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缘由
走出比斗场,张龙潜刚从季海云那里要过一直托他保管份手机准备给白露打电话,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南宫?”
略微困惑了一下,张龙潜便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被茹玉姐打了吗?”
正准备说话的南宫飘不由得噎了一下,随即道:“怎么可能啦,我们已经在酒楼订好包间了,现在小露她们三个正在选菜……啊!先别管这个!龙潜,我有事要告诉你!”
“还有什么事?”
“刚才医馆那边传来消息,说田栎想要见你。”
出乎意料的信息让张龙潜一下没反应过来,不禁下意识的重复:“田栎?”
“对啊,就是昨天你让我救的两个人中的那个女生,你应该没忘吧?”
脑海中很快浮现出昨天那两个奄奄一息的身影,和他们离开时沉睡的模样,张龙潜点了点头:“当然没忘。怎么?她恢复了?”
“还没,早上我查房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中,不过刚才医馆给我传来消息,说她刚刚醒了,而且明确的说想要见见你和廖公子。”
略作考虑,张龙潜便答应了下来:“行,那我这就去一趟医馆,你帮我跟小露说一声吧。”
“好,那我也马上过去,你们在医馆门口等我一下!”
说完不等张龙潜发表意见,南宫飘便挂了电话,张龙潜只能收起手机,把这消息跟廖蕾说了一下,虽然他露出了一脸不耐烦的阴沉表情,但还是宛如叹息的低声开口。
“……算了,去看看吧。”
医馆巨大的木楼位于分院宿舍区边缘,就在医家宿舍和东面医家楼的中间,距离比斗场也就一里多一点的直线距离,四人没多久就走到了,在门口等了没几分钟就看见南宫飘急急地跑了过来,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他就率先走进了大厅,和大厅里值班的医馆学员说了两句后,他便带着四人径直上了三楼,然后安静的走向角落的一间病房。
在病房外停下脚步,南宫飘回头轻声道:“舒衡旭在隔壁,我刚刚问了,他还没醒过来。这里是田栎的病房。”
张龙潜点了点头,南宫飘便伸手握住门把,轻轻转开了门。
医馆的门样式看起来很古老,其实却是非常崭新的,除了门锁的转动声以外,直至将门大开都没有再发出一丝声音。
一抬头便可看见病房中靠窗放着的洁白病床,田栎正坐在床上,似乎察觉到门锁的声音而看了过来,见到是张龙潜,她的脸上便绽出怡悦的微笑,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明亮而柔和,映得她的笑容也温暖起来。
看着那张笑脸,张龙潜不禁微微一愣,随即也忍不住略微勾起了唇角。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真是太好了……”
说着却见田栎想要下床的样子,张龙潜连忙走向床边,连声劝道:“你就别乱动了,没关系的。”
被张龙潜几步上去抬手阻止了动作,田栎只能坐在床上看了看走进屋内的几人,随即便向张龙潜和廖蕾微微鞠躬,诚恳的说:“我都听南宫先生说了,谢谢你们救了我。”
这倒让张龙潜不好意思了起来,连忙闪身让过田栎的一躬:“要谢就谢蕾少爷和南宫吧,我什么都没做啦,你这一下我可担不起。”
“可是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有人来救我的。”田栎抬头看着张龙潜,眼神认真。
想起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此,张龙潜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在田栎床边坐了下来,看着田栎带着微笑的红润脸庞,感觉比昨天战斗时有生气得多,她不由困惑的询问:“你们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那个样子?是练习蛊术抗性时出了问题吗?”
田栎脸色微微一变,轻轻摇头道:“不是的。”
“不是?”
难道是廖蕾判断错误?
与坐在墙边的廖蕾对视一眼,却发现他目光沉着,明显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张龙潜便又向田栎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蕾少爷说你们被蛊侵袭自身,连魂魄都受到伤害了。这难道不是练功途中出现的问题吗?”
田栎咬咬下唇,抬头看着张龙潜,嘴巴开合几次,终于惴惴不安的开口。
“这事情……其实并没有这么简单……”
“嗯,你慢慢说。”
“我和衡旭对蛊接触得不多,只是当成兴趣在培养,并没有太过深入。要获得蛊术抗性需要很多很残酷的练习,我们都只是想好好当个医生,那样的练习风险太大,再加上我们本来就不打算对别人下蛊,有没有抗性都无所谓,便从没有尝试去获得。日子久了,逐渐觉得自己掌握的那一点点蛊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们就想放弃好了,还是一心一意研究医术吧,于是我们把手头的一点蛊封存起来,专心的学习,研究,还报名参加了秋祭。本来除了战公子以外,秋祭的参赛学员几乎都是医家学员,偶尔有几个别的分院的也不会太强,但拿到对战名单的时候我们却傻了眼,因为里面竟然有绝公子,毒公子,邱魁,还有南宫先生的名字。”
听到田栎无奈的语气,张龙潜不由瞥了一眼坐在墙边的几个人,苍炎冷着脸没什么表情,廖蕾阴着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南宫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尴尬的转过了头。
“所以你们就又想到了蛊吗?”张龙潜收回有些好笑的目光,柔声问田栎。
出乎意料的,田栎轻轻摇了摇头:“我们所掌握的那一点蛊只是皮毛而已,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这一点我们很清楚,所以原本是没有考虑用蛊术的。”
“原本?”
张龙潜微微皱眉,总觉得田栎的语气有点不对,这才发现她的身子竟然在微微颤抖,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一样,张龙潜正想劝她不要说下去了,她却已经接着开了口。
“我们想到了弃权,这个时候面前却出现了一个人,他说……‘就这样放弃了不会不甘心吗?’……然后……然后……”
回忆着那时的情况,田栎双手紧握,声音微微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