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白的世界一片‘混’沌,天地连成一片,浑然一体,透着空旷孤寂,而人在这偌大的空间,则显得无比的渺小。。更新好快。
阿文睁开茫然的眼,入目除了白再没有别的颜‘色’,她扭头看了眼身下,却同样是一片白,只是软绵绵的很舒服,像流水,又像浮云。
自己这是死了吗?魂飞魄散了?
阿文疑‘惑’的坐起来,张了张嘴想要喊一声,却又不知喊什么,没办法,只能吆喝了一声“有人吗”。
回答她的是来自四面八方无数的回音,苍老的、童稚的、高兴的、哭泣的各种情绪如‘潮’水一般朝着她涌过来。
纵然她再怎么心‘性’坚强,此时也不免心头发慌。
阿文挣扎着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却发现如同停驻在原地似的毫无感觉。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慌,开始跑起来。
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朝着一个方向往前跑,然而跑到‘精’疲力竭汗流浃背的时候,她依旧看到的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感觉,就如同置身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旷球体当中,起点就是终点,没有分界。
慢慢的,阿文跑不动了,她便改为慢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十年还是百年,她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也感觉不到饥渴。心态也从最开始的慌‘乱’,慢慢的适应,到最后的近乎麻木,一双脚只是出于条件反‘射’似的往前迈出。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眨眼一年到了尾声--年三十到了,街道上孩子嬉戏玩耍,大人们笑意盈盈。商贩们因为客人多而笑开了‘花’,好不热闹。
在这样热闹的节气当中。即便是远离城镇的大庙山也是人来人往,和尚们忙着接待来往的香客,祈福、还愿、求姻缘的比比皆是。
只是在忙得脚不沾地的小沙弥当中,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面‘色’冷峻。腰间还别着一把剑的男子。
男子虽然一脸的肃杀之气,可因为俊朗的外表,还是引得周围‘妇’‘女’小姐丫鬟们频频回头。
眼看着就要造成道路堵塞了,寺院住持双手合十走了过来,叹息道:“无忧施主,老衲不是让你在后院呆着吗,出来做什么?”
无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说的一年时间已经到了,为何她还没醒过来?”
话刚落。远处却传来一声大笑声,“没有贫道,她就是想醒。也醒不过来啊。”
无忧回头望过去,迎面走来一位与他面前住持长得一模一样的道士,声音又冷了几分:“我还道你若是再不来,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来人又是一笑,来到二人面前,先是拱手对住持道:“大哥---许久不见。今年一切可还好?”
若是阿文在的话,她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因为眼前这两个有着相同相貌的人,正是她认识的同胞兄弟胡算子和寂静大师。
寂静阿弥陀佛道:“老衲早已遁入空‘门’,没有家人,更没有兄弟姐妹。”
胡算子捋了捋胡须也不在意,抬脚就往内院走:“走,去看看那丫头醒过来了没。”
寂静将寺内的事‘交’给了敏缘照看着,然后三人才一同进了后院。
后院已经积满了落叶,看上去破败不堪,根本无法想象有人会住在这里。
紧闭的木‘门’被打开,胡算子扫了扫眼前的灰尘,咳嗽了两声,嫌弃道:“大哥你也忒不厚道了,姑娘家在这里住了一年,你也不让人扫一扫,看着灰尘积的,我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了。”
寂静置若罔闻,淡淡道:“她需要绝对的静养,快点进去吧。”
三人这才走进去,院内更是荒凉,仅有的一间房‘门’上,已经结满了蜘蛛网。
无忧走在前面,伸手拂过那些蜘蛛网,然后轻声的将那快要摇摇‘欲’坠的‘门’推开。
让人惊奇的是,屋内竟然干净的一尘不染。
屋内没有太多摆设,地上画着奇奇怪怪的符文,中央的位置是一长方形的桌案,桌子上面躺着一面容安静祥和的人,其‘胸’口的上方位置,正悬浮着一颗脑袋大小的水晶球。
只是水晶球看上去黯淡无光,像是被什么吸附了能量似的。
胡算子啧啧啧的摇头可惜,“可惜了这唯一的一颗镇魂珠,这东西可是千年难遇,却便宜这丫头了。”
寂静却是双手合十作揖,“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善恶终有报,你当初若是没有将这姑娘擅自拉到这个时空轮回,怎么会有今天。”
