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叔几人的心里,也就是看不惯张寡妇言行乖张,后来张寡妇嫁给李二郎,就更对张寡妇嗤之以鼻。
李二郎虽风评差劲,到底杨家和村长家没有正面冲突,因着白叔保长的身份,平日里也没少和村长打照面。
听杨彩芽回答的斩钉截铁,白叔松了口气,又有些犹豫,“要是村长不死心,还要歪缠怎么办?”
村长那打蛇随棍上,自私自利的嘴脸,白叔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杨彩芽却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我们不答应,他还能强抢这门生意不成?谁找您说项的,您就回绝谁去。村长要折腾,由着他去折腾去。”
找他说项的是李大郎,村长让这个老实木纳的大儿子出面,想来也是有意先探探杨家的口风,还是顾着自己的老脸的
。
况且李大郎的两个儿子将来是要来杨家学堂读书的。
白叔见杨彩芽胸有成算的样子,略一想也觉得村长不可能出什么幺蛾子——鱼塘的地契过了县衙的明路,请的匠人和谢大娘都是为自家办事的,村长就是想撬墙角都无处下手。
这么想着白叔就不再犹豫,径直出门去找李大郎,按着杨彩芽的交待,直言不讳的拒绝。
李大郎其实比白叔还犹豫。
外人不知道,自家弟弟和张寡妇是怎么成事的,当初目睹了全过程的他可是一清二楚——那小权氏是曹长史的姨母,写着自己弟弟罪状的供词可都捏在曹长史手上,虽然后来曹、杨两家其他人似乎不知情,但自家弟弟和张寡妇动辄大吵小吵,说漏嘴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家弟弟曾经对杨家起过那样龌蹉的心思。
这么一来,小权氏和曹长史为何会突然针对自家弟弟也就不言而喻了。
暗地里,杨家和自家的梁子早就结下了,还是不可解的死梁子。
就这样,杨家还愿意接纳自己的儿子进学堂,他除了不尽的感激,和自家婆娘的心早偏向杨家了,更是暗里教导两个儿子去了学堂,要知恩图报多和杨家亲近。
只是做爹的让他做什么,他确实没法明着和长辈对着干。
偏他老爹还笃定的很,说自家弟弟的事不会有影响……
忐忑了半天,此刻听白叔直言拒绝,李大郎反而大大松了口气,客客气气的送走白叔,脚步轻快的就回家给老爹报信。
听说杨家拒绝了自己的要求,村长倒也不意外,只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摆手让大儿子自去忙,自己趿了鞋出门。
李大郎只当自家老爹死了心,却不知村长出门拐个弯,就去找族里依附自家,平日走动亲近的几户人家,关起门来嘀咕了一盏茶时间,便脚步轻快的出了门。
不过两天,给杨家挖鱼塘的匠人就遇到了阻力。
先是村里几户闲汉有事没事就去鱼塘那里转悠,不仅拉着匠人东拉西扯妨碍挖鱼塘进度,还总带些外村的泼皮混赖的人一起,照着三餐去和匠人们“闲聊”,自己带着酒坛子喝高了就在挖了大半的鱼塘里追打笑闹,把个施工地弄得狼藉不堪,导致匠人进度受阻,不得不延长干活的时间。
那匠人的头目也不是个傻的,打听出来这些人和村长家走得近,想了想也不敢得罪人,打算先看看情况再看要不要报给主家听。
还不等匠人头目拿定主意,就有村民抱怨这些匠人拖延工时,做活做得晚了影响临近人家休息。
匠人头目气得肝疼——他们就算每天多做了点时间,最迟不过是晚饭时段,哪里就能扰了别人休息!
只是还不等头目理论,村长就带着里正李长贵到挖鱼塘的地头巡视,美其名曰为村民解决烦扰,实则鸡蛋里挑骨头百般挑剔,扣着匠人不让他们继续做活
。
李长贵是职责所在,不得不跟村长走这一趟,此时看村长这副做派,再想到白叔前两天跟他说过的话,瞅了个空就去杨家报信。
之前鱼塘那些闲汉泼皮闹的动静不小,杨家怎么会没有听到一点动静,不过是故意不理睬罢了。
听李长贵说村长终于自己出动了,杨彩芽嘴角微勾,目露讥诮。
这是明着说不通,打算暗地里动手脚,让他们主动把鱼塘的生意干股送上?——村长在青山村就是最大的官儿,他有心不让人在青山村地界做活,就算地契在杨家手上,他也能以村民的“利益”做由头,使绊子阻扰,这事就是放到县衙去,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村长还是族长,自然有那么些“忠心”的族人愿意替他出头做场面。
任你杨家能拖就尽管拖下去,要么无止境的拖延工程,要么就趁早和村长合作。
她也知道村长为何这么有恃无恐。
李二郎和张寡妇暗地里的那些勾当,不说没成事,就说捏在曹卓手上的供词,也只能暗地里拿捏住李二郎,不能闹到明面上来,要是李二郎满嘴喷粪,把他对杨彩芽和翠花、许巧儿起的歪心思抖出来,到底在名声上是女儿家吃亏。
她知道村长知其一不知其二,才敢这样肆无忌惮,不过她可不会冒险和村长直接撕破脸。
别说村长和李二郎这种蠢货还不够格让她自己出面,就说她和翠花都定了亲,她可懒得节外生枝,去直面这些污糟事。
村长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
是时候提醒下村长,即便曹卓不在县衙了,她们杨家背后也不是没人的!
