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抱紧了许仙,轻声道:“若我真是你的妻子就好了,永远不让你纳妾!”这倒是她的心里话,哪个女子不喜欢自己的丈夫只爱自己一人。
许仙苦笑道:“像画里那样,敢纳妾就死给我看!”
潘玉一声惊呼“你知道了。”那画壁上的种种,如今还在眼前。
许仙道:“我后来才想明白,那个人除了你还有谁。”
潘玉有些羞涩,却又有些喜意:“那我们算不算已经成亲了。”
许仙点头道:“就如我那师傅所说,虽是虚幻,当正是你我的心意,若心意是真的,其他的就算是假的有何真的有什么分别呢?”
潘玉有些甜蜜的轻“恩”一声,觉得为他受到的委屈痛楚都得到了加倍的补偿,虽然实际上,不过是这寥寥几句话而已。“那你答应了?”
许仙轻拍了一个潘玉的头:“答应你个头,你辜负了人家也就罢了,我怎能再去欺负她。只是能助她脱离苦海也是好事,然后,或许我能给她真正的自由!”
潘玉才不信他的话,面对彩凤那样灵慧天成的美人,就是自己有时候也忍不住想要轻薄一下,非关欲念,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许仙又怎么可能面对嘴边的肉而不吞下去。
红罗帐中,凤冠霞披。凤冠华美,缕缕珠帘,半遮半掩的挡住那一张绝美的容颜,此刻却在敛眉沉思。如今的境遇是她万万没有料想到的,不由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
春帆细雨,画舫楼阁,她和潘玉站在船头,进行着最寻常的对话。
“我马上就要回京了,在那之前我会为你赎身。”潘玉轻松的道。
“那,很好啊!”他把玩发梢,感觉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潘玉突然转过头看着她问道:“你觉得许仙如何呢?”
她想也不想的说道:“才情气度,当世无双。正值爽朗,是难得的好朋友。”她从未试图在潘玉面前说谎,彼此都太聪明,也太深沉了。多余的猜想对方的想法,智慧让相处变成一场智斗。偶然为之或许很有趣,但没人会想要永远处于这种状态。
潘玉又道:“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逢是在初雪的最后一场比试!”
她周燎皱眉头,不知潘玉为何突然转变话题,但还是道:“是啊,你那一首《九张机》真是惊才绝艳。”
潘玉笑笑道:“我也是凭这那首才能打动你的!”
他望着浅绿色的湖水,倒影出彼此的身影,轻轻道:“不全是,但也差不多。”
“如果我说,那也是作弊呢?许仙帮我作的弊。”
她掩口轻笑道:“我就知道,我看过你流传出来的每一首诗词,那样的文笔却是不像你的手笔呢!放心,奴家不会说出去的!”她笑的花枝乱颤,但眼中却无多少笑意,而是渐渐敛去笑容道:“你平时不是如此的,有什么话就直说!”
潘玉沉吟道:“如果第一次在你面前吟这首词的人不是我而是许仙——”
她脸上的第一次露出怒色“潘玉,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有意试探。对一棵树来说,曾经的种子因何种下的还重要吗?无论是刻意为之还是机缘巧合树已经是树了。你若想彩凤做什么,就直言!”
潘玉一时也有些无措,伤害一个爱自己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只要自己的话出口,无论结果怎样,却一定会留下伤口。但理智命她作出选择:“我想你或许可以嫁给许仙。”自己已经决定为许仙保留这女儿身,再和别的女子相处就难免是对彼此的折磨了,长痛不如短痛!
她霎时间手脚冰凉,春日融融却让她一阵眩晕,差点一头跌进湖里,潘玉来夫,被她推开。“算是命令吗?”
潘玉看她凄然的神色,心中也不好受,但还是道:“不算,只是多个选择。我家中亲族极多,你的身份免不了要受挑剔,而许仙家中无父母兄弟需要伺候。而且你跟着我,终身不过是个妾侍,同许仙在一起或许还能谋得一个正妻之位。”却见她面上凄然之色越来越重,终于说不下去,叹口气道:“如果你真的想,就和我回王府!”
她却只是摇了摇头,道:“若你真的有情于我,就是刀山火海又有何妨?只可惜,只可惜——”声音渐微,终止无语。表情渐渐变得肃然,最后道:“好,我答应,我答应嫁给许仙!”此言一出,心中登时如空了一块。
潘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她却转开头躲开了,眼角泪花闪动,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至少,至少,鸾儿会觉得开心!既不用离开我,也不用离开她的许哥哥。嗯这样也会觉得开心!既不用离开我,也不用离开她的许哥哥。嗯,这样也好!也好!
