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李若水大骂希真 张叔夜太庙悔过

诗曰:

浪子回头金不换,自古圣贤也遭堪。

天下自古忠义论,到头谁来得揭开。

梁山非是首举旗,却得世人望陇攀。

今时书夜知过错,不算亡羊补牢晚。

却说那鲁国公陈希真于祭台上正要强言暗逼天子弃北防太原割地于大金,要重兵再讨梁山,天子正骑虎难下时,有一大臣闪出群臣身前,出班上前指骂陈希真,道君皇帝看时,原是吏部侍郎李若水,只听李若水怒骂陈希真道:“事已至此,鲁国公竟依旧不知悔改,尚有何面目在此强词夺理!”陈希真心中怨气大盛,反叫道:“怪哉咦!即是李侍郎言道子有错,还请问道,攘外必先安内之言,何错之有?李侍郎如此说教,莫不是在有意袒护这伙贼寇?”李若水挺胸傲立,凌然言道:“昔日我太祖皇帝披荆斩棘,倾尽心血,方才建下我大宋千里江山,今有外地入侵,残食我大宋江山,鲁国公却还只图私人恩怨,至大局而不顾,弗战国时六国之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金人狼子野心,太原为我大宋开疆扩土之地,天下之要冲,大宋北方屏障,如依鲁国公所言,弃太原江山不顾,金人将重新占据此处,进而威慑我朝,最终必成我朝心腹大患,太原百姓生灵将何所依?后续耗费之钱粮更无可计数!敢问鲁国公,割地和谈之举有何异于饮鸩止渴,与虎谋皮?是我大宋千里江山尚足,还是暴金之贪心可足也,鲁国公岂知否!?”李若水大义凛然之语令陈希真处处语塞,只得胡乱反叫道:“若非你等奸臣执意抗金,金人何种理由打到汴京!若是…”言说未了,却见上皇猛地抄起祭桌上的千里江山图,卷成棒,追打着陈希真,喝道:“朕若是不抵抗金人,现早是要葬身阴曹地府了,尔等还在此争论胡话!”陈希真猝不及防,一时只得抱头鼠窜,头上帽冠也被打掉,陈丽卿见自家爹爹被打,心中大怒,与祝永清、祝万年二人直接拔刀挺剑蹿上祭台,上皇大惊失色,只见李若水挡在天子身前,喝道:“尔等岂敢对圣上无理!”陈丽卿叫道:“敢打我爹爹,无礼又如何!”说罢便揪住上皇衣襟,提起右手粉拳,先打翻李若水,再要动手去打上皇,群臣看见皆是大惊,却都吐出舌头,呆在原地,无一人敢上前劝阻,见此情形,龙图阁直学士张叔夜急忙携着二子张仲熊、张伯奋上前去劝解,张叔夜连忙拦住陈丽卿,张仲熊拉扯祝永清,张伯奋把持祝万年,皇家圣地俨然已成乱斗场,道君皇帝整顿衣冠,一声喝道:“众卿皆止住。”那边陈希真从地上爬起,理好发饰,见陈丽卿还要拔剑去刺皇上,陈希真急忙一声喝止住,转身再拜上皇道:“臣下失言,还请皇上莫要追责。”道君皇帝本想趁机罢免陈希真,奈何陈丽卿、祝永清等人此刻皆是拔剑挺刀立于自家身前,怒目而视,上皇心中畏惧,只得说道:“国难当头,内忧外患,李侍郎之言为对,陈爱卿之言亦有所理,攘外必先安内之理,朕自也心知肚明,然首尾皆要兼得,那便请陈爱卿加受为兵马总头领,带领所部余下雷将天兵,去兵马司领五万兵马,配备精良器具,前去征讨新起的那彪梁山泊反贼。”陈希真见此,也不好多言,加之已得了兵马,便谢过皇恩,领着陈丽卿,祝永清等人先行告退了,其余文物百官也相继告退,只留下张叔夜并着二子,还有侍郎李若水立于上皇身前。

