对视一眼,然后都坐不住了,起身直接跪倒在了林季面前,一言不发。
林季扶额。
“没有线索,那有没有规律?比如几天死一个,亦或者是某种征兆之后就死一个?”
这一次,两人直接开始磕头了,把额头顶在地面上,还是一言不发。
林季已然有些咬牙切齿了。
真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齐正可恶,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几年时间,丁点线索都没有?
“那县里总该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吧?人或者事都可以!”林季威胁道,“若是你们两人再这般不言不语,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兴许是威胁起了效果,兴许是这次问题的范围宽泛了很多。
这一次,这两人至少有些反应了。
只见牛九抬起头,苦思冥想片刻之后,说道:“大人要是问不对劲的人,倒是有一位。”
“是谁?”
“县里私塾的先生,方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