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丘林很头疼。
对这个师父，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甚至比对梅芙还没有办法。
虽然在人间的传说中，尤其是他自己的传说《夺牛记》中，他很轻易地就取得了斯卡哈的信任，最终在武艺上超越了这个老师，但那毕竟是以他自己为主角的传说。
在大部分传说中，主角向来意味着，即使他只踩死条蚯蚓，也能吹成斩杀了只地龙。
在真实的，库丘林的经历中，他向斯卡哈学艺的时候可没少被对方捉弄。要不是自己当时长得确实萌，估计就要和其他挂在影之国的战士一样，成为一坨粪肥了。
即使在库丘林最强壮的时期，他也没有自信能打赢斯卡哈。
而且……
“师父，我记得你没有死吧？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片英灵的战场？！”库丘林说。
他说出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与已经在死亡之时停滞了一切进步的他不同，斯卡哈，身为影之国的王，以人身登临神域者，是不死的。她的武艺，在这千年中，必然会有持续的增强！
现在的师父，在武艺上恐怕要超过我一大截了！库丘林想。
想着，库丘林的神色愈发严肃。
他死死盯着斯卡哈，生怕对方拔出枪来，与自己展开一场生死之搏。
虽然他不怕死，但现在死了的话，卡莲那孩子就未免有些可怜了。留下她和梅芙那个女人，这个好不容易才正常起来的孩子恐怕又要被练歪了！
“哎呀，怎么用这样可怕的眼神盯着为师，小库库？还有，不要叫我师父，要叫我‘师匠’哦！”被库丘林视作可怕的大敌，斯卡哈却笑了起来。
当然，对斯卡哈的这句取消，库丘林权当没听见。
嗯，自少年时代起，被这位师父大人玩弄，他已经习惯了。就这么一句两句的调笑，久经风霜的他早已经免疫。
好在斯卡哈也知道库丘林长大了，没有像玩弄小时候的库丘林一样继续变本加厉地玩弄他。
“安心吧，我不会对你出手的。毕竟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也不想，在你还没有展现出大英雄的风采之时就毁灭你。而且……”斯卡哈表明了立场。
我未必就能赢你的，小库库。斯卡哈心道。
以平日的切磋而言，你确实绝非我的敌手，但真正战斗起来，当你陷入那可怕的狂暴，即使是我也不敢轻言胜利。
不过斯卡哈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
不是她怕库丘林知道了这些就不再怕她。而是她不想库丘林对自己产生不必要的信心。
不必要的信心，会让这个好战的弟子还没有展现自己的英姿就陨落的！
这次的圣杯战争，可一点都不简单。
“小库库，你刚才问，我没有死，却为什么会在这儿？”斯卡哈开口。她要告诫一下自己的弟子。
“是的。这里是英灵的战场。作为活人，根本不能被召唤才对。而且作为影之国的女王，你是不能随意离开的吧？！”库丘林说。
“小库库，你不要忘记，这次召唤我们的灵基有多么不同寻常，召唤我这个活人也并不算什么。至于影之国，确实我不能随意离开，但这一次，连那样的存在都随意离开了她们高悬于天上的王座，我来偷个懒也不算什么吧？！”斯卡哈道。
“那样的……存在？”库丘林愣了愣。
不可以明说吗？
不能直呼其名的存在，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了吧。
神。
而且不是一般的神。
必须是一地神话的主宰级别才能做到。
必须，如同他库丘林的父亲，凯尔特的神王，光之神鲁格一般！
“是哪一位？”库丘林问。
虽然不能直呼其名，但库丘林相信，以斯卡哈的智慧，将那个神的身份告知自己是轻而易举的。
知道了是哪位神祇，他才好想法应对。
哼，即使是神之王，他库丘林也不打算认输。
而斯卡哈的回应却让库丘林的准备全然没了用处。