张叔夜先让二子退下,二位张公子依言,先行告退,见四下已无人,张叔夜方才道:“圣上莫要轻视金军,金人是我大宋心腹大患,若是不予以抗击,日后必为我中原大患。”道君皇帝沉思良久,再反复摸索那千里江山图,缓缓说道:“我大宋早已与金国签订海上之盟约,现是金国撕毁盟约,朕自是会有应变之理,爱卿不必再多言。”言罢便摆手示意张叔夜、李若水二人退下。李若水拱手作揖,道:“臣下告退。”李若水正要告退,却见张叔夜一手轻扯自己衣袖,在告退后便立于一旁等待,不过片刻时间,就见张叔夜面色凝重来到李若水身前,李若水道:“嵇仲兄,可是有话要说?”张叔夜道:“之前听闻李侍郎有篇诗作,是为那宋公明些人所作的?”李若水道:“是有,张公之意为何?”张叔夜道:“可否让嵇仲过目一番。”李若水道:“无妨。”言罢,提笔拿纸,抻在桌上写下篇诗作。

张叔夜所言的诗作,是这李若水于宋江被张叔夜等人攻灭后写的一首七言古诗,自名为《捕盗偶成》写的如何?只见:

去年宋江起山东,白昼横戈犯城郭。杀人纷纷翦草如,九重闻之惨不乐。

大书黄纸飞敕来,三十六人同拜爵。狞卒肥骖意气骄,士女骈观犹骇愕。

今年杨江起河北,战阵规绳视前作。嗷嗷赤子阴有言,又愿官家早招却。

我闻官职要与贤,辄啗此曹无乃错。招降况亦非上策,政诱潜凶嗣为虐。

不如下诏省科繇,彼自归来守条约。小臣无路扪高天,安得狂词裨庙路。

张叔夜看罢诗篇,道:“李侍郎以为宋公明是否忠义?”李若水道:“去年我过郓城时,常听那百姓说宋押司的好,即便上了梁山做贼寇,也当是报国尽忠。”张叔夜道:“侍郎如此说,莫不是叔夜错了。”李若水道:“怎会,皇命天威,谁有过错,心底自知。”张叔夜沉默不语,将诗纸折好收起,谢过李若水,不知何处去了,李若水也未过问,返回家中去了。

却不知张叔夜辞别李侍郎后,也未曾返还自家家中,无人知其去向,眼看夜色渐晚,二位张公子便商讨起来,张伯奋道:“爹爹恁久不归家,却不是出事了?”张仲熊道:“哥哥多虑甚,自从我们剿灭梁山立下大功,爹爹就哪日不是要早出晚归,第二日无一不是安全归来,京城富饶,爹爹想必是多在京城遇着友人,只是找个阁儿喝酒罢。”张伯奋道:“话虽如此,只怕是有甚差池。”张仲熊道:“有甚差池,太平盛世,多多享乐,方才该是个盛世模样。”张仲熊说完,便上外店中买了壶酒,要了只烧鸡回到房里,把酒烫了,把鸡撕着两口吃了,酒热热喝,吃醉醺醺的睡了,张伯奋见兄弟这般说也无甚多的可说,只是上床去歇息了。

