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然而最让人痛恨的是那些没有触犯法律只是没有道德不知廉耻的女人。
电话响个不停,第一遍苏昀没有接,响第二遍时她才接。
上面的号码没有存名,细指划开。
还没开始说话,那一头已然是女人细细娇嗔的声音,“高医生,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短信也不回,我不舒服,我想……”
“不好意思,不是高医生本人。”苏昀忍不住了。
那一头有一声惊呼,道:“那你是谁,哪个小护士?”不是安心的声音,王楠还是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想告诉你,做人要厚道也要有底线,好歹你也算个公众人物,否则哪一天身败名裂的你都不知!”
“哼!”王楠重重一哼,“你威胁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与高医生两情相悦,相爱就是至高无上。聪明点,把电话交到高医生的手里。”
“呵呵……”苏昀噗嗤噗嗤笑了起来,很愉悦的,嘲讽的意味异常明显。
“你笑什么!”对方有些恼怒!
“没什么。王小姐知道没有底线的人还能用一个词形容,你知道是什么么?”她微顿,然后一字一顿:“就是极度的不、要、脸!”结束通话。然后接着屏幕上跳出来一个对话框,电话录音。
苏昀点了保存,然后找到文件夹,以短信的方式发到自己的手机上。她要给安心留一条后路,万一到了离婚打官司的地步……王楠这句‘两情相悦’就足够证明,高希凡婚内出轨。
虽然她知道高希凡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是那一早,他和王楠一起从酒店里出来,的确很可疑。
在屋子里转了又转,也参观够了,高希凡还没有上来,想必两个人还没有谈好。而她真的是挺无聊的,肚子又饿……
又过了会儿,她的目光又落到那个手机上,不如找子琛?可他忙着在呢……发个短信吧,试试。高希凡的手机没有密码,很容易打开。找到秦子琛的号码,发了一个简短的‘hi,若他忙不会理,若不忙,应会回电话。
很快,短信来了,四个字,‘发什么骚’。
苏昀:“……”
……
酒店内。
秦子琛看着睡着的夏莺,眼晴是肿的,卷缩在床上,只把鼻头以上的位置露了出来。那样的卷缩,让他的心脏微抖了抖,让他心疼。他没有看到过妈妈睡觉的样子,不知道是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还是在这两年才这样。
心里被塞得满满的,都是闷沉。
他拿着凳子坐在床前,低头看母亲的侧脸……没有化妆。秦子琛驳感意外,他几乎没有看到过夏莺素颜的样子,无论何时见到都是大方得体有精致的妆容。
他伸手轻触了下母亲的眉眼,原来也是有皱纹的,原来皮肤也有松驰感,原来肤色也有暗沉色……他忽然意识到,妈妈老了。
躺在床上的样子,一点都不高大,一点都没有盛气凌人,只是一个瘦弱的女人。
这一刻,关于过去的种种他通通都没有办法去想,只想着这么些年,妈妈一步一步熬过来的脚印……只手撑起她自己的企业王国,也撑着了秦家的威望,更是培养了他这个大总裁。
她不容易,很不容易。
叹息声自薄唇里轻微的叹出。
他在尽量做好一个丈夫的同时,却没有做好一个儿子该做的事情。
近一年的心理医生,病情没有进展,让医生倍受挫,他的错,病根在他。其实在过去两年的时间里,有很多次他都是想找妈妈好好谈谈的。可见面的次数连十次都不到,见了面,却又发现找不出什么话。
毕竟他的教育和别人不同,他的母亲有慈爱但不温柔,他也很少像其它的孩子一样,被妈妈抱着可以各种撒娇。自他有记忆以来,妈妈极少极少会抱他。
所以谈话么?
他蓦然发现,三十多年,和母亲坐在一起好好聊聊的次数,没有,一次都没有。
怪她么?
怎么会不怪,小的时候甚至是恨的。
可是长大了,接手秦氏后,他慢慢的开始感谢妈妈……因为很多东西,他一扫就会,很多决策,他都能犀利的下出正确的判断,玩股票,掌管公司一切,他都游戏刃有余,从未体会过特别吃力的感觉。
他知道,这是基本功打得好。
这是因为夏莺,严厉的妈。
因为爸爸的劝解,他和妈妈的关系渐好,也渐懂得她的苦心。他是一个大男人,能屈能伸,天踏下来都能顶着。为何要把自己的妈妈,拒之在心门之外。
他依旧爱她,尤其是尊敬。
但两人之间终究是少了份温馨。
电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连忙拿出手机改成静音,生怕把妈妈吵醒。好在,她睡得还很熟。
划开是高希凡发来的短信,短短的一个‘hi’。他微皱眉,这不是像是高希凡的开场白,他不会这么客气,而且他向来也不会发短信过来。因为高希凡和他一样,都觉得发短信只是在浪费时间,有事儿也说不清,远不如一通电话。
便回了句,‘发什么骚?’