“你应该说，是哪几位才对！”斯卡哈微笑。
“？！”
几位？！那样的存在，居然有几位降临？！
先不说现在的环境究竟是怎么负担得起那样的存在降临的，就说这个世界的防御机制，那两个愚蠢的抑制力坏掉了吗？！
……
在库丘林遭遇他亲爱的“师匠”的时候，冬木圣杯战争御三家的最后一组也到场了。
这一组的组合，也很有些“师匠”的意味。
不过这只是某个合法萝莉任性的说法。
“我才不会承认你这个后爹呢，SABER！”白发红瞳的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对穿着银色全身骑士铠的英灵道。
“……”英灵哑口无言。
然而一旁穿红白相间的骑士铠的英灵却不干了。
“呸，亚瑟跟你这个小不点没有半点关系！”
“我才不是小不点！”伊莉雅队红白骑士怒吼。
“哈，不是小不点，就凭你这1.33米的身高？！”红白骑士大声嘲笑。
“可恶，我踢！”伊莉雅照着红白骑士的小腿肚子就是一脚。
然后……
“哎呀！”伊莉雅被震伤了脚趾！
这是理所当然的。她这么一只萝莉去踢铁板，当然只能得到这么个结果。
“哈哈哈哈哈！”红白骑士更大声地嘲笑起来。
考虑到在月世界，哈哈笑是真正王者的标志。红白骑士这个笑法，大概是想着学会了哈哈笑，就能超越她的父亲，成为真正能君临不列颠的王了。
“好了，莫德雷德！”这时，银色的骑士语气沉凝地说。
“虽然我不指望你们相信相爱，但起码现在，伊莉雅有御主的身份，身为被召唤的英灵，我们要保持起码的，对御主的爱护。”
说着，银色的骑士还用魄力十足的目光盯着穿着红白铠甲的莫德雷德，露出了不容置喙的意味。
“……”按往常，莫德雷德是绝不会被亚瑟王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吓住的。身为叛逆的骑士，亚瑟王的威严应该只能起到反效果才对。但是今天稍微有一点不一样。
千年前的王者给王子找了个后妈，然后这个后妈带来的拖油瓶还在对王子憧憬到因爱生恨的王者表达不屑，然后这个王者突然行驶了从未给予给王子的父权……
真TM乱！
莫德雷德的脑子一时不太够用，竟在阿尔托莉雅的逼视下矮了三分，默认了阿尔托莉雅的命令！
切，我这还算是叛逆骑士莫德雷德吗？
这个默认的结果，就是让莫德雷德陷入了自我厌弃的状态。
当然阿尔托莉雅是很高兴的。
虽然她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高兴，后妈后爹什么的，她绝对不承认自己做过这种事，也没有人能逼迫伟大的亚瑟王承认他的风流韵事，但她就是很高兴。
至于莫德雷德对刚刚自身居然没有叛逆的厌弃，阿尔托莉雅只能表示，要是当年，自己受困于命运之时，莫德雷德或许还有叛逆的能力，可现在，她右手持圣剑Excalibur，左手擎圣枪伦戈米尼亚德，腰悬不破的防御——剑鞘Avalon，就是完全状态的，背后放炮，手里也放炮的吉尔伽美什也未必赢得过，什么人类七大恶，只要没有三千年攒魔，她一个人就敢上去单挑，区区莫德雷德头再铁，还敢跟她炸刺？
现在，唯一令她头疼的，只是莫德雷德和伊莉雅这俩倒霉孩子的身份。
她并不会管教儿童。
当年对莫德雷德，她一直是以拳头来教育的。
不过最近学了些新知识，貌似……
当老爹的，整天打孩子只会把孩子打得更歪吧？
那么该怎么做？
（╯‵□′）╯︵┻━┻
好吧，我不知道。
嗯，我看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战术吧。
阿尔托莉雅瞬间放弃了她觉得麻烦的东西，转向她所擅长的方面。
亚瑟王，说起来其实在内政上毫无建树，在与圆桌骑士的相处中甚至把圆桌搞崩了，一生的功绩是战场不败，打得敌人全家号丧，与其叫骑士王，不如叫斗战胜王还好些。
我不是猴子！阿尔托莉雅默默将某些不着调的声音拉黑。
“好了，刚刚，我与影之国的女王斯卡哈进行了一次会晤……”阿尔托莉雅开口。
