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阿文与言慕分开,回宫的路上,却发现孙亮一动不动的坐在路边的小摊儿前。
她不禁疑惑,上去一看,却见后者脸上被墨画成了大花脸,一双眼睛瞪的铜铃大,一看就是受了气。
孙亮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他猛的转过头背对着阿文,“你别看,太丑了。”
阿文笑的肚子痛,绕到他正面去,问道:“你这一脸是谁弄的?”
孙亮不敢说是段颖,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敢戏弄他,这口恶气若是不出,他就不叫孙亮。
他胡乱的擦了一把脸,歉意道:“阿文,你先回去,我这仇必须得报。”然后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
阿文看的哭笑不得,她有种预感,孙亮一定能和段颖成为一对欢喜冤家的。
段宏举荐给刘玄的人选,最后都由小安子亲自确认确实是可塑之才,便将名册递到了刘玄面前。
“殿下,这些人现在多是在偏远的县里或者乡里任职,但奴才都有考察,都还不错,只是缺一个机遇。”
而这个机遇,就是要刘玄给的。
刘玄将名册看了一遍,又道:“段爱卿已经在搜集将要替换下来的人员的各种贪污罪证,只要有了这些东西,到时候要换下他们,易如反掌。”
小安子还有个担忧,怕人员换的太多。新上任的都还没什么经验,又怕被别的国家察觉而引起外患。
“殿下,这件事我们是否要缓慢处理。若是人员更替太勤,恐怕会引起霍乱。”
刘玄不耐的道:“本宫自有分寸,天朝皇帝驾崩,现在正是动乱的时候,我们若是不趁此机会重振朝纲,将来还怎么在六大国之中崭露头角,改变虽然有风险。可若是没有一点冒险精神,又怎么能改变现状?”
小安子哑口无言。唯唯诺诺的应是。
“你去司籍库看看阿文是否回宫了。”刘玄吩咐道。
小安子连声应是,又匆匆去了司籍库。
阿文却正在和无忧说话,“——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新官上任三把火。总会乐于表现,无论是谁。”
无忧对这些事不甚关心,可阿文却总是让他打听,便道:“总归九幽是他们做主,你操什么心。”
阿文笑道:“我不操心,我只是先防着,你可知道为何刘岩一直没有动作?我们在宫里当差的,谁更早的嗅到危险的气息,谁便能存活下来。因为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无忧知道刘昭死后,一定会引起不小的动荡,阿文说的也有道理。想了想还是将要说出的话咽了下去。
小安子在院外喊道:“阮司籍可回来了?”
阿文起身走了出去,“安公公怎么亲自过来了?快里面请。”
小安子笑呵呵的走进书库内,看到临窗的书案上摆着一本书,笑道:“没忙吧,太子让我过来看看你回宫了没,你才出去一天。太子就着急着挂念,这份情。这宫里只怕没有人能再受了。”
阿文笑道:“殿下关心下人,这是好事,也是我们做奴才的福气。”
小安子哈哈一笑,又道:“殿下说了,请司籍空了去兴德宫看看。”
刘玄大多时候都是在兴德宫住的,已经很少有回青宫的时候。
阿文狐疑:“可有说是什么事?”
小安子押了口茶:“这倒是没说,司籍去了便知道了,我只是奉命来传个话。”
阿文默默的点头,想着既是刘玄叫的,该也没什么事,便道:“那下午我便过去吧。”
小安子放下茶杯,起身,“那我这就回去回了殿下,便不留了。”
阿文将他送出了门。
等到下午,太阳没那么毒了,阿文便去了兴德宫。
守在宫门口的小宫女说是刘玄正在忙,将阿文引到了偏殿等着,又奉了茶给她。
阿文一面喝茶一面无聊的等着,心里却奇怪不已,既是刘玄让她过来,她又说了时间,这会子却又没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轻声道:“这茶味道不错,是你泡的?”