那二位犬子自是不会知晓,原来这张叔夜自从领兵奉诏剿灭梁山,封爵赏禄后,整日都是噩梦连连,头疼不已,唤各门名医来治,连用药数剂也不见好转,终日只是听得有无数人在其耳边大喊道:“颠倒黑白之徒,快还我等头来!”万般无奈之下,得个空日,二位犬子有事外出,张叔夜便花重金去请了一算命先生,姓宋,名顺,绰号铁手书生,是当时京城一名挂,与一白髯童颜的得道高僧,法号普宣,是五台山前任住持,来家中为自己驱魔禳经,普宣高僧走入房中,盘起腿来打坐念经,只见那算命先生宋顺从怀中取出一把铁算子来,搭了一回,拿起算子一拍,大叫一声“怪哉!”张叔夜失惊问道:“先生,嵇仲有何吉凶?”再见那白髯高僧普宣起身,眉头紧促,道:“张郡王这命,怨魅缠绕,目下不出一年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家破人亡,最后必死于刀剑之下,万劫不复。”张叔夜一惊,叫道:“大师此言怕是差矣。嵇仲生于北京,长在将才;祖宗内无犯法之男,亲族中无再婚之女;更兼一生只为报国安康,安定海内。非理不为,非财不取:如何能有这血光之灾一说?”宋顺也改容变色,急取原银付还,起身便走,嗟叹而言:是惹怒神灵之祸,是死命不可违!罢!罢!宋顺是无能为力,还请告退。”张叔夜大惊道:“先生暂缓行;嵇仲若是真有难,可否还有解救之法。”只听得普宣高僧目视窗外,道:“郡王之命,本是一切都行好运;唯独今年时犯岁星,触惹天庭一百零八星宿;天神必要降罪,恰在百日之内,要见身首异处。此乃生来分定,不可逃也。”张叔夜道:“可以回避否?”宋顺再把铁算子搭了一回,沉吟自语,道:“只除非郡王亲去赎清自身所犯之罪孽,方能解救。”张叔夜道:“若是真能免得此难,嵇仲必当以厚报感谢二位大师。”这二人摇头告辞了。

却说这宋顺、普宣二人走后,张叔夜独自一人坐于书房太师椅上,连叫下人开来三杯茶饮下,左思右想,眼下虽是知道了这破解之法,却仍没悟透起因二字深意,又过一日,还是无话,待到第三日早更时分,张叔夜还是心烦气躁,没去上朝,只在家中书房里读起兵书,张叔夜屏气凝神,书上字字却读不入眼,张叔夜目视良久,忍不住叹道:“我一生只为报国尽力,何从谈着会犯着天星,惹触天帝之事?”张叔夜随手将书甩在地上,又觉不妥,伸手待要去捡起时,张叔夜却猛地惊觉一事,这普宣高僧所言的犯岁星之一百零八星宿,莫不就是那梁山石碑上所提的一百单八将?自己虽是奉朝廷之命前来征讨,却不问事之具体缘由,妄下定语,自己是甚么雷祖真君转世,不过为一天师传言,虚幻莫测,是真是假谁人可知?宋公明受玄女卷书乃世人皆知之事,自己却妄下定语,只道他们一伙是贼寇,如此以来,九天玄女又真岂会不降罪?便此想法,张叔夜越想越后怕,连忙轻装趁着夜色赶奔至大宋太庙,寄放那宋公明三十六人头颅处,怎见得这大宋太庙模样,曾有一诗客写道:

大享合宫,于礼莫盛。入太室裸,偏于列对。

陟降有们,一主乎敬。祀事孔明,邦家之庆。

张叔夜叫开看守巡兵,只身一人直奔那置放宋公明三十六人首级处,六排供桌,三十六颗头颅一个不少。张叔夜细眼一看,饶是这张叔夜疆场戎马一生,也未能见过此般惊人奇迹,脸上不禁是大惊失色,只见这数月时间早已过去,宋江三十六人首级居然无一人腐化,且都兀自的暗生金光,分明是在怒目而视,张叔夜急忙下跪拜了一拜,言道:“嵇仲已知诸位星主冤死难平,然此事非是嵇仲不明是非,自古国以安平而治天下,便是忠义,昔非今是,一切休论;后果前因,彼此不爽。今星主之仇实乃天子社稷安康之由,若要安邦定国,必是须扫除四海草莽贼患,方腊也好,陈希真也罢,更休说众位好汉水泊梁山如此规模,为将者自古便忠义不能两全,只图安邦定国,保佑大宋社稷平安,实不是嵇仲不明就里,还望各位星主宽恕!”此刻本是五更时节,却突然大风四起,顷刻之间电闪雷鸣,皆往张叔夜跪处而去,似是铁马金戈奔驰,又如有千万人在声嘶怒号。张叔夜惊倒在地,只跪在原地等受死,却不见伤痛一分,睁眼看去,只见眼前金光大起,光中走出四个人,当中一人连忙扶起张叔夜,张叔夜开眼看清那四人模样时,不禁是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正是:明悟已晚,赎罪未怠,直教天星解罪来。毕竟这四个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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