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伦敦正在下大雨,天气比前段时间越发的冷,秦子琛把外套脱下来给苏昀披着,有人来接。
车上秦子琛开机,多条未接电话及未读短信,其中一条,他点开……苏昀也爬了过来,也看到了。
秦子琛把手机收起来,眉色微拧。
苏昀细眉微皱,幽幽的道:“利用关系,找人好好治疗吧。”
秦子琛伸手把她揽到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头顶。
“无论她对我做过什么,我现在也好好的,她很可恨,也很可怜。”
“行。”他说,他的小女人分清是非的同时也很善良,该进该退,都有分寸。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苏昀还真是有些累了,到酒店简单的洗一个便已经入睡,苏风没有睡意就在酒店玩,秦子琛要去工地看,他的大楼进程。
……
这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晚上的七八点钟,秦子琛还不在,苏风歪在沙发上睡着,房间里开了空调,有些热,他只穿了件t恤,肚子露了出来,苏昀起床把他叫醒,“别这样睡,饿不?”
苏风迷迷糊糊的,眼晴都不想睁开,“我想睡,不想吃饭。”那声音粗粗的,苏昀听着不对劲,一摸很烫,这是发烧了。
她连穿上衣服,把苏风给拽了起来,“我们去医院。”
给秦子琛打电话,通了没人接,她只好独自带着苏风去等车,临走前留了字条。找酒店经理,想找洒店的车送去医院,比较快。经理说去联系,让他们稍等,苏昀等了五分钟,苏风烧得站都站不稳,直往她身上靠,人还没有来。
办事效率太低,干脆自己去打车。
酒店前方两百米处,有出租下客区,在那里等车,再一次拨打秦子琛的电话没有通。
八九点钟,太不好打车,等车的人有很多。苏昀渐渐也失了耐心,可同时她发现一个怪异的事情……一男的满脸络腮胡,看不清长相,但眼晴乱瞟,苏昀有说不出来的感觉,但直觉这人心术不正。
直到他的目光的落在苏昀的脸上,各种审视的,似乎在打量。
苏昀突然想到前几天在国内,看到各种以多种‘夫妻吵架’的方法绑架妇女或是儿童的,她看得毛骨悚然,就多了一个心眼。把苏风朝自己拉近了些,做完这个动作,那人突然靠近,伸手似乎有种想要拉苏风的冲动。
正巧有一辆私家车朝这边停,苏昀心下一慌,拉着苏风便开了车门,上去。
“去医院。”因为太急,下意识的用中文喊了出来。
司机有瞬间的怔愣,但没说话,没拒绝也没同意。苏昀刚着关上的门打开了,刚刚那男人一只脚跨了上来,对着司机,非常客气,“不好意思,我的孩子重病,打不到车,能坐个顺风车么?”
苏昀的心里咯噔一下,这种事真的落在自己头上了,荒唐、不可思议!他又如此大胆,没有一丝的慌张,好像真有其事。
她也不敢说太多,苏昀还在烧,需要赶紧就医,若是她大吵大叫必然会拖延时间,暗暗朝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朝那大叔看了一眼,微笑着:“当然能,请上车,孩子似乎挺严重,快。”
那人很恭敬的说了声谢谢,上车,关门,从容淡定。
苏昀很紧张,但又不敢声张,只是把苏风抱得很紧。中途那人早手拍了拍苏昀的肩膀,在外人看来似乎是安慰,可苏昀明白是要她放乖一点。她不敢动,更没说话。
司机偶尔和那个聊一下天,那人也对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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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
车子停在了急诊区,苏昀观察了一下,夜晚这里人最多,而且只要有车朝这里停,里面的医生就会冲出来,苏昀紧绷的心缓了两下。那人率先打开车门,拉着苏昀的胳膊让她从他那一边下。
他脸上在笑,手却抓得很紧。
苏昀不动声色的下车,那人关门前对司机百般感激。医生冲了出来,苏昀把烧得昏迷不醒的苏风朝她们怀里一塞,“重病,莫名昏倒高烧,不知是何原因,请你们,快检查。”没有提感冒之事。
医生连忙抱着苏风冲进去,苏昀紧跟其上,要走前那男人依旧拽着她,或许是人多,他没有使很大的劲儿,让苏昀挣脱了,他又尾随其上,连走连嘱咐医生,要好好看孩子,非常诚恳。
进急诊室,苏昀要进去,却被医生给推了出来。同时,她的手腕被拽住,那男人看着她,眼里有一丝深谲的笑意,“不用担心,我们在外面等,听话点。”
有东西从腰侧部位抵到了她,似乎是利器,苏昀没有看,凭直觉,应该是刀。
她忽觉小腹有些不适,闷沉沉的疼。
“我们去一边等?嗯?”他拉着她的手腕,要朝那一头走,那边的走廊没什么人。
苏昀也不敢反抗,里面有苏风,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她只能不动声色的想脱身的计谋。正想着忽然胳膊上一松,她也被一个力道朝侧一带,若不是有墙,肯定会摔倒,同时,那人也松开了她的手腕。
大叔有点火,一转头看到是刚刚那个司机,火气又忍了下来,“有事?”