小宫女福了福,脸上欢喜,“正是奴婢,奴婢听说司籍大人泡的茶才是最好的,能得到您的赞赏,是奴婢的福气。”
顿了顿,又道:“奴婢还泡了另一款茶,不如司籍大人也尝尝,也给奴婢做个鉴赏。”
然后又端出另一壶茶,给阿文重新倒了一杯,然后期待的看着阿文。
阿文不想驳了她的脸面,便象征性的喝了一口,点头赞道:“虽然味道还有些青涩,不过你这个年纪,已经很不错了。”
话刚落,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得晃了晃,眼前的小宫女似乎变成了重影。
阿文心头猛的警觉,使劲儿咬了咬舌尖,疼痛刺激的她头脑清醒了些,然后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既然殿下还在忙,那我便换个时间再来吧。”
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
哪知那宫女却一把拉住她,将她用力按在凳子上,笑道:“司籍大人既然来了,那就再等等吧,奴婢去看看,殿下应该快过来了。”
而正殿内的刘玄,正被小安子缠的不耐烦,“本宫说了,不想喝这东西,你快点拿下去。”
小安子为难,“殿下,既是太子妃亲自送过来的,您便是尝一口也好过看都不看啊,刚外面的人来通报,说阮司籍在偏殿等着殿下,殿下您便喝一口,就赶紧过去吧。”
刘玄无奈,想着要快点见到阿文,便端起碗猛喝了几口,放下碗就匆忙的往外走,“现在好了,别缠着本宫。”
小安子笑着应是,送了刘玄出去,却果真没有跟过去,却转身将刘玄喝剩下的汤倒进了窗边的花盆里。
阿文此时觉得浑身燥热如同置身在火炉当中似的,她踉跄着想爬起来,却觉得头晕的厉害,连站稳都困难。
眼前虚虚实实看不真切,好不容易扶着墙壁走到门口,想要推门,却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她知道自己着了别人的道儿,可一时又想不出是谁,更不知此人的目的是什么。
门突然被打开,阿文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一个火热的怀抱抱住。
刘玄嘴里喃喃着‘阿文’,然后不由分说的唇就靠了过来。
阿文心头一惊,掐了大腿一把,清醒了些,用力的将刘玄推开,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可侵犯的严肃,“殿下,请您想清楚,若是让奴婢安然离开,奴婢便还能帮殿下得到您想要的。”
刘玄呼吸急促,大脑一片空白,他只觉得阿文是越看越美丽,就像是亭亭玉立的娇嫩花朵,美好的让他恨不得将后者狠狠的抱在怀里。
他呢喃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又朝阿文靠近了几分,他眼神里充满了爱怜和隐隐跳动的欲|望,伸手拂过阿文光滑的脸颊,“阿文,我是真的喜欢你,等我登基之后,我会让你做皇后,你跟着我,不会吃苦的。”
阿文一扭头,怒道:“殿下,奴婢一直敬重您是难得的君子,没想到竟然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她又后退了几步,却被刘玄逼至墙角,身上像是快要被灼烧了一般难受,而偏偏刘玄的轻抚却让她觉得浑身都舒服的要战栗一般。
刘玄眼神迷离的看着阿文,望着那鲜艳欲滴的红唇,终于还是欲望战胜了理智,动作粗鲁而显得急不可耐,想要去扒阿文的衣服。
阿文急的红了眼,死命的抓住自己的衣服领子,扯开了喉咙想要求救,可没想到声音出口,却微弱的如同呻吟般。
小猫儿般的声音听在刘玄的耳朵里,无疑是加了一把烈火。
他双手一用力,撕开了阿文罩在外面的那层薄衫。
言慕——言慕——快来救救我,你在哪儿?
阿文绝望的望着房顶,双眼瞪的如铜铃般大,恨不得将刘玄瞪死了去。
眼看着刘玄的头已经埋在她的脖颈间,贪婪的吸着女儿香。
突然房顶上一阵巨响,然后就看到一片片的琉璃瓦簌簌的落下来,差点砸在刘玄的头上。
刘玄动作一滞,茫然的看着突兀出现的人。
阿文定眼一看,激动的眼泪直流,一把推开刘玄,想要跑到言慕身边,可是脚下却被东西一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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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慕手疾眼快扶住了她,看着那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的眼神,让他心头的怒火瞬间席卷整个人,用力的踢起一块琉璃瓦,正中刘玄的额头。
刘玄吃痛,用手一摸,鲜血一片,他气的大吼道:“来人呐,抓刺客。”
言慕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阿文穿上,这才抱着她从房顶的缺口跃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比屋内凉快的多,可阿文还是热的恨不得脱掉身上所有的障碍物,她知道自己定是被人下了春药。
虽然只是药力的作用,可她还是觉得又丢人又难过,更不想让言慕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只能拼命的咬着牙,死死抓住言慕的衣服,强忍着心头的念头。
但是言慕身上好闻的味道,却无时无刻不再刺激着她的嗅觉,她想念那唯一的一个吻,这让她越发的贴近了言慕,恨不得两人直接融为一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