收起手机,便没有理。
“子琛……”
沙噗声来,秦子琛抬头,夏莺醒了,眼晴因为肿也睁不大,半眯着,看着很憔悴。
“妈,是我。”他忙回。
此天,已近天黑。
冬天天黑得早,又没有拉窗帘,之前为了让夏莺好好睡觉,也没有开灯。虚弱的灯光从外面折射进来,朦胧的罩着,透着一肌淡淡的清凉。
夏莺坐起身,靠在床头,秦子琛也移到床边坐着,拉上被子给她盖上,“天凉,别感冒。”
“从医院过来么?”夏莺问着另外一个问题,面颊上也看不出什么喜怒来,风轻云淡的。这样子,似乎又有点冷冽的模样,尽管长发没有挽起,尽管眼晴还肿着,盛气却升起。
秦子琛的目光在苏昀脸上过了一圈,声音不大不小,“是的,她没有大碍,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然后因为……一些其它原因,导致出血,入院观察。”他又解释了一遍。
夏莺黑眸流转,勿自笑了下,“那就好。”那一笑是释然,不是因为她的原因才导致出来的。
若是这样,她反倒觉得会有愧于苏昀,好在,不是。
她欠谁的都好,唯独苏昀,不想欠。
秦子琛又何尝不懂夏莺这三个字的意思,心里略含苦涩,开口:“妈,我们谈谈。”
“宁小玫拍戏重伤住院,还未脱离危险,一大堆媒体守在医院和公司外面,要知道伤情。制片方,导演组在等与我们商量对策,甚至是要解约,虽说韩呈也在负责,可是你一直是直接负责人,你必须出来去解决。还有你老婆现在在医院里住院,你也要陪她。”夏莺流畅的说出这些话来,微顿了下,眉心皱起:“所以,这时候,你要和我谈什么?这是谈的时候么?”
秦子琛深幽的目光落在夏莺的脸上,“妈妈好像忘了,我在三年前就对您说过,工作不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位。哪怕我落魄至无处可依,我一样有能力东山再起!苏昀在医院里有人陪,而且我若是和妈妈谈好了,这对她来说,比什么保胎针保鹅胎药都管用!”
夏莺忽然目光冷了几分,“谈好?看来你没有往谈蹦那一方面想了。你在拿孩子,哦,不,拿她压我?怎么,你是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宽容么?”
秦子琛静了几秒,这几秒中谁也没有说话,呼吸都很浅。
夏莺心里头蓦然泛起一种纠结的疼,她在回想着刚刚的话,说得是不是重了点?其实儿子也没说什么……她怎么又炸了起来。莫非忘记雷诺医生说过的话?
亲情,最多余的就是逼格以及气势。
笑一下,态度软一点,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苦涩之笑响来,很短的笑声,夏莺顺着声音去看他。
“妈,我不会拿任何人压你,我的确是没有往谈蹦的一面去想。我不会允许谈蹦,因为我爱她,因为我爱苏风,也爱她肚子里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我不会让她离开。”秦子琛伸手把夏莺的手拿过来,握在手心里,声音略苦,“妈你还记得我爸对你的态度吧?宁死不屈,宁死不离。您当时应该是很感动的……可到好我这里,你却那么排斥。”
夏莺没说话,心里已起悸动。
秦文筝讨厌她,说她太要强,事事争强好胜,常常驾驭他儿子之上。哪怕是生了两个他特别爱的孩子,他还是对夏莺没什么好感……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不让他们回来住,而他也不会回中国来,只要那个宅子里。
这种无言的抗拒,最是伤人。
可秦远山,的确是宁死不离。甚至和秦文筝吵架,说他顽固不灵,老子被厕纸堵了,孩子都有两个,你还想作妖。那一次把秦文筝气住了院……夏莺也知秦文筝不会喜欢自己了。
但她还是作自己,跑业务,签艺人,跑通告,为艺人拉资源,很多年很多年,也没有踏进美国的那个家。
她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无论和秦远山多么的恩爱,可心里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尤其是看到别人的老公,手拉着老,怀里躺着执爱,膝下卧着小,她就觉心酸。没能成为别人眼中满意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