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喜…喜欢的人?”我总觉得自己听错了, 她为什么会问我这么私人的问题?说良心话我自觉和她没有熟到这个地步,这不是只有闺蜜之间才容易聊到的话题么?

“恩,是啊…小柏有喜欢的人吗?”她肯定了我的疑问, 却没有稍微解释一下为什么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的理由。如果说是我要问此问题, 不管是问谁我都会心虚地解释一大堆, 以证明我不是一个三八。可惜当时我被兴奋冲昏了头脑, 如果能冷静地多想一会哪怕是几秒种或许我都能发现更多。

那时的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杨思扬对我的感情取向有兴趣而已。

“喜欢的人么…有啊。”黑暗中我第一次这么有勇气直盯着杨思扬的侧脸看, 想看看我这句肯定却没有说出细节的回答会不会试探到她的反应。

“哦?小柏会喜欢的,一定是个温柔又真实的人吧?”

杨思扬肯定是想让我犯心脏病的,今天我的心七上八下就没消停过。

温柔的人…会有谁比你更温柔呢?

难道她已经猜到了吗?

“你猜到了吗?”我居然反问她了!内心呼啸一声“GOOD JOB”我都没有想过自己能说出这么英勇的话!好吧, 我承认我是压抑太久了所以忍不住爆发了。

我脑中还在激烈爆破,但是房间里却安静异常。就在安静的这几秒时间里我有种等待查询高考成绩的紧迫感, 无形的压力压得我一阵阵想吐, 可是再不舒服身体都被钉住动弹不得, 全心全意等待着可能会改变我半辈子的答案。上线了吗?上或没上?!

“我…”杨思扬缓缓吐出这个字,我猛地抓住床单, “怎么知道?”

靠!我恨不能咬床单了!说话慢什么的最讨厌了!

“哎,到底是谁呢?”杨思扬转了个身,支起手肘撑着脑袋说,“我认识吗?”

真是没完了啊这个人,为什么要一副饶有兴趣的纯真模样看着我, 太让我难以招架, 真的差点就想脱口而出——我爱的是你, 就是你啊。

“你不认识……”其实这才是现实, 才是真的我。哎……

“那什么时候约出来让我见见, 我还可以当你的参谋哦。”

天真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曾经有一个那么有前途的话题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扬君睡去之后我才后悔莫及,只是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也没有勇气说出那三个字。

我爱你什么的,分量太沉。如果她答应了我该怎么面对洛君?挖好友前任这种事情我还是无颜去做的。可是如果她的答案是否定的,估计我会一路泪奔到月球。所以沉默才是最适合我的选择吧。虽然我恨死了自己的沉默!

但是我没有伤害任何人,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再纠结我也只放在自己的心底,再一团乱我也留给我自己来乱,因为我知道,没有任何人有理由来为我分担这些一厢情愿。

就让我失眠吧!就让我自我陶醉吧!其实能和杨思扬有这么近距离的交集我已经觉得没有什么遗憾了。就算很多年之后我们不在见面我也能清晰地回忆起今晚,嗅到有着扬君的空气,看见她闪亮的眼眸,听见她的话语就在耳边……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杨思扬已经在为大家准备早餐了。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惨然一笑,果然她的温柔不是只是对我,观音姐姐是佛光普照普度众生的……

“小柏,你喝粥还是吃馒头呢?”杨思扬左手空碗右手馒头,严肃又搞笑的模样弄得我忍俊不禁。

“我要馒头。”我指着杨思扬手里的馒头说。

“啧啧。”昨晚被陷害的小森路过,猥琐地瞄了我们一眼说,“原来你想要羊的馒头。”

“喂!”杨思扬冲着小森的屁股就给一脚,“不要在我们纯洁的娇花面前邪恶啊!”小森捂着屁股快跑,而我完全呆在原地嘴角一抽一抽的笑,满脑子都是小森刚才的那句话——羊的馒头,羊的馒头……目光情不自禁地转移到杨思扬的胸口。杨思扬见我眼神不对,愣住,居然也红了脸,轻唤我道:

“小柏,来,喝粥吧……”

“呃,好。”

我怎么这么没出息啊!太猥琐了!

远走的小森还不忘喊一声:“小柏,昨晚你吃了吗?”

“去死吧!”

早上被这么一闹我和杨思扬之间多了一些羞涩,以至于坐车去爬山的路上我们俩都没有挨在一块坐。可是我的目光却没有从杨思扬身上离开。杨思扬用手支着下巴,我也用手支着下巴;杨思扬翘起左腿,我也翘起左腿;杨思扬拨一下刘海,我也照做。背地里我玩着幼稚的模仿游戏,却十分快乐。

窗外的风景好,阳光刚刚好,我看着我爱的她,像就这样一路开到天荒地老……

周末以光速过去了,当我们从郊外回来就地解散的时候相当依依不舍。我望着杨思扬的侧脸,不知道今天一分别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啊……虽然这样说有点悲壮,可是真的很舍不得她。

“啊,小柏。”

“在!在!”像有心灵感应一样,我想着她的事情,她就喊我了。

“明晚要不要来我家?我妈妈给我寄了一些土特产和酒,一个人吃好寂寞。”

我像是被受命的士兵,站得端端正正,响亮地回答:“好!”