潘玉下船,她有些呆呆的看她离去,故作轻松的笑了一笑,转身却见青鸾担心的看着自己,道:“小姐,你怎么了。”她敏感的觉察到彩凤的异样。
她深了个懒腰,笑道:“没什么啊,可以赎身了,以后就不用在这湖上漂了。”
青鸾激动抓住她的手,喜道:“真的吗?潘公子终于要,太好了,小姐。”一时忘记了她的异样,只当作是赎身的喜悦。
她看着青鸾为自己高兴,全忘记了自己的喜好,心中即是感动,有替青鸾高兴,莫名却有一种东西在胸口涌动,压抑不住,拉着青鸾往船舱中疾走,青鸾不明,所以被她扯着,直到房中,将门关好。
她一头扑在青鸾怀里,放声大哭,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想到这里,彩凤试了试眼角,怕还留下些痕迹。笔记是新婚之夜,不能给那人不痛快,毕竟以后就是他来主宰自己的一切了
门扉响动,彩凤连忙将手收回,平息端坐。
许仙又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人生四大喜之一,娶的又是世上难寻的美人,此时不知有多少人在羡慕他的艳福,但他却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
红烛高举,到处洋溢着喜气。许仙万万没料到,同自己进行这一幕的会是这样一个女子,说实话,他根本不了解她,但心中还是有些怜惜。向着床边走去,端详了一下,或许真是名中带凤字,也凤冠霞披真是她最好的衣衫,雍容且华美,只是低眉顺目,安详而从容。
许仙知道,这女子现在属于自己,至少是在名义上。自己可以主宰她的一切,从她身上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这种思虑不但没给他带来什么优越感,反而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
许仙为她摘下凤冠,长发并没有如平日那样完成发髻,而是简单的梳理,柔顺的躺在身后。之间她脸上含羞带喜,绝无任何一点不悦,真的就像是一个凭君怜爱的新娘,只是太像了,以至有些不真实。
彩凤提醒道:‘夫君,该喝交杯酒了!”
许仙将她引到桌旁,她正欲倒酒,许仙却按住酒壶道:“我有话要说!”
彩凤露出迷惑的神色,春晓也短,美色当前,还要说什么呢?难道他以为说几句情话就能感动自己吗?但他若是真的说了,自己还得作出动情的样子才行。
许仙道:“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潘玉!”
这种事无可抵赖,但新婚之夜,丈夫却提起别的男人,想必是心中有所不快!彩凤只得道:“夫君说哪里话,奴家对潘公子确实有些好感,但还是因为她所做的那一首《九张机》,如今方知是夫君的手笔,若是早知道——”
她愈是曲意逢迎,许仙心中悲哀就愈深,终于化作怒火道:“够了!”
彩凤面色一僵,收起笑容,知道许仙没这么好哄,正色道:“奴家确实曾对潘公子有意,只是如今既然嫁入许家,便绝不会再有别的心思。”见许仙不为所动的模样,一咬牙道:“彩凤虽然出身娼门,但这些年来洁身自守,即便是和潘公子也未曾越礼,不会辱没了许家的门风,如今,如今,还是处子之身,请夫君明鉴!”说着话,脸红的似要滴血。
许仙苦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彩凤道:“全凭夫君做主!”有些破罐破摔的感觉。
许仙长吁了一口气,站起身冲彩凤做了个长揖,道:“此事我本不知情,是潘玉胡闹,哎,她也有自已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只是如今能帮彩凤姑娘脱了乐籍也算一件幸事,以后若有什么打算就全凭姑娘你自己做主,我会搬回书院去住,这院落便留给你和青鸾,你若有了中意的人,和我说一声,无论是休书还是嫁妆,我自会成全。今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恕罪!“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才觉得松了口气。
彩凤先是起身惊讶的望着许仙,后又裣衽跪下道:“彩凤非是水性杨花的女子,若得休书倒不如一死了之。”
彩凤心中满是迷惑,这许仙莫不是个呆子,还是大奸似忠的伪君子。这件事真的像他所说,是潘玉有苦衷吗,但无论如何,今晚躲过一劫,总是心中松了一口气。
许仙出门,却见一个女子正狠狠的瞪着自己,却正是青鸾。见了许仙,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小姐交代过,一定不能和许仙生气。无论这件事他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此事已成定局,争执也是无益。
许仙道:“怎么现在连哥也不叫一声?”
青鸾忍不住怒火,道:“许仙,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小姐在她怀里哭的样子,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疼,更疼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已真心接纳的哥哥,许仙。
许仙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青鸾气愤填??,强自压着眼泪,道:“你接近我果然是为了小姐是,潘玉也让你利用了是吗?若非顾及我的心思,小姐宁死也不会嫁给你的,我好恨,好恨我自已,好恨你!你为什么要骗我!”说着说着,眼泪已是止不住的流下来!
许仙道:“请你相信我,你现在进屋去!”
青鸾激烈道:“相信你,事实就在眼前,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潘玉怎么会将小姐送给你。你现在出来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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