胡算子瘪了瘪嘴,将镇魂珠收好,“好了,看她面‘色’不错,估计快醒了。”
无忧面上一喜,急急的抓住‘女’子的双手,有些微凉,可渐渐的还是能感觉到一丝暖意,最后,变成正常的体温。
像是为了印证胡算子的话似的,‘女’子紧闭的双眼微微跳动,然后幽幽睁开。
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上去比大海都还要深沉几分,一眼望不到底。
愣了几息,‘女’子的面容才越发的红润起来,像是沉寂了许久玫瑰,乍然间绽放,灿烂无比,妖冶至极。
‘女’子微微阖了阖眼,视线一一扫过旁边的三人,最后定格在无忧的身上,她笑了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浑身僵硬的无法动弹。
寂静又是一声阿弥陀佛道:“‘女’施主躺了一年时间,肌‘肉’骨骼已经僵硬,一时半会儿要起身还有些难。还得慢慢来。”
胡算子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摸’出一块环形‘玉’佩递到无忧的手里:“这是镇魂‘玉’,给她戴着。千万不能取下来,否则---就真的只能魂飞魄散了。”
冬日的第一场雪终于如期而至,大雪簌簌,一夜之间就给大地披上了一层好看的银装。
无忧放轻了脚步走到窗边,将微开的窗户关上,又将披风盖在‘女’子的身上。
趴在桌上的‘女’子动了动,显然是被吵醒了。她半眯着眼抬起头,冲无忧笑道:“我不冷。就是坐在这儿看看,这双‘腿’,也不知还能不能走出去。”
无忧怔怔的望着眼前陌生的脸庞,虽然这张脸不再是清丽脱俗如莲。却妖冶动人的如同在野外绽放的玫瑰。
虽然面容发生了变化,可那一双眼睛,却是没有变的。
他轻笑了声,“大师也说了,想要走路,还得再过段时间,你要放宽心。”
阿文无意识的哦了一声,心却专注着外面的童谣,她疑‘惑’道:“外面在唱什么?”
无忧侧耳倾听。才道:“是孩子唱的童谣,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文‘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眉角,脸‘色’有些苍白。她自嘲一笑:“死人的身体就是麻烦,这才坐了一会儿就累了,抱我去休息吧。”
无忧轻轻的将她抱起,像是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似的小心翼翼。
阿文忍不住笑道:“我也没那么脆弱,不必这么担心。”
无忧面上虽然没什么,可心里却揪成了一团。这样的阿文,让他更加难过。
虽然胡算子和寂静两人合力将阿文的魂魄封印在刚死不久的‘女’子身上。可到底是没有活人气息的尸体,这就导致她的身体极其的脆弱,稍不注意就可能会丧命。
这样小心翼翼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将阿文放在‘床’上,将被角给她掖好,又往火炉里添了炭,直到感觉到隐隐发热才作罢。
本就怕冷的阿文,这样一来,冬日几乎是个冰人,即便是双手放在手路上烤着,也依旧冰冷的刺骨。
阿文对此却很释然,其实现在的她,反而感觉不到多冷了,这样说来,这个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她闭着眼,却久久的睡不着,脑海里不断的回响起刚才听到的断断续续的童谣:炎帝炎帝,造福百姓,一减赋税,二减徭役,贪官污吏,无处遁行;炎帝炎帝----
阿文猛地晃了晃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不愿意去想谁是炎帝,也不愿去想从前的种种,她已经告诉自己,重生的这一刻,世上便再没有阿文,有的只是一个叫‘花’月的‘女’人。
刺州名山县知县的‘女’儿——‘花’月。
新帝登基之后,九幽百姓的生活水平有了显著的提高,这不得不说,当下的炎帝是个难得的明君。
知人善任,广纳能人志士不说,最难得的,还是他对皇后刘氏的一往情深。
说起皇后刘氏和炎帝,却还有一段被百姓们传扬至今的佳话。
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不说,长大后更是彼此相依为命,炎帝登基的当日,就封了刘氏为皇后,后面的一年当中,虽然多次被大臣劝说扩充后宫,他却一如既往,所以到现在,偌大的后宫也只有皇后刘氏一人。
被九幽最尊贵的人独宠,这种感觉,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幸福死吧,弱水三千独取一瓢的话,能说出口的多,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所以在九幽老百姓的眼里,天下间最痴情的男子,莫过于当今天子炎帝了,最幸福的‘女’人,莫过于皇后刘氏。
文慧宫内,刘文本来清丽脱俗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看上去有些扭曲,她猛地推翻了一桌子的饭菜,怒问道:“皇上还是不来文慧宫?”q--aahhh+26986807