杨思扬笑起来雪白整齐的牙齿露出,又阳光又美丽。

“好,那我们,不见不散哟。”任谁都会觉得这只是随口一句话,但是我却觉得那是我们的誓言。不见不散,只跟我们俩有关。不见到,就不离开,不离不弃的,原来这个词是这样浪漫。

周一的工作完全就没有心思,抱着文件在转角把张浅潜撞飞的时候张浅潜一脸惊讶看着我:“怎么着,两天不见变成金刚LOLI了?怎么冲击力那么大?”

我向她吐舌头,头也不回地跑了。晚上的约会太让我热血沸腾了!现在在我的心里什么事情都装不下,只能全心全意期待夜晚的到来。

该死的下班说要加班,我急着想走,张浅潜似乎看出我的焦虑,趴在我的肩头问:“干嘛那么蠢蠢欲动?要约会去啊?”

“啧,好烦啊,加班加班,整天加班,真要命。”我叹气趴在桌上,毫无斗志,一条死鱼。

张浅潜戳我的后背,我懒洋洋地扭头看她。她把我的文件夹拿起来对我往外挥挥手:“走吧走吧。”

“咦?”

“这点小事我帮你搞定就好。”张浅潜斜眼看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看着真难受,赶紧滚吧。”我眨眼又眨眼,张浅潜完全不耐烦了,“还不滚啊,约会迟到了你可别后悔啊。”

“谢谢!你真好!”我一下子勾住张浅潜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回头请你吃饭啊。”

“唔……”我火速收拾东西的时候见她摸着刚才被我亲的地方发愣,我大笑地往外跑。

那孩子有时候也是蛮可爱的,刚才她害羞了吧?在奔跑出楼的路上我呵呵笑,张小同学脸红的样子真是有趣,嗯,原来反客为主的感觉真是很好啊。

我打车直奔杨思扬家,等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来的真及时,刚刚做好,趁热吃吧。”杨思扬把头发盘起还穿着围裙,美丽贤惠的家庭主妇形象真是迷死人。我规规矩矩地坐下,看着一桌子的菜发愣,“都是扬君做的吗?”

“是啊。从小就是我一个人独居,所以得靠我自己呢。来尝尝看,不要嫌弃哦。”

怎么可能会嫌弃!我吃一口,不夸张的说,简直是美味到要捶桌!杨思扬真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就算是从客观的角度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性格好,漂亮,又做一手好菜,这样的女人谁会不喜欢呢?洛君啊洛君,你真是没福气了。

杨思扬开了瓶酒,说这酒就像果汁,喝多了也不会醉。我喝一口,的确美味,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最后尿遁了。

谁说这酒不会醉?我现在就觉得有点醉了呢。脸上发烫的很……就当我冲水要出门的时候,我听见屋外似乎有人进来了。

“你来有事吗?”隔着卫生间的门,杨思扬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放缓动作,脑袋往前倾,知道来者何人,没想到突然传出一阵撞击桌椅的声音,杨思扬低喊:

“洛你别这样……唔……小柏她……”

“小柏!对!都是因为小柏!”洛君的声音骤起,我愣在原地。

“都是因为小柏你才跟我分手的对不对?你有什么毛病?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和我一分手就去勾搭她?和她一起旅行睡一张床?别告诉我你已经上了她了!不然我会杀了你!”我从来没有听过洛君这样愤怒的声音,她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会扯上我,还说的那么不堪?我有点害怕,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不敢出去。

“杀了我?洛,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嗯?”杨思扬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可是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就这样隔空传入了我的心底,把我的心千刀万剐,“你有没有爱过我?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真话吗?”

洛君给予的是一片沉默。

“……果然是这样,你爱的……一直都是陈小柏,对不对?”

“我看你是疯了!杨思扬你问这些话有意思么?”

洛君你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我双腿发软,可是也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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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接受一个不爱我的人和我在一起……不能……”杨思扬听上去比我还无力。

“别扯淡了!”洛君几乎是失去理智地大吼一声,然后更加可怕类似打架的声音猛然传来,我心被揪起,以为她们真的动手了——以洛君那种火爆脾气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我直接冲了出去想要阻止一场血腥碰撞,结果呈现在我面前的却是……

杨思扬被洛君摁在沙发上,衣领被扯得乱七八糟,盘起的头发也散乱了,脖子上还有一块红色的印记。洛君双眼发直地看着我,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小柏……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