“不好意思,并非是我要使用暴力,我刚叫了你,你好像只顾着安慰你太太,所以没听到。您的钱包掉在我的车上,里面有许多张银行卡还有很多现金,你们孩子病得如此严重,肯定是需要钱,刚好,我有点良心。”司机打开钱包,里面有一张苏昀的个人照片,隐隐露出一叠英镑的侧角。
大叔朝那钱包扫了一眼,眉色流转,语气缓和了下来,伸手接过钱包,放进口袋里,“你真是大好人,非常感谢,这的确是我的钱包,里面的人是我美丽的妻子。”
“不碍事。您真有眼光,这钱包很潮,您太太的确很漂亮。”司机很谈然的聊着天,他摸着口袋,略显尴尬的,“那个……我能有个不请之请么?”
大叔逐渐有点不耐烦,但他隐藏得非常好,只不过是苏昀看到了他背在身后的手,正在缓慢的握成拳。
“您说。”
“我出来进刚巧发现,没有带钱包,身上很光。回家想给孩子带一个甜甜圈,能不能……借点?”他叫住身边经过的护士,“我会还给您。护士,麻烦您帮我拿支笔……”
“不用了,不用还。”他低头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打开,抽了一张。
而在这几秒钟的空档,司机已经向苏昀做了一个手势。
苏昀朝后轻轻的挪了下脚步,背找着急诊室的门,很轻的转动门把手。
司机接过纸钞,放在手上弹了一下,“谢谢,我代表我老婆孩子谢谢先生。我和我太太从韩国搬过来没有几年,这还是第一次受到本地友人的帮助。”他用韩国话,鞠躬说了声谢谢,非常虔诚。
那人把烦燥依旧隐藏得非常好,哪怕手已经紧握成拳,但是脸上还是看不出什么来。苏昀觉得,若那司机再这么说下去的话,那人可定会发飚!
“不用客气,您女儿在家一定等急了,快回吧,今天多谢您照顾我和我太太。”他说着就要回头去拉苏昀。
正在此时,司机一口血喷了出来,正中大叔的球鞋头,大叔猛的又把头转了过来,司机捂着嘴,血从指下流出,朝地上一蹲,正蹲在大叔的脚边……
“大哥!”大声音的呼叫声,奄盖了苏昀开门而溜进去的声音。这一道门是医生护士们洗手放着许多床位的房间,里面还有一道电子门,那是急诊房,一进去反锁,心脏砰砰直跳。
医生和护士看到了她,错愕。
苏昀伸出食指嘘了下,在指指外面,表示有危险,不要声张。
“大哥……我可能、可能是胃出血,求您把我扶到车上去,求您……我没有钱在大医院治病,我有医生,有指定医生,我上车给他……打……打电话,大哥,求求您,看在我刚做了好事的份上,救……救我。”司机匍匐在地上,说话也是断断续惯,快要不行的样子。
原本大叔已经把手伸进了衣服外套的口袋,握住了一样东西……可扶他到车上……大叔眼珠子转了一下,扶起他,往外面走。车子停放的位置,在急诊室外面不过五六米远的地方,全程那大叔几乎是把司机扛着去的。
“兄弟,人命重要,有钱买车为什么没钱治病,你捡到了我的钱包,里面大把的钱,何不拿去。”大叔在对他说教,目光在搜寻着四周,很锐利。
司机头低着在,气若游丝:“车是朋友的,下班之后没事躲着跑出租……原本我……是想狮子大开口……不过您的儿子很可爱,病得很严重,我不忍心。”
大叔拍拍他的肩膀,“好人,会有善终的。”这话说得很有暗示感。
司机从口袋里拿钥匙开门,大叔拉开车门把他扶上去,司机的屁股刚刚落座的那一瞬间,大叔就感觉到到了不对劲。司机自然也感觉到了,把他猛的一推,关上门!
同时,枪声起,砰砰接连数枪。
这辆车毁了,车库旁边的那辆也毁了,几个窟窿,大叔中枪倒地不起,手里也握着一把枪,还在冒着烟。
车门打开,从后座和副驾下来几个全幅武装的特警!其中一个手掌鲜血直流,但依旧顽强的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