杨彩芽在心里冷笑,折身进内室拿了封早就写好的信,交给李长贵,“这事我们家就装作不知道,还得麻烦李三叔帮个忙,找个人把这信送给我义母。”
一听信是给县令夫人的,李长贵眼睛一亮,已是猜到杨彩芽要做什么,立时笑呵呵的接过信,冲杨彩芽了然笑道,“放心,我让我家大小子送去,一定亲自交到县令夫人手上。我去挖鱼塘的地界儿,好好‘陪着’李村长。”
杨家和李家如今是姻亲,村长是看准了李长贵不好偏帮,才拉上李长贵闹事。
这下李长贵一定不偏帮,会好好跟着村长守在鱼塘地界,等着杨彩芽请来的“救兵”出面。
李长贵脚步轻快的出了门。
白叔扛着锄头进了门,提都不提鱼塘的事,全然不放在心上,反而说起地里的事,“彩芽,五里村和村南两块地的秋种都完事儿了。刚才我特意去五里村的地界看了眼,哎哟那喜果,不对那西红柿长的可真快,已经出了青色的小果子,照这样看,果然像你说的好养活,下个月就能结出红果子
。”
杨家买的都是上好良田,土壤本就肥沃,两块地又都接水,西红柿种植又没什么高技术要求,虎子几个知道杨彩芽看重这些西红柿,照顾得十分尽心。
听白叔汇报成果喜人,杨彩芽哪里还坐得住,下午就戴了帷帽和白叔去了趟五里村,亲自查看西红柿的情况。
五里村留出一半地四十亩来种西红柿,西红柿的果实大且重,光看果实不如种水稻和大麦来得多,但重量在那儿,亩产量算起来不比早前收的早稻少多少。
杨彩芽心中大喜,交待虎子几个一定照看好,回家就铺了上好的宣纸,一面翻看家中和大郎抄来的那些农业书籍,一面斟酌着将来要呈给县令大人的文书要怎么写。
她这头忙着自家农务,那头村长依旧三不五时的带着人去找挖鱼塘匠人的麻烦。
这日杨彩芽刚去青山,给各式果酒和葡萄酒加了最后一次佐料,完成所有工序回到青山村,远远就看见村东那里人影绰绰,喧哗声不清。
看来她借力打力的正主儿来了。
杨彩芽也不露脸,径自往家走,就见门外站着许二媳妇。
许二媳妇正是县令夫人送给杨彩芽的陪房之一,看见杨彩芽回来忙迎上前,笑道,“小姐回来了。夫人正在鱼塘那儿呢,老爷也过来了,去了学堂那里。”
学堂还未完工,怎么县令大人跑来了?
她写信将村长有意插手鱼塘生意的事告诉县令夫人,求她出面帮自己挡一挡,只说这鱼塘的生意是县令夫人出的主意,杨家不过借了县令夫人的点子而已——义母插手义女的娘家生意,好说不好听,不能让县令夫人直接入股,却能让县令夫人替她们出头。
县令夫人一没出钱二没出力,身为她的义母又是官夫人,只动嘴皮子替她出头却是让人无法诟病,理直气壮的很。
再说了,所谓虚虚实实,她就是要让村长摸不清真假,疑心县令夫人是幕后股东更好,反正村长也不能没有凭据的往县令夫人身上泼脏水,却会比之前面对杨家的生意更忌惮几分。
看村长还能怎么折腾,有种和她义父义母对着干去!
她家的鱼塘虽没有被县令夫人承包,但她也要让全村人知道,她家可不是个小小村官就能拿捏的!思忖间,杨彩芽已经请许二媳妇进门,知道鱼塘那儿有县令夫人亲自出面肯定无事,便直接问起学堂的事,“学堂还没盖好,人多地乱的,义父怎么这时候想起要去学堂?”许二媳妇态度十分恭敬,虚扶着杨彩芽,边往后院走,边低声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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