“诶，你什么时候跟斯卡哈？！”莫德雷德大惊。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种事。这次降临，或许是为了避免再多一个后妈，她和阿尔托莉雅，即使洗澡的时候都没分开，阿尔托莉雅怎么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与其他人会晤？！
“安静，那不重要。”阿尔托莉雅道。
不过这次莫德雷德的叛逆起效了，她没有被阿尔托莉雅镇住。
“怎么可能不重要！要是你再跟影之国的女王搞出点……噗……”
“噗通！”
“……这下安静了。”阿尔托莉雅随手将不识趣的莫德雷德丢到沙发上，然后看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无情”的她，正瑟瑟发抖的伊莉雅。
“我们继续讨论吧？”
“……好、好……”伊莉雅看了看莫德雷德口中流出的，血红色的可疑液体，瑟瑟发抖地点头。
……
“好了，这就是这次的情报了。情报不多，但也足以看到事情的严峻。”阿尔托莉雅道。
“嗯嗯……”伊莉雅，还有不知何时苏醒的莫德雷德认认真真地点头。
然后她们就陷入沉默。
她们完全没有进行，她们理论上应该进行的战术讨论。
“喂，别光点头了，该讨论战术了！”阿尔托莉雅道。
莫德雷德和伊莉雅面面相觑。
“真的可以吗？”伊莉雅瑟缩地说。
“我们怕被你揍……”莫德雷德撇着嘴嘀咕。
“#……”阿尔托莉雅先是一怒，然后叹了口气。
好吧，我暂时不生气。不能让亚历山大那个家伙笑话我。哼，明明自己的后继者也是渣渣，居然还有脸来取笑我。还有那个吉尔伽美什、拉美西斯，一个连儿子都没有，一个的儿子……好吧，拉美西斯的儿子倒是挺能干的。
嗯，现在我不生气，说事说事，说事重要。
“你们已经听过了，按斯卡哈的情报，现在，起码有六位神明完整降临。而且，这六位神明都是有资格继任神王的大神。甚至有一位本身就是神王。这次圣杯战争，想要战胜她们，我们一定要制定好战术才行。”
这下，伊莉雅和莫德雷德终于认真起来。不过她们的反应完全不同。
“嘿，战术什么的，哪那么麻烦，冲上去砍就是了！”莫德雷德说。
“遇到难以战胜的对手，一定要发狂，发狂打她个措手不及，这样才有胜利的可能。在卡姆兰，我就是这么做的！”
听到这话，伊莉雅不禁敬佩地看着直接揭阿尔托莉雅的短的莫德雷德。
之前我不愿意承认你，可现在，尽管我还是不太喜欢你，但我依然愿意承认你是条汉子。
亚瑟王陨落的卡姆兰之战诶，你这么提起来，不怕继续挨揍吗？！
还好阿尔托莉雅比伊莉雅想的要宽容得多。
她捏碎了桌角，作为莫德雷德脑袋的替代品，然后微笑着说：
“是一个方法，但不保险。伊莉雅，你看呢？”
到我了吗？哼哼，看我的吧！
伊莉雅瞥了一眼莫德雷德。
我可不像某个没读过书的家伙，脑子里都是肌肉。
在爱因兹贝伦，我可是经历过最精英的教育的。
“咳咳。”伊莉雅清了清嗓子。
“我认为现在讨论战术还为时过早。斯卡哈情报的准确性我们还不清楚，而且，也很难说她派送情报的目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探查一下，到底降临的是哪些神灵，斯卡哈又在打什么主意，然后再制定战术。”她开口道。
“嗯……”阿尔托莉雅缓缓点了点头。
这个听上去比莫德雷德的战术靠谱多了。
伊莉雅给了莫德雷德一个胜利的笑容。
这让莫德雷德气得青筋直蹦。
“喂，你们搞清楚。如果没有正面战斗的能力，任何战术也是没有意义的。现实可不像小说，玩阴谋的家伙能等到别人拼个精疲力竭才出现。没有对等的实力，想火中取栗那是找死。”莫德雷德道。
“哼！”听了莫德雷德的话，阿尔托莉雅回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你以为，我是谁？！”
“我可是不列颠的永恒之王，在某个时间线，也曾化身神灵，制造永恒的卡美洛圣城。即使是前代神王努阿达，或者后代神王鲁格，想战胜